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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03-讨伐 ...

  •   病房里,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户落在病床上,为那人高挺的鼻梁与浓密睫毛镀上一层浅淡的阴影。只是他的脸色过分苍白,双颊也因消瘦而微微凹陷,在明亮的光线中更显出几分虚弱。

      一只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略长的发丝。

      “你什么时候才醒?” 栾清砚低声说着,指尖从白辰安发间滑落。

      他将头轻靠在白辰安的枕边,指尖轻柔地抚过白辰安的脸颊:“我想你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江晏走了进来。

      他是来找栾清砚的。最近只要想找人,到白辰安这儿就准没错。

      “你前天把天禄州的雪山屠了。” 江晏烦躁地按掉再次响起的手机,索性一摁关机。

      他掐了掐眉心,那里已经被揉出一道深深的皱痕,眼下的青黑眼圈更是显眼。

      这段时间,栾清砚到处“杀人放火”,各州对他投诉、控诉、弹劾的文件堆得比山还高——擅闯他州、未审先判、滥杀嫌疑人、暴力执法……原本人人敬仰的特级,如今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灾星”。

      而“特级晞”这个名号,也几乎与“草菅人命”“滥用特权”划上了等号。身为队长的江晏不得不四处奔走,为他辗转周旋,早已疲惫不堪。

      栾清砚没有回应,江晏却也并未动怒,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那叠厚如书本的文件举了起来。

      “你屠了雪山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吴州长打成重伤?” 如今那位吴州长不仅向云栖州递交了厚厚一叠控状,还坐在轮椅上开起了直播,对着所有人痛心疾首地控诉云栖州欺人太甚、滥用特权。

      说到这里,江晏才注意到栾清砚身上那套黑底金边、象征特级身份的正式制服。

      江晏看到他这一身装扮就犯怵,这分明是惹事的前兆。栾清砚性子向来沉默寡言,不屑解释,索性穿上这身最具代表性的制服,若有哪个不长眼的认出这身“身份牌”还硬要撞枪口上来,他也就不客气了。

      江晏皱眉道: “你又要干嘛去?”

      栾清砚没有回应,只静静地把玩着白辰安的手指。

      江晏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个念头从他脑内蹦了出来:“你要去陆家?”

      栾清砚的沉默,等同于默认。

      “栾清砚,你听我说,” 江晏急忙劝阻,“目前还没有足够证据表明陆家与新人类事件有关。如果你现在贸然动手,就真的坐实了滥杀无辜的罪名!”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劝道:“我和季淮正在全力搜集陆家这些年的罪证,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扳倒他们。如果你现在出手,反而会让自己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

      栾清砚终于开口:“江队,我不会再等。”他指尖轻轻梳理着白辰安的黑发,“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所有威胁到辰安的人清除干净。我竟然等到他受伤才动手——”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才害得他落到这般境地。”

      栾清砚抬眸,直视江晏,一字一句道:“我早就该把他们全都灭了。”

      说完,他在白辰安额头落下一个轻吻,低声说:“等我回来。”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栾清砚!” 江晏急声道,“你难道真要与全世界为敌吗?就不能再多等一会儿?”

      栾清砚脚步未停:“江队,我不在乎。只要白辰安能平安,我与世界为敌又如何。”

      他没有回头,身影消失在门外。

      **
      陆家,贵为青萝州首富,府邸建在背山面海的绝佳风水宝地,奢靡豪阔,与世隔绝,处处彰显着这个家族的与众不同。

      “最高级别的防御罩确定全都开启了吗?” 陆当家又问了一遍。

      “是的,爸,都开了。” 陆大儿子语气不耐烦,“你这话今天问第三次了。”

      他就不明白了,自从云栖州那个“晞”到处发疯的传闻传开,父亲就如惊弓之鸟,认定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不惜耗费巨资全天开启最高级别防御,每天神经兮兮地要人确认防御罩是否在运转。

      这些装置可是每一秒钟都在烧钱的天价玩意儿,可是他那个爱财如命的老爹,竟然一点都不心疼。

      陆大儿子心里不爽,嘴上也敷衍,成功把陆当家点着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陆当家指着他骂。

      “爸,我就不明白了,”大儿子顶撞道,“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说的那个老咋子特级,从头到尾连鬼影子都没出现过。我们陆家偌大一个,还怕他一个特级?这些所谓特级,不都是吹出来的吗?看看那个嗝屁的陆韦生就知道了。”

      “陆韦生能跟‘晞’相提并论吗?你知道他的评级是什么吗?”陆当家恨铁不成钢。

      “是是是,实力不可估量,有史以来最高异能天赋。可这难道不是云栖州自己吹出来的?他们家那个招牌‘焰’不就快死了吗?总得赶紧捧个新的出来撑场面吧。”大儿子耸耸肩,不以为意。

      陆当家气得抄起茶杯砸了过去,但终究还是心疼儿子,只擦着他耳边飞过,在墙上碎裂。

      “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差点把我们陆家掀翻的是谁?!”

