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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私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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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高处,有座如同宫阙般沉重巍峨的仙宗学府。
铁壁一般的宫门大开着,校场中央齐齐聚集大批新入门的年轻修士。
掌门燕为在台上滔滔不绝:“恭喜各位通过了璃因宗首轮考核,但这不代表你们已成为我宗正式弟子,接下来你们还会有三个月实习期,表现优异者将会得到转正资格……”
淹没于人群之中的段吹厌心底一凉,他就知道进入仙门没那么简单。
原来这璃因宗看似门槛不高,只要测验天赋达标就能入到外门,实则还有三个月的考核期。
其他修仙宗门都是一次性考核完毕才收徒的,他倒好,先把人弄进宗门,又随时要把人踢出去。
弄的大家心里不上不下的。
一旁的君不器拍了拍他的肩:“你也在发愁?”
段吹厌眨眨青蓝色的眼眸:“肯定啊……”
要在三个月内和这些家世背景不知道比他好多少倍的人争名额,想想都头疼。
君不器:“我也好难熬。”
段吹厌起初还以为君不器同他一样,都在想怎么转正的事情。
“掌门啰里啰嗦的,烦死了,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房睡大觉啊。”
君不器打了个哈欠,不禁有些犯困。
段吹厌好心提醒道:“他说要给我们三个月考核期,不合格的会被踢出宗门。”
君不器无所谓:“那就踢咯。”
“你倒是没什么压力……”
公子哥的做派就是不一样。
“大家好,我是你们未来的师长,云平。”
台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一名女子。
底下众人对她的美貌集体发出感叹:“哇!”
段吹厌看直了眼,同其他弟子一块起哄:“哇哇哇!”
君不器感觉旁边就像站了只上蹦下跳的猴子:“你瞎凑什么热闹?”
段吹厌单纯道:“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师长呢?”
好有道理……
君不器抓抓头发:“服了,又来一个,不知道得输出到猴年马月。”
燕为此时已经坐回了云平身后,一排过去,大多是看似经验老道的修士。
“你这都忍不了?你看看后边还有好多师长呢。”段吹厌一抬下巴,示意君不器往后瞅瞅。
君不器面容痛苦:“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过他们应该不会都出来演讲……”
他一一评价过去:“方仙君人很和蔼的,话也不多,徐仙君不喜欢这种场面,估计心情现在也跟我们一样,就是他旁边的庄仙君是个话唠,一有话就刹不住……”
段吹厌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君不器:“我在这里长大的啊。”
“哈?”
面对段吹厌的疑惑,君不器解释道:“我爹是这里的杂役。”
段吹厌恍然:“我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富家大少爷呢。”
君不器一拍他肩膀:“哈哈哈,咱们宗出了名的有钱,我爹月俸也高。”
他冲台上虚虚一指:“你看掌门旁边那位。”
段吹厌看过去,那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面貌轮廓深邃,如同一位做派谦和的世家大少爷。
“那是你爹?这么好看!”
而且杂役都能跟掌门平起平坐了?
君不器摸摸鼻梁:“呃……不是,那是我们师祖,我爹是他府里的管家。”
段吹厌越过云平,踮脚想多看几眼这璃因宗的师祖:“看着好年轻啊,他多少岁呀?”
“不清楚,反正比我爹老多了,人家修为高,看着当然年轻。”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山脚下的旅馆?是为了装成普通新生入学吗?”
段吹厌想起自己与君不器相识的过程,璃因宗原本为刚入宗的新生在山脚下的旅馆安排了客房以供歇脚。
可轮到段吹厌的时候,掌柜的却不耐烦的赶他走,态度强硬地说没有他的房间。
要不是君不器肯为他出头他就要露宿街头了。
君不器摊手:“我本来就是普通新生啊,去山脚那里是帮几位师长做些招生工作。”
段吹厌不禁艳羡:“原来你这么厉害。”
君不器被夸的心虚:“厉害什么?拟新生名单分班级分性别分宿舍好累的,不过我故意把我们俩分一间宿舍了,还是个带院子的呢!”
两人相视一笑,古灵精怪的:“嘿嘿。”
——
“总算结束了,我们去泡澡吧。”
新生大会解散后,君不器带着段吹厌轻车熟路地走进宗门内部。
“去哪里泡啊?”
