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3-碎羽蝶的晶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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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辰安按约来到集合点。
纪泰然远远一看，差点没认出他来——只见对方裹得像个防晒忍者：墨镜、口罩、宽檐帽全副武装，脖子还围着一圈防晒巾，连手上都戴着薄手套。
“……你不闷吗？”纪泰然忍不住问。
“闷啊，”白辰安语气十分正直，“但总好过晒脱皮。”
他今早起床时，后颈已经开始蜕皮发红，让他对烈日升起前的沙漠太阳肃然起敬。
“走吧，今天希望你好运。”纪泰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抵达了昨天白辰安曾搜寻过却一无所获的沙丘地带。
纪泰然四下张望几秒，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金属罐子，轻轻一拧开盖子，一股怪异的味道顿时弥散开来，像腐叶发酵，又像昆虫尸体的腥味，被风一带，弥漫在空气中。
“这是什么味？”白辰安皱眉。
“碎羽蝶喜欢的味道。”纪泰然面不改色，又拿出一个类似笛子的装置放到嘴边，轻轻一吹。
笛声空灵，震荡在沙丘之间，像一圈圈无形的涟漪扩散出去。
几秒之后，大地忽然开始震动。
“轰——轰——轰——！”
沙地下仿佛有东西在疯狂涌动，下一刻，“啪”的一声，沙面被冲破，无数毛茸茸的巨大蝴蝶猛然钻了出来，翅膀扇动着掀起黄沙，一瞬间遮天蔽日。
白辰安猛地仰头看去，只见那些“蝴蝶”翅膀上布满斑斓斑点，但身形却远比寻常蝴蝶巨大许多，牙齿锋利，触角张扬，毛发密布，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可怕的沙漠猎食者。
“——来了！”纪泰然脸色一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吹了声口哨。
空中传来一声清啸，一只巨大的鹰从高空俯冲而下，羽翼展开，如一柄银色利刃劈入战场，正是他的灵兽“三月”。
碎羽蝶们扑腾着翅膀，忽然发出一阵尖锐的振翅声，随之而下的是一阵密集的黄沙与……粉尘！
“当心！它们的翅膀会释放分解性粉尘，碰到人和装备都会腐蚀！”纪泰然一边召唤三月锁定敌群，一边提醒白辰安。
而白辰安，反倒是眼睛一亮——昨天晒了一整天都没遇上半只，现在竟一次来了上百只！
“来得好！”他兴奋地低喝一声，反手一招，一柄白色长剑猛地出现在他掌中，剑身浮动火光，灼热炽烈。
——灼霄现身！
火焰剑气轰然炸开，宛如巨龙出鞘，瞬间卷向前方的一群碎羽蝶。
粉尘在炽热高温中直接被燃烧殆尽，碎羽蝶靠近者尽数化为焦土！
纪泰然本以为白辰安会谨慎些，没想到对方上来就选择碾压式开场。
“他这叫……碾压战术？”纪泰然嘴角抽了抽，“简直像是拿着特级异能当灭虫剂喷……”
而白辰安的眼里，此刻却带着极为专注的光。
这群碎羽蝶数量庞大、行动迅猛，但对他来说，不过是晶核素材的献礼。他动作冷静又迅速，每一剑都精准劈落目标，火焰在沙漠中舞动成一条条烈焰之蛇。
碎羽蝶被灼烧的惨叫声与风沙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场交响曲。
今天，他绝不会空手而归。
不出片刻，白·灭虫剂·辰安解决掉了最后一只“碎羽蝶”。
沙面仍在翻腾，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与碎羽的烧灼气息，火焰在热浪中摇曳，唯独晶核……依旧没有出现。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白辰安皱眉，语气颓丧。
“没关系，”纪泰然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轻快，“我们去下一个点。今天运气总该有转机。”
第二个点位很快抵达，纪泰然依旧熟练地释放气味诱饵，接着吹响引诱音笛。不多时，又一群“碎羽蝶”从沙下破土而出。
白辰安直接召唤出灼霄，火刃劈空，带着炽热浪潮横扫而出，爆鸣声接连不断。但这一次，仍旧空手而归。
“……这些虫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灰烬，火气上涌。
“别急。”纪泰然安慰着，“碎羽蝶本来就难搞。我们多试几次。”
