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小玉讲故事》韶华茗

21、酒友

　　他已经走了很久。

　　路途漫漫。没有方向。没有终点。只有不断前进的步伐。

　　但这雾，似乎许久未散了。

　　“兄台也被困住了么？”

　　他终于停了下来。疑惑的环顾四周。

　　大雾遮住了一切。依稀看到是一个坐着的身影。

　　感应到他的视线，出声者一下子变得很兴奋，走过来一把拉住他。“来来，来陪我坐坐。”

　　一阵冷意顺着手臂传上来。一直冷到心里。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兄台可是冷了？来来，快喝几杯酒暖暖身子。”

　　他接过坛子。喝了一口。好酒。入舌清香，入喉清润。想不到这里会有如此佳酿。他不禁大声赞叹起来。白影更像是得了知音，直连呼多喝点多喝点。

　　“兄台急着赶路？”

　　“是。”因着很久未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雾下了多久了？”

　　“我开始喝酒时就见着了。一坛酒快见底，这太阳却还未冒头。”雾中身影摇头晃脑，似是有些醉了。“兄台急着去哪？”

　　他低头沉吟了一会：“我不知。”

　　“兄台…可真是有趣…哈哈。。哈哈。”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雾中人大笑起来。

　　他岔开话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

　　笑声戛然而止。“。。。。我也不知。”

　　虽被雾挡着，他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他咳嗽一声。“我依稀记得，有个人在等我。”

　　白影静了一阵。“什么样的人？”

　　“却也记不清了。”

　　安静了。只是酒还在继续。仿佛酒成了交流的语言。倒也轻松自在。

　　他晃晃酒坛。确定真的无酒了，才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在下先告辞了。”

　　转身欲行。身后却又有了动静——“我依稀记得。我在等一个人。”

　　他猛地回头，白雾竟有些退散了。而在这雾后的是。。。

　　“是你！”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雾真的散了。

　　而这里，无论是酒坛还是人影，什么都没有留下。像是原本不存在，又像是跟着雾一起飘散了。

　　君知我心，君解我意。不见君兮，酒香惘然。君归来兮。共饮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