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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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禾听了个大概，在她离去之后，孙家为了避免再生祸端，将孙石头关了起来，不知怎么一回事，这孩子竟死性不改，又偷跑了出去。
若是偷跑便罢，回来之后教训一番，也能长个记性，但孙大娘与孙二叔找寻了一遍，连周边邻居都见不着孙石头，正巧孙家一行从山上回来，对了一遍，才知道孙石头是真的不见了。
不知是失踪，还是赌气离家出走，无论如何，天黑之后见不到孙石头，孙家上下难安。
孙家周边的邻居知晓了这事，赶忙带着火把招呼人一起找，等孙秀秀找上向小禾的时候，已经有一刻钟了。
“禾娘，麻烦你了。”
向小禾应下此事，与大家一合计，分散出去，往各个方向去找，归长风也要去，虽是热心，但让向小禾头疼不已，她制止了他：“你的伤尚未好全，不可出现意外。”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这哪里是多一份力量，这是会让她分心去照顾一个病人，再说归长风对春风村并不熟悉，若是迷了路，又需要花费力气去找他。
向小禾本想再说，孙秀秀已在催促着她，她只能提醒道：“不可冒险。”
以孙家为中心，向小禾携着火把和孙二婶往北处山林找去，一路上打听着是否看见了孙石头的踪影，然而越靠近山林，人烟越少，所谓的踪迹，也消失无踪。
一阵风掠过，山林里的树木沙沙作响，惊起一阵又一阵的狼嚎声，孙二婶闻此脸色巨变，两行泪已滴了下来：“我儿！”
向小禾回身轻拍颤抖的背脊，安慰道：“二婶，石头不会有事的。”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孙二婶抽噎一声，口中的话难成语句，以往孙石头犯了错，都不曾离家出走过，他小小年纪，哪里会有这般离奇的想法，只会想着卖个乖讨个好，来日再过快活日子，“他走了，就是不要我们了。”
闻言，向小禾的眼微转，似看到了其中的破绽：“二婶今日可说了些什么？”
“我说若是再气人，就……送人养了。”再说这话，孙二婶红唇一颤，终是掩面而泣，“我没教好他，是我对不起他。”
“石头一时生气，把您的话当了真，相信他不会乱走的，他可精着呢。”
话是这么说，今年孙石头不过才五岁，年纪小不懂事，莽撞之下走到何处，都是不可预料的。
“二婶……不如您歇会儿，这山上我熟悉，我去去就来。”
孙二婶摇摇头：“孙石头没见着孙家人是不会出来的，这个孩子我知道。”
也罢，两人不敢再耽搁，举起火把开始进山。
向小禾带了弓弩，上了箭矢，将孙二婶护在身后。
山上的狼嚎声不绝于耳，在火光尽头，却是一张令人畏惧的脸，狼群似感到了危机，只敢围在两人的身边，不敢轻举妄动。
孙二婶望着身前人的背影，在惊惧之余，一种疑惑渐上心头：太奇怪了，狼群都是不怕她的。
她还要往前走，向小禾顿住了脚步：“二婶，石头没来这里。”
“真……真的？”她下意识相信她的话。
“此处的野兽众多，若是石头上了山，空气中定会弥漫着一股涩人的血腥味。”
这座山还没有被向小禾扫荡过，野兽凶猛异常，一个五岁小孩踏入此地，只有被拆吞入腹的结局。
此话说来残忍，纵然说得委婉，孙二婶的心已难定：“除了这座山，这边还有好几座，但愿石头没事。”
向小禾在心中叹了口气，寻找孙石头固然重要，但大人的自身安危不能不顾，若不是她主动揽下了往山林中找去的路线，只怕昏头的人，会盲目地进山而去。
“二婶，我带你先下山。”
在孙二婶转身之际，向小禾的手握紧了弓弩，指头微动。
若是再寻不到孙石头的踪迹，或许就要放出神识感知他的所在，届时，自己的一切将会全部暴露。
向小禾想，如果安逸的退隐生活结束于此，那就是天命难违了。
天色愈发浓黑，今夜的月亮与星辰隐去，几抹黑云在天空中滑动着，空气中多了几分湿润，是大雨将来的征兆。
归长风抬手，指尖触及到散布空气中微凉的水汽，一旁的孙大叔见他跟了这么久，连忙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归长风的病还未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支小队由三人组成，正是为了给予归长风一个喘气的时机。
