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是天选之女》A星遗迹

12、我与港口Mafia与旗会（九）

　　“很惊讶吗？”N氏冲愣神的中也挥了挥手。

　　“......并没有。”中也收起照片，“你该实现你的诺言了。”

　　“跟我来吧，你们几个。”N伸出手指在三人之间转了转，最后指向我说道，“至于你......”

　　“关于你的事情我会一一解答的，”刑警先生走上前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现在跟我来吧孩子，我们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就她自己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中也？”白濑往我这里瞅了两眼，随后被上前的亚当遮住视线。

　　“不用担心，亚当。刑警先生说得没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恐怕只有我知道最好。”我抬手制止了亚当的发言，回了个安抚的笑容，“愿君诸事顺利”

　　“......你也是。”

　　伴随着中也的尾音，我与刑警先生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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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异能是什么呢，孩子？”

　　在接连坐了两次向下的电梯后，刑警先生突然向我搭话。

　　“一种超出物理规律的特殊能力，”我躲开凸起的石头回答道，“表世界的人们不经常用异能来形容某些难以解释的超常规现象吗？”

　　“表世界？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刑警先生低笑了几声，“像我们这种没有异能却身处于里世界的普通人类，你又是什么看法呢孩子？”

　　“那要看你如何划分表里世界了，刑警先生，至少在我看来，你们只是在表里世界的夹层而已。”

　　“你也这么认为吗？和我愚蠢的哥哥一个想法。”

　　话音刚落，我们又到了楼梯口，出乎意料地，刑警先生选择了走楼梯。

　　“不坐电梯？”

　　“没有必要。”

　　楼梯到了尽头，我们到达了最下层，走廊很安静，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以外没有其他的响动，眼前是无数扇白色的门，刑警先生递过来一个纯黑色眼罩。

　　“刑警先生，都到了这种地步，这个......还有意义吗？”我掂了掂轻飘飘的眼罩无奈问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眼罩，孩子，这里面添加了一些声学隔绝技术，戴上它后感官与方向感会被屏蔽。这是N的命令。”

　　N？

　　似乎是头一次听见刑警先生这么称呼他哥哥，因为那个对表里世界的看法？这么想着我解开眼罩后的纽扣，戴在头上。

　　很黑，和刑警先生说的一样，五感被屏蔽，轻微的眩晕感逐渐袭来，随着脚步的走走停停，不适感逐渐加强，细微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刺痛着前庭。走，停，走，停，脚步的不断重复可以判断他在用腰间悬挂的一大串钥匙开门，只可惜我什么也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

　　走，停，走，停......终于到了最后一次停留，刑警先生摘下了我的眼罩，亮光戳进我的眼眶，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我抬起胳膊挡了挡白光，边缘逐渐褪去，瞳孔聚焦，我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的玻璃房内，外面是涂满红黄绿紫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也是亮丽的橙色与粉色。中间是两把木头椅，角落里有一套完整的清洁工具。有什么东西突然闯进我的视线——一块手帕。

　　“你身体素质还蛮好的，比我强多了。”我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手帕的主人继续回忆道，“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摘下眼罩的那一刻强烈的恶心感涌来，我吐得昏天黑地。带我来的研究员出去拿了一套清洁工具扔给我，让我打扫干净再去叫他。”

　　“就是角落里那套？”

　　“是啊，在那之前这里可只有两张冷冰冰的木头椅子。”刑警先生扯过椅子后坐下，“请坐吧。”

　　“我可不认为那套工具为这里带来了温暖。”我坐下后指了指墙壁和天花板，“颜色太亮了。”

　　“关于你的故事......从哪说起呢？”刑警先生没有回答我的抱怨，冲我笑道，“你想从哪里听起？”

　　“开头。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在和N的通话里强调我很危险，”我直视他的双眼问道，“你们的目标不是中原中也吗？”

　　“那是N的目标，至于我，孩子，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你。我从魏尔伦手下拼命地活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刻，跟你面对面谈话的这一刻。”

　　“所以在警厅里你对我的关心是假的喽？”

　　“那种程度怎么能是关心呢，果然是衍生物啊，真是感情用事呢。”

　　“衍生物？”

　　“我知道从哪说起了，孩子。”刑警先生笑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一份十分久远的实验报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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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份《人造异能》研究报告，是秀丽的手写体，作为标题被写在正中央，下一行写着小组编号：SS-09217。编号旁边有个被圈起来的数字，3967。第3967次实验中，我们将能量激发材料改成反物质约束容器，编号CV-00028，神经生长因子纯度修改为99.6％，编号NGF-029。

　　字迹开始变的凌乱。

　　模拟管中空间发生扭曲，凭空出现黑白影像，初步判断为‘书’形象，以3.629秒为周期频繁出现，间接性卡顿0.089秒，影像不断清晰，最终确定为空白页‘书’。”

