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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陆盛一口气没倒到低,推开侯府房门就又看见让他魂牵梦绕、夜不能寐的崔姝……和那个阴魂不散的崔挟月!

      “回来了?”崔挟月也不行礼,见他来安安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两眼弯弯向他打招呼。

      她又想了什么阴招!!?
      分明在中午,分明在阳光正盛的时辰,分明崔挟月的脸上只是笑脸,可在陆盛脸里,那眉梢嘴角分明带满了算计筹谋。

      他一个晃神,面容姣好的女人五官仿佛融化重塑了一般,扭曲的笑容更显诡异。
      倏地,寒风吹过,陆盛小小地打了个哆嗦。
      陆盛想要扶起行礼崔姝,又被躲开。他恍恍惚惚地落座,可能这就是他的报应吧。

      崔姝面露不忍:“侯爷见怪,阿姐本想去北院照顾小孩,不成想被耽搁了脚步,午膳便留下了。”
      陆盛平淡:“哦。”

      崔挟月和崔姝对视一眼,充满疑惑。
      陆盛约了崔姝多次,都被崔姝挡了回去,好不容易说好今天一起吃饭,见崔挟月打扰他们二人生活不生气吗?

      崔姝不安地冲崔挟月使了个眼神:“不会玩过头了吧。”
      堂堂靖安侯这么脆弱的吗?崔挟月软下声音,温温柔柔地说:“近日来多有叨扰,只是妾身初来京城,不由多和妹妹亲近了些,王爷勿怪罪妹妹。”
      陆盛:“好。”

      崔挟月桌下一捏崔姝的手:“陆盛中邪了吧。”

      不如中邪的陆盛茫然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什么军情谋划都烟消云散了,是北蛮那些人阳的不成耍阴招,给他招来崔挟月吗?
      当着崔姝的面说软话,背地中威胁猥亵他……这也是北蛮的手段吗?

      “侯爷,府中厨子新研究了一道菜,您尝尝。”崔挟月夹了一筷子绿叶菜,试探道。
      陆盛兴许是久在西北吃惯了大肉,并不喜食蔬菜。他也不明说,崔挟月夹什么他便吃什么。等崔挟月暗中发现后,那段时间便变着花样给他夹菜,将将摸索出他的喜好。
      陆盛看也不看一口吞掉,面不改色:“多谢。”
      完蛋了!蔬菜他都吃了!崔挟月夹菜的手微微颤抖,险些筷子都握不住,她可就这一个陆盛啊!

      崔姝倒吸一口冷气,颤声问:“侯爷感觉如何?”
      陆盛不带一丝情绪,“尚可。”

      天塌了!崔挟月和崔姝此时脑海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崔挟月忽地计上心头支走崔姝——只能加大药量了!
      兴许能触底反弹恢复正常呢?

      崔姝依言走了。
      “咔嚓”一声,房门关严实了,外面的侍女小厮也被崔姝带走,风吹树枝发出重重的声响。

      房间内寂静一片,两人都没说话,陆盛突然撂下筷子,正色道:“你想干什么?”
      见崔挟月露出不解,陆盛重复道:“把人都支走,你想对我干什么?”

      “侯爷这话什么意思,”崔挟月手支着餐桌,淡然一笑,“我一个弱女子,能对您做什么?”

      “你!你还敢问!”陆盛攥紧拳头,被崔挟月气的够呛,愤怒盖过羞耻,怒道,“你潜入崔家、迷惑崔姝不够,还要还要当着外人面摸我!威胁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啊?”崔挟月似笑非笑地冲陆盛抛了个媚眼,“崔姝是外人吗?她听了可要伤心了。”

      陆盛显然气急了,胸膛剧烈起伏,扭头不去看她。朗朗乾坤,难道天下还没有一个能治住崔挟月的人吗!?

      “气大伤身,”崔挟月劝道,“倒是你,我还没问你回来受什么刺激了?阿姝都察觉不对了。”

      陆盛一把抓住崔挟月的小腿,从崔姝走后,她就一直在餐桌下蹭来蹭去,甚至愈发过火,勾起衣摆,要往深处探去,扰的陆盛心烦意乱。
      “你也知道你是女子!”陆盛站了起来,僵着脸起身要走。
      临到门口,他倏地想起方才的猜测,不会真的是蛮子搞的手脚吧,利用崔家进入侯府,搅的他家宅不宁无心顾及朝政——

      他顿了顿,转身眯起眼警告道:“我至多忍你在侯府过完年,你也莫搞什么鬼魅伎俩迷惑人心。”

      崔挟月站起身,她真的不明白陆盛给她套哪家故事里了,问道:“我迷惑谁了?”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峙,陆盛盯着她,突然摇着头轻哂道:“山中精怪不是惯会迷惑人心吗?你既要挑明我也明说,若不是鬼魅,怎会一见面便让崔姝认你为亲姐妹,说随谢渺自南疆来,一路上为何处处查不到你信息?”
      他静默片刻,“你既有催眠的能力,为何不连我一同催眠?”