接下来，他们一路横扫，从早到晚，兜兜转转换了好几个地点。沿途但凡遇到其他妖兽群，白辰安几乎都是反手就是一剑，火焰灼烧之下，一路打得风沙都改了方向。
纪泰然忍不住提醒：“你不用每群都灭吧？体力和异能留一点，咱重点目标还是碎羽蝶。”
“我不爽。”白辰安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我看到这些妖兽就来气。”
纪泰然笑出声：“你再这么灭下去，搞不好碎羽蝶还没闻到引诱剂，先闻到你这‘自然灾害预告’的味儿。”
“它们要是敢跑，”白辰安把灼霄往肩上一扛，嚣张地哼道，“我就敢追。别说跑多远，跑出沙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纪泰然一边笑，一边摇头无奈。
直到不知道是第几个碎羽蝶群中，终于出现了一只不同寻常的变种个体。
那只蝴蝶明显体型更大，翅膀上纹路复杂，颜色也偏暗金，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它翅膀一振便卷起强风，沙粒像刀刃一样割裂空气，一口獠牙在阳光下反射出冷芒。
白辰安眼睛顿时亮了，像狐狸看到肥鸡，火光几乎在下一秒就爆炸开来。
“灼霄——锁定！”
剑焰直追而上，化作火蛇盘旋咬住目标，那只变种碎羽蝶在狂乱尖啸中被焚毁。就在它坠地燃尽的瞬间，一道微光在灰烬中闪了一下——
“晶核！”白辰安反应极快，立刻掏出随身的晶核保存装置，将那颗还温热着的能量核心封存起来。
他脸上立刻绽开笑意，眼里全是喜悦。
“可算逮到你了！”他高举着装置，眉飞色舞。
返程的路上，落日余晖洒在沙丘上，温度逐渐下降，一路尘沙渐平，原本该是难得的清静时刻。
结果又一群妖兽突然破沙而出，声势汹汹，像是特地来找碴的。
纪泰然瞥了一眼白辰安，只见后者面色淡定，手中灼霄还未收回，地面某处还冒着一缕未熄的火烟。
他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又点火引它们出来的？”
白辰安笑眯眯地没有否认，反手一剑，火焰横扫，妖兽群再度灰飞烟灭。
纪泰然哭笑不得：“你都拿到晶核了，还不消气啊？怎么还灭人家？”
白辰安把灼霄往肩上一扛，语气振振有词：“我开心，祭个兽群庆祝一下，气氛才够热烈。”
他晃了晃手中那枚特殊的晶核存储装置，得意得像是猎人炫耀战利品：“说好了要请你吃饭的。来吧，走，我们吃肉去。”
纪泰然：“……你这情绪转变比天气还快。”
两人回到城中，挑了一家老字号的烤肉铺，点了整整一只烤全羊。
热油滋滋作响，香气弥漫中，两人吃得酣畅淋漓，连服务员都惊讶于他们的战斗力。
吃饱喝足后，白辰安拍拍纪泰然的肩：“这顿谢你，要不是你带路，我还真捞不着这颗晶核。”
“你满意就好。”纪泰然笑道，揉了揉肚子，“就是明天估计得跑十公里消食。”
两人笑着告别，各自回程。白辰安回酒店准备休息，而纪泰然刚到家门口，就接到了纪怀的电话。
“回来了吗？来我这。”
纪泰然应了声“好”，收起笑意，转身往师父家里走去。
纪泰然到达师父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屋子里还亮着灯，纪怀正蹲在工作台前，专心地调试一件沉重的装备，听见门响，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进来。”
“师父。”纪泰然走进屋，恭敬地喊了一声。
纪怀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把工具随手放到一旁：“刚刚技术部门给我发了战场记录数据，说今天沙漠边缘区域监测到了大量战斗痕迹，妖兽群被大规模剿灭。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纪泰然点头，把今天和白辰安一起寻找晶核、顺手清扫妖兽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纪怀听完后沉吟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小子……真是的。”
“师父？”纪泰然一愣，不明所以。
“他不是因为心情好或坏才出手的。”纪怀慢慢走到窗边，望着夜色中的沙海，“他是想帮我们，把这片沙漠清得干净一点。你想啊，哪怕只少一群妖兽，对走商队、普通人来说，就可能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他知道这里缺人手，所以才想趁着有力气，多做一点。”
“啊……”纪泰然轻声应着，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
