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山穷水尽疑无路——呕心沥血 ...
-
院子里，萧慎和李曦面对而坐。梧桐树下斑驳光影，照得两个人有点不真实。萧慎照旧是那个病弱的样子，他坐着，稍稍用手扶了椅子一边，而李曦从桌上捡起几个棋子，慢慢把玩。
不久，李曦开口，“印堂发黑，面色青白，萧慎，我真是搞不懂你。”他比之前在宫里见到的还瘦，整个人简直就是在拿命拼。
“还没有死便好。”萧慎一句话堵得李曦没顺过气来，拿桌上的茶壶灌了一大口。为他治病，简直就是折命的事！他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这里面是后几日的量，料定你不会乖乖配合，所以给你加了味猛药。”
“咳咳，多谢。”
这句话听着舒坦了，李曦稍稍满意，便又说，“引我到这里来，可不是只为自己吧。”他翘起二郎腿，得意地说，“事先说好了，没钱的事我可不干呐！”
“医者父母心，你要小心自己的名声。”萧慎出声提醒。
李曦不以为意，“名声重几斤几两，我李曦可不稀罕，”他打了一个哈欠，“我只按江湖规矩办事。”
“上次的事你可办了？”萧慎问。
“来的路上，我便写了药方让人各处散发，你这次又是要我做什么？”李曦躺下来，眯了眯眼睛，午睡时间就要到了。
“很简单，验药。”萧慎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李曦。朝廷下发的救济不仅有粮食，还有药材，这些都要经他的手过，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能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吗？”李曦睁开眯着的眼睛，“我们江湖人从不插手朝廷事务。”
“放心，只让你验药而已。”萧慎背着手说。
“好吧，”李曦撇撇嘴，“虽然大材小用了点，但看在青夙的面子上。。。”李曦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成交。”萧慎爽快答应。
李曦点点头，准备去吃饭，走之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对着萧慎恶形恶状地说，“喂，别太操劳，我不是神仙，治不了累死的病。”
“我知道。”
“好好对青夙，”李曦别过头，脸上满是疼惜，“不然，我就把她带走。”青夙这几年一直过得提心吊胆，死亡的恐惧一直缠绕着她，他看在眼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不管我还有几年可以活，我终归要负她的，还不如。。。”萧慎低头说，他想让李曦知道自己的想法。李曦从小和夙夙在一块儿，毕竟亲密，若哪一天，他真的撑不住了，青夙便要托付给他，不然他不放心。
李曦听了这话，就知道萧慎心里想什么，他有些上火，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打断他的话，“给我听着，我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所以不要说什么负不负的！”萧慎任他揪着不说话，他没有资格说一句。
青夙刚进来就看见两个人这副情景，李曦握着拳头伸手要打，而萧慎则一句话也不说，被揪着快要闭过气去了，她一见便心疼地喊起来，脚下不停，一下子就冲过来推李曦，“你个变态，你要对我们家萧慎干什么？”
“没什么。。。”李曦松开手，装作很平常的样子低头理了理衣服，青夙立刻护住萧慎，像母鸡一样，把李曦隔开。
李曦打了个哆嗦，真不凑巧被她看见，她一定气得要把自己大卸八块了，她手里的青霜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他不由辩解道，“这是一种治疗方法，可以把病人的郁气冲出来。”
青夙盯着李曦，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李曦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打死也不承认的样子。
“夙夙，我有些累了。”萧慎在身后说了一句。
“是吗？”青夙的注意力立刻就回到萧慎的身上，她回过身，为他理了理长衫，“我们回去吧，别在这吹风了。”说着便头也不抬，径自扶了萧慎进屋。
李曦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走掉，青夙更是一眼都不瞅他，心头便火烧火燎的，他低头咒骂一句，“没人性的丫头，老子到现在都饿着呢！”接着，头上便被砸了一下，脚边滚过一个白馒头，抬头，就见高高的梧桐树上坐着夜七，黑衣黑发黑剑，正啃着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
“夜七，你是个杀手，怎么可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呢？”李曦叉起腰，对着夜七教训。
夜七瞥了一眼李曦，没说话。
“再说，就算饿得慌了，也不能一个白馒头将就啊。”李曦再接再厉站在树下面，对着上面的夜七吼了一嗓子。
这次，夜七看也不看他，继续啃着。
“我堂堂一代名医，怎么可以吃这样没营养的东西呢！”李曦插着腰在树下嘀咕一句。
夜七依旧没说话，不过加快了吃的速度。好心好意给他个馒头，还这么嫌东嫌西的，真是烦死了。他有些后悔给他扔这个馒头，一个好好地馒头被他说成没营养的东西，他不要，自己还可以留着当干粮呢。
“唉，我今天就真的只能吃这白馒头了吗？想我谦谦君子，玉树临风，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李曦自个儿在那儿自艾自怜，声调凄惨。
夜七还剩最后几口，不过他也不管了，硬是嚼都不嚼，把馒头往嘴里一塞，拿着剑站起来，几个腾空，飞到院子外去了。
李曦看着夜七摇摇头，“为什么要吃这么急呢？都怪我接了这个活儿，劳我的力，伤我的财。”
“既然是吃不饱的营生，为什么又要答应呢？”身后清影的声音响起来。
李曦转过身，就见一个出尘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如果是寻常女子他定是要上前逗弄一番，不过站在他面前的可不是什么一般女子，所以他露出了个迷人的微笑，潇洒地走上前去，“李某一生行医施药，怎么会在意饥饱？”说着他又捡起地上的白馒头擦了擦，咬了一口，“刚才只不过和我的弟弟开了个小玩笑，这位小姐不要当真，李某正人君子，绝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
“李公子医术了得。”韩清影淡淡一笑，夸奖一句。
“不敢不敢。”李曦低头谦虚一声。
“清影，别跟这个流氓闲话，过来帮我个忙。”远处，青夙的大嗓门传过来。
清影微微福一福，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曦站在院子里，一时感觉寒风萧瑟，像是到了冬天，他啃了一口馒头，哀叹一声，“过来就是个错误。”还不如在宫里待着舒坦呢。
他照旧舒服地躺下来，看着天上的白云，这个时候的他突然想起大正宫里的那位长公主，凌厉的眼神，被她掐出的青紫瘀痕，还有她小小的脚，她周身的香味，倾国倾城。
第二天晚上，李曦还是和夜七去验药了，不过他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他坐在大仓库的一角，一边查药一边抱怨，“这个萧慎，尽让我干苦差事，验药验药，干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夜七闷头闷脑的拆开一个麻袋，里面散出来一些干姜，李曦看见了凑过去拿了一个凑在鼻子尖闻了闻，然后打了个喷嚏，“这什么破药！”
“这药是假的？”夜七开口问。
“那倒不是，只不过有些霉气了，根本不能入药。”
“雨天湿气重，霉了也是常理。”
“是吗？那要是去年的呢？”李曦把那干姜一扔，怪不得萧慎要他来查，如果是常人就会当做是今年发霉的扔掉了，不过谁能逃得过他的眼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呕心沥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