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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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管在电脑监控前吃着外卖，等有动静再立马通知她们俩。
“我们去楼下超市买点东西当晚饭吧。”
“好”
购物车里已经装了零零散散的东西，基本都是苏落拿的。
比如火腿肠什么的，说要带回去给狗吃。
许澜站在冰柜前，指尖划过层层叠叠的速冻盒，玻璃门上映出她半截冷白的脖颈，碎发垂在耳后。
“买点水饺回家煮吧。”她侧过头问，尾音里裹着点不易察觉的温软，随意的语气像过日子似的。
“嗯。”苏落应道。
两个人提着袋子一出超市，迎面走来几个举着摄像机的人。
“两位是好朋友吧？有没有时间接受个采访？”带头的小哥举着话筒，用非常真挚的眼神看着她俩，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
许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下，陆总管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三小时前的“一切顺利”，她收起手机：“好。”
苏落在旁边小鸡啄米地点头。
小哥把话筒举在两人中间：“二位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呢？”声音裹着风飘过来。
空气突然静了静，苏落的手指无意识绞着塑料袋提手。
“高冷，神秘，长得好看，还有……”顿了顿，她咬了咬下唇，唇瓣被抿得泛起浅粉，“像浸在雨雾里的那种，美好。”
许澜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独特。”
简洁得像她平日里的作风，却让苏落的心跳漏了一拍。
“哈哈哈，这位小姐姐确实自带冰山气场呢！”小哥爽朗的笑声很亮，“两位站一起，我第一眼以为女团搭档嘞！”
镜头怼得更近了些：“马上就是七夕节了，两位有男朋友吗？”小哥笑盈盈的朝她俩眨眨眼。
听到否定的回答之后问，小哥眼睛亮了：“那可以说说自己的择偶标准吗？”
许澜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模棱两可的说：“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噢不婚主义呀！现在好多年轻人都这样。”小哥咂咂嘴，语气里满是“我懂”。
“不过这大好青春何不尝试一下？万一就遇上看对眼的了是不。”他指着苏落，“这位小姐姐不会也是吧，哎我们隔壁组有相亲局采访，现在去还赶趟……”
小哥越说越起劲，对自己的乐于助人和高情商沾沾自喜。
苏落和许澜相视一眼。
“不好意思，有喜欢的人了”许澜平淡地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她也是。”
苏落开团秒跟，在旁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点着头。
小哥顿了顿，随即哈哈笑着打圆场：“那祝两位七夕前都能得偿所愿，不然可要被发孤寡青蛙卡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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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间的冷光漫出来时，许澜摁下按钮的手指骨节分明。门开的瞬间，电梯壁上金属的凉意涌过来。
“你刚才说有喜欢的人……”苏落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歪着头看许澜，灯光在她眼睛里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扑闪扑闪的，“是随便乱说的吗？”
许澜没说话。电梯上升的数字跳动着，直到“叮”的一声轻响。
门缓缓滑开，她转身往外走时，苏落听见声音从前面高挑的背影轻飘飘地传来：
“应该是吧。”
廊灯下的阴影像被拉长的叹息。晚风从半开的安全窗钻进来，撩起苏落额前的碎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什么叫“应该是吧”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忽然觉得这走廊的灯，好像比平时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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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弥漫着白雾般的蒸汽，裹挟着饺子淡淡的清香。
许澜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她站在灶台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长柄勺，时不时轻轻拨弄着锅里翻滚的饺子，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溅起的水珠落在灶台上，很快被余温烘成淡淡的水痕。
“会吃辣吗。”许澜的声音混在杂声里。
“会！”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零星的灯光从对面楼房的窗户里渗出来，在厨房的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苏槿~”苏落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只摇头晃脑的拉布拉多从房间里窜出来，跑起来时一颠一颠的，鼻尖还沾着点不知从哪蹭来的灰。
它在苏落脚边打了个转，前爪轻轻搭在她的裤腿上，吐着粉粉的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
许澜恰好回过头，正看见苏落从袋子里抽出一根火腿肠。
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撕开包装时发出轻微的“刺啦”声。
拉布拉多立刻支棱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抹粉色的肉肠，尾巴摇得更欢了，几乎要甩成一道残影。
许澜去超市前就注意到这只拉布拉多了，只是待在暗暗的房间里不出来，偶尔眼神清澈地探出半个脑袋。
“这狗的名字还挺像人名。”许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落正把掰碎的火腿肠递到苏槿嘴边，听见这话轻笑一声，灯光落在她的发梢。
“我爸取的。”她说话时，另一只手顺着苏槿毛茸茸的脊背摸下去，指尖陷进不长的毛发里，“他这几天去旅游，带着狗不方便，基本每天晚上都要打视频看苏槿，哦我发个消息让他今天别打了。”
