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布鲁西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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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布鲁西起床以后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礼物盒递给我。
我：？
“泽普，生日快乐，还记得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布鲁西狡黠的眨眨眼睛，对我露出一个足够甜蜜的笑容。
我：？？
2.
这样说起来，我才从模糊的记忆里扒拉出我自己的生日，是在布鲁西前一个月的同一天，也就是今天。
啊这……
我是真的没想得起来。
按理来说我不该忘记这种基础设定，毕竟作为修真者过目不忘是本能，一般而言根本不会出现遗忘什么的情况，尽管在三岁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就没再过过这个日期的生日。
3.
在福利院的时候是按建院的那天作为所有孩子们的生日统一进行庆祝的，会有一个很大的蛋糕，但分的孩子太多了，于是每个人能分到的只有一口，一年一次的美味让好多孩子的梦想就是长大以后可以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蛋糕。
不是最重要、最要好的人绝不分出去。
4.
这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认定小孩子过生日就是需要一个蛋糕的，于是新入门的师弟在过生辰时我想办法做出来了一个蛋糕送给他。
我有事先切下一角尝过，不难吃，是蛋糕的味道，我也切了一角给师父送过去，师父说味道尚可，所以并不是味道的问题。
他只是不在乎，于是扔掉了，一口都没有尝。
5.
我很想看着师父吃我做的蛋糕，所以把成品送给二师弟以后我就去送那被切下的一角，但我同样很期待师弟吃蛋糕的反应，于是就又留下了一点精神力。
然后看着他泄愤似的把蛋糕扔掉……在我相询时却又亲昵地说味道很好，在父母亲人死后再没有人在他生辰时送糕点给他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如果不是知道他一口都没尝，我大抵是会有点高兴吧，但也不是很多。
6.
我曾反复思考过为什么他没吃直接扔了我为此很失望，但如果他吃了我依旧会感到有些失落呢？
纠结了很久，我才想明白了是他的表现跟我一直以来的认知产生了驳斥，他让我意识到孩子们对蛋糕执着的渴求只会在当时那个情景下产生。
因为拥有的太少，体验过的美好太少，于是对自己未来无限的希冀便凝聚寄托在唯一感受到的甜味上。
7.
所以蛋糕对他们很重要，但对二师弟来说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糕点，是他在曾经可以恣意享用，毫无价值的东西。
于是他会感到委屈，因为曾经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现在我只送了一个毫无作用只能尝个味道的普通甜点，就算我说这是我亲手做的，他也感受不到我的付出，就连那些状似亲昵的感谢也只觉得自己在委屈求全。
他曾拥有的太多了，也习惯了他人对他无条件的付出，他一直是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的，天然的便带了些理所当然。
8.
当然也可能是他父母没好好教（摊手），如果是布鲁西处于那个位置，他会跟我一起去给师父送蛋糕，然后回来一起分吃剩下的部分，并在这个过程中真诚的赞美，顺带问出我的生日，在那一天送出带着他心意的礼物。
布鲁西就是这样好，他从不会将其他人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
二师弟就带着一点我不能理解的扭曲，如果他将我跟师父看作亲近的人，那他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是以自己成长过程中感受到的好同等地对待他，宗门对幼苗们的统一培养我也同等复制了一份给他，对比其他师徒从不短缺了他什么。
如果他将我们视为需要“委曲求全”的对象，深感寄人篱下，那也该清楚我们从不欠他什么，师父救了他一命，还把他捡回来，对他有传道受业解惑之恩，又不是我们杀了他全族，那么他到底在不满怨恨些什么呢？
所以知道为什么我总希望师父收点宗门正常培养出的幼苗们当弟子了吧？不管怎么样，好歹他们是知道拜师是一种双向选择，师父的教导是一份恩情，而且没有人强逼你接受。
9.
修真界是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的，毕竟从金丹开始就很容易闭一次关就几年过去了，所以没什么特殊偏好的修真者基本上不会在意这个，再或者就是有着一对很爱自己的父母，于是每到自己出生的这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值得庆贺的。
后者其实挺少见的，想生孩子养孩子的修真者到底是少数，而且顺产哪有顺手快（目移），所以修真者主要传承模式是师徒，生源来自于普通人，宗门每年都会在固定时间招收一批六周岁以上的孩子统一培养，散修则是路过看见心动就随手捡走。
由于筑基蜕凡后，每个修真者都能清楚的想起自己从婴儿第一声啼哭到破境筑基时的一切记忆，所以不管宗门招收还是散修捡人都是自愿交易，没有强买强卖的，毕竟这是在养徒弟不是在养仇人。
10.
