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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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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梦轻轻拽了拽太子妃衣角,示意她看向来人。
太子妃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顶轿子,只是看到那轿子上下来的女人,微微有些疑惑。那女子虽穿着飒爽的戎装,可脸上的妆容,怎么看都是精致。
她那般反常,反而更吸引人视线。
“这又是哪个狐媚子?”太子妃眉头紧皱,还未反应过来。林意梦急忙压低声音道:“娘娘,这人好像折桂。”
太子妃一听到“折桂”二字,登时反应过来,怨不得她看这女子如此眼熟。而等那女子下了轿,款款走来时,她已确定来人身份。
那不是折桂还能是谁?
她认出来人身份,登时把宋晚禾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离谱与愤怒。
林意梦见太子妃已气到极点,连忙添油加醋道:“那就是折桂啊,她怎地被抬进宫里,真是讨了太子欢心,竟有如此待遇。”
她说话声极小,加之众人注意力都在折桂身上,除了太子妃,倒也没其他人留意她说话。
林意梦抬眼细细望着太子妃,她见她呼吸不定,牙关紧咬,知道太子妃已失了理智,当即退到一边。
果然,太子妃眼睛瞪大,朝着折桂大步走去,瞪着她怒道:“好你个贱人!竟敢背着你的主子去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来人啊,把她给我拿下!”
一群人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而折桂却毫无惧色,甚至有些得意,她见的太子妃勃然大怒,竟露出一个笑脸,风姿卓越的屈了屈膝,“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太子妃轻哼冷笑,她定定看着折桂,“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林家,说到底不过是一条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敢过来跟我叫板。”
她手起手落,“啪——”的一声脆响,折桂脸上已多了一道清晰的手印。
她冷声道:“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把天翻到哪里去!”
她说着话,那只手又扬了起来,只是她扬起的手还未落下,便被太子抓住手腕。
“轻念,不要胡闹了。”太子声音清冷,听不出一丝情绪,可他手上的力气却像钳子一般,扯得太子妃生疼。
太子妃微微咬住下唇,饶是她平日里性格强势,面对此种情况,却还是眼眶微红。
她咬牙忍住哽咽,“殿下,你知我每天都在等你?可你无视我便也罢了,竟用我林家的丫鬟来羞辱我?”
太子神色微缓,声音也柔和下来,“轻念,我怎么不知你为东宫之事出了多少心力,现如今我已回宫,却不见晚禾身影。”
“哼?晚禾?”太子妃声音微挑,带了些戏谑,“那宋晚禾在长公主府与人私会,至今仍流连忘返,你倒是痴心一片!”
林意梦听及此处,心头一喜,不由得看向折桂。
那折桂虽捂着脸上的手印,却也朝着林意梦看过来。
她二人不动声色的递了个眼神,心中都一片清明,那太子对宋晚禾非同一般,太子妃此时在众人面前如此诋毁,定有一场大戏。
如此鹬蚌相争,渔人最喜。
“太子妃娘娘,您身份尊贵,怎么也做起了造谣之事?”一道清雅的女声忽然响起,众人不由得转过身去看。
那消失许久的宋晚禾,竟从内院走了出来,便是林意梦,也惊讶万分,毫无头绪。
……
谢落梧也是刚到东宫不久,她在嘉庆帝设宴款待太子之时,混在宫人之中,趁着午膳的时间溜回明珠殿。
她本想着休整一夜,明日再去见那太子,岂料东宫前殿有一场好戏。
那她自然要去前殿看戏,只是这戏演着演着,竟将重头抛到了她脑袋上。
小灵躲在谢落梧身后,还在疑惑,“那折桂不是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吗?怎会跟着太子一起回来?”
谢落梧笑道:“亏你这么喜欢听八卦,这京城之中谁都知道的花边新闻,你竟还要问我。”
小灵急道:“快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落梧探了探头,“你听,太子妃不是骂她吃里扒外吗?”
小灵恍然大悟,她立起手掌,凑近谢落梧耳边低声道:“是不是折桂背着太子妃,去给太子做陪床丫鬟了?”
“那谁知道,你趴他们窗外听一听。”
小灵羞的脸色通红,正要辩驳几句,谢落梧却捂住她的嘴,大步走了过去。
太子的眼睛亮了亮,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直直的朝着谢落梧走来。
“晚禾!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落梧牵住太子伸来的手,柔声道:“晚禾早就回了东宫,只因太子垂爱,免了晚禾奉茶之事,因为一直未见太子妃娘娘,这才起了大误会。”
还不等太子开口询问,她又委屈道:“太子难道也怀疑晚禾,认为晚禾能做出那般无礼之事?”
