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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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把那件衣服也带上，边疆苦寒，我儿……呜呜呜。”杜女士又拿着她那条锦帕开始拭泪了。
陈晗一个头两个大，皇上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下旨让她去青州调兵。算算时日，今儿就得启程，她匆匆给杜府递了信，杜清芳一封上书，便争得了一个小将的名额。
陈晗想到这里，一边感慨着杜府权势，一边向母亲陪着笑脸讲笑话、做鬼脸，逗她开心。
杜妍芷“扑哧”一笑，用食指点在她额角，说：“你呀你，净会整这些哄我开心，唉”她长叹了一声，眼里带着些担忧和一丝极为细微的恐惧，若非陈晗一直观察都发现不了。
杜妍芷压低声音，见周边无人，极小声说：“我儿在外要时刻注意，你和旁人不一样，可不能露馅，什么宴饮、楚馆可要上心，唉，若是当初我没……就好了。
算了不说那些了，我儿能有如今造化，也算不枉这一遭了，你、你上车吧。”
她忍着泪意，眼中有着欣慰、自豪，也有着愧疚、心疼以及懊悔……等等复杂的情绪，汇聚成陈晗看不懂的东西，但她能感觉到，这是母亲对自己女儿的爱。
陈晗正色道：“孩儿向来感激母亲当年的做法，让我能看到不同的天地。”
“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作下的决定，是自己的选择，我会坚持走下去，母亲就等着孩儿为您请封诰命吧。”
而且，说不定将来女子自己也可以获得权力，不必一直困囿于性别，只能被动享受父兄、夫子的荣耀，而是开辟出自己的新天地。
陈晗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但她会一步步去推动，从建学、建军入手，如今只是她的第一步。
她会一步一步爬到最高，至于现在的朝廷的利益蛋糕已经被分完了？
不要紧，世界大航海、农科院、理学院该开起来了，新的政治构成、经济模式，总会等来新的王冠。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加冕。
……
城外，杜章堃等在陈晗和杜清芳约好的地方，望眼欲穿。
终于，一辆马车“咕噜咕噜”的驶过来。
杜章堃眼睛一亮，招呼道：“表哥表哥！”
陈晗听到声音，拉开了侧边的小帘，看到杜章堃有些惊讶，那日说好的明明是杜章圭，怎么换成了杜章堃？
但她神色未露，只是说：“表弟等的辛苦，不如上来一叙？”
杜章堃立刻点头，随即便蹿上了她的马车。
陈晗在车里无聊，吩咐人找出了熏香的器具，打算焚香来着，刚杜章堃叫她时，她正磨粉呢。
故而杜章堃一上来，便看到他那俊逸风流的大表哥，正在一下下剐蹭着一块绿檀。
他眼睛瞪直了，杜家是刚得势的人家，哪里有开国侯府这样的积累。
绿檀一物，在京中是以钱和金子来计价的。一钱绿檀便可卖出上千两的高价，还有价无市。
杜家饶是有些钱财，也用在置房置地上了，像这种奢侈品，估计也得等他儿子那代才能用上了，还得是在杜家一直不倒的情况下。
他一下子就被镇住了。
陈晗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笑，她特意叫婢女找出绿檀，为的就是压一压杜章堃的气场。
他太活泼了，活泼到陈晗头疼。若只是一个表弟还无所谓，就当看在杜家的情分上，她也能忍一忍。但作下属，就不太好了。
陈晗深知，恐怕在这位表弟心里，她还只是一个表哥，而非上司，但这样很不利于她的管理。
试想，杜章堃做错了事，若是她严厉批评，杜章堃或因为下不来台，或因为亲戚关系顶撞了她，她该怎么办？
若严格惩罚，京城杜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难免会生嫌隙。若不重罚，她威信何在？
所以这一路上，陈晗要尽可能压服杜章堃，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属下”，而非“表弟”。
绿檀一物，只是开门红。
……
时光飞速，路程也一日日接近青州，经过陈晗多日以来的精心计划，杜章堃已经学会对她服从，看她时也不止有亲近，还有敬服。
陈晗这才算松了口气，她这段时日可谓想尽了法子。
例如，带领士兵晨练时邀请杜章堃一起，对方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但在有人出错的时候，她会厉声喝骂，将杜章堃吓了一跳，开始学会沉默，听她的命令。
