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开始喜欢你（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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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惗干干笑了两声，也没多说什么，端着盘子回座位去了，留下两人无助对望。
黎惗一走，陈一诉装也不装了，那张面无表情的死脸奚词看着就想蹙眉。
陈一诉说：“我才哄好的。”
奚词翻了个白眼，哼笑一声：“他要你哄似的，要是他真的很在意，我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陈一诉也不反驳，单身端着葡萄就跟上去了。
奚词看着他的背影，又翻了个白眼。
装货。
＊
桌子上目前摆放了两盘小蛋糕，两盘凉菜，一盘蔬菜一盘肉，还有一盘油炸食品，一盘葡萄。
孟诗情刚还去冰柜里捞了两瓶可乐出来。
小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个红汤一个菌菇，姜画意正把肉片下到麻辣汤底里，突然想到还没有拍照。
打卡博主怎么能忘了拍照？
“等等。”姜画意阻止了要开汽水的孟诗情，扫视一圈，“都先别动，拍张照片。”
奚词一直知道姜画意有个打卡账号，她偶尔还会一起出镜，欣然起立。
孟诗情眨眨眼，心里对小蛋糕说：小蛋糕再等等，等姐姐记录下来你们现在美好的样子就可以放心进我的嘴了，我的胃一定好好款待你们。
黎惗和陈一诉对视一眼，也站起来配合，毕竟拍照并不麻烦，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姜画意仔细摆放过菜品，围成一个凹凸不平的圆，从上往下拍时又下意识觉得这是规则的圆。
“词词，过来。”她向奚词招了招手。想了一下，她又说：“情情也过来。”
孟诗情虽然不懂，但还是配合：“姐姐，还有别的事吗？”
奚词即答：“拍照啊。”
说着就凑到姜画意身边，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她理直气壮道：“穿得这么好看不拍照也太可惜了，买了那么多小裙子总得发挥价值。”
姜画意点头：“所言在理。”
裙子就是用来穿的，无论再夸张，只要好看就穿，不穿出来它们的价值在哪里？
姜画意看了看镜头里，总觉得背后有点空，但她们三个总不可能把自己钓餐桌上拍照。
她思索一二，指挥道：“你们俩，坐中间去。”姜画意指的是黎惗和陈一诉。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迟疑一会还是照做了，配合女孩子拍照是良好美德。
他们之间差不多可以坐下两个人，但任谁也没有再靠近的想法。
“近一点。”姜画意说。
二人同时向中间移动了几寸，这下中间能坐下一个人了。
“再近。”
她蹲下看过过镜头，又有了下一步指示。
“间隔大概十厘米就行，然后对视，要那种能从下半张脸看出来的。”
“……我们也要入镜吗？”黎惗边问着，边照做了。
姜画意：“就一点，当背景板。”
距离忽然拉进，黎惗几乎能想象出陈一诉皮肤的温热触感。算起来他半个月前，还能和他牵手，现在已经避了半个月了。
并非不喜欢。
他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陈一诉的眼睛像漆黑的潭水，寂静无声，却让人以为，自己要于此溺毙。
每次回头撞上他的目光，黎惗的心都难免咯噔一下。
要把他卷进潭水里了。
而现在，自己光明正大地与他对视，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第一反应居然是，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安心？
一种被全然包围的感觉。
“情情到中间吧，词词去另一边，然后蹲下来点。”姜画意拿着手机支架，蹲在餐桌前方。
镜头隐隐可以看到身后二人的下半张脸，即使只有半张，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姜画意靠紧了孟诗情：“好了，你们摆pose吧，就这个角度。”
孟诗情比出一颗心，轻轻一嗅，便闻到了姜画意发丝的香味，如此醉人芬芳。紧靠的躯体共享温度，一颗心也热了起来。
连拍好几张照片下去，并不需要太久。
“好了。”
姜画意收起支架，从桌前爬起来，点进相册看照片。
三个年轻靓丽的女孩挤在餐桌跟前各自浅笑，摆着可可爱爱的pose，各种绚烂色彩的小装饰品在镜头下清晰可见。
隐约可以看见餐桌上的部分菜品，青与紫的葡萄颜色最为突出，青似山黛，紫似目黑。一旁黄色的炸薯条光看照片就引人垂涎欲滴，恨不得立刻点单外卖才好。
而照片最上方，两个看起来还稚嫩的男生靠的极近，身体朝向对方，露出的下半张脸轮廓分明，仿若相视无言，莫名增添了一份朦胧的暧昧气息。
……没关系，善用模糊，聚焦主体角色就行。