　　“另一份是《空白页书》观察报告，小组编号ABPB-0001，日期12.20。观察对象只能长期存在于模拟管中，脱离管道会出现高幅度闪烁，初步判断观察对象在空气中存活时间不超过2.768秒，无自主意识。”

　　密密麻麻的记录一条条罗列，我听着刑警先生机械一般的叙述，脑海里不仅想到了一个日期，2.10。

　　二月十号，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日期1.13，观察对象可离开模拟管长期存活，无自主意识。”
　　“日期1.20，观察对象可改变事实缘由，能力只限于已存在事实，无自主意识。”
　　“日期1.31，观察对象可篡改6-8岁儿童记忆，对成年人无效，无自主意识。”

　　“然后呢？”我看着突然停止背诵的刑警先生，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只剩十天，短暂的十天。

　　“接下来是发黑的血迹......我们用了铁.氰.化.钾溶液进行洗涤，结果不如人意。”刑警先生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根据N的推断，他认为接下来的内容是研究员的遗言，内容推翻了每日记录的‘无自主意识’这一现象。恐怕空白页书诞生的那一刻就伴有强烈的自主意识。”他突然转过头来死死盯住我，“至于你......孩子，我推断你不是人类，是空白页书的衍生物，和中也一样，你的人格只是3067行跳动的程序。”

　　“什......”

　　变故在此发生。

　　白烟一瞬间充满玻璃房，被触碰的那一刻巨大的疼痛从心脏处袭来，破碎声从体内传出，心脏，肺，胃，血管......我摔在地板上，四周明亮的色彩刺痛着我的神经，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皮肤里渗出，紧接着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我咬紧牙关试图起身，无一列外都失败了。

　　是刑警先生扶起了我，目光停留在我们的手掌交握处时——糜烂的皮肤。

　　我震惊抬头。

　　刑警先生——不，眼前的生物已经不能被称作人类了，因为密密麻麻的鼓包从刑警先生的皮肤上冒出，伴随着阵阵白烟，血液从鼓包里喷涌而出，脸部传来温热，我看着刑警先生的眼睛从眼眶里掉落，滚动，滚动，一直滚到角落的那套清洁工具里。

　　“我很......抱歉，孩子......这是N的命令......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呆在这里......我......不得不......以身入局......”不明意义的嗬嗬声，响亮的血液奔涌声，疼痛让我的思考变得麻木，原来一个活生生的人体内有这么多血液吗？

　　“抱歉......孩子......其实你......已经在......光亮的世界......里了，是我......将你......我很抱歉......”舌头断裂，耳朵发烂，整个人开始变得干枯，鼓包脱落，另一颗眼球被无数鼓包吞没。血液，血液，血液。不管抬头还是低头，都是血液，血液染红了整个房间，温热从眼角滑落，可惜我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东西了。

　　躯体没有被融化，因为我不是人类，所以哪怕内脏破裂人格也能存活。

　　躯体被融化后消散，因为刑警先生是人类，所以冒出的鼓包便能要了他的命。

　　有东西侵入了我的大脑，接管了残破的身体，模糊间，我感觉自己正在往外攀爬。

　　爬，爬，爬，头碰到玻璃的一瞬间用力一撞，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有些掉落的玻璃插进了身体。

　　爬，爬，爬，碎裂的玻璃扎进手掌。

　　爬，爬，爬，无数扇门出现在眼前时，脑海里传来无机质的声音。

　　“自救。”

　　自救，自救，自救。我调动着已经粉碎的脑，努力回想着来时的场景，3892步，3892步，我被刑警先生领着到了玻璃房，一共走了3892步。

　　54厘米，精准到自己的每一步只有54厘米。推算，推算，推算，我眯起被白烟覆盖的双眼，奋力爬向右二。

　　右二，中间，右一，左一，右一，右一，中间，左一，左二，中间，中间，右二......

　　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终于看见了一层层楼梯。楼梯上的警报突然响起，我伸手摸向右腿，攥住玻璃，拔出。

　　已经没有血液了，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只是一副空壳。

　　折断右腿，我支撑着慢慢起身，行走，行走，行走。

　　楼梯是如此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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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机是亚当·弗兰肯斯坦。

　　展开前腕的冲击盾牌后，本机顶着枪林弹雨一跃而起。接连放到士兵后，本机举起盾牌敲向最后一个士兵。士兵突然翻滚，盾牌在水泥地上砸开大洞，与此同时士兵朝本机举起枪。

　　本机的数据处理中心高速运转搜索应对措施，为时已晚，不管那个措施都来不及了。

　　但是不需要对策了，士兵的身体弹跳起来，而本机什么也没做。

　　“真无聊啊，”士兵的背后，本机的救世主显现出来，“就算用电.击倒人，人也只是被击倒了。”

　　本机认识他，是那个在警厅里让雪奈小姐大骂的人物，黑手党的太宰治，是一个大人物。

　　“又见面啦，搜查官先生，中也和小枝在哪儿？”

　　“中也大人他......”

