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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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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虚弱无比：“你想干什么？给我放回去，信不信我给你吃了？”
时真抿起嘴角，嘴上说着抱歉，但很难被蛇这模样威慑：“打扰前辈好梦了，但是晚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举起和蛇连着红线的手，那红线并非实质性的红线，而是一种呈现半透明质地摸不着只能看得着的线，他把两人绑在半尺远的范围内。
蛇刚刚睡醒还有点迟钝的脑子总算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你小子恩将仇报，昨晚上给你当了一晚上竹美人，你想我当你灵宠，拿狗绳子拴我。”
时真叹气：“前辈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还以为是前辈你绑的呢？所以才想叫你起来。”
蛇盯着连在自己脖子上的红绳看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我觉得这个绳子有点眼熟。”
时真：“前辈示下。”
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学无术也展现地十分淋漓尽致：“我看像月老的姻缘线。”
时真从小到大周边都是些仙风道骨的名人雅士，能到天衍仙门做客卿的妖修也都是几百年的道行，十分的有底蕴气质，要不是最近云游见得三教九流多了，时真很难接得住话了。
“前辈，男人和男人好像不可以……”
蛇啧啧两声：“小娃娃，家里管得严去不了青楼楚馆，那就多看点话本子。”
可以不要在这种地方知识渊博吗？谢谢。
时真也被打了岔：“前辈去过吗？还看了很多话本？”
“我以前——”蛇开始回忆，但是大脑好像被雾水封住了一般，白茫茫一片，什么也先不起来，偶然闪过一些鲜艳的颜色，但是根本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就又消失了。
蛇摇一摇蛇头，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蛇感觉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不过他向来是个咸鱼性子，随遇而安，死了也行，所以也没深究。
蛇反客为主：“怎么你很好奇？那我下次带你去见识一下好了。”
时真摇摇头，自动忽略蛇的不正经：“我现在必须要进城一趟，但是最近城里差的紧，无关人员必须要路引才能进去。”时真跟蛇商量：“有两种方法，第一种你愿意做我的灵宠……”
话还没说完，时真就在蛇冷然的目光中禁声：“还有第二种，你可以报名试正大会，这样会获得临时路引，也能进城。”
宗门里的子弟都会由内部提交参与名单，不需要再报名，但是防止有些散修和定居人族的妖修没有渠道报名，他们还可以在苍梧山本部或者云间驿报到处报名。
蛇支撑起上半身，下半身攀在时真的身上，居高临下打量这个身板子比厚不了多少剑修：“我凭什么一定要陪你去，凭你筑基的修为吗？”
时真点头：“有道理，那前辈怎么样愿意屈尊降贵跟晚辈走一趟。”
蛇上下起码三四百斤，全压在时真身上，但时真也不觉得累，身板挺得板正极了，一点也没被威慑到。
蛇用尾巴尖尖戳了戳时真腰间的乾坤袋：“小子，财不外露，我刚刚听说你很有钱，借小爷我花花。”
时真从怀里掏出一个乾坤袋递给蛇：“这个给前辈，里面有三百两黄金和一百枚上品灵石。”
蛇呆住了，他刚刚看了时真身上没有放东西的地方，这个凭空出现的乾坤袋却是从怀里掏出来的，这说明就连时真身上的衣服都是法器做的，可以储物的衣服，可要比乾坤袋奢侈多了，毕竟乾坤袋可以天天带，但是衣服不能天天穿。
时真抿唇低笑：“财不外露。”
蛇有限的记忆里，没感觉自己富贵过，要不然也不至于见到时真这样的会这么仇富。
蛇看在钱的面子上妥协了，并在心中给时真贴上了一个人傻钱多的标签，他选择后者，让他堂堂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妖给毛都没张齐的小屁孩做灵宠那是不能可能得。
入乡随俗，要进城必须要化形，蛇回忆了一下，真的从脑子里勾出来化形的法术。
淡黑色雾气包裹着蛇身，慢慢幻化出人身，突然一节玉白的手破处黑雾，时真被晃了眼睛，还不等仔细看，黑雾长出肉芽攀附上手臂，生成宽大的衣袖。
蛇好久不做人了，用脚走路不习惯，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多一只手，半条胳膊地才试探着迈出第一步。
可能是蛇的话太具有感染力了，让人时常忽略无论是声音还是蛇本身其实都是极具攻击力的，就连幻化出来的人身都是如此，极高的身量，快要高出时真一个头。
时真看他时还要仰着脖子，那是一张明艳到萎靡的五官，上扬狭长的丹凤眼看人看狗一个样，但主人懒得出奇，里面就带着慵懒的傲慢，美则美矣，但是太危险，像蛰伏暗处的蛇，乘人不注意就会赏一口毒液。
蛇从头黑到脚，连头发也是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一直垂落到腰际。
时真从储物袋里掏出头绳和梳子递给蛇。
蛇没接过，打算披头散发地进城。
时真叫住蛇：“把头发扎起来。”
蛇龇牙：“变成人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要得寸进尺。”