“好了。”姜画意心里已经有了修图的点子，熄了手机屏，“吃饭吧，要不要再去拿点什么？”
奚词落座后刚拿起筷子：“再说吧，先吃点。”
“宿朝到底什么时候来，别惗惗没走丢他走丢了。”
黎惗：“……”这怎么还能提到我。
陈一诉看他垮起个小猫批脸，心中暗笑：一天天的，知道自己很可爱吗？
“他来了会打电话的。”陈一诉替好兄弟解释，“不来他会说，放鸽子的事要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意外他不会做的。”
毕竟上次气成鬼样都没有忘记游乐园之约，这次也不会例外。
不过他确实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对他哥的感情了，这偏执程度不像是对着哥哥，过于大逆不道。
说什么来什么，下一刻，陈一诉的电话就响了，备注“宿朝”两个字分外显眼。
黎惗倒有些意外，备注居然如此正经。
他自己的备注就很不老实，实际上上事到如今他根本不敢念出自己给陈一诉的备注。
和裴聆也的“喷子界另外半壁江山”，奚词的“喷子界半壁江山”，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一诉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宿朝就先说话了。
电话那头一听就心情欠佳：“兄弟快滚出来迎接我。”
陈一诉一挑眉：“你确定这样和我说话？”
宿朝沉默了一会，开口：“兄弟，出来迎接我。”
陈一诉：“嗯，等着吧。”
电话挂断，陈一诉问了一句：“票在谁那里？我接他，顺便再拿点东西。”
奚词摸出口袋里的票，默默递了过去，接着就控制不住网瘾打开手机，开始边玩边吃。
陈一诉拿到票也没有再等，即刻去到门口送票，背影格外潇洒。
好漂亮。
他舔了舔犬牙，脑海里全是那清澈如流水的眼眸。
一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他就止不住地陷进自我编织的情网中。
他的眼睛好似倒映森罗万象，仅仅对视就观见无数绝美光景。就像海洋倒映天空，湖水倒映树影，溪流倒映草木……
什么在他眼中都无处遁形，清晰可见。
陈一诉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心思？毕竟对比起来，他相当冒犯，不，不对比也很冒犯。
可是他一直默许着自己越界，态度不似明知故昧。尽管他不愿意往这种方面想，但他想，其实黎惗是不在意。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过界，因而阴差阳错给了他比他人更高的权限。
搞得他都觉得，黎惗喜欢自己了。
一路到门口，见到的是怏怏不乐的宿朝，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
“这是怎么了？兄弟。”
“呵呵。”宿朝冷笑两声，完全没有倾诉的意思。
“算了，回头再说。”陈一诉把票递给服务员，“现在，表情收好了。”
“毕竟我们都不想让别人发现，我们在他们的认知里有偏差。”
不只是一点偏差。
尤其宿朝，这副表面上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样子学的裴聆也，内里天生就是个阴晴不定的，随着他哥的态度不定时发作。
他自己就不必多说了，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外要是不注意形象，他还怎么在黎惗面前成为一个知心温柔体贴的学长。
一点小手段罢了。
“呵呵。”宿朝又冷笑，进了门，“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说这话了？你之前可没这么装。”
陈一诉答：“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宿朝心里翻了个白眼：见色起意的装货罢了。
＊
黎惗有一搭没一搭地啃薯条，只字不言，毫无参与对话的欲望。
奚词对此习以为常，但孟诗情却觉得这好像有点排挤他的意思，虽然她知道无人有这种想法。
“黎神你说话啊！”
话题刚好到奚词作为一个艺术生，已经达到了每次集训都第一，为什么还如此执着于要文化课成绩保持年级前五十。
说着说着就拐到了同为艺术生，却执意霸榜23届年一的黎惗身上。
“词词姐说她单纯想装逼。”孟诗情总结出来，奚词就是这么个意思。
奚词：“……？”虽然说的也没错，但你们文科生都是文科生了，能不能总结的好听一点。
“她确实是装逼。”黎惗很认同，“准确来说还是学婊。”
学婊，即嘴上说着不学习，每逢考试嘴上都说“我不会啊”，实则背地里疯狂卷学习的双标学子。
“那你呢黎神？”孟诗情问。
黎惗：“……”他是不可能对这个问题说真话的。
毕竟最开始想当年级第一，源于初一升学后，在主席台下看陈一诉的年级第一演讲。
那时他一眼认出了，这人就是医院的漂亮哥哥，路遇荣誉墙看见他的照片还贴在初一的年级第一一栏。
