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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委屈 ...


  •   “娘诶。”萧逸卿侧身避过的同时用巧劲抢了苏昭棠手里的花瓶,被踩尾巴似的弹跳起,出屏风立即抛花瓶给萧明远,在萧明远接住花瓶的刹那挟太子以令萧明远,“我告诉你啊,砸我不要紧,砸殿下可不是闹着玩。”

      闹剧后来在慕容殊“萧老,看在我的份上,回去揍?”中落下帷幕。饭后萧逸卿找不到夜淮舟,问两货,答许公子先回府了。苏昭棠:“回去了?”

      阿晋点头,说:“我送许公子出的府,他叫我留下照顾主子。”

      环顾府内客人散得差不多了,苏昭棠揪住萧逸卿耳朵,萧逸卿配合着躬下身,在低处冲林菀挤眉弄眼,林菀拿开苏昭棠手:“意思意思得了,孩子想要个伴儿,要不,生个?”

      苏昭棠没做声,萧逸卿心里顿时明镜似的——有戏。

      既有戏再闹就不合适了,他软下声:“回不,娘亲?”

      萧逸卿上次唤娘亲该是十来岁,有一天,他散学回来突然就不叫娘亲了,以娘相称都少了,要么老苏,要么老娘,被她训斥过后才唤的娘。今日再听,苏昭棠母爱立马泛了滥,她那软乎乎的小人儿转眼已经这么大了。

      林菀凑到苏昭棠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苏昭棠喜笑颜开地回凑过去,一阵耳语后阿晋驾来车。许是天冷之故,沿道行人较为稀少,展双臂搭在车窗,萧逸卿瞳孔一震,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

      道旁,那个称回府的人穿单薄衣衫,提一小桶走在成排的树里侧,低垂头,由着风灌进身体不说,还是与他对向,而对向的尽头是城门。

      他府在城外???

      萧逸卿厉声:“许少白!”

      等不及阿晋勒马,萧逸卿闪电般掀帘冲了出去,在话音落下之际站到夜淮舟身前。

      夜淮舟的发在风中乱了,夜淮舟的脸在风中红了,夜淮舟的唇在风中没了血色,夜淮舟冷得瑟瑟发抖,偏一双手紧紧提着桶,紧到青筋直冒,骨节泛白。

      萧逸卿只是性子直,他不缺弦,他忙不迭脱下衣裳罩到夜淮舟身上,但——夜淮舟伸手打落了。

      那是属于夜淮舟的执拗,夜淮舟在与萧逸卿对视间产生出一股冲动,他想直接告诉萧逸卿,他不过是生活无趣找来的乐子。现在,他对乐子没兴趣了,他要回梁国,回去当长宁王、当九千岁、当萧逸卿嘲讽的夜淮舟。

      捡起地上的衣,萧逸卿复又披过去,警告道:“你再打掉一次试试?”

      打就打了,来了脾气的夜淮舟一手提桶一手骤然发力。萧逸卿赶在衣落前接住,迅疾如风地裹住夜淮舟,夺桶之际抗起人,三两步至马车,把夜淮舟扔萧明远面前:“满意了?”

      萧逸卿是真扔,不是轻放。夜淮舟咚的撞上车厢,掉到长凳,疼得直咧嘴,欲骂萧逸卿之词在撑身迎上萧明远的目光时熄火了。

      “我,骂景行的,”萧明远话现尴尬,面上一身正气,断着句,“没,说你。”

      “啊?”夜淮舟张大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稚嫩发出疑问。

      萧明远一咬牙:“在容家宴上,我是骂萧景行不知所谓,没有说你的意思。你也不是落魄子,你是萧逸卿带回来的祖宗,萧家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该供着你还。”

      “............”倒也不必如此牵强,夜淮舟站起身,行上晚辈应有的礼,转身就走。

      萧逸卿一把抓住,三下五除二给他把衣裳穿好,对外吼道:“不走等着过夜!”

      夜淮舟也来了火,挣扎剧烈,车厢随之晃动,拉扯间萧逸卿倏然松了手,夜淮舟向后倒去,头将撞到窗沿,萧逸卿猛地拽住衣襟:

      “没我令,这车不会停。许少白,你要是想试试看跳车能不能摔断腿,你就跳。摔断了刚好,也不用容青接了,就这么养在府上。口已经不能言,再断个腿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夜淮舟得承认,萧逸卿确实有做将军的资本,瞧这神情,若他是什么细作,此刻已于施加的威慑中冷汗淋漓。

      抬指指向桶,萧逸卿拎了过来,换成“许少白”的夜淮舟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连鱼带桶抱进怀,耷拉脑袋一声不吭,别提多委屈了。

      就想离开萧府而已,凶哪门子凶,恶煞似的又摔又搡,现在腰疼背疼胳膊疼,哪哪都疼。还恐吓他,断腿拘禁......是人吗?