“后山。”
“不回房吗?”
“后山的温泉那才是好东西,你以为是普普通通的泡澡啊?”
绕过一座座高楼宫阙,便撞进了一处郁郁葱葱的山林内。
河流之上浓雾弥漫。
段吹厌在岸边蹲下,伸手探进水里:“这就是温泉?一整条河都是热水啊?”
当璃因宗的弟子,洗澡都不用自己烧水,也太幸福了吧!
君不器笑了笑:“爽吧?这里整条河都是热的,你现在会基础法诀了吗?”
他前几日闲着没事教过段吹厌一些小法术。
段吹厌点点头:“会一些。”
君不器:“先给你衣服上打个印记。”
“为什么要在衣服上打印记?”
嘴上问着,段吹厌手上还是把法诀打了出来,一小道金光没入衣裳。
君不器给自己的衣服上也打了一道术式:“以防万一,要是有其他人也来泡澡的话,衣服有可能会拿混,到时候找不到衣服就要裸奔了。”
段吹厌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洗的泛白的衣服,再看看君不器身上宝蓝色的绫罗绸缎。
“你们个个都光鲜亮丽的,怎么可能错拿到我这身粗布麻衣?”
君不器脸上有些尴尬,虽然觉得段吹厌说的挺有道理,但又怕附和以后伤人自尊。
他见段吹厌也脱了上衣,便扯开话题,想把氛围变的轻松些:“你也太瘦了吧,细胳膊细腿的。”
段吹厌摸摸自己清晰的肋骨:“吃不饱饭是这样的。”
君不器:“……”
他承认,是他嘴贱了。
段吹厌反倒没什么心理负担,下水靠在岸边上,眯眼享受。
君不器跟着跳下来,在水里扑腾几下。
起初段吹厌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君不器在水里转圈起伏摇花手。
渐渐的,“猴戏”看久了,段吹厌觉得有些无聊了,他没有君不器那样的精力,自己跟自己都能戏水。
段吹厌看向上游:“这里有尽头吗?”
君不器:“有,就是挺远的。”
“我去看看。”
段吹厌逆着水流,往上游寻。
君不器冲他喊了声:“别走太远,小心回不来。”
段吹厌越走越远,隐没在雾气之中。
游走了一段时间后,他不过在原地转了个身,就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儿来的了。
他干脆爬上岸,但下身跟着泡泉的亵裤湿了。
由于不会烘干,他只好先将亵裤脱了,丢到一处。
随后伸出手,心念微动,之前换下的衣衫便出现在手中。
还好刚才听劝,真裸奔了就太丢人了。
他披上衣服,小心翼翼地朝前方走。
这一处岸边不知为何还架着青绿与纯白色的轻纱。
他拨开层层轻纱,想离开这片雾气浓重的地方,好找寻回去的路。
毕竟他在璃因宗只认识君不器,现在裤子没了,又不好意思乱跑出去找陌生人帮忙。
就在他祈祷着不要被别人看见这副窘迫的模样时,一边再次低头拨开自竹架上垂落的纱巾。
将头一抬,却发现面前站了个不着上衣的男人。
这是……璃因宗的师祖!