尽管很多徒弟都是从小开始养的，但养徒弟跟养孩子最大的区别就是作为父母可能只是希望自家孩子平安健康的活着，作为师父则是希望自家徒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修真者。
一个合格的修真者可以适应长生种的生活，拿得起放得下，人类是短命的群居种族，修真者却是让自己越过这些天性本能，接受自己漫长而独自一人的未来人生。
每个修真者都有着自由而独特的灵魂，因为一个想法冷不丁消失成百上千年都实属正常，意外翻车从而身死道消的情况也屡见不鲜，所以你认识的任何人突然死掉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你必须坦然的接受这一切，接受不了的话就很容易执念堕魔，变成魔修。
11.
所以最后修真者大致能分成两类，一类是永远年轻，永远对万事万物充满着热情，另一类是成熟冷静、波澜不惊，好似再无任何事能动摇其心绪。
太“人类”的修真者总容易进魔修的行列，于是最后剩下来的修真者就微妙的带点拟人，可能有点反直觉，但后一类的修真者才是比较好说话的，或许总抱着再怎么样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心态吧，而且总有一部分历经世事依旧爱着这个世界的人混在里面。
12.
我其实在修真世界待得挺自在的，或许是因为我天生就带着点拟人，我根本理解不了爱恨交织究竟是怎么个心理状态，对我来说爱就是爱，恨就是需要干掉的东西。
但在修真界待久了，见过的扭曲品种多起来了以后，我渐渐发觉我对爱、恨的感知貌似都是后天形成的，包括喜怒哀乐这些基本情绪也是后天形成的感知，我对于没有可参考对象的奇葩事件发生时的情绪反射完全是空白的。
我从没跟人提过这些，我的记忆里有两处模糊的时段，一处是八岁之前，一处是堕魔当魔修的那段时间，这种模糊并不是我记不清发生了什么，而是我不去刻意回忆它们我就会下意识忽略掉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就算仔细回忆起来，场景、人物也是模模糊糊的，只能记起来那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有点像在做梦，但我又能想起每一处细节，就只是场景和人物是模糊的形象，可我又能准确辨认出人物身份、场景地点。
13.
这种情况有点像自我保护机制（思），我现在只是偶尔感觉自己有点拟人，但或许当模糊的记忆反转，原本清晰的记忆模糊起来的时候，我会真的变成不通人情的非人类，或者说我本来就是被教会了什么是爱，才逐渐从非人类的未知物种变成人类。
在刚拜师的时候，我查过修真界现存历史，几十万年间只出现过七个拥有时空属性的人，都是来自于其他世界，最后的下场是变成了七神器……因为时间久远，记载已经变得模糊，如果不是这些时空属性的神器一直留存着、被使用着，大概连这点痕迹都留不下来。
14.
我本来应该仔细研究研究我这份极为稀少特殊的天赋的，但我经过那场实验被灵气浸染出精神力之后，本就灵敏的直觉更是被加强了许多，而这份直觉告诉我，我最好不要去深究它，不然结果不会是我想看见的。
纠结了几天之后，我便下定决心忘掉这份特殊的天赋，特殊带来的不一定是好事。
后来猜到了些许真相后，我对自己曾经的决定感到庆幸，我还是想当人的，也是有感情的。
我希望自己命运可以由自己掌控。
15.
发觉我已经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之后，布鲁西猫猫祟祟地扯住我小声说：“孩子们原本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斯蒂芬跟卡斯今天也会回来，你可以见见她们，杰森的话不太确定，他去了一个新的城市很久没回来了。
到时候泽普你尽量表现出惊喜的样子，但也不要太夸张会显得很假，总之不要让孩子们知道我提前给你透题了好吗？亲爱的。”
我眨眨眼睛，瞬间领会了布鲁西的意思，肯定的点头向他保证：“我会的，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布鲁西。”
布鲁西顿时安心的松开了扯住我的手，然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礼物盒，我真的很好奇布鲁西会送什么给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布鲁西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