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穿进鬼子阵营后》小舰长与瓦肯人

58、营救（上）

　　“兵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在视野开阔的地带和他们交手。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在这里动手。”
　　戴蓁蓁从书桌上抽出一本书，取出书里夹着的地图，在桌上展开来，她指着取水巷和新余街岔口的位置，“既然日本人放出这种消息来试探我们，那我们干脆反其道而行之。我建议半夜发动攻击，不必等到鬼子集结押送学生。”
　　李崇吃了一惊，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的意思是，直接进攻？”
　　“对。我们不能赌。不能赌鬼子真的只有这两个选项。与其等着鬼子溜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更何况，鬼子在菜市场和相王坡附近埋伏了不少人手，已经分散了部分兵力，这个地方离鬼子驻地很远，增援不会那么及时。”
　　“可是咱们不了解里面具体的构造和兵力分布……”赵四海话说到一半，笑了起来，“赵伯璋。”
　　戴蓁蓁点了点头：“我听说他正为这事儿四处奔走，夏草同志去和他联络，应该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李崇对着地图沉吟了许久，摇头笑了笑：“小戴，你这个提议，除了考虑到咱们现在有了秘密武器，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是。”戴蓁蓁干脆地说道，“无论是菜市场，还是相王坡，白天的时候，人都太多了，附近全都是老百姓的宅子。这个鸡尾酒瓶子威力太大，万一烧起来，会伤到老百姓的。”
　　李崇终于点了点头：“那我们讨论一下，分配一下任务。”
　　“这次我们全员出动，包括线人，和发动的的群众。十五个线人身手都不错，也熟悉地形，就分为三组，每组五个人，每人携带五个□□，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向投掷□□，分两次投掷。第一次尽量杀伤鬼子，第二次阻止他们追击。”
　　“戴同志，你和老赵身手最好，等线人发动第一次攻击后，趁机靠近押送学生的车辆，负责救人。”
　　“是！”
　　“幺哥，你负责联系夏草同志。请他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尽可能提供帮助，你们要制定至少三条路线，让学生们分散撤离吕城。”
　　赵四海挠了挠头发，大着嗓子喊道：“虽然鬼子现在已经打开了关卡，但这么多人短时间内很难全部撤离吕城啊！”
　　“所以要分批撤离。”李崇解释道，“可以现在孙府密道暂时藏身，但和上次女学生的情况不同。这次的学生是老鬼子点名要枪毙的，他们绝对不能回家，日本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起女学生，戴蓁蓁心里疑云阵阵。汤有仁一死，日本人不仅没有继续搜捕女学生，就连已经修建好的皇军休憩所，牌子也被摘掉了。
　　她不相信一贯残暴的畜生会大发善心。
　　这中间一定还有别的事。
　　或许……她心里有个想法。
　　是鹤田正男？
　　“幺哥，你去联系夏草，让他设法从赵伯璋那里套出日本人的布防图来。”
　　“是！”
　　“小戴同志，这次行动需要的酒精、煤油、瓶子，你负责搜集。”
　　戴蓁蓁璀然一笑：“保证完成任务！”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那鹤田正男？”
　　李崇郑重地摇了摇头。
　　“不能给他布置任务。我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处境决定了这件事关系重大，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慎重。”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鹤田正男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还是个学生，太年轻，没上过战场，所以未必知道这薄薄一张纸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或许他只是不知从哪儿看到，顺手抄录给他们，拿来做个交易之后的人情，根本意识不到，如果之前的合作还只是打擦边球，是灰色地带，这次的行为一旦泄露出去，完全可以被定义为资敌和叛国。
　　说直白点，就是日奸。
　　“在确定他的立场之前，我们的行动不告知他，是保护我们。”
　　“也是保护他。”
　　……
　　贺正南自从把消息送出去，就在盼着赵三给他传消息，让他也配合行动，所以他中午、晚上都在驻地外面溜达，就等着某个小乞丐或者黄包车夫和他擦肩而过，撞他一下，爬起来的时候手里就有了字条。
　　但是一直等到第三天，仍旧没有一点动静。