眼前的男人,亵裤同样是湿的,身上还挂着水珠。
明显也是刚刚洗完澡。
梁徊序此时同样呼吸一滞。
他知道附近有人闯入,此人虽然气息陌生,却没有几分修为在身上,他还以为是新来的杂役。
可现在真正见到这人的面容,他又拿不稳了。
青蓝色的瞳孔,明显就不是凡人该有的特征,眉骨柔中带刚,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眼含水光的眸子仿佛能透彻人心。
与他对视那一瞬,梁徊序能明显感觉到他眼中的茫然。
刹是惹人怜爱。
好一位清新脱俗的美人。
被师祖盯的久了,段吹厌不好意思地拨弄了下被风吹的半干的发丝。
真是太尴尬了……
梁徊序发觉自己的逾矩,收回视线,赶忙转过身,蒸腾水渍后系好衣裳。
他看不出这人的修为,但这副样貌身段在他眼中又是那样不凡。
理所应当地,梁徊序便以为段吹厌是上界派下来的使者,许是来他们宗门例行考察。
一般情况下,都是燕为负责迎接考察官,梁徊序一向不喜与上界的神仙打交道。
没想到这次派来的人竟如此令他惊艳。
试着相处一下也未尝不可。
梁徊序还在思忖着要如何同这位“上仙”搭话。
段吹厌便先开了口:“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梁徊序有些生硬道:“随我来吧。”
他心底有些责怪之意。
这燕为也太不会做事了,许是邀请客人泡泉,又没嘱咐侍从好生看顾。
愣愣地,段吹厌光脚跟上前边的男人。
见梁徊序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一个美人,阿稚眼睛都瞪大了。
梁徊序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知礼数,她便立马收回视线。
带着几个侍女给二人斟茶,送上仙果糕点。
梁徊序对着张深黑色的木椅,朝段吹厌示意:“请。”
段吹厌木然地被安排坐下,臀峰上传来的凉意令他不禁直了直身板。
身上的薄衣紧贴着,细直清瘦的轮廓被勾勒的清清楚楚。
梁徊序不禁感慨,不愧是自上界而来的神子,竟有这般风姿仪态。
梁徊序吩咐杂役:“去拿双鞋袜过来。”
鞋袜是给他的吗?
段吹厌猜想道。
梁徊序:“该如何称呼您?”
“段吹厌。”
师祖也太客气了吧?对他还要用“您”这个称呼。
“吹厌……”
梁徊序轻轻念了一遍。
阿稚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梁徊序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铁骨柔情了?
侍女呈上一双蚕丝制的鞋袜,梁徊序单膝下蹲在段吹厌面前,作势要为他穿上。
梁徊序刚摸上他的脚踝,段吹厌吓的一激灵,脚趾蜷缩着从他手中抽了回来。
梁徊序这才发现段吹厌下袍里边是一片泄露的春光。
他耳根一红:“抱歉,冒犯了。”
段吹厌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嫌弃您的意思。”
师祖怎么能为他做这种事?也太突然了吧!
梁徊序看向旁人:“再拿身衣裤过来。”
这一次,他将众人屏退,给了段吹厌独自穿衣的空间。
段吹厌小心翼翼地抚上这身雪白的衣料,生怕他一双干枯粗糙的手将其勾出丝来。
他第一次知道光滑水润这个词还可以用来形容衣服。
将腰封紧紧勒好后,段吹厌从里间走出。
外间客厅只剩梁徊序一人。
他推了推桌前的糕点:“吹厌要尝尝吗。”
说惯了陈述句,梁徊序有些拗不出疑问的语气。
段吹厌以为这是不容拒绝的意思,他没再客气,坐下后捏起瓣果糕塞进嘴里。
一双美目对着梁徊序笑了笑。
没想到师祖还挺平易近人的嘛。
梁徊序回想燕为之前都是如何招待上神的,好像要先带其在门派上上下下之间观摩一番。
若是这样,那他一会儿带段吹厌出去时,还希望徒子徒孙们不要给他丢人。
他这边心底正计划着。
另一边的段吹厌已经吃饱喝足。
他眯着眼睛说了句:“谢谢师祖。”
梁徊序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你是我宗弟子?”
段吹厌微笑点头:“嗯嗯,我是这届新生。”
“是哪家的?”
“啊?什么哪家的?”
梁徊序指尖点了点桌子:“就是你自何处来,谁举荐的?”
段吹厌摸摸脖子,脑袋耷拉下来:“没有谁举荐……我没有家世,是从山村里跑出来的。”
这样好看的一个人,怎么会是乡野村夫?
梁徊序:“把手伸出来。”
段吹厌两只手都乖乖摆到桌上。
手掌指间虽然白皙修长,但也结了薄薄的茧子。
摸着确实不够细腻。
段吹厌:“师祖……”
师祖一直摸着他手做什么?
梁徊序收回手:“你明日便要开始修习了吧?”
“嗯,明天上课,师祖会来教我们吗?”段吹厌期待问道。
“你境界不足,待你修为上来了,便可参与我的课业。”
“哦……”
梁徊序看了眼他面前的空盘子,唤来阿稚:“包些吃食给他带回去吧。”
他眼底同样藏着落寞。
心头有些堵塞,情愫还未蓄满就猝然倾覆了。
他是对这新来的小弟子有些好感,可又怎能不顾伦理道德,同自己徒孙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