      “那不也没掀成嘛,”大儿子讥笑道,“他要真有那个实力,怎么会到现在都没动静?要我说,就算他真有本事,量他也没那个胆量动我们陆家。谁敢和我们作对?”

      陆当家怒极反笑:“我看你这些年光是长了岁数,看人的眼力还是这么差!但凡你有点能耐,我早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了。”他虚指身后那张象征权力的座椅。

      提到当家之位,大儿子脸色一僵,冷声反击:“我看爸您才是老糊涂了!年纪越大越畏手畏脚。这些年来我们陆家干的脏事还少吗?可不照样发家致富,越活越好?富贵险中求,只要没证据,那个特级能拿我们怎样?难道他就不怕身败名裂?”

      就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

      先是小幅度,再迅速加剧,杯盏跳动、墙壁颤鸣,两人都站不稳。

      这阵突如其来的震荡,仿佛蓄意要验证陆大儿子口中防护罩的可靠性。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只见无数光球如暴雨般从天而降,密集得令人窒息。它们并非寻常雨滴,每一颗都裹挟着雷电交加的毁灭性能量,表面流转着分解与融合的恐怖光晕。当光球接连撞上防护罩时,发出令人齿酸的腐蚀声,像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空间的边界。

      原本坚实的防护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削弱,龟裂的纹路瞬间蔓延如蛛网,不过几次呼吸之间,整个空间屏障已濒临破碎。

      “碰——!”

      随着一声巨响,高级防护罩终于敌不过栾清砚的分解之力,彻底破碎,化作无数淡淡光点在空气中消散。

      随着防护罩的破碎,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山岳般倾泻而下。只听一声爆响,陆家那扇巍峨的大门从外向内轰然炸开,瞬间化作无数木屑与砖石,向内迸射飞溅!

      烟尘尚未落定,一个穿着黑底金边特级制服的男人迈步踏入。

      陆家的守卫和异能者怒吼着冲上前,却连栾清砚的衣角都碰不到,便已倒在幻化成无数剑刃的霄守剑下,血雾在空气中炸开。

      “等、等一下——晞!我们陆家没参与——”

      陆大儿子惊恐的声音还没落下,人已被无情地拍进地面,胸骨碎裂,动弹不得。

      陆当家浑身颤抖,嘶声呐喊:“栾清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能这样!伤害无辜百姓是违法的!”

      “无辜?”

      栾清砚抬眸,浅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温度。

      他五指轻轻一握——

      砰!

      陆当家整个人被甩上半空,随后以扭曲的姿势重重砸在地面,鲜血顺着嘴角流出。

      “你…你无凭无据!”他嘶声吼道。

      “杀你们…”栾清砚举起戴着黑手套的右手,

      “还需要证据?”

      毁天灭地的力量开始咆哮凝聚,如暗潮般向整个陆家吞噬而去。

      **
      “咔哒”

      病房的门被推开,栾清砚缓步走了进来,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他无声地走到床边,在椅边坐下,手指轻柔地抚上白辰安的脸颊。

      白辰安瘦了太多,他的手掌几乎能完全覆盖那张脸。栾清砚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仍记得从前那人脸颊带点肉的模样,笑起来时,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他的食指轻轻描摹过白辰安飞扬的眉,缓缓滑下,停在微凉的鼻梁上。

      像是不满足于这样的触碰,栾清砚忽然站起身,侧身挤进了狭窄的病床。他连人带被地将白辰安圈进怀里,闭上眼睛,将脸深深埋入对方的颈窝。

      “今天……是陆家。”他的声音闷闷的,“我把他们都灭了。”顿了顿,又轻声纠正,“不,没有全部。我怕你生气,只清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他将手臂收紧了些,“我把所有威胁都铲除干净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趁我不在的时候伤害你了。”

      “我想你了,辰安……你醒来,好不好?” 怀抱越来越紧,力道几乎失控,微颤的睫毛泄露了深不见底的思念。

      “辰安……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病房里一片寂静,唯有冰冷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床上的人安静地睡着,理所当然地给不了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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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我喜欢热血,也喜欢耽美,更喜欢两者交织的故事。 所以写下了这本小说,讲两个在并肩作战中慢慢靠近、悄然爱上的人。 他们是彼此的例外,是在战斗中一点点动心、最终无法后退的人。 我想写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友情、成长、信任与守护。 有一群嘴上嫌弃彼此、关键时刻却拼命相护的队友。 如果你在读它时,能感到一点心动与温柔,那我就很幸福了。 感谢愿意点开来看文的你。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