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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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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的事处理的非常顺利,不仅解决雁朝自己的流寇问题,甚至钱镇安超出预期地打跑北方的不稳因素,将北方的流寇打得落荒而逃,宣布暂时不会南行,让苏栖迟一党的人士气大增,皇上一派的北府大将军钱镇安依势统管四个府兵。
这可让萧衍苒一党的太后派相对势微,不过太后本人相当沉稳,对现在的局面无所谓的状态;但其一伙的人也并非人人如她一般沉稳。
“有强就有弱,着急什么,沉不住气,还玩什么。”
当下,萧衍苒的侄儿萧若成前来拜见太后。
“姑姑,他钱镇安如今统管军权,又是一个贫民,难保不会骑到我们士族头上来。”
“这不没有吗?他不懂事,我们再教他懂事;眼下栖迟不会有大动作,你就告诉你父亲和其他兄长放宽心,咱们这些家族百年之久,还怕他一位寒门,说出去也不怕招人笑。”
萧衍苒淡定地修剪着菊花的枝枝叶叶,倒显得萧若成不识趣。
“父亲和叔叔们让我告诉姑姑,士族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姑不忘帮扶之人才可直上青云,一路顺遂。”
“哥哥又多心,自然如此,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当下出招太明显,咱们也不能被那群人抓住把柄;心急则不成,事缓则圆;时机成熟咱们便会一网打尽,岂不一劳永逸;到时候,整个雁朝自是咱们四大家族的天下。”
萧若成坐在一旁瞧着他姑姑萧衍苒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有些恼怒。
“我知道了,会转达给四大家族的人;算算时间珂儿也快来了,我就先行离开,姑姑保重身体;毕竟,我们都还需要你。”
“嗯,好;我一切自有定夺,让他们不必担心,就和日常一样便是水到渠成。”
萧衍苒望着萧若成离开的背影笑容更深一分。
“珂儿,好久不见。”
安悠去鸣凤宫的路上慢慢悠悠,坐在轿子上远远便瞧见萧若成很是惊喜,自从生辰宴之后,他们亦是许久未曾碰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萧若成还是那副模样干练成熟,一具身子骨甚是强壮魁梧,个子亦是高大足有八尺,比起弱不禁风的文官,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武官。
“成哥哥,是见过母后了吗?”
她当然知道萧若成和萧衍苒自是一党,都是萧家人相当团结;不过,萧若成一直待她极好,什么政治偏向与她无关,她不在意;和萧若成依旧关系不错,维持从小到大的情意。
“许久不见,比上次看来开朗不少;也愿意陪着姑姑,挺好。”
“真的吗?谢谢哥哥,倒是你又瘦不少,你也别过于勤奋,照顾好身体才是,这才能好好为雁朝做事。”
“是啊!眼下我要担心的事不少,劳烦妹妹挂怀,咱们有空抽个时间好好聚聚。今日,我就不便占用妹妹时间,告辞”
“是,哥哥您慢走。”
安悠当然知道萧衍苒这一派最近被苏栖迟算计,夺走一部分兵权,整个四大家族这就有些坐不住,看来是来敲打萧衍苒,一个小小钱镇安都害怕,四个蛀虫迟早玩完,这才刚开始受不住,以后有他们好看。
虽自己有萧家一半血统,但安悠却对四大家族没有任何好感;毕竟,她象征皇权,这种家族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弊大于利,还侵吞百姓的资产,桩桩件件事没有一件事干净;早准时机总是要铲除,这件事上她一直支持苏栖迟。
“我在来的路上瞧见成哥哥,看上去忧心忡忡,还有些生气,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成哥哥可沉得住气,稀奇。”
安悠故意夸大见着萧若成的模样,想试试看萧衍苒的反应。
最近的事安悠当然清楚,没想到这就来兴师问罪。
“难成大事。”
这次萧衍苒没有练字,而是悠闲地坐着,看上去心情不错。
奇怪至极,安悠在心下肺腑。