      怎料这一幕落入苏昭棠和萧明远眼里成了另一重怀疑,正常人谁会专门回去换成单衫出走?且作他不想受人恩惠,那么带条鱼又作何解释?尤其是被萧逸卿欺负后抱个桶,跟鱼寻慰籍的行径,更是令人无法理解。

      他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结论:这孩子脑子有问题。

      别看平日瞧着与常人无异,一旦受了刺激就会举止反常。如此看,想来在明州便发作过,而小青身为医者,自不会主动说出病人难齿的病症。萧逸卿则因没有兄弟姐妹,便将捡来的可怜孩子当弟弟爱护了。

      苏昭棠柔声唤道:“少白。”

      夜淮舟的头调了个方向,侧抬起。别说,以苏昭棠的高度俯视,夜淮舟的双腿圈在桶下方,双手抱住桶外沿,青发凌乱略显蓬头垢面,正睁着一双不明所以的眼睛望着她,这副样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个脑子正常的人。

      “你萧伯伯说话一向不分皂白,他说的你别往心里去。逸卿呢,也是为你安危着想,没有真要欺辱你的意思,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恩。”夜淮舟点一下头,额不,准确来讲,是在点面颊。因为侧面朝向苏昭棠,点头反似摇头,所以他反其道而行。

      这不,到苏昭棠那边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不懂,于是她解释:“你萧伯伯不是在赶你走,我们也没有厌烦你,在萧府,你就当做在自己家。”

      她的话夜淮舟明白了,聪明如他,为免再造误会,坐直身郑重地点点头,身形一晃,头一歪——昏过去了。

      说来也是难为夜淮舟了,冻一路本已头昏脑涨,还遭萧逸卿丢来拉去,散架般,还得打起精神应付这一家老少。应付就应付,失力坐不住抱个东西总行吧,结果恍恍惚惚成了脑有疾,虽然他的确稀罕桶中那尾鱼。

      容家。

      容青与容父容母送完客刚刚坐下,尚没来得及歇,阿晋火急火燎跑来了,开口便是:“许公子不行了。”

      什么叫天塌,什么叫地陷,容青顿觉天旋地转,踉跄一步夺门而出。

      夜淮舟小院下人进出不停,萧明远愧疚之情于来回踱步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苏昭棠脾气算好,但见萧逸卿在床边换下的一条又一条带血巾帕,没忍住训了萧明远一通,连连问小厮阿晋还没回吗?

      “回了,回了。”

      随“回了”的声儿,容青踏进屋。床上夜淮舟眉眼紧闭,脸色煞白,嘴角下颌没擦净的鲜血立时占据视野,瞬间,容青仿佛置身在血染的世界。

      他晕,很晕,晕得全身发颤,全身俱抖。医者本能,亦或从医多年养成的习惯,诊脉、写方、施针是那么的有条不紊。然而完成一切后,腕处露出的紫青淤痕击溃了仅剩的理智。

      他似得了宣泄的缺口,猛然掀去被,撕开衣......皙白身躯青红交加,更有甚者紫中透黑。胸口、腰部、后背、手臂、腿的内侧,容青疯了般,抬手就朝萧逸卿扇去。

      萧逸卿没避,那手却停在了侧颊前咫尺之地,容青说:“不是讲先行回府吗?”

      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聊今天天气不错,萧逸卿没答,而是问:“他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扔夜淮舟的时候,萧逸卿控制了力度,他有把握不会伤到夜淮舟,又能起到震慑作用。照理根本不会出现淤痕,最多红上那么两处,而腿内侧,他亲眼所见夜淮舟倒到凳上,腿顺坐凳边缘滑了下去,只是蹭一下,就只是蹭了一下。

      “药坏的,”无星取来衣裳,容青伸手拿过来,扶起夜淮舟给他换衣,面容清冷肃静,紧绷下颌,语气平淡道:“如果没有诊错,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被人经年累月喂了坏身子的药。后来虽经调理,那药却没根除,长到这么大......”

      放夜淮舟躺下,理额间碎发至耳后,隐忍的话宣之于口:“长这么大不容易。萧逸卿,萧府如果容不下他,我可以带他回容家,不是非你不可。”

      “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夜淮舟浑,浑在儿戏人生。萧逸卿浑,浑在不羁的性子,以及口无遮拦的嘴。现在,这人没有反驳、没有辩解,只是做出承诺,对容青,亦是对自己。

      家风使然,遇事萧明远不会推卸责任,他道:“错在我,我不该在宴上说那样的话,如果不是我说得难听,他不会离开,何来现在的事。”

      末了补充:“你也是,带回来的时候应该言明他脑子不正常,瞒个什么劲?”

      瞒?脑子不正常?容青错愕回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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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文有细纲有存稿,会完结,不坑,感兴趣的宝子加个收藏吧。 另有完结文《我与师尊合二为一》温柔佛系(满嘴跑火车)师尊攻x清冷孤傲(心思细腻)徒弟受,欢迎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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