归长风本要拒绝，目光在触及一道黑色的身影后，那拒绝的语句，辗转变成了一个“好”字。
是时候告别春风村的一切了。
在这屈就多时的归长风凤眸微眯，稍稍掩住自己眼中的愉悦。
离了寻人小队，他往寂静无人处的池塘走去，大家都去找孙石头了，池塘边只剩下蛙鸣声和虫鸣。
那抹黑色的身影自夜色中浮现出轮廓，周身掩盖了魔气，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对于下属这般小心翼翼的姿态，归长风不由得讥讽一声：“被修仙界的人惯坏了，小偷小摸，比凡人还不如。”
“属下怕凡界有异……”
“能检测魔族气息的宝器还没做出来，你怕什么？”
像他这般低的境界，除非是离他一里近的修士，否则难以察觉到魔族气息。
归长风背身而去，望着那被阴沉天色笼罩的池塘，不免道：“凡界不需要潜伏。”
这里唯一的威胁只有师昭明，但师昭明功体封锁，处处受制，除非是晃到她眼前，否则难以察觉。
下属哪里敢再反驳，连连应是，又道：“将军，您不在的时候，我们守着封地，不曾被夺走半寸土地。”
“族里可有什么新的动乱？”
“不曾有过，倒是传闻修仙界，派了多名修士在暗中大肆寻找昭明剑尊的踪迹，将军，据说昭明剑尊与您相克，不如借此机会，先下手为强。”
归长风一笑：“你知晓她在何处？”
“不知。”下属自知羞愧，“据属下探到的消息，宁城城主之女知晓昭明剑尊的踪迹，将于这两日清醒，她口中定有昭明剑尊的消息。”
凤眸暗沉了些许，向小禾退隐山林，还会留下这样大的破绽吗？
她连最低等级的洁净术都不肯使用，除了今日破例试探了她，何曾外泄过一丝灵气？
很快，归长风笃定：“是障眼法。”
唯有将可能的踪迹放在局面上，真正的师昭明才有足够的时间退隐，只是她或许不曾想到，春风村的时疫，让她泄露了痕迹。
之后她该怎么掩饰、怎么逃过修仙界人的追寻，这已经不在归长风的考虑范围当中了。
“师昭明一事，先就此罢了，本尊尚未有杀她的兴致。”
不想杀她，也不是放任她在外成长的理由，下属还要再讲，想起平日里归长风的风格，只能将心中的话暂时压下：“军师让属下嘱托您，参照以往，人魔两族签订的合约，将在明年破裂。”
军师话里的意思，是要在凡界的这段时间，探听更多的情报。
归长风微微回身，冰冷的目光落在那跪下的人身上，上位者的威压随之而至：“你可知，你已触动了本尊的杀机。”
“属下不敢！”他讨饶。
呵，一口一个不敢，真做起狠事来，比他下手还要狠，还要不留情面。
归长风讥笑，魔族中人，实力为尊，说不定眼前的这个人，也和先前的下属一样，正想尽一切办法反扑呢。
饿狼用尽全力的一咬，也会在他手上留下印子，归长风不想再拖磨时间，收回威压：“你说说，谢繁星如何了？”
“谢将军她……她……”
吞吞吐吐的语句，让归长风心中的躁怒隐隐升腾，他转眼将视线放到了那片小池塘上，忽然见到远处的水面起了涟漪，凭借极好的目力，归长风看见了那浮出水面的头颅。
原来是藏在这里。
眼里的血腥之色浮起，那小小的人在水面上游动着，似被什么一勾一缠，从先前的如鱼得水，变成了挣扎扑腾。
“继续说。”
“自将军您失踪后，谢将军也闭门不出，不曾与人会客。”说话又开始变得犹豫起来，“军师说，应是和您一样失了踪。”
归长风的眼着落在那扑腾的人身上，眼里浮现出的兴味，将那躁怒稍稍掩盖：“谢繁星那边的人有什么动作？”
被寻遍的小人，那手的力度逐渐减小变弱，在一双血腥的眼中，渐渐没入水中。
坏孩子，就该从世上抹除，不是吗？
能够实现他这一番观赏之乐，见证自以为是的凡人悲痛的模样，又给无趣的生活平添了乐趣。
直至听见了“一切如常”四个字，归长风才有了决断：“不，你错了。”
下属还要说，归长风抬手，将一切的言语和动作全部制止：“回去找你的军师，下次换个人来，我厌了。”
在下属惊讶的目光中，扑通一声，曾经施展威压的人跳入水中，与这山村夜色融为一体。
将军他，这是疯了吗？
寻山无果的向小禾，正要运起灵力，拓开神识，只见夜空中一朵烟花炸开，正是寻到人的信号。
两人一喜，匆匆而归，却是，一眼见到了溺水昏迷的孙石头，也见到了病弱苍白、摇摇欲坠的归长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