毕竟,萧衍苒可是四大家族捧起来的代理,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四大家族的态度,现在地事结合目前萧衍苒和萧若成形成对比,把安悠给搞迷糊,不知道他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故弄玄虚。
不过,安悠挺开心;因为,她终于不用研墨,可以坐下来吃吃喝喝,而且有她喜爱的栗子糕,一口接一口,给她吃爽了。
“这个栗子糕是我亲手做的。”
萧衍苒这话可吓死安悠,让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绵儿,快给公主顺顺气。”
“谢过,咳咳,母后。”
绵儿给安悠持续倒茶,整整一壶茶水才把气给顺下去。
安悠不知萧衍苒唱得那出戏,够吓人;害得她回宫的路上都止不住打寒颤,全身起鸡皮疙瘩,不清楚的人以为安悠这大太阳发抖,奇了怪了。
回到自己宫里安悠可是坐不住,可采上一般就开始插科打诨。
“林林,你说四大家族现在着急吗?我是不懂。”
安悠把今日观察到的状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林怀悟,并说出自己的疑惑。
“公主,这种事情小人不能多言。”
“唉,我们俩谁跟谁,这里也没人。”
为让林怀悟放心,安悠直接盘腿坐在林怀悟右侧,也就是窗户一旁,给林怀悟挡住一切有威胁的东西。
“本来四大家族人数众多,各自有打算也是正常。”
“嗯,有道理。这些蠢货,还敢和母后冲撞,废物。”
安悠小心翼翼地说着,假模假样地给林怀悟研墨,这她可驾轻就熟。
“萧衍苒这个人心狠手辣,连我们这种儿女她都无所谓,这些四大家族也不过是她的棋子;她这个人喜欢掌控一切,四大家族谁敢忤逆她,就是死期将至。”
林怀悟瞧着安悠信誓旦旦的语气,实在可爱的发紧;就着安悠研得墨写些乱七八糟的字,他也不明白自己写些什么。
“我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喜欢躲在萧衍苒后面捡好处;萧衍苒怎么做,他就反着来,有些智慧,但略逊于萧衍苒。表面上忌惮萧衍苒;其实,他才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林怀悟没想到安悠平日瞧着对一切漠不关心,嘻嘻哈哈的样子,但观察地细致入微,完全清楚萧衍苒和苏栖迟当前的关系。
“没想到公主心思如此细腻。”
“呵,多亏他们,反正我们这四个人都不是好东西,各怀鬼胎。”
安悠将手放在林怀悟未写字的手上,轻轻摩挲着,好干净细腻的双手,没有茧子,和自己的手不一样。
她害怕林怀悟会因为她接下来的话害怕她,可她希望林怀悟看见本来的她,和她站在一条船上;安悠太寂寞,她需要有个人陪着她,林怀悟事她的第一选择。
“林林,我来告诉你,其实,父皇的死对我有一定的恐惧,我甚至做很久噩梦;我确实因此恨母后和哥哥,但也没有那么重;可我必须时时刻刻在他们面前表现那种伤心欲绝和痛苦的模样。我要让他们俩觉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件事,在道德和感情上,他们永远都欠我。”
她贴近林怀悟的耳朵说到,嘴唇擦着林怀悟的耳似碰非碰,实在暧昧。
“我对他们的厌恶还来自我发现他们不是我想象中那样,我一直以为他们爱我,没有杂质的爱,可他们做出这个决定,把我用做棋子时,他们对于权力的欲望和追逐早就超过对我的爱,我恨他们,明明我以前是如此纯粹得爱着他们;他们却以此利用我,抛弃真心的人,实在可恨啊!”
林怀悟望着安悠投射来的眼神,里面是恨意,也是爱意,还有失落。
“从此我发现对于他们这种人,愧疚远远大于爱。我不要他们的爱,我要他们亏欠我。”
愧疚大于爱,林怀悟有些迷糊,又有些明白。
“我可怕吗?现在想想,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人心、利用他们呢?”
安悠的眼神里在暴露自己内心的脆弱和无助,她在向林怀悟求救。
“不会。”
为了使安悠相信自己,这是林怀悟这一世初次主动拥抱安悠,闻着彼此身上的桂花香,安悠似乎冷静下来,戾气被平息。
所以,愧疚也会战胜爱,不是只有实实在在的物质和权力,那种似有若无的情绪也会在爱里占上风。
爱就这么脆弱吗?林怀悟忍不住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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