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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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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行程基本上没有发生意外,天气又空前的好,连暴雨都没有,队伍的速度能达到一天十五里,偶尔超长发挥能走二十里,最终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到达了科尔尼堡,比之前的速度起码快了两倍。
不过这样赶起路来,对队伍最后面的几辆手推车车主们却是个不小的负担。他们大概是家里比较困难,置办不起拉车的牛,靠的是人力拉车。
好在他们是好几家合伙公用一辆手推车,每个队伍里起码有三个家庭,每家能有两个壮劳力,可以轮换着拉车,其他人在后面推也勉强能跟上。
很多家庭因为带的东西多,怕拉车的牛累坏了,走不到目的地,女人和大点的孩子都是在地上走,一天十个小时候走下来,休息时还要提水,捡柴,升火做饭,洗洗刷刷......总之都累的不行,有时候脚和腿还会肿起来。
阿贝格尔看的既同情又佩服,难怪人家说走完全程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特别厉害,她心里是非常赞同的。
她们几个算是运气好的,她和艾瑞克坐在一起,海莲娜和她妈妈坐在一起,小汤米则坐在约瑟夫身前,约瑟夫担心他人小坐不住,不小心摔下去,被后面的马车碾死了。
他们几个都不用在地上走了一天后还要忙着照顾孩子和男人,已经比别人好太多了。不要说照顾人了,阿贝格尔还有个特别能干的艾瑞克照顾她,就是这样一天下来她也浑身酸痛,她实在不敢想象其它女人该有多么累。
身体上的累也就算了,阿贝格尔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路上的那些孕妇是哪里来的?总不能是出发前就怀上了吧?只能说明男人在累的要死要活的情况下也有生理需求,他们可能得了一时快活,怀孕的女人可就倒霉了。
不过她也听说了,这个行程会改变这些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因为她们要开始承担一些以前不会承担的责任,在家里的话语权会变大。环境的改变,让文明社会对她们过度的约束力大大削弱了,就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因为艾瑞克不让阿贝格尔回去帮忙,她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嚎声,就这些就足够让她心里发紧了。
她有意回避了提起这些让人难受的话题,可还是忍不住有点好奇那些火鸡和猪之类的动物是怎么过的河,不知道这些动物会不会游泳?
艾瑞克说等过了拉拉米堡,要穿行无数次河流,紧紧是甜水河就要来回穿行九次,有的是机会让她亲自去看一看。
等匆忙埋了同伴之后,车队再次上路了。果然和阿贝格尔听过的一样,人是埋在路中间的,说是被马车不断的压过后地面会变的更结实,不容易被野生动物刨出来。
阿贝格尔从没来过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感觉像是自己在亲身体验历史一样,总忍不住东张西望。
不止是她,海莲娜比她好奇心更重,把她想问的问题都问出来了,而三家的马车是并驾齐驱,她跟着也听了不少消息。
她知道了科尔尼堡是军队驻扎的地方,目的是为了保护过往的行人,这里还提供邮件、医疗、购物,维修等各方面的服务。不过这都不是什么便宜的事情,价位比普通城镇要高多了。
阿贝格尔在看一个叫“开荒者”的真人体验秀节目时,听里面的人说过这个时候不止寄信贵,收信也是要钱的。
故事里面讲到有一个开拓者去离他们家最近的杂货店交换东西时,听老板说店里有他的来信,他接过信在自己脸上贴了贴,又深深的嗅闻了一次,最终还是还给了老板,因为他拿不出四十美分的收信费。
他们的队伍今天选在科尔尼堡外面露营,领队说今天早点休息,让物资不足的赶紧去补充,要和家里联系的,看医生的也都在这里办好,下一站拉拉米堡离这里有六百英里,如果路上物资提前耗尽只能干熬,没有人会救济他们。
领队说是说的冷酷,可真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多半还是会管。上次过河时连马车带人一起被水冲走的一家,车和男人都没了,家里的所有钱财又在男人身上,剩下的女人和一个孩子算是一无所有,领队让她给守卫队做饭,她和孩子可以跟着吃,起码不用担心到达目的地之前会饿死了。
之所以说的冷酷,也是因为他不表现的无情一点,这些人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行程刚开始时,就是因为他太体贴,才导致没有威信力,整个队伍拖拖拉拉的,等他一心狠起来,队伍的速度不就上来了?