时真叹气，冲蛇招招手：“你过来我给你梳头发。”
蛇没动，冲时真招手，时真来了也不低头，跟个大爷一样等着时真伺候，时真以前还真没给别人梳过头，但是十分心灵手巧，就是蛇不愿意低头弯腰，所以时真只要踮起脚尖给蛇梳了一个低马尾。
蛇的五官全部露出来了，那张脸顿时明艳了不少，可惜时真是块木头，不为所动，只觉得这蛇大爷难伺候地很，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懒的人，不对，是妖。
天朗气清，一人一蛇一前一后走着，时真走在前面，蛇走在后面，一开始时真还没感觉，直到那红绳绷得越来越紧，手腕上传来的负担越来越沉重，时真沉着脸回头一看，果然看见那蛇快委顿到地上了。
时真叹出不知道今天的地几口气，回头看蛇：“你这样我们明天也到不了云间驿。”
“我累，”蛇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时真沉默了一会，“你可以变成蛇吗？我背你过去。”
一阵黑烟飘过，地上多了一坨蛇，时真看着一大坨蛇：“变小点可以吗？你们妖族是可以自由改变本身大小的吧。”
蛇：“可以，但是要用法术维持。我不想动。”
时真向来是个温吞性子，此刻也难得被气笑了，他这是摊上了什么祖宗。
不出所料，蛇宛如一滩烂泥，一动没动，时真把蛇在身上绕了好几圈，继续上路。
云间驿是建立在险地的一座城池，方圆百里外都有限制御剑飞行，需要乘坐特定的玉篷船才可以进入结界，出发的小村庄离云间驿并不远，顶多二十多里，时真打算走过去，剑修体力一向很好，不过扛着三四百斤的蛇在烈日下走二十多里也并不轻松。
更何况这是不好走的山路。饶是时真体质再好走到城门外还是出了一身汗，很多修真者会从上一个城镇乘坐玉篷船到云间驿，一路上人很少，只有零星的一些散修，但是少年和蛇的组合还是太引人注目了。
虽说这几年人族妖族的关系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但是好成这样的还是很难见到，如果是灵宠，那也该蛇背着主人才对，哪有这样的。
时真这样被盯着走了一路，脸皮有点发烫，说不上是晒得还是害羞的，距离还有目的地三百米的地方，时真就把蛇放下来了，让他变成人身自己走。
蛇心很大，这点时间也够他睡一会，一路上根本没机会感受周遭人群的目光洗礼，心安理得得很。
蛇不想下，被时真拧了一下大腿根，吱哇一下跳了下来，没站稳往后仰，快和地面情迷接触的时候，又被拉了回来。
这破绳子！
蛇回头，发现时真在原地一动也没动，三四百斤的蛇说抗也扛了，更何况人身的蛇不至于拉不动。
蛇难得良心发现：“你生气了？”
时真调整情绪很快，几个呼吸间就冷静下来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入城口外的一个小凉亭：“那个凉亭可以报名试正大会，到时候负责的师兄弟会给你一个路引。”
凉亭外人不多，报道不在这，在里面的城主府，两人很快拿到了路引，上面盖着鲜红的章，左上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图标，代表这蛇的妖族身份。
蛇抬头，用砖石堆砌的城墙很高大，城外有些地方用山体代替城墙了的一部分，夏日葳蕤的植被覆盖在没有生机的墙石上，温柔地盖住了这座不知岁数的城池。
好熟悉，蛇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但是就是好熟悉。
这时一座巨大的玉篷船载着上百人从头上飞过，因为离地面很近，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两人一同同这阴影走进了云间驿。
可能是日间蒸腾的热气突然让蛇恍惚了神，他好像突然听见有人叫他。
“你这么黑，还怕热，一出门就蜷缩在一起黑黢黢的一坨，像块墨坨子，不如就叫你墨砚吧。”青年温柔缱绻的声音回荡在蛇的耳畔，有一瞬间，他几乎和记忆伸出触手勾连到一起，但到他尝试仔细看清时，却抓了一手空。
唯独留了一个孤零零的名字在掌心。
突然没来由的一股巨大的心慌裹挟住墨砚，他仓皇地喊出一声几乎泣血的声音：“时真！”
蛇想起来了，他叫墨砚。
时真回头，有点担忧地看向蛇：“怎么了？”
墨砚：“你叫时真？”
时真也好奇，这蛇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对，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和我说话了？”
时真摇头。
那是谁。
墨砚思考了一会，可惜空白的大脑不够他建立有逻辑的思考，他把情绪抛之脑后，他迫不及待从噩梦回到现实。
追上时真没头没尾自我介绍。
“我叫墨砚。”
进了城，墨砚算是体会到时真的阔绰了，这城平常来的人少，住不下多少人，好在试正大会的日子不算近，还有些空房。
时真掏出一袋灵石，放到桌面上：“我要租一号房，一个月多月，到试正大会开始为止。”
掌柜打开袋子，发现里面竟然是满满一袋子上等灵石，够普通散修一年的花销，立马把脸都笑裂了，脸上的皱纹团在一块，像一朵老菊花：“仙君楼上请。”
到了房间，时真就在门上沾着水画了一道隔音符，也不管墨砚，在怀中掏出木盘。
时真把指针拨动几下，上面缓缓吐出一道白雾，一会儿凝结出一道人影来。
这木盘是师兄做的，可以给不会起卦解卦的人用来起卦解卦，还可以当远距离传音符，可以抵挡一次元婴大圆满修为的全力一击。
画中是个面容清俊气质如同泉水的青年，不笑的时候也非常面善，只是下意识轻蹙的眉眼让他多少带点优柔多思的感觉。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时真身上的蛇。
时真主动介绍：“这是墨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