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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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八年，吾初识念安于京泗桥头。
其时彼布衣佩剑，言谈间皆是江湖风雨，意气纵横。尝笑言：“愿纵马山河，诗酒年华。”
明年春，吾南归之期已定，适逢京中勋贵聘娶，红妆十里，长街喧阗。
是夜，吾与念安凭栏望尽灯火。
吾心忽恸，叹曰：“睹此盛礼，心甚羡之。他日若得心上人，亦当若此。”言毕，侧目而视，但见其眸光映火，灼灼其华，心下惘然，竟生无边眷恋。
然春尽终须一别，吾独归江南。念安曾言同往，然终未与我同归。
新皇践祚之年，吾祖病笃，举家未赴。今上即位二载，改元武昌亦已二年。
倏忽七载矣，念安无恙否？可曾踏遍三山五岳，游尽江河湖海?
今奉严命，代商氏入京觐见，补朝贺之礼。闻天子于四月初六将行立后大典，必盛况空前。
及至金殿，匍匐阶下，仰瞻天颜，赫然故人面。
然，九重威仪，龙章凤姿。冕旒蔽目，不复见当年疏狂色；衮服加身，何处觅旧时江湖气。
此乃天下之主，非复昔年桥畔人。
顿首之余，心内洞然：
宫阙之上，唯见陛下赵珹。
尘世之中，已再无萧念安。
念及此，吾惘矣，悔矣，然不知所以。
今复睹立后盛典，然，唯见赵君，不见萧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