　　中午的时候他实在坐不住找了个借口溜出去，多绕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摸到了他第一次和赵三见面时约定的传信地点，可惜，那里也没有留给他任何字条。
　　他顿时着急起来。
　　他虽然没法直接杀鬼子，但是可以打辅助啊！
　　比方说，想办法拖住鬼子，比方说，传递些错误信息误导鬼子，再不济，把鬼子的汽车开到哪个地方去接应他们也行啊！
　　难道赵三他们没看懂字条上的东西？还是中间出了意外？
　　他坐立难安地等到晚上，刚准备睡觉，宿舍的门却被粗暴地打开了。
　　两个日本兵不由分说把他带下楼，送上车，直到汽车停在关押学生的那栋建筑前，贺正南才确定，应该不是自己暴露了。
　　车灯照出近藤斯文到近乎虚伪的脸：“赵桑向池田阁下建议，请阁下选几个学生出来，说服他们为大日本帝国服务。时间紧急，只能劳烦阁下现在就开始了。”
　　贺正南有点摸不准情况，没有贸然答应。他按捺住狂喜的心情，假装不高兴地抱怨道：“不是说都要处决吗？”
　　这次跟着近藤、铃木彦一起出来的是安井，他冲着贺正南笑了笑，解释道：“中佐阁下刚刚签署的命令。”
　　“从现在开始，到这群学生被处决，鹤田君都要留在这里。”
　　贺正南笑着点了点头，心里飞快地分析着。
　　如果组织实施营救，此刻应该埋伏在菜市场或者相王坡了吧？
　　近藤这么狡猾，不可能不提前防备。
　　这会儿找借口把他喊来，难道是发现了相王坡有埋伏，打算到时候把一起他带回去，来个人赃并获？
　　但如果是打算找到了他往外传递消息的证据，直接把他扣押下就可以了，何必真的带着他朝牢房走？
　　他正思考着，已经走到了牢房前面，卫兵拦住了他：“鹤田君，要搜身的。”
　　贺正南一下子回神了。
　　卫兵仔细地搜查了他的裤子、皮靴，正准备放行，近藤却忽然开口道：“鹤田君是有随身携带着记事本的习惯吗？”
　　近藤笑得温和，视线却似有若无地扫过他胸前口袋里的小本子上。
　　“啊，的确如此。”贺正南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本子，“但我想这并不属于违禁品？”
　　铃木彦按住他的手，语气不善地伸出一只手：“按照规定，阵中的所有文字记录都必须经过审查。”
　　这个时候争辩自己不隶属于军队所以不受这条规定管束根本没意义，就像当初池田茂扣下他做翻译，也不用经过哪条法令的允许。所以贺正南松开了手：“请便。”
　　鹤田正男配合的态度令铃木彦很是得意，他挑了挑眉，翻开了字数最多是的一页。
　　“早餐，燕麦粥配三个鸡蛋，一根香蕉。午餐，一百五十克克烤鸡胸肉，配西兰花和胡萝卜，淋上少许橄榄油……”
　　这是什么鬼东西？铃木彦翻过一页，下一页赫然写着早餐两片全麦面包涂牛油果，配煮蛋，午餐一百五十克三文鱼配五十克糙米和蒸菜。
　　混蛋！
　　铃木彦不信邪地哗啦哗啦从头翻到尾，忍不住骂道：“混蛋，难道你是伙夫吗？”
　　“请你注意言辞。我只是为了健身而已。”
　　自动把健身理解成像军人那样训练自己的铃木彦冷笑道：“你确实应该经受锻炼。”
　　近饶有兴趣地翻开：“阁下的健身，竟然始于食谱？”
　　贺正南自然无意给他解释此健身非彼健身，更懒得废话高蛋白饮食之类的科学道理：“我给自己制定的食谱，铃木桑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
　　心里暗中涌起一阵庆幸。
　　其实他之前确实是把想写的内容记在这个本子上的，但从医院回来后，他回了趟宿舍，发现他所有的物件被从里到外翻了个遍。虽然看得出他们努力恢复原状不想被贺正南发现，但书本摆放的位置、被褥崭新的折痕都表明，不止一波人不止一次进来搜查过。
　　当时他就意识到，说不定鬼子哪天就找借口搜他身，所以把记事本上敏感的内容全都撕掉了，又把它伪造成记事本应该有的样子——如果铃木仔细翻，就会发现上面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待完成事项旁边标注着应该完成的日期，还写着面见池田茂时应该提醒他的几件事。
　　近藤把记事本还给他：“很有趣的想法。但是，从食材的角度来讲，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安井笑嘻嘻地插话道：“听说联队队部设立了野战酒保，鹤田君可以去那里购买。”
　　“？”
　　看鹤田正男一脸茫然，安井才反应过来，他毕竟只是与他们共事，不是军队出身，不了解也正常。
　　他笑嘻嘻地解释道：“是陆军中设置的，为皇军出售品质良好且廉价的日用品及调剂生活所必要的香烟、饮食品物品的商店。哦，对了……”
　　他暧昧地挤着眼睛，用胳膊肘撞了撞贺正南的手臂，压低声音笑道，“鹤田桑和那个中国女人打得火热，也可以去酒保里买突击一号，一打才只要30分哦。”
　　在男人懂得都懂的“善意”哄笑声中，贺正南不用想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他根本来不及愤怒，因为他看到近藤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忽然想起来上次近藤看着戴蓁蓁走进医院，还说打个赌，生怕近藤想起来这件事再注意到戴蓁蓁，贺正南强忍着被冒犯的恶心把话题岔开，“在下的红颜知己太多了，安井君恐怕操心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