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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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黑沉，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隐约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鬼舞辻无惨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他能够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流失。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杀不死我的……”
已经刻入灵魂的人影出现，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平静地举起了手中的日轮刀。
数不清多少次了。
刺目的鲜血流出，无惨从滚落的头颅视角看到了自己四分五裂的身体。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迎来如期而至的死亡。
但是没关系，他在这里被杀，永远都会复活，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永生吗？
更何况，他的身体在这么多次的死亡中，已经逐渐适应了痛苦，连疼痛都被剥离，他只会变得越来越完美。
但前提是，他要想办法从这个该死的地方出去。
那个女人……
鬼舞辻无惨关于外面世界的记忆已经有一点模糊，但他知道，鬼杀队的一切变化，都和那个女人相关。
等他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碎尸万段！
不，不对，应该给她一点血，让她不能轻易死，再反复折磨，就像现在他所受的痛苦一样。
脑海中不断跳出复仇的计划，无惨突然发现头顶的天空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撑着新的身体坐起来，眯眼望向天际。
没有错，天空确实出现了一道裂隙。
隐约的光从裂隙处透了进来，照亮了黑沉的天幕。
这个发现让无惨瞬间狂喜。
他真的能出去了！只要再坚持一下……不对，应该是他的什么行动改变了这里。
找到规律的话，他就可以尽早脱离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屋檐下，黑死牟、不，应该说，继国岩胜微微抬头看向天空。
“兄长大人，怎么了？”年幼的缘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困惑地问道。
他看到兄长大人的心脏急速跳动了几下，血液的流速都加快了，明显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心情有了起伏。
“没什么。”
继国岩胜把手中的棋子放下，看了一眼已经成型的棋盘，露出了温和的笑：“已经下得有模有样了。”
缘一端坐好，惭愧地说道：“比起兄长大人真是差得太远了，果然兄长大人是最强大的，无论是剑术还是围棋。”
又是这话。
继国岩胜看着那双毫无阴霾地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里面是真挚的孺慕和爱戴，像是被烫到般，他不由错开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已经不知多少时日，每天，他只是和缘一过着与以往记忆中同样的生活。
除了面目模糊的其他人，这里的日子祥和宁静，没有鬼，没有鬼杀队，仿佛他们只是一对最普通的兄弟。
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只是虚幻的一切罢了。
“兄长大人，我也想学剑术，可以吗？”
下完一步棋的继国缘一突然问道。
继国岩胜神情微微恍惚一瞬，张嘴刚想回答，却听见缘一急忙改口。
“其实刚刚的话是一个玩笑，请兄长大人原谅我的失言。”
继国岩胜知道，刚才的话绝不是笑言，缘一只是用那双眼睛看到了他一瞬的反应，以为他不愿意，才改口的。
而学习剑术，也只不过是想跟随他的脚步，缘一对剑术的兴趣一直不大。
沉默了一会儿，继国岩胜道：“我来教你。”
是啊，这时候的缘一，心中只装着母亲，以及作为兄长的他。
那张好像永远情绪波动不大的脸上，也只在和家人相处的时候，露出过明显的快乐情绪。
