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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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明在周星晓给她的眼神里看到的是镇静。
好吧，周星晓一向志在必得。林薇明只能选择相信她。
蓝可颜没有拒绝周星晓。
她们三人一同进入了周星晓的房间。
“请随意坐吧。”周星晓在床边坐下，第一眼去看的还是她立在床头的月华。
蓝可颜在座椅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林薇明看到她的坐姿，也不由地跟着挺直了腰板。
真是奇怪，周星晓不发话，蓝可颜也不做声，这倒与她留给林薇明的印象正相反。
她还以为蓝可颜会迫不及待地说起帮忙的事，哪怕藏着什么秘密，也会笑着转移话题。
难道蓝可颜也怕周星晓吗？
后者此刻终于将目光放到了蓝可颜的身上：“蓝女士，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帮助我们。”
“有些事情我必须说清楚，免得周特防官误会我。”蓝可颜直视周星晓的眼睛，打破了林薇明的猜想，“米斯特里奇的神降派很猖狂，我在这里寻访各个旧物唱片店，在外难免会被他们发一些宣传单，才知道百相内发生了什么，并非刻意打听。”
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周星晓向她点头。
蓝可颜将双手移至桌面，十指交叉：“我当年正是作为歌手出道，还算懂一些音乐。听说畸变物能对音乐有所感知，也想为同样来自晶海城的你们出一份力。”
这一次她的语气不急不缓，林薇明听着听着，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又开始了！
林薇明急忙望向周星晓，对方神色淡然，看不出是否受到了蓝可颜的影响。
“请继续。”周星晓并未留意林薇明投来的目光，依旧看着蓝可颜。
千万不要被蓝可颜蛊惑了！
林薇明把手放在虚晶的位置。
她要如何才能掌控它？
“我从小就学了乐器，不管是钢琴还是小提琴都很擅长。如果你们需要一位伴唱，我也可胜任。”蓝可颜抬起一只手放在心口，眼里流露出隐隐期盼，“原本就拜托了零号小组的各位为我联系海伦娜女士的家属，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各位。”
林薇明看见周星晓的嘴角跟着蓝可颜的语调略有上扬。
再看蓝可颜，她眼神明亮，表情也渐渐开朗。
周遭的氛围已然开始改变。
林薇明不想让自己本就不顺利的工作被意有所图的人横插一脚。
既然其他的能量场能影响到她，那她为何不能试试干扰别人？
虚晶不接触明火发生质变，内部的能量就与零素能量不同，不会造成污染。再者现在纯粹虚晶的存在少之又少，一般不作监测，在污染区之外稍作尝试风险应当不大。
林薇明打断她们的对话：“组长，我想借用下卫生间。”
她一溜烟跑了进去，关上门。
再抬眼，镜中人的虹膜由黑转蓝。
T-0012，你和人类待得太久，忘记自己的本质了吗？林薇明问自己。
只要把自身当做一台转换装置就好。
【指令：激活虚晶能量。】
【本功能初次运行，可能需要等待，正在加载……】
她听着门外的动静，蓝可颜正在向周星晓讲述自己优秀的身体状况。
林薇明的体温正在升高，尤其是头部——倘若有人现在拿来一只体温计给她，看了结果恐怕要大惊失色地给她叫救护车。
耳边响起熟悉的“嗡嗡”声，她终于明白这是虚晶之间正在产生共鸣。
虚晶能量场展开的同时，她也顺便确定了一个事实：蓝可颜随身携带了一块虚晶。
形状大小她无法得知，也许就被打造成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装饰品，放在蓝可颜身上再常见不过。
林薇明的额头越来越烫。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维持指令上，顾不得听周星晓和蓝可颜在说什么。
她感应不出能量场扩展的大小，只感觉出胸腔里那颗虚晶的颤抖，告诉她能量正如指令一般向外扩散。
【过载警告！请停止该项功能！】
她看了眼时间，这不过才启动了两分钟左右！
【已触发保护机制，正在自动停止过载功能。】
随着蜂鸣声再度落在耳边，虚晶的动静一瞬间转小，林薇明直接坐倒在地。
“如果真的别无选择，我们会先联系你的经纪人。”
短短两分钟内，外边的交谈结束了。
成功了吗？林薇明站起身，确认自己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
却没想到额头上热度尚未消散，她毕竟自带仿生系统，脸颊也为此泛着红。
就连电量也跟着被吞掉了将近10%。
“薇明？”周星晓敲门，“不舒服？”
“没事——”
林薇明还没来得及找借口，就被一阵重重的撞击声给打断了。
“有什么撞在窗户上了。”周星晓说完就走。
