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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珠围翠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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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孙蔷就没来上过班。
连和她关系最好的杜江也联系不上孙蔷。
孙蔷的兄长王敞贺倒是成为了沈京妮的同事。
你要问了,这是女装直播间,王敞贺一个小男人来干什么。
那就很好回答了,王敞贺身形似燕形,细狗身材是纯纯衣架子。
再加上一头长发,除了骨节处能明显地看出他是一名成年男性外,化个妆,换件衣服,立马就变成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孙蔷躲起来了。”王敞贺坦白讲。
“你们又逼她什么了?”杜江姐和王敞贺在楼下的吸烟处,解解馋,交流道。
“没有的事儿,她是惯犯了,遇到问题就想跑。等她自己长大再说吧。”
杜江鄙夷地啧了一声。
王敞贺摘下墨镜,想看清走近的女人。
沈京妮今日没来得及化妆,她在素颜下更显娇俏动人。
雪白的脸颊,红润的气色。只是眼神疲惫,黑眼圈若隐若现。
“早啊杜江。”
“早,王敞贺。”
“一大早就抽烟呐,两个老烟枪。”
沈京妮梦到哪句说哪句,一看就是没睡好。
“妮妮,你几天没休息了?”杜江先发制人道。
“啊……也不久吧,就前两天,帮孙蔷代夜班起。”
杜江满脸心疼的模样,王敞贺则是无奈地叹气。
他妹妹就是那天躲起来了。连工作也不要了。
就因为王敞贺来北京找她。
对此,王敞贺心情复杂。
杜江把沈京妮搂入怀里,困倦的沈京妮感受到了温暖的体温和柔软的缱绻气。
真好啊,好想像这样休息一下,就像是冬天的早晨不愿钻出被窝。
“去吧!允许你多在KT板后面眯一会儿!”
杜江拍拍她的头,把沈京妮赶走了。
沈京妮简直后悔死了。
说好的不上夜班,结果因为对晚班司机有那么些许的期待,就答应了杜江给孙蔷代班。
结果,等了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四十分钟……
压根儿没见着那位鸭舌帽的影子。
沈京妮气不打一出来。
好嘛,怎么这么没出息!
北风的秋夜冷得人直打寒噤,沈京妮穿的少,手脚冰凉。
回到家跑了个热水澡才缓了过来。
罢了,罢了。
不过是个有一面之缘的小司机,那么在意干嘛呢。
沈京妮裹紧浴巾,一如既往地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然后进行她的晚间护肤流程。
第二天一大早,沈京妮觉得喉咙似乎微微发痛,她觉得是话说多了的缘故,急忙吃了金嗓子喉片镇压。
然后,她又喝了维生素C泡腾片泡出来的水。
总算是把感冒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不过疲惫感还是没法完全去除。
主播的工作做了一些时候,沈京妮厌烦了。
再做几天,就不干了吧。
不干的话,要去做些什么营生呢?
沈京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刚沐浴完的她面露桃色。
潮红从两边脸颊向面中和鼻尖蔓延。
…………
两天前。
“嘟嘟嘟——”
电话拨打中。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is number you dialed is no answer,please redial lagter.”
单云舒心不在焉地疾驰在高架桥上,挂断通话后给孙蔷发送微信语音留言道:
“孙蔷,杜江说你今天又不去上班?”
“你能不能成熟点?!”
语音条发送完毕,聊天界面上显示孙蔷正在输入中,但又没有任何消息或语音发过来。
单云舒越想越烦躁,她骂了一声,摘下鸭舌帽,丢在副驾驶位上。
单云舒脾气不大好,对待孙蔷已经是忍耐有加。
可也实在抵不住孙蔷这个鬼迷心窍的小作精。
单云舒开得更快一点,希望早点走到这条单行道的尽头,然后掉头去把孙蔷揪住问问她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她也知道,孙蔷一旦玩失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找着。
孙蔷在这家公司上了多少天晚班,单云舒就接了她多少次。
驶入辅路后,果然是没法等到孙蔷了。
单云舒不耐烦地踩着油门,和在同公司楼下的一位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孩擦肩而过。
天气太冷了,沈京妮进了拐角的一间小酒吧蹭蹭暖气。
单云舒给杜江发信息:
“她人呢?你们公司的人怎么回事?又放我鸽子啊!”
杜江没看到消息,没有回复。
单云舒开着车来回绕了两圈没见到人影。
然后她猛踩油门,飞速行驶在返程的道路上。
这一次和来的时候不同,她好想这条单行道就这么永远地、无尽地延伸下去。
没有尽头的路该多好。
或许在那之前,她才能想清楚那些问题。
沈京妮推门走回街道,她拒绝了想要为她买酒的短发t,然后打车回家了。
回到家后,单云舒看着空空如也的家陷入沉思。
怎么会像被入室抢劫了一般……
“大咪、二咪?”
