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今天人设崩了吗》司南安

19、第 19 章

　　扶夜的空间有一股令人沉静的力量，铃鸣进来后没有那么狂躁了。

　　在自己的领域，稍稍安了心，扶夜尝试和铃鸣沟通：“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铃鸣将头垂了下来，似乎是在躲避大家的目光。

　　海霏却变了一副面孔，颇有醉酒时的强大气场：“怎么，想装作不认识我！我们小时候玩过家家，你说过等我长大就要娶我！你想赖账不成。”

　　从雕像里复活的神明竟然是海霏的青梅竹马！

　　惊天大瓜砸得扶夜和瑟尔猝不及防，瑟尔目睹扶夜对付诡异之后，了解了他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加上他知道扶夜是秘契修会会长扶镜明的后人，对于自己被拉来这片密闭空间更没有什么惊异了。

　　海霏则专注着认回丢失的儿时玩伴。

　　“我从小父母离异，父亲是个渣男，自小跟着母亲。母亲总是很忙，我经常一个人在家里的花园挖土，自娱自乐，有一天，你从栅栏外跳进来，浑身雪白，毛绒绒的。”

　　“你看上去一副戒备的样子，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来呢，是不是和我一样孤零零的，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两层的蛋糕我一口都没有吃，于是我去拿了一块出来，你一口就吃掉了。”

　　“后面，我把整个蛋糕都端了出来，我们一起吃得很开心，第一次你离开的时候，我好不舍得，一直要你下次来找我。”

　　“再后来，来找我的不是原来的毛茸茸小狼了，而是一个长着白头发的男孩子，我当时还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小男孩也和我玩得非常开心，他每天都会来找我，还说等我长大就会娶我。”

　　“当年的白狼和小男孩都是你对不对！我早该想到的。”

　　海霏越说越激动，铃鸣隐隐泄出一丝呜咽声。

　　扶夜很想帮铃鸣一把，但是不知道怎么让对方开口。

　　这时瑟尔对铃鸣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海霏是我们的好朋友，她对你好，我们也会支持你。”

　　扶夜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困在神龛里？”

　　“铃鸣，小时候你就爱和我讲宸歌的故事，你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长大了我才知道，他原来是邪神，那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你们之间相处的细节那么真实，我相信你，所以一直认为宸歌是好人。”

　　海霏试图从他关注的人说起，唤醒他小时候他们相处的记忆。

　　“宸歌是我的主人，从幼时起我就一直跟他，我不相信他就这么轻易死了，一直在找他。海霏是好人，在我流浪的时候愿意和我做朋友，但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身体的力量，我怕伤害到你。”铃鸣说道。

　　“每到月圆之夜，我的狼族血统会导致身体的灵力暴走，几百年前宸歌还在的时候他的力量帮我很好地抑制了这股力量，后来直到宸歌失踪，他的力量越来越弱，我急于找到一个能安顿的地方，让我安静地度过无数个月圆之夜，所以我离开了你，对不起海霏，我没有做到承诺过的事。”

　　海霏却笑了：“你还活着我已经很开心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瑟尔说道：“误会解开了就好，只是你这股暴走的力量要怎么才能控制？溯回论坛又是怎么回事？你帮了很多人实现愿望吗？”

　　铃鸣说：“当年我找到一个破旧的神龛，把他改造成了宸歌的样子，想到如果宸歌还在的话说不定能关注到这里。有一次我救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豹人，后来豹人又带了更多的流浪者前来，他们对着神龛祭拜，我竟然从中得到了一股力量，很好地压制了我身体的灵力波动，于是我就在里面住了一段时间，同时用积攒的力量帮助祈愿的人。”

　　“后来，我听到有人祈愿救治他病重的母亲，他当时说得感人肺腑，我花费大半的灵力帮了他这个忙。但来祈愿的人越来越多了，渐渐地我灵力不支，力有不逮，沉沉睡了过去。后来有人将我用泥土封起来，我躲在宸歌的神像里跟着一起被运走，泥土阻挡了月圆之夜对我的影响，同时也限制了我的自由。”

　　铃鸣说的和扶夜在论坛上看到的有关邪神的故事，有不少相同之处，只不过，他帮豹人实现了两次愿望，而那个豹人就是论坛的版主，他当年祈愿的时候还不是教授！格雷姆美化了自己遇见邪神的故事。

　　怪不得他又祈求铃鸣医治自己的亲人，因为他曾经得到过铃鸣的帮助，他主持这次复活仪式一定有个人的目的。

　　扶夜问道：“当年是谁将你封在了泥塑里？”

　　铃鸣说：“不知道，是一股很强横的力量，我被封住后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信息。”

　　瑟尔也问出一个他疑惑已久的问题：“当年宸歌和符昀的斗争，到底谁赢了，千面大陆又是怎么来的？你跟在宸歌身边一定更了解一些吧。”

　　这时海霏却站到了铃鸣的一侧，语气有些反常的疏离：“铃鸣沉睡了这么久，可能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可以留着以后慢慢想。”