了解过后得知，每个年级段期末考试的第一名，会并排留在荣誉墙上一整个学期。
于是当时已经打算走艺术生的黎惗，为了和陈一诉出现在荣誉墙同一栏，连着学习一起卷。
大概是基因良好，他学起来没有觉得多费力，反而觉得挺好打发时间，就这样一言不发、低调地占了实华中学初中部23届学子的三年第一。
说出来好笑，一群纯文化生考不过艺术生，但是天赋挂又有何解？会努力的天赋挂更是无解。
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那个听起来励志恋爱脑的理由的，就算时至今日他还是这个目的。
黎惗沉默了一会，含糊开口：“就单纯的，他们考不过我而已。”
奚词机械扭头，眼眸里不含情绪：“情情，画意，看见了吗，这才是装逼。”
姜画意没忍住干笑了一声。
等她回到从前那个陈一诉什么都不记得、考年级倒数的时候，她也要这样装逼。
说来有趣，原本以为他是天资愚钝，结果只是单纯的忘记了，还让她一不小心进了这么个奇怪的三A组合，硬生生成了四人组。
再重来一次，她是不会听赵阿姨的话在学校多多指点陈一诉学习的，分明他自己也能学回来，就偏要折磨她们努力的普通人吗？
你们天赋挂能不能放过普通人？
谁懂时隔半个学期就被挤下年一的救赎感？
她一字一字道：“放过普通人。”
“我们画意可不普通好吗。”宿朝端着好几盘肉，吊儿郎当地就来了，“拜托，画意，上次联考你的市排名很低吗？”
陈一诉拿了些水饺，在黎惗身边坐下：“不低，不是第八吗。”
孟诗情：“……”姐姐，你也不是普通人啊？
她感觉自己好像入了什么天才俱乐部，每个人出来身上都带着一句话：“你是哪个第一？”
孟诗情突然觉得小蛋糕不甜了。
“我好像误入了什么天才组织？”
宿朝“欸”了一声：“这可不对啊情情，这不是还有我在吗？”
奚词拆穿他：“你年级排名要是很低的话，有你那个哥珠玉在前，怕是要被打断腿吧？”
她自从上次游乐园一行，专门问过宿朝他哥是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哥哥宿暮的成绩从来没从前十下来过。
唯一奇怪的就是，他们兄弟的名字明显取自朝暮，怎么是哥哥叫宿暮？
宿朝一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都减淡了，却也没说什么。
“没关系。”姜画意摸摸孟诗情的头，“我们情情已经很厉害了，起码是个年级前百？等老三回来就有人给你垫底了。”
“老三的天赋点一点没在学习上。”
＊
异国他乡抱着装小番茄的大碗，和宴倾簌煲跨国电话粥的裴聆也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小聆哥哥？”
“没事。”裴聆也抹了一下鼻子，“应该是空调开太低了。”
“簌簌要记得不能把空调开太低知道吗？不然容易感冒。”
“啊，好哦。”
＊
听着一行人打打闹闹，黎惗给自己倒了杯可乐。
清凉的气泡在口腔里炸开，顿时有种升天感，冰可乐果然是唯一真神。
“惗惗。”陈一诉喊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考年级第一？”
黎惗：“……”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他反问：“那你为什么考年级第一？”
陈一诉莞尔一笑，神情自然，话却狂的不行：“天赋使然。”
黎惗：“……”
他不知道怎么说了，好自信。
“那你很有天赋了。”
“嗯嗯~谢谢惗惗的肯定。”陈一诉拾起一颗葡萄，“所以，为什么是艺术生却要考年一？”
黎惗看他一眼，有点心虚地说：“因为他们菜。”
“那倒是，谁都没有我们惗惗厉害。”
奚词听到这话一阵不满，放下手机：“什么你们你们。”
“宝宝，真的不打算过生日吗？”下一刻她又变了副面孔，眨巴眨巴眼睛，势要把外貌优势发挥到最大。
“南溪大道今年的七夕庙会已经批下来了，宝宝~”她捡起手机，展示屏幕上的庙会消息。
黎惗：“……你每年都是这一套。”
黎惗又补充道：“还有，可不可以把这个称呼换了？”
奚词一喊宝宝有种惊悚感，平时阴阳怪气的喷子一朝说好话，太诡异了。
“呵呵，冷漠无情的男人。”奚词收回手机，“想给你过生日都要被拒绝。”
“好吧，反正二号我也有事，就不抽时间了。”
至于什么事，当然是卷。
学习要卷，美术也要卷，不能卷的人生对奚词来说太寂寞了。
“我不过的。”黎惗小声辩解，“我一直不过啊。”
“那今年陪我过，还算数吗？”陈一诉认真地注视他。
“算的，陪你过。”
陪你过而已，又不是我过，答应了就不会不算数。
黎惗又夹了几根薯条，沾上番茄酱嚼吧嚼吧。
陈一诉的目光跟随那节细细的手腕，又想起了生日礼物这档子事。
……就该戴点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他当即立下敲了刘管家的微信，传达了这个意向。
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需要加钱办事才能赶出来。
至于元素……
洋桔梗与薄荷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