      崔挟月了然,看来这位和崔涣洵一样,钟情于鬼怪话本,不过……“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陆盛僵着身子沉默不语。
      崔挟月不逼他说出个一二来,她并不认为自己魅力大到谁见面都喜欢:“最多到二月,我要南下,崔姝留在京城,你放心了吗?”

      “南下?”陆盛浑身一震,他与夏泽麟商定的便是二月秘密去南越国探底,商定不过一个时辰,她怎么知道的,巧合?

      “沿岸走走,”崔挟月俏皮道,“妖精也是要吃饭的,看有没有什么挣钱的买卖,像你说的,不依靠崔家。”
      果然,她承认了,陆盛像是大石头落地般松了口气,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大反应,只是单单因为朝政吗。

      “不要!”突然,房门被崔姝大力拍开,回弹到墙上仿佛整座屋子都震了三震。
      崔姝飞奔进屋,一头扎在崔挟月怀里,她拽着崔挟月胸前衣料,满眼通红,惶然要掉下泪来,哭着质问道:“为什么不带我?”

      陆盛连忙上前,手足无措地安慰道:“别哭呀。”

      “还有你!你为什么对她那么说,我和我母亲都愿意她靠崔家,你知不知道……”
      崔挟月捂住她的嘴,温声问:“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带你去好吗,南边有很多京城没有的新花样,不是还要凤蝶钗嘛,看我给你赔更好的。”

      “我只要你……”崔姝哭哭啼啼道,“而且南方也不安定,你别走……”

      陆盛巴不得崔挟月赶紧走,立刻道:“我派人保护她!”

      “闭嘴。”崔姝也不管什么王爷侯爵了,怒斥道。
      转头又埋在崔挟月怀里哼哼唧唧的要回应。

      陆盛捧着心连连后退,姓崔的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之前崔姝对他不是这个态度的,去西郊前不还好好的吗?
      难不成因为那事讨厌他了,只是面上不好说吗?

      崔挟月看陆盛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冲他挑衅一笑,叫他胡乱猜测!

      为了崔姝的安危,陆盛暗暗发誓。哪怕委屈一时,他也要让崔姝知道崔挟月的真面目!

      新年转眼便过去,崔挟月忙着安慰崔姝,陆盛忙着与夏泽麟商定谋划,两人竟都没空给对方使绊子。
      谢渺也在北院安定下来,十五一过,为非作歹的熊孩子们终于遭到了学习的猛烈捶打。今日趁着谢渺进宫不在,密谋好了哭叽尿嚎地闹着要回家。

      正值姜寒与黄衍望送他们母亲过来团聚。她们自然知晓学习的不易,于是小崽子们便在物理上得到了更重的“教育”。

      围观了全程的崔挟月与崔姝目瞪口呆。
      崔挟月:“对他们来说,学习那么不能忍受吗?”那她前世二十几年的读书仿佛更要哭一场了。
      崔姝:“看来我小时候还是乖孩子。”

      随着而来送账本的苏婉道:“女孩还好,男孩尤其是独苗,他们在家都是小霸王,又在京城中安逸久了,以为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骤然被严加管理,自然不乐意。”
      她一顿,颇为差异道:“我还以为您会直接把孩子们监禁起来。”

      崔挟月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以结果为导向,监禁自然比现在省心省力——反正那些人也不能闹出什么,“你倒是与之前不同了。”

      “您知道我?”
      “阿妹说过你的事迹。”崔挟月说道。

      苏婉有些出神,不过几个月,靠着崔姝留下的人手排除异己,提拔新人,现在田庄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时时刻刻示弱,察言观色的日子早已过去,她能挺直胸膛接受下面人的恭维奉承。
      她大方一笑:“权力让人脱胎换骨。”

      崔姝赞赏道:“我看了你送来的账本,不错,比上一位强多了,当时的安排没问题。”

      崔挟月问道:“那帮同伙们已经知道他们不能繁殖了?”
      苏婉喜欢这个词,说道:“知道了,大闹了一场,有几个还想偷摸来京城偷孩子来。”
      “他们还想去暴打赵奋一顿,”一个健壮的女人走过来,那是带来孩子们中最大的张吉的母亲,她脸上泛着运动后的红光,干净利索地向崔姝问安,“后来觉得还是子嗣重要,这才作罢。”
      苏婉:“多亏了您思虑周全,免得女人们被人暗中议论。”