单云舒呼唤小猫。
果然猫也不在了。
猫被孙蔷带走了,孙蔷的应季用品也被带走了。
单云舒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好聚好散吧。」
她发完这则消息,就开始整理孙蔷的物品,以及全屋大扫除。
累到凌晨两点半,还是没整理完。
单云舒叼起一根烟,抽了几口又掐了。
她答应过孙蔷,会戒烟的。
「对不起。放过我吧。」
三点钟,孙蔷发了回信。
单云舒冷静下来,想要给她回复些什么,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又删掉了。
反手一个拉黑删除。
扰我心者,不可留。
早晨六点,单云舒还是照常起床去公司。
“单总,您是一夜没睡么?”
秘书阎绮罗关心地问道。
“嗯,最近我先睡公司了。”
“怎么着?单总您家里不比公司舒服啊?”
单云舒懒得回答。
她确实开始睡在公司。
晚上办公完,累到不行的时候就能倒头就睡。
比家里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可好多了。
睹物思人嘛,谁能忍得住。
单云舒给集团多增设了一些淋浴间和睡眠胶囊,尽管员工不一定会用的上,但不能没有。
“单总,杜江公司的电商运营代理授权这个月要到期了,您还要继续授权给她们家做吗?”阎绮罗问。
单云舒的眉毛无法舒展。
这是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有终止授权的意图?”
阎绮罗自信地回答:“杜江的小公司确实经营不善,季度前约定的GMV总是很难完成。”
“而上周会议上的另一家公司,更大更成熟,体系更完善,拥有更丰富的经验。”
“所以,我想,为了集团的发展,也该考虑……”
阎绮罗阐述完缘由,小心翼翼地去看单云舒的反应。
单云舒说:“嗯,那就结束吧。”
阎绮罗窃喜,她和单总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啊。
“G家也不行。”单云舒严肃地补充道。
“S家倒是可以考虑。”单云舒合上文件夹。
阎绮罗的心死了。她本和G家的人熟络,私下里约定好要在单云舒面前美言几句,日后好得到回报。
如此一来,又是白干。
“是的,单总。”阎绮罗应声道。
好眠了几日,单云舒又开始出现失眠的症状。
她缓解失眠的策略就是去跑滴滴。
一个工作日的脑力劳动后,几小时的体力劳动可以帮助她更快的进入睡眠。
夜间拉客时,单总得到了杜江的微信回复。
居然还是上回那件事,这个豆浆姐真是跟老北京豆汁儿似的,早喝晚喝都是难喝。
莫非只能中午喝?
「你上回没接到妮妮啊,给咱家孩子冻感冒了都。」
单云舒变成了骨折眉毛。
“说啥呢……?”
单云舒放弃戒烟了。
结果摸来摸去车上一个打火机也没有。
“操……”
她忍不住说了脏话。
又是一个无烟日。
兜兜转转,竟然一个单子也没接到。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如今的单云舒真的是祸不单行,一旦开始倒霉就停不下来。
「奇了怪了,今儿个咋了,一单也不开张。」
「来了!」
单云舒的心理活动如上。
”梨都829号……“
单云舒只觉得这个地址熟悉,别的也想不起来。
“咳咳,咳咳……”乘客猛烈地咳嗽,“去市一医院急诊。”
“你还好吗?”单云舒从镜子里看到后排落座到女孩用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头疼,一吹风就疼得天旋地转想吐。”
女孩的声音虚弱颤抖。
“再忍两分钟,马上到了。”
又到了单云舒的解压时刻,掌控方向盘就是掌控时间就是掌控自己的人生。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慢点……头好晕……想吐……呜呜……”
“哎!?我靠边停了!下车吐!”
单云舒紧张了,她可没法接受跑滴滴结果被吐一车啊。
沈京妮吐完终于舒坦多了,单云舒拿出矿泉水让她自己冲洗。
她蹲着靠着那棵树上,昏昏欲睡,双眼微闭,发丝糊在脸上。
单云舒无奈,那还能咋办,赶紧去医院啊!
“别睡,起来,去医院吊水。”
“起不来了……没有力气……一动就眩晕。”
单云舒二话没说,抓住沈京妮的胳膊,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将她挪到副驾驶位上,在自己身旁坐。
沈京妮的手温很低,额头很烫,必然是发烧了。
她的脸蛋烧得红扑扑的。
“座位上有顶帽子……”沈京妮迷迷糊糊地说。
单云舒一把接过,戴在沈京妮头上,给她挡挡风。
到医院挂上水后,单云舒在一旁陪伴,确认沈京妮没事后,就结束了今日的滴滴司机好人好事之旅,回公司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晨,沈京妮有退烧的迹象。
她看着手中的那顶黑色鸭舌帽,陷入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