她的肩膀忽然被扣住,一股力道按着她,将她死死搂在怀里。
谢落梧眼睛睁大,还未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却又被按着肩膀拉开,一双带着剥茧的手捧着她的脸颊,细细摩挲。
“太太太……太子?”
她又被太子搂进怀里,全然不能自己。
谢落梧被他揉捏的皮肤通红,加之烛火昏霭,在不甚明了的光线下,更是秀丽非常。
太子痴痴的望着谢落梧,忽然将脸埋在她肩膀上,语气万分轻柔,“晚禾,我真的很想你。”
他声音虽轻,可周围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听得清晰。
方才还在胡闹的太子妃,此时也没了声息,只是站在原地,怔怔的瞧着太子。
她混乱的思绪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再也压制不住。
原来太子并非面冷心热,原来太子并非太过内敛,只不过是太子心里没有她。
此时众人跪了一地,只有她孤单站立着,眼中看着太子抱着新欢,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切终于是有了答案。
原来是只听新人笑,原来是不见旧人颜,可太子也曾口口声声说过只爱她。便是那个时候,太子也是隐忍克制,何曾有过这般偏爱。
所以太子并不爱她。
太子妃慢慢后退,却又顿足不动,她转念一想,竟觉得全是宋晚禾的原因。
打从那宋晚禾到了东宫,一切都变了,先是折丹被她害死,或是折桂背叛自己。便是太子那般人,也受她蛊惑,做出如此多离谱的行径。
她越想越深,只觉得她如今的处境,全拜宋晚禾所赐。
太子妃怎能容忍这种人的存在,当下咬了咬牙,再也不顾及太子同她的脸面,大步走上前去。
忽而裙角一动,一名嬷嬷拽住她的衣角,满脸担忧,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太子妃冷笑一声,好啊,好个宋晚禾,竟连这么个嬷嬷也买通了,莫不是怕自己坏了她的好事,说出她通奸之事。
她一脚踢开那老嬷嬷,“滚开,有你教我做事的份吗?”
她脑袋越来越热,长久的失眠加之此时此刻的冲击,理智早已给情绪让路。
“楚流时,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太子妃头昏脑涨,却又在心底觉得奇怪,这种感觉为何如此熟悉,她好似说过这句话一般。
太子缓缓回头,视线落在太子妃身上,眼底藏着厌烦和不耐。
“楚流时,你可知你被宋晚禾那贱人迷了心智!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尚且与人私会,那藏在长公主府时,又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之事!”
谢落梧静静的看向太子妃,她见太子妃说的笃定,一时不敢开口辩驳,只在心中细细算计起来。
若说是众目睽睽之下与人私会,那么只有天香楼那一次。
可那次她从头到脚都挡的严严实实,便是小灵也不知道她溜出长公主府去,这太子妃又是从何得知。而长公主府的人早就换成了楚流璟的人,太子妃便是想买通眼线,也无计可施。
思来想去,应当是她那日去天香楼时,被人认了出来。
谢落梧慢慢推开太子,扬声对太子妃道:“姐姐既是太子正妃,日后也是我大楚的国母,如今在众人面前,竟丝毫不顾及殿下与皇家脸面?”
太子妃性格跋扈,人尽皆知,可当众驳斥,倒还是头一次。便是嘉庆帝,乃至林太师,也未如此这般。
东宫之内一片哗然,任谁都想看这出戏如何收场。
谢落梧之所以激怒太子妃,的确是有些心虚,她此时不知太子妃究竟知道多少事,只得慢慢试探。
她又道:“如若娘娘对我有所不满,何不直接指出来?”
太子妃瞪着通红的眼睛,步步逼近,她虽强自压抑情绪,却仍忍着哽咽道:“有所不满?宋晚禾,你做了什么,心知肚明。”
谢落梧见她快要落下泪来,心中升起一丝不忍,这些戏码剧情本与她无关,可因着她的加入,全落在她的身上。
而今林意梦与折桂跪地不语,完美隐身……
她必须结束这场闹剧,如若在此时被太子妃缠上来,日后怕是又要脱不开身。
她顿了顿,道:“还请太子妃娘娘管好身边之人,何必听风是雨呢?娘娘若没有证据,岂不是被他人利用?”
谢落梧循循善诱,恨不得赶紧把太子妃注意力引开。
可太子妃却咬紧牙关,复又升起斗志,对她怒道:“你少在这里颠三倒四,你当真以为我空口无凭?”
谢落梧脱身无望,知道今日这反派的戏份,她怕是要一直演下去。
无奈,她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后,怯声怯气道:“娘娘若不喜欢晚禾,大可以将我打骂了去,何必败坏我的名声?我若非被人……被人……我又岂会出现在东宫……”
“林轻念,不要再胡闹了。”太子冷冷说道。
太子妃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如若我有证据呢?来人,把阿福带上来!”
谢落梧心脏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