      崔姝摆摆手,让崔挟月接了夸赞。

      院中鬼哭狼嚎的声音渐渐平息,只剩下些许的抽噎和呕吐声。
      崔挟月对女人说道:“你们多留几天,看样子还有不服的,谢夫人可是花重金请来的,不要让她动怒。”
      “待二月中旬,另一位老师也会过来,”崔姝接着说,“你们那时走便行,不会耽误农忙。”

      另一位老师是裴回夜,她被困在家中,整日没个能交心的人,崔姝和崔挟月年后经常用侯府的名义请她过来小住几天。
      不料她一见孩子便心生喜欢,若不是事多,今日便来了。
      要是裴回夜在这,孩子们在怎么也闹不起来,说来也怪,裴回夜看着柔柔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治他们倒是一治一个准。

      崔姝还要交代什么,就见黄衍望和姜寒过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侯爷说辛苦你俩守了那么久,可晚半旬回侯府,别太劳累。”

      姜寒抱着剑,一脸烦躁,一看就是被小孩烦的不胜其烦,说:“不必,陆盛让我看的是你的安危,你遇险时我不在应该问责的。”

      黄衍望屈膝行礼,干巴巴道:“属下也应领罚。”

      苏婉道:“他两人知道您病重担心了许久,却被田庄事拖累不能回京探望,请您莫要责罚。”

      “哪里是要责罚他们的样子,”崔挟月让黄衍望起来,又道,“此事别再提了。”
      “你俩休不休皆可,”崔姝说,“阿寒,玲珑知道你回来可高兴了,你去崔府找她吧。”

      正要离开的苏婉脚步一顿,怪不得她听嬷嬷们说另一常在的姑娘不在,那人原来是她。

      与此同时,谢渺被请去西郊祭坛。夏泽麟自上次老太监给他带来好消息,他便满心满眼都是这事。
      奈何被谋反之事拖住脚步,满月之日又已过,不得不今日才来。

      夏泽麟亲自在山下等候谢渺,他只穿了落魄皇子时的衣服,过去十几年,衣服明显捉襟见肘不和身了。
      旁人见了不由多看几眼,又看不出面料好坏,只当家里穷。

      夏泽麟不住地整理衣服,问身旁的老太监:“朕与当年比如何?”

      老太监看了眼明显发福的肚子和短了一节的裤脚衣袖,睁眼撒谎:“陛下与当年的您完全相同,分毫不差,苏姑娘一见面必定能认出您来。”
      夏泽麟满意道:“当然了,她满心满眼都是我,怎么会认不出。”

      谢渺听了全过程,难掩嘴角抽搐,心道:人家要是真满心满眼都是你,自裁干什么。

      夏泽麟见了谢渺,赶忙迎上去免了谢渺的礼,殷勤道:“您来了,路上可累了?需要休息片刻在上山吗?”
      谢渺如他愿,是个能看懂脸色的人,“多谢陛下,此事时辰耽搁不得,还是尽快上去为好。”

      夏泽麟身边太监笑的见牙不见眼,恭维道:“陛下得知您的消息,整整一个月都在盼您来,让他能和苏姑娘见一面,自然不会耽误好时辰了。”

      夏泽麟笑道:“请您上山吧。”

      谢渺却正色道:“上次只是碰巧遇到一缕游魂,是苏姑娘与否,今日能否再遇,皆不能确定。陛下,属民女多嘴,身死则魂散,您还是放下此事……”

      夏泽麟收起嘴角的笑意,一双眼睛里满是偏执,“当年朕跑死数匹马,才求得一副使身体不腐的秘药,什么身死则魂散,她现在身体还能摸到脉搏,怎么能算‘死’!”
      连年的养尊处优养成了走几步台阶便喘的身子,他喘了几口粗气,大脑供上氧了,恢复了几分理智,“她还在等我,我又怎么能放弃,等她见了我,一切过往都烟消云散,我们也能重新开始。”

      老太监道:“传轿辇吧,苏姑娘知道您如此劳累,一定会心疼您的。”
      夏泽麟扶着老太监的胳膊,双腿不住打颤,咬牙道:“我这样,她心疼一定能来见我。”
      老太监不住的向谢渺使眼色。

      一个飘渺的虚影而已,说了都不一定是她,做苦肉戏给谁看呢?
      是她也不知道夏泽麟对她怎么怎么上心。
      人死了知道对她好了。谢渺眼观鼻鼻观心装作看不见,她问道:“苏姑娘是……”

      夏泽麟掀起衣袍,漏出里面金线织就的龙纹,“是之前太监们和您说的朕宠爱的妃子。”

      谢渺问的话仿佛打开了泄水的闸口。她木着脸,上山的一个时辰都在听夏泽麟讲诉他与她,爱与曲折的故事。
      亲身经历的皇帝自然比不敢妄议的太监讲的多。
      而她也更加了解了冰馆中那位苦命的姑娘,更加想使小手段放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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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改名啦改名啦,封面也换喽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