再例如，她下令全军统一餐标，不能开小灶。杜章堃本来犹豫着想说什么，但陈晗带来的一位侯府侍卫当众提出异议。
陈晗记得他是原本是跟随陈棣的，于是也当众责问：“你是忠于东平侯陈棣，还是忠于皇上任命的世子陈晗？”
一句话吓得他嘴唇蠕动，久久说不出话来，当即便被陈晗下令，拖下去军法从事。
……
几件事下来，全军上下，无论是杜章堃、侯府旧卫，还是她身边长大的亲卫，都知道陈晗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有多旺了，自然不会触她霉头。
更别说她还会大笔撒钱，只要有人做得好，就不吝于钱财。反正侯府有的是钱，各种古董玉器、绫罗绸缎，更别说她亲娘担心她受苦，临行前还拿出了近五万两银子给她。
陈晗都惊呆了，追问钱财来源。她娘却只是毫不在意的说，自家生意只要顶着侯府的名义，基本没有哪个地方官敢苛以重税，甚至还会主动帮忙，所以能赚很多钱。
还让陈晗不用担心，这些只是京城附近商铺一月的利润罢了，她正在调度全国的商铺，保证能给她的亲亲宝贝每月都送来一万两银。
陈晗无语，陈晗震惊，陈晗瞬间振奋起来。这钱正好给她拿来收买人心。两板斧抡下去，一手萝卜，一手大棒，没人会不知道该怎么选。
自然而然的，他们学会了敬畏她、感激她、听命于她。
陈晗很满意，毕竟马上就要进入青州了，那处可是个虎狼窝，没有忠心于她的士兵可不行。
不出她所料，车队在官路上行至青州辖区第一座大城——扬城时，陈晗就看到城内的主官，带着迅速集结好的护卫军，正在城外等着她呢。
陈晗不急着下车，这些时日闲来无聊，她将种花家的那一套军队理论，粗浅总结了一下后，教给了这些士兵们。
在她的金元炮弹之下，士兵们非常顺从的答应了，并自觉开始训练，因为她许诺每日任务完成的最好的一队，每个人都能奖一贯钱。
一队只是十个人罢了，全加起来都不到十两银子，这个价格陈晗还是给得起的，而这个政策在士兵中的反响可就很大了。
要知道现在士兵们一个月也不过十贯钱，还常被上官克扣拖欠。而如今太平盛世，银价颇贵，要足足一贯半的铜钱，才能换到一两银，甚至有时年头不好闹饥荒，两贯都不一定能换到。
士兵们就是战死，也不过能给家人留下五十贯的抚恤，也仅仅只是三十两银罢了，如今在陈晗这里，只要五十天的奖赏，就能尽数抵过。
他们又如何能不忠诚呢，甚至于死心塌地。
现在陈晗的亲卫队中，齐步走、正步、口号、站军姿、两人成排三人成列……等等这些，已经司空见惯了，几乎刻进日常的生活。
而相对的，扬城县令带着训练多日的成果亮相时，也是自信满满的。
他可是加紧训练了一批士兵出来，保证能完成太守的任务，陈家的那个世子看到他的士兵时，肯定就能明白，青州不是他放肆的地方！
皇上的圣旨是一回事，但青州太守的意思也同样重要嘛，糊弄一下，挑些老弱病残的贱民去边疆也就可以了，不要说太守不够意思，已经开恩给你台阶下了，忒你个小子还要怎样！！
不过这些自信，在他看到齐步走的士兵时就消失了。
扬城县令：ber太守，您老说陈家早就没精兵强将了，随便吓唬一下就得腿软，可我怎么看着……
扬城县令的腿开始抖了起来。
不是他不尊重太守，只是两面骑墙更有性价比！
故而马车里的陈晗连面都没露，就听到帘外传来一道谄媚的声音：
“大人远道而来，想必十分辛苦了，不如移步城内，稍作休息？”
陈晗手搭上帘子，微微挑起一条缝，只露出一双眼睛：“可。”随即迅速放下。
呕。你知道大热天的，看到一张油腻脸的伤害有多大吗！
尤其是这张油腻脸上甚至还反光！还朝你笑！！还谄媚到猥琐！！！
陈晗只能迅速平复腹中的翻涌，随着马车逐渐驶入城池，喧闹的人语声、叫卖声，才叫她感觉好些。
车停在了县令府，陈晗这才露面，由着县令引入府邸。
她面色绷得紧紧的，一眼不看他，反倒叫那县令心中打鼓，给她送到地方后一句话未多说，匆匆离去。
他没看到，背后的陈晗也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要不她真的当场呕出来，估计就要结仇了。
陈晗虽然不怕事，可也没必要主动惹事。
而另一边，那县令正急急地问他的师爷：“这可怎么办？大人的意思我没办到，可这陈世子似乎也要和我翻脸了。
若是双方真的斗起来，我恐怕哪面都讨不了好啊。”
下面的师爷也是眉头紧皱，手不住地抚着胡须，并未发言。
县令看到他也毫无办法，更是不住地唉声叹气。
突然，师爷的手停住了，眼中冒出精光，出声说：“大人，我曾听闻京城的东平侯向来爱美人，据说是醉仙居的常客，还时常变着法的去秦淮楼……嘿嘿嘿嘿。”
县令愣了一下，仔细思考后也跟着“嘿嘿嘿”起来。
他一拍桌子，兴奋地说：“没错，有其父必有其子，想必美人奉上，美酒送上，我等便可脱身了！”
两人一对视，目光中尽是猥琐的恶态。
陈晗：我谢谢你啊！（恶声恶气）
（打飞）什么脏东西，也敢来靠我的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