　　“算算时间应该是被抓了？还是被救出来了？”和中也大人与霜枝小姐同龄的少年扔下电.击.枪向这边走来，“那就没意思了，错过了被拷问到大声哭喊的的中也。”

　　“霜枝小姐......”

　　“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太宰先生停在本机面前，“搜查官先生，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啊？”

　　什么？打赌？赌什么？

　　“‘赌什么？’你问，我答。赌小枝马上就会出现在楼梯那里。‘为什么？’你问，我答。因为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什么计划？’你问，我答。一切，从最初到最后，整个魏尔伦事件都发生在我和小枝的掌心里。‘怎么一回事？’你问，”

　　为了理解太宰先生的发言，处理模组以最高优先度分析情报，但是太宰先生的思考比计算机迅速，仅仅是跟上就拼尽全力。

　　“我答。一切，字面意义上的一切。我负责给魏尔伦暗杀目标的情报，小枝负责保护暗杀者和引导你们来到这里，换言之一会你看到的，都是小枝自找的。然后你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错，那确实是本机的疑问。刚才的发言强烈地暗示了霜枝小姐欺骗了本机和中也大人，并导致中也大人受此磨难。本机的数据处理中心有一瞬间的卡顿，情感模组发出讯号，本机知道人类称之为‘伤心’。

　　伤心，本机在伤心，可为了拯救第一保护人中也大人，本机启动了战斗模组。

　　“一半答案需要经过小枝的同意。至于另一半嘛，是为了争取时间。”太宰先生的最后回答超出了本机的预料。“在魏尔伦暗杀最后的目标之前争取时间。他的最后目标，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搜查官先生，你猜猜倒数第二个目标是谁？”

　　本机被太宰先生问的一愣，随后经过高度计算，不可置信地回答道，“......霜枝小姐。”

　　“森先生和小枝原本是第一个和第二个目标，我通过操控情报将他们的暗杀顺序移到最后。多亏了争取来的时间，马上就要做好反杀的准备了。只是在那之前还有最后两步。”

　　太宰先生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拉起了本机。

　　他看向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随着身影的缓慢移动，本机震惊发现是拄着一条腿的雪奈小姐。眼球泛白，嫣红的血迹覆满全身，身体到处都是玻璃碎片，伤口密密麻麻。目光下移到右腿处，那里空空荡荡。

　　“雪奈小姐......”

　　“哇小枝，你好狼狈啊。”太宰先生甩开本机的手笑着上前，“这么狼狈，看来你已经完成你那毫无意义的赎罪了？”

　　赎罪？本机想起了太宰先生说的那句“都是小枝自找的”话，飞速思考。

　　因为太宰先生与霜枝小姐的计划，中也大人正备受苦难。还有带小枝下去的刑警先生，根据伤情来看，本机判断刑警先生已经死亡，而且死得很痛苦。

　　“闭嘴，太宰治。治疗。”霜枝小姐的声音十分麻木，本机判断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本机又变得难过了。

　　太宰先生还是笑嘻嘻的样子，本机很害怕他被霜枝小姐暴揍。可是以现在的状况来看，霜枝小姐根本没有那个心情。

　　他将手放在霜枝小姐的头上，发动了异能【人间失格】。霜枝小姐眼球上的白雾消失，紧接着霜枝小姐自己发动了异能【时纪残章】。

　　显眼的变化才在此时发生，霜枝小姐的右腿逐渐和断裂处重合，血迹与玻璃碎片消失，伤口愈合。霜枝小姐用指节敲了敲脑壳，本机听见了带着中空共鸣的“空空”声。

　　紧接着霜枝小姐又敲了敲胳膊，敲了敲胸膛，敲了敲大腿，无一例外都是“空空”声。

　　本机很害怕，本机知道这是因为霜枝小姐的身体里没有东西，可是霜枝小姐还能存活，本机震惊地想到，原来霜枝小姐才与人类没有丝毫关系。

　　这让本机更难过了。

　　可霜枝小姐没有丝毫的难过，本机看着她朝这个方向走来，太宰先生跟在身后。

　　随后她对本机说道，“走吧，亚当。”

　　“你问，‘去哪里？’我答，去救中也。”

　　霜枝小姐和太宰先生经过本机，本机默默地跟在身后。

　　“这样下去中也会杀了N的，到那时候他就真的不是人类了。”太宰先生继续说道，“可我想看到中也作为人类的痛苦样子，所以我们去阻止中也吧。”

　　本机看向打头的霜枝小姐，她走得很慢，本机知道是因为她的躯壳里没有骨头与神经支撑。

　　可太宰先生没有超过霜枝小姐。

　　我们一行三人就这样慢慢行走，行走，行走，行走。

　　直至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