“这傻孩子是个好孩子。”纪怀声音低沉又带着感慨，“我年纪大了，觉醒异能又晚，早已没法再像他那样大范围地清剿了。他天赋是真的强，但他心比天赋还好。”
说到这，他忽然转过头，看着纪泰然，话锋一转：“小然，你有没有想过——跟他一起去云栖州看看？”
“……师父，我是不会离开赛丽亚州的。” 纪泰然本能地回答。
纪怀笑了笑：“白辰安这次的出手，至少能让我们安稳一阵子。但你还年轻，不能老守在这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每天窝在房间里看异能争锋的录像，心里肯定也憋着一股劲，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 纪泰然张了张口，想反驳，却被纪怀抬手打断。
“别可是了。” 纪怀语气带着点严厉，“这里少你几天不会塌天。我不拦你留下，但我不想你因为责任，把自己困在这里一辈子。”
他拍了拍纪泰然的手，语气柔和下来：“去吧，小然。我会帮你跟白辰安说的。”
纪泰然低头沉思片刻，眼里情绪翻涌，最终点了点头，认真地道：“……好的。谢谢师父。”
说着，他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纪怀。
纪怀一怔，但很快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道：“去见识一下世界，不丢人。”
而另一边，白辰安回到酒店后，洗澡后，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干，就一头栽进床里，直接睡死过去。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没听见。
直到第二天接近中午，他才迷迷糊糊醒来，发现终端里有一条未读留言。
是纪怀发的。
【中午有空吗？想请你吃顿饭。】
“？”白辰安揉了揉头发，一脸懵，“纪前辈请我吃饭？”
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回了个“好”，迅速洗漱换衣，出了门。
约定的饭店在市中心，看起来不算豪华，却别具一格。包厢里铺着冰粉色地毯，矮矮的原木桌子没有椅子，只有地面一圈柔软的坐垫和靠枕。窗边挂着纱帘，阳光透过来，像是给整个房间都染上了温暖的光晕。
纪怀已经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抱歉，我迟到了。”白辰安快步走过去。
“没事，是我早到了。”纪怀语气平静，语调如他的人一样沉稳。
他已经点好菜，没过多久，餐点便陆续端了上来。以羊肉为主的烹饪，搭配烤饼和果酱，还有一壶温热的羊奶，香气浓郁。
“尝尝吧，这家餐厅的东西做得不错。”纪怀说道。
白辰安夹了一口羊肉尝了尝，点点头：“味道确实很好，肉嫩汁多，没想到沙漠里还能吃到这么精致的料理。”
吃到一半，纪怀忽然举起了羊奶杯。
“白辰安，”他语气郑重，“谢谢你。”
白辰安一愣，也举起杯子，疑惑道：“？不客气？不过我能请问——纪前辈谢我什么？”
纪怀看着他，眼神格外认真：“谢你帮赛丽亚清剿了那么多妖兽。”
白辰安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顺手罢了。反倒是纪前辈……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地盘，才是真正不容易。”
“那是我的本职。”纪怀语气平静，“可你的确帮了我们一把。至少，未来几周穿越沙区的队伍，会安全很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请你来，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白辰安放下杯子，正色道：“纪前辈请说。”
纪怀说道：“我想让纪泰然去云栖州的特殊部队待一段时间。可以吗？”
“哎，我还以为是什么事。”白辰安轻松一笑，“这么小的事，当然可以。”
“那我替小然谢谢你。”
“不用谢。”白辰安摆摆手，“我们部队最缺的就是人手了，来了一个肯干的，那当然是欢迎得很。”
纪怀这才露出一点笑意。
吃过饭后，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凌晨的班机。”
“那就让小然跟你一块走吧。”
“行，没问题。”白辰安点点头，“我把时间发给他。”
这顿饭没有酒，却比许多豪言壮语都要诚恳。
一切，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53-碎羽蝶的晶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