这个旅程是真的很难熬,特别是对阿贝格尔这样没有受过苦的娇娇女,可现实再困难也抵不住人类的好奇心,阿贝格尔有点想进去这个堡垒看一看。她还看到堡垒外面还有印第安人摆摊和行人交换货物的,她对他们也有点好奇。
她还想去问一问她的那套裙子能不能换点钱,身上没钱真的特别让人没有安全感。艾瑞克是给了她五十块钱,可她怕自己马虎大意弄丢了,或是被人偷了,又还回去了。
“我好想去看一看啊,可是我又担心我们俩走后有人会偷我们的东西,好为难啊!”
“不会的,这里是军队驻扎的地方,有人在这里惹事相当于打他们的脸,会被当场惩罚,他们可不会讲情面。”不是蠢到了极致不会在这里犯事。
艾瑞克这么一说,让阿贝格尔想起了西部牛仔中一个传奇人物,叫“法官罗伊.比恩”,据说他是德克萨斯州境内的贝克河岸西部未开化之地的法官,自封的。
那里逗留的都是些违反犯罪分子,连联邦警察都不愿意踏足那边捉拿犯人。罗伊.比恩经过那里时差点被人干掉,报完仇后干脆留下来承担起了法律的责任,不管是什么人犯什么错,一律吊死。坐火车经过时还能看到一排排吊着的尸体,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个脏兮兮的破布娃娃,特别瘆人。
“你听过一个叫“法官罗伊.比恩”的人吗?”阿贝格尔问。
“没有。”艾瑞克想了想没印象,回答完又有点担心会破坏自己在阿贝格尔心中无所不能的形象,赶紧解释了一句:“我半年前才来美国,来了之后一直在准备西进的事情,没有关注其它消息。”
是的,俄勒冈小径也不是随随便便都能上路的,大部分家庭至少要提前一年开始准备的。这个时候长途旅行并不方便,特别是这个小径,路上并没有什么标志也缺少供给站,到了后面岔路口又多,如果不提前做好功课,什么都备足了,根本到不了目的地。
阿贝格尔想了想问:“你是德国人还是爱尔兰人?你的口音听着不像外国人。”这段时期美国的移民人士应该是以爱尔兰为主,受“□□”后遗症的影响,爱尔兰的移民潮持续了十多年。而从欧洲移民过来的人则主要来自德国,所以阿贝格尔才有这么一问。
“我应该算是法国人。”
他说的是“应该”,阿贝格尔猜测他可能是一个孤儿,不然也不能孤身一人上路。觉得自己应该戳了他的伤疤,可现在道歉又显得太刻意了,只能转移话题,反正她特别擅长。
“你觉得我的那套裙子和唇膏能在这里换出去吗?”那个唇膏她都没有机会开封,只是把印有保质期的外包装给烧了。
“能是能换,可是换出去后,你以后想买都买不到。那东西也不占地方,不如留着你以后自己用。”等到了沙漠地带,嘴唇开裂是常态,她带的那什么唇膏正好能派上大用场。
“我们俩的钱够用了,如果你实在担心,我可以在路上猎几头野牛和鹿,他们的皮毛也值不少钱。”追踪各种动物的痕迹也是他那半年的学习内容之一。
“那好吧!谢谢你啊,艾瑞克!我们先把要买的东西列一张清单吧,不然很容易忘记。”她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购物清单,每次去超市时不是忘了买这个,就是忘了买那个,但大多数情况下是忘了带购物清单,所以她觉得自己超级有经验。
“别担心,我都记住了。我们去看一看能不能买点新鲜的蔬菜,还有煤油、肥皂、黄油,鸡蛋和面粉都要补充,如果有新鲜牛奶的话,也买点,我明天给你做煎薄饼当早餐。”因为带着阿贝格尔,他之前都尽量做的新鲜热菜,他带的那些能放的干粮,像干饼干,苹果干等果脯之类的基本上没有动。
“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害的你物资消耗的那么快。”阿贝格尔听他说他们要买这么多东西,很不好意思。
“你胃口小,并没有吃多少。而且,即便没有你,我也是要点灯的。”
“你就是个小骗子。我看到你晚上听到动静出去查看的时候从来不点煤油灯,你根本就不需要。”阿贝格尔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亏他编的出这么拙劣的谎言来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