苏槿大概是听懂了自己的名字，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脑袋在苏落手心蹭了蹭，耳朵耷拉下来，模样憨态可掬。
锅里的饺子又翻了个身，水汽愈发浓重，许澜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藏在升腾的热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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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卫城和杜银是相亲认识的，当时两边家里都催的紧。
他在咖啡厅对杜银一见钟情，但是看得出杜银对自己没有太多的兴趣。
杜银觉得苏卫城这人挺憨的，她单身这么久就是因为她太强势了，也觉得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自己。
杜银是那种典型的有主见的女强人，那个时候的男人都喜欢听话的，杜银的强势不代表她不讲理，而是敏锐的察觉到任何不公和讨人厌的大男子主义。
她毕业后就通过自己的努力往高层阶段发展，对于男人，她也不抱有多大的期望。
但苏卫城觉得她聪明、知性、特别，两个人都是高层，还可以互帮互助。
苏卫城也是聪明人，不古板，懂得去理解和尊重对方的想法，两个人也多了一些工作上的交流。
有次杜银家里人又打电话催婚，苏卫城刚好就在旁边，于是提出想跟杜银搭伙过日子，和形婚不一样，搭伙过日子和普通夫妻的区别只是没有爱情罢了。
于是结婚这么多年来两人相敬如宾，在工作上，杜银总能精准地指出东旁边还有条小路，三言两语就能点透关键。
苏卫城觉得杜银就像……就像藏着片星空，越看越亮。
慢慢的也有了苏落和苏燃。
杜银知道苏卫城很好，但一直默认两人只是搭伙过日子，觉得这样挺好的，她认为真正的爱情只会增添更多的摩擦。
苏卫城当然想真正走进杜银的心里，但他没有把握。
只是会在没有任何节日的时候经常给杜银带礼物，会主动去学她喜欢吃的菜怎么做，有时候也会撒娇似的让杜银给自己新朋友圈的帅照点赞。
苏落和苏燃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爸妈之间没有真感情。
“爸爸，你给我讲讲你跟妈妈的爱情故事呗，班里同学都说自己爸妈是校园恋爱，或者英雄救美呢！”苏落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苏卫城。
“相亲认识的，你爸爸我一见钟情。”苏卫城尾音上扬，像在炫耀什么宝贝。
“啊？”苏落的嘴张成个小圆圈，“就是姥姥说的，俩人坐咖啡厅里，跟面试似的？”
“差不多。”苏卫城低笑出声，目光不自觉飘向书房——杜银还在里头处理未完成的工作，暖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勾勒出她伏案的剪影。
他收回视线，捏了捏女儿软乎乎的脸颊，“那天你妈妈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装裙，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手里捏着支钢笔，跟审合同似的看着我。”
“那是爸爸追的妈妈吗？”一旁的苏燃突然开口。
“对呀~”苏卫城笑嘻嘻的。
“我就知道！上次我看见爸爸给妈妈剥虾，妈妈嘴上说‘不用’，嘴角都翘到天上去啦！”苏落的雀跃像要溢出来。
苏卫城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像被羽毛扫过。他望着书房的方向，眼底漾开一层温柔的涟漪，嘴上却故意逗女儿：“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这时书房门开了，杜银走出来接水，听见这话挑了挑眉：“说我什么坏话呢？”
苏落立刻蹦起来扑过去：“妈妈！爸爸说他当年对你一见钟情！”
杜银倒水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苏卫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快得像流星：“哦？是吗？”
苏落十五岁那年，杜银被调去第二根据地，那边工作量不少，回来一趟成本极大。
苏卫城有时候想她想得不行就会说：“落落非要打视频看看你。”
杜银接起视频时，背景里还飘着打印机工作的嗡鸣。她刚结束一场持续三小时的会议，发丝别在耳后，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下颌，指尖正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显然还没从工作状态里抽离。
于是苏卫城经常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杜银工作时的侧脸。
有一次杜银说好会回来几天，结果又有急事回不来了。
苏卫城原本清早就去超市买了菜，冷藏室里还冻着她爱吃的醉蟹，连客房的床单都换了新的，如今倒像一场提前散场的戏，只剩下满屋子的空落。
他落寞地在街上瞎走，路过一家宠物店，随意往里边扫了一眼，地上那只刚满月的拉布拉多的面相居然神似杜银。
苏卫城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蹲在玻璃门外看了会儿。小狗大概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颠颠地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尖蹭着冰凉的玻璃，发出细碎的“呜呜”声。
他忽然想起杜银第一次跟他回家时，也是这样站在门口，明明手里捏着钥匙，却犹豫了几秒才插进去，像只谨慎又骄傲的小兽。
抱着小狗走时，风好像没那么冷了。小家伙在他臂弯里缩成一团，呼吸均匀，偶尔动一下耳朵，苏卫城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被填了点什么。
取名字更是翻遍了字典，像给第三个儿子取名似的，要有意义。
苏卫城想到了第一次与杜银相遇的咖啡厅，叫“咔咔小屋”，他摇摇头，咋感觉有点不吉利。
又想到苏落和苏燃的名字，然后把全家人的名字都写在了草稿纸上。
有了！！
就叫苏槿，多好听。
银里含着“金”，槿里靠着的“木”，落里带着“水”，燃就是“火”，城字里的“土”！
苏卫城憋不住笑，觉得自己太有创意了！
小狗大概是累了，蜷在他腿边打盹，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苏卫城举着相机，调整了好几个角度，才拍下一张它歪头看镜头的照片，打印成拍立得放在信封里。
背面写着“‘苏槿’新成员”。
信封是他从抽屉最深处翻出来的，米白色的牛皮纸，边角有点磨损，还是当年第一次正式约杜银吃饭时，装餐厅地址用的。
他把拍立得塞进去，又找出张便签纸，笔尖悬了半天，写下：
“金木水火土，君不归家我心苦”
他折成小方块，和照片一起塞进信封。粘封口时，他忽然想起杜银收到信时可能会挑眉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起来，眼底的落寞被这点隐秘的期待悄悄驱散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