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去时，我刚好年轻》咕咕不是鸽

16、第15章：苏清登录记录系统

　　午夜，苏清坐在旧笔电前，手指在键盘上停了很久。

　　屏幕上的黑□□面，依旧只显示一行字：

　　> “他已为你记录所有时间，请输入访问者姓名。”

　　她输入了“苏清”。

　　页面轻微闪烁，缓慢展开。

　　第一行文字，是：

　　> 【欢迎回来。】

　　她心口一紧。

　　紧接着，主页面浮现出一个横向时间轴——
　　从“苏清 6岁”开始，到“苏清当前年龄22岁”。

　　每一个节点，都是一个可点开的光点。

　　她点开【7岁】那一格。

　　画面打开，一条简洁记录浮现：

　　> 【地点：美术馆公共走廊】
　　【时间：200X年4月13日，下午3点12分】
　　【内容：她跌倒，左膝擦破。我从对面走廊看到，递了纸巾。她没抬头。】

　　苏清睁大了眼睛。

　　她真的忘了这件事。
　　但……她好像曾写过一篇童年作文，里面写到过“一个递给她纸巾的陌生叔叔”。

　　那是她以为是幻想的记忆。

　　她点开【9岁】那一格。

　　> 【地点：市少年画展入口】
　　【内容：她穿红裙子，背着一个画筒，神色紧张。我从展厅内侧出口看她站在门口，想进却不敢。我帮她拉开门，她说了声谢谢。】

　　苏清的喉咙发紧。
　　她记得那年她参赛失败，独自去画展观摩，没人陪。

　　是那个陌生人……帮她开了门？

　　她打开【13岁】、【16岁】、【19岁】……
　　每一页都是一条她人生里并不特别、甚至可能早就忘了的时刻。
　　而他，就站在那时光里。

　　他写下的句子，从不多余：

　　“她考试没过，站在便利店门口，背影看起来很瘦。”

　　“她梦游，在深夜街头哭，我在街角点了一盏灯。”

　　“她以为没人记得她19岁生日，我在咖啡店写下‘祝你生日快乐’，贴在收据上。”

　　苏清的手慢慢捂住嘴。

　　她看不见屏幕了。泪水模糊了一切。

　　她忽然想起，她收藏过一张咖啡小票，背后真的写着“祝你生日快乐”。

　　那年她笑着和朋友说：“真巧，像有人记得我一样。”

　　**

　　她颤抖地点开【22岁】。

　　是当前时间。

　　页面更新后弹出一句提示：

　　> 【此为当前进行页，部分记录需同步处理，是否继续读取？】

　　她点了“是”。

　　然后她看到一段录像。

　　画面是她上周夜里，在画桌前一边哭一边画画的身影。

　　角落里微光中，记录系统弹出一段文字：

　　> “她今晚画了我，眼泪落在纸上，手还在抖。
　　她画不出我真正的脸，我知道。
　　可她还在努力地画。
　　所以我愿意，再晚一点走，再近一点梦。
　　——林烜。”

　　苏清的世界安静了。

　　她望着屏幕，望着那个打下这行字的人。
　　他不是她现实中的恋人，不是过去的同桌，不是她的画中缪斯。

　　他是个“逆着时间走的人”。

　　他不该出现在她的人生中，甚至不该“爱”她。

　　可他却……如此完整地，爱过她的一生。

　　**

　　苏清看着页面右下角，有个微光按钮：

　　> 【是否启动“回忆共振程序”？】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点了下去。

　　屏幕开始播放一段段声音文件。

　　——“她的左眼皮跳了两次，应该是心情紧张。”
　　——“她今天第一次吃苦瓜，皱眉的样子很好笑。”
　　——“她说她小时候以为月亮能摘下来，像灯泡。”
　　——“她今天说梦话，喊了一个名字，不是我。”
　　——“她在第十五次画我的时候，画上了我的笑。”

　　每一条，都是他的记录。
　　不是数据，是情感笔记。

　　他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身份。

　　只有沉默的“在场”。
　　他一直都在，却从未出现在她的人生正面。

　　他选择了最安静的位置——
　　“见证她”。

　　**

　　苏清关掉笔电时，天快亮了。

　　她望着窗外，眼里全是光。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从未告诉她名字。
　　因为他怕——她记得了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存在了。

　　她慢慢坐下，抽出画本，画出梦中那张少年脸。

　　笔触落下，她的手不再颤抖。

　　> 她写下他的名字：“林烜。”

　　她第一次，为他留下完整的样子。

　　不是背影，不是老人，也不是模糊的梦中身影。

　　是他——为她走了一整个人生的，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