　　铃鸣微张的嘴巴似乎因为海霏的一席话又闭上了，这就显得很反常，他们也是刚重逢不久，却有一种相处了很多年的默契。

　　扶夜回想海霏的种种表现，心里一沉，各种细节交织重叠，拼凑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收敛了神情，散发的气场冷了几分：“海霏，其实溯回论坛的创建者是你吧。”

　　瑟尔闻言惊愕道：“扶夜你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次个怀疑的点，是聚餐的时候，海霏故意向我们暴露溯回论坛的存在，并提及了宸歌，引起我们的注意。”

　　“第二个点是我约海霏聊天，她说自己梦到了邪神，可那个梦里的人她描述的分明是铃鸣，你明明从小就认识铃鸣，知道梦到的不是邪神，你却仍然告诉我《不系舟》是邪神的力量修复的。”

　　“而且格雷姆是个格斗专家，教授异能相关课程，一个人怎么制作得了这么大一个论坛，而海霏你又刚好对编程非常精通，加上你家的财力，为这个论坛造势应该不是问题。你真正想复活的其实是铃鸣吧。”

　　海霏有些惊讶，然后又转为平静：“没想到我这么小心还是被你发现了，抱歉，我利用了你们。”

　　“只不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扶夜。还有人在暗处窥伺，推动这件事的不止我一个人，但幸好遇上了你，我在这一局中险胜。有很多事我现在还不能对你说，因为我也是玩家，我的传送时间快到了，或许我们在不系舟还能再见。”

　　海霏说话的时候很诚恳，看得出她尽量在传递信息。话音一落，海霏和铃鸣竟然直接原地从心象空间消失了！

　　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从上而下蔓延扶夜的全身，目标任务消失后，心象空间消散，他和瑟尔又回到了萧瑟的广场，宁戈见证了这一惊人的反转，也感到无比惊异。

　　能来回穿梭两界的，竟然不止扶夜一人，而且还不知道是否有更多像他一样误入的玩家。

　　思绪混乱之际，格雷姆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喝道：“那个怪物去哪了！一定是那个怪物搞的鬼，他把邪神藏起来了！我要找到邪神，他会满足我的愿望......邪神”

　　豹人的眼镜已经染上红血丝，青筋从他额头上爆出来，情绪十分激动，稍有不慎就会失控！

　　“你先冷静，他的确不是邪神，可之前他确实帮了你，他给过你吃的，还救了你母亲。”扶夜大声道。

　　“啊啊啊——”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那个怪物告诉你的？我不相信，我只信仰邪神，你被他洗脑了。”格雷姆双手抱头，一下一下崩溃地用拳头锤自己。

　　“我妻子怎么办，我该救她的......”

　　现场除了少数伤员，集会成员已经撤走得七七八八了，扶夜只能继续安抚道：“你不能就这么垮掉，你妻子还在等着你呢！”

　　“呜呜......我妻子已经死了，邪神可以帮我复活她的，一定可以，祂是无所不能的。”

　　没有想到格雷姆这副硬汉的外表下还藏着丧妻的隐痛，扶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下去了。

　　周围响起整齐地脚步声，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队审判庭的人，远处有一道红色激光瞄准了面色有异的豹人，紧接着一支针管射到了格雷姆的手臂上，他们被武装的审判庭小队包围了。

　　“我是审判庭支队队长，西里安，我们收到举报，这里因为非法集会引发了火灾，需要你们配合调查！”领头人拿出军官证，对扶夜和瑟尔说道。

　　这个时候来不及逃了，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去审判庭驻所走一趟。

　　格雷姆被注射了镇定剂，由两个高大的审判官一头一尾地抬上执勤车。

　　执勤车上，扶夜和瑟尔坐在同一侧，而对面则是神色冷峻的审判官西里安。

　　车厢内静得出奇，车轮时快时慢的转速清晰可闻。

　　扶夜在车上想了很多，为什么审判庭来得这么及时，格雷姆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邪神的复苏仪式的，到头来，格雷姆也只是别人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海霏说的隐藏在背后的人怀着怎样的目的，这次仪式想要复苏的本来是邪神，海霏却中途将铃鸣送进雕像里，真正的被唤醒，如果不是格雷姆对亡妻的执念，他就不会这么狂热地进行这个仪式，那他妻子的死如果是人为......

　　细思极恐，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佐证他的推理。

　　扶夜又回到当前的问题，如何顺利和瑟尔应付审判庭的问询。

　　他用心念传声对宁戈说道：“帮我和瑟尔递个消息好吗，雪糕！”

　　“嗯。”为了不被一起困在窄小的空间里，宁戈只能答应。

　　“你帮我和瑟尔说，回答审判庭的问题，只要咬死我们是路过，过来看热闹的就行，遇到格雷姆教授，顺便想为他提供帮助。”

　　宁戈从扶夜上衣口袋里钻出来，然后绕到瑟尔的手臂后，在鲛人的手臂上用手写道“路过“、”帮忙”。

　　整个动态的过程坐在对面的审判官看不到，这是经过扶夜实验过的。

　　瑟尔感到手臂处有被树枝刮过的怪异感觉，宁戈为了让瑟尔准确理解，描摹了好几遍，直到瑟尔朝扶夜看了一眼，他才重新回到扶夜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