林薇明打开水龙头，草草用几捧凉水给自己降温，就走了出去。
周星晓面前的窗玻璃上粘着一片鸟羽，之上有细碎的紫色结晶。
她推开了窗户往下看，然而距离太远，只看得见地上有一小团黑影。
“那是什么？”
林薇明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可能是只鸟吧。”
她嘴上没有准确回答，眼里却看得真真切切，那是一只被零素污染的鸟，它的羽毛残破不堪，辨不出曾经的模样。
林薇明心中已有定论，是她扩展能量场把这只鸟引了过来。
她无从知晓这只鸟来自何方，但明白自己无法滥用这一能力，否则就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我没有答应蓝可颜。”周星晓忽然说，“但差点就想赞同她的提议。”
起作用了！林薇明自然而然地觉得欣喜。
“我原本是想试探她。”周星晓望着窗外，“她确实有些本事，只可惜我尽量不想接触辉光财团。”
提到这个大财团，周星晓的神色稍稍黯淡。
“不清楚你有没有留意到，除了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蓝可颜的动作、音调全都给我一种精心设计过的感觉。就像……”周星晓眯了眯眼。
“像一台制定好程序的机器。”她忽而转过身面向林薇明。
出于仿生的本能，林薇明呼吸一滞。
“不过想来也不太可能。”周星晓笑笑。
“嗯。”林薇明急忙应道，“辉光应该还没有这种技术，也许是他们针对艺人的一种训练，毕竟这类工作不好在外人面前出错。”
“我也看过采访，他们的要求好像不亚于特防部的训练。”周星晓玩笑道。
但林薇明因为周星晓的比喻惴惴不安了一阵。
第一，蓝可颜如果也是机器人，那她运用能力时也该与林薇明以及006一样，用眼睛表现出来——除非辉光真的掌握了类似的技术，导致了她们的不同。
由于先前的经历，林薇明对辉光还真没有什么好感。
第二，林薇明最为担心，周星晓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提到“机器”，周星晓特意转向她，是否是意有所指？
然而周星晓却没有继续在蓝可颜的事上找话题。
“你看起来不舒服。”周星晓看着林薇明的脸。
林薇明摸了摸原本在发烫的地方，现在已经降了不少温度，但远远不够她恢复常态：“可能……房间里不太通风，有点热。”
“嗯，那就先开着窗子吧。”
“组长才出院，还是早点休息吧。”
林薇明想逃，却被周星晓的一声“薇明”给叫住了。
“可以把胳膊抬起来让我看看吗？”
林薇明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周星晓迅速地绕着她走了一圈：“好了。”
等她回到了林薇明的面前，才对她解释：“在医院无事可做，所以为你设计了武器，我会自费。”
进入零号小组第一天，林薇明就从叶其卓那里得知编外人员是不会配备武器的。科技司利用零素结晶提取物打造武器的工艺精密又耗时，更何况作战司每个小组都有孟燃真那样特别消耗武器的弓箭手，他们抽不出太多资源，非正式成员自然而然就被摘掉了这个权利。
林薇明愣了愣，还是把早就藏在心底的问题说了出来：“组长为什么会信任我？”
“你有潜力。”周星晓笑了，“大部分特防部的成员，都必须通过层层考核。能够进入作战司，战斗能力已经足够优秀。我也训练过组里的其他成员，能够像你一样在交手的短时间内就接近我的根本没有。”
“还有我的私心。”周星晓望向她。
她停顿了片刻，林薇明在这短暂的安静中，看见周星晓眼中真挚的光亮。
“等你真正习惯了特防部，愿意留下来，我再告诉你，免得你现在就被这份私心束缚了。”周星晓轻声说。
她难得说这么多话。
她看得出林薇明对人群的疏离与防备，察觉到林薇明随时都想走。
“闲聊就到此为止吧。”周星晓收敛了笑容，“明天我们就去分局开作战会议。”
“从蓝可颜知道的内容来看，神降派明明被分局防备着，知道的却不比我们少。”她严肃地向林薇明发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薇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有内鬼。”
而且深度参与到这个任务当中。
“小组成立一年半，我对Theo、皎皎还有燃真都很放心。至于斯捷，在他毕业之前我们就认识了。”周星晓分析道。
“你毕竟曾是失踪案件的嫌疑人，我们查过你所有的履历，不可能和神降派有所接触。”
因为“嫌疑人”的名头，得到了一点信任。想到这，林薇明嘴角抽了抽。
“所以内鬼必然出现在分局能够参与会议的人当中。”
周星晓在林薇明面前来回踱步，罕见地展现出不安。
“最近几天我一直在留意神降派的动向，上次行动当天被驱赶出百相后，除了发些宣传，他们再没有别的大型集会行为。”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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