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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借尸还魂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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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何出此言?”
吕书表面风淡风清,实则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自己已经十分谨慎,话也不曾多说几句,这山匪如何看出他已经不是本人?
即便自己行为和原主有异,一般人怎会直接怀疑魂都不对?
杨砺一只手似铁钳,牢牢紧扣他臂膀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捏起他下巴,将头抬起。
杨砺唇角漾开浅笑,笑意未达眼底,窗外吹来的寒风裹挟着一声轻笑,冷飕飕地扑向吕书面门。
修长五指向下滑,顺着腻白的脖颈、滚动的喉结,最后落在慢慢滚动的喉结上。
吕书只觉那脖颈处有黑蛇绞缠,顿感呼吸不畅,他暗暗蓄力,想着如何给这人一击毙命。
突然,杨砺手上卸了力道,拽着他头发扭向不远处的铜镜。
"看看这张脸。"
镜中映出二人纠缠身形,"早上还骂本座死断袖,不得好死。"他顿了顿,又道:"怎么现在乖得像只猫?再骂一句死断袖来听听。"
吕书心塞,原来破绽竟在此处!
“没骂你就不是季明礼,你这理由实在另类了!”他在心底疯狂吐槽。
也罢,本就借尸还魂,他也没有原主记忆,性情定然和之前不同。
听他话语,他也算明白,这原主怕是被杨砺强迫,抵死不从,然后,就真死了。
吕书突然笑了,既然被识破,索性放开手脚,懒得去装了。
左臂弯曲向后狠狠一捣,却像撞上一堵石墙,杨砺连身形都没晃一下。
同时右手并指在杨砺臂膀处一点,还未触及,腕骨就被钳住。
“竟然是个会功夫的......”杨砺勾唇,五指一收。
“咔。”吕书额头瞬间沁出冷汗,发出一声闷哼,但他并未停歇,反而借着被制的姿势旋身翻过,伸手抓起墙上的一把环首刀,“铮”得一声,利刃出鞘,发出蜂鸣。
环首刀凌空飞起!
杨砺挑眉,抱着臂膀左闪右避,轻松避过吕书劈砍招式,还有闲暇品头论足一番,“手腕绵软无力、下盘虚浮不稳,空有架势,内力不足。”最后一脚踹在吕书膝弯,吕书踉跄两步,拄刀半跪,冷汗已经浸透里衣。
这具身子太不中用,明明招式都对,筋骨却跟不上,蓄上十分的力,打出去只剩一分。
一番打斗,像是稚童耍木棍。他自己喘的厉害,牵动了身上伤痕,冷汗爬满后背。
反观杨砺,甚至没有挪过半步。
这还怎么打?
“有意思。”
此刻杨砺一双鹰眼仔细打量吕书,“招式狠辣、果决,是近身搏命的套路......”突然,他一把扣住吕书又要挥刀的手腕,眼中兴味毫不掩饰,
“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吕书挣了挣,对方五指如铁铸般纹丝不动,反倒把自己腕子硌得生疼,索性一把扔了刀,直接席地而坐,左右打不过,不如省点力气。
他坐在地上握住被杨砺捏断的右手,绵软无力、疼痛锥心,怕是连筋脉也跟着一起断了。
杨砺见了,一脚踢飞刀,刀身插入墙壁,只剩刀柄。
然后,撩起衣摆,也坐在了地上。
“你究竟是何人?”杨砺问了第二遍。
“吕书!”。
杨砺眉梢一挑,顿时来了兴致,直接往前挪臀,探身抓住他手腕“咔咔”两声脆响,断骨归位。掌心内力调出,浑厚内力粗暴地冲开晦涩经脉。
吕书咬牙咽下闷哼,抬眼正对上杨砺灼亮的视线,那眼神像草原上的饿狼嗅到了受伤落单的羔羊。
不消片刻,断骨之痛消减大半。
杨砺道:“可是丰州抚标营参将那个吕书?”
吕书点头,“寨主知道我?”难道自己已经这么有名?
谁知,杨砺话锋一转,“自然!如今吕参将名讳已经响彻大江南北,杨某初闻吕大人生平也甚是佩服。”
似是想到好笑之处,杨砺直接噗地笑出了声,叹道,
”吕参将可知你死之后的事?”
吕书摇头。
“啧啧,惨啊!见过惨的,没见过这么惨的!“
吕书只觉杨砺之后说的并不是好话,果然,杨砺幽幽道:“吕大人和鞑靼兵在分阳关一站,城破身亡。鞑靼放话要丰州巡抚蒋昌明拿钱赎尸。”
听到此处,吕书轻声道:“蒋大人不会掏钱的!”
“对极!那蒋大人非但没有拿钱,反而给了传信官一把砍菜刀。鞑.子当即用这刀剁了吕书四肢。又把头颅送到了西北总督刘德府邸。没想到,这吕书的异性兄弟竟掏了一大笔钱,将尸身一并赎回。”
“刘德......”吕书低头,杨砺看不清他表情。
“后面还有呢!”杨砺忽然拍地大笑,“这刘大人不光赎回尸身,还亲自披麻戴孝扶灵三日,最后,将你风风光光葬入了刘家祖坟。碑文刻着......”
说道最后,杨砺已经笑得眼弯嘴斜,“爱妻吕锦文之墓,夫刘德立。”
吕书猛地抬头,满脸震惊!
吕书,字锦文,吕锦文是他,可这‘爱妻’从何说起!
“杨寨主莫不是开玩笑!”
杨砺止了笑,站起身,在多宝架上随意翻出一块玉佩抛给吕书。
玉体葱翠,雕花刻凤,背面一个小字,‘书’。
这一看便知是刘德那厮手笔,狗爬一样!
可这玉自己当年同刘德决裂时,便扔还给了他,怎么出现在杨砺手中。
似是猜出吕书所想,杨砺摊手,道:“我前些日子闲来无事,四处闲逛,游历到秣州,恰好遇到刘德为‘爱妻’大办丧事。听了一耳朵秣州百姓关于这总督夫夫的爱恨情仇,心下好奇,等你入墓封门之后,我便悄悄掘坟盗墓......可这刘德也是个穷光蛋,把整个墓翻个底掉,就这一块玉还算值钱......”
杨砺一副看戏姿态,道:“莫不是你魂儿随着这玉跟我一同返回了鹰沟寨,这才借尸还魂,上了季明礼的身?”
吕书如遭雷击,只冷脸看着杨砺,手里篡着那枚玉佩,嘎吱作响。
“要我说,这刘德也是耍的表面功夫,你那一坑随葬品着实寒酸,还是跟我好!”
杨砺已经坐到窗边软凳上,往桌上红泥小炉里添了两块木炭。
"跟我之后,金山玉脉都分你......"
"好。"
杨砺的话戛然而止。他眯起眼打量吕书,一模一样的话,他也对季明礼说过,换回的是季明礼带血的唾沫:“呸!,卑贱山野贼寇!我宁愿自戕,也绝不与你这禽兽不如的贼寇有半分瓜葛!”
而现在,这位曾经单枪匹马杀穿鞑靼军营的吕参将,竟答应得如此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