即便是幻想的地方，也让他在崩塌之前，试着做出和过往不同的选择吧。
……
听到水谷青传讯的产屋敷耀哉很快召集了九柱。
“鬼舞辻无惨和上弦一即将脱困，按照三水小姐预测的时间，是十天后的晚上。”产屋敷耀哉神情略微严肃，简明扼要地把消息告知了众人。
十天，这个时间相较于鬼杀队和鬼王的仇怨历史很短，但对于早已想迎来这一天、等不了多长时间的产屋敷耀哉的一生来说，显得又那么漫长。
即便看不见了，他的目光依旧平和地扫过面前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庞。
靠着这样一群又一群的年轻人，人类艰难抵挡住了恶鬼的进攻，而如今，他还要依靠他们去终结这段仇恨。
“真是惭愧，无法为你们提供更加有力的保证，咳咳、你们和鬼战斗，本就是押上生命的危险事情。”
一点发黑的鲜血从产屋敷耀哉的嘴角溢出，又被旁边的天音夫人用手帕轻轻擦去。
“主公大人！”各位柱都担忧地看着身体情况似乎更加恶劣的产屋敷耀哉。
蝴蝶忍微微皱眉，“我来为您诊治一下吧，主公。”
水谷青也没想到产屋敷耀哉的情况恶化得这么快。
之前她试过用时间暂停的符咒来遏制他的诅咒，却发现完全没用，就像是直接作用于他的灵魂，至死方能解脱。
产屋敷耀哉摆摆手，示意蝴蝶忍坐回去。
“咳、没事，我的身体我很了解，而且，蝴蝶和珠世小姐一直为我诊断配药，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卧床不起，已经是你们努力的结果了。”
产屋敷耀哉说的没错，蝴蝶忍也非常清楚他的身体状况，由内而外的病发，光靠药物也只能延缓病情，现在的所有诊治，都只是徒劳。
“十天，我还是能再坚持一下的，各位可不要抱有太沉重的心情，这不是你们应该背负的。”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说道。
“这次会议，是想和大家一起制定围剿鬼舞辻无惨的计划。”
他偏头看向水谷青的方向，“三水小姐已经帮了我们至关重要的一个忙，控制了鸣女。”
“利用她的空间转移，我们可以把战场转移到更为偏僻的地方，让普通人和低级队士避免伤亡。”
不死川实弥双手环胸，面色严肃地问道：“但是我们对鬼王的了解不够，不知道他的血鬼术是不是能够反过来控制鸣女。”
“又或者说，他的血鬼术相比起其他的鬼，要更加难以捉摸呢？”宇髄天元提出一个设想。
和这么多鬼战斗过，他们也都知道，每只鬼的血鬼术不同，有些更是令人防不胜防，面对鬼王，他们更加不敢大意。
而有望能够解决这个难题的人……
所有人看向了端坐在一旁的水谷青。
宇髄天元露出了一个闪亮的笑，“三水小姐。”
水谷青点头：“我确实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众人凝神细听。
鬼舞辻无惨的血鬼术，并没有什么特殊效果，只有两类，一是保命，二是进攻。
无论是变换拟态还是五脑七心、自我分裂，都是用来保命的，而身上长出一张张嘴巴、甩鞭子，都是进攻用。
只有一点，最为重要。
“你们的刀杀不死无惨。”
水谷青的话音一出，所有人都有些难以接受。
“鬼被斩首会死，但无惨已经突破了这一个弱点。”水谷青继续补充，“上弦一黑死牟也是如此。”
蝴蝶忍率先问道：“那药物呢？”
刀剑砍不死，不代表有药物抗性。
水谷青：“他的身体代谢能力极强，除非你们的药物足够强大。”
悲鸣屿行冥合掌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出了所有人心底隐隐在意的那个问题：“那么，身为鬼的他，依旧还是惧怕阳光的吧？彻底杀死他的方法，是不是太阳？”
而这个猜测得到了水谷青的肯定。
那么计划也就很清晰了，拖住无惨，不惜一切代价等待太阳升起。
“而我在这里的意义，”水谷青透过覆面注视着这群曾经为她带来刀子的人，“就是为了让太阳一定出现。”
什么阴天雨天晴转多云，她直接用结界把云层截掉，太阳不就一定能出现了吗？
利用那位名叫雪村的审神者教授的结界术，她完全可以左脚右脚上天。
产屋敷耀哉适时开口：“那么，详细的计划由我主导制定。”
如何进攻、如何利用无限城和药物消耗无惨，如何动员、保障后勤等等，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场战斗，不是只他们与无惨之间的，是无数被恶鬼威胁生命的人类与鬼之间的。
异常紧绷的气氛很快令所有队员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蝶屋最近好忙啊……”有受伤的队士看着脚不沾地的护理人员，小声和旁边的人说道。
她的朋友同样不解，“明明没有那么多伤员，感觉她们都要累倒了。”
同一病房等级更高的队士支起耳朵听到她们的对话，顿时得意道：“你们是还没收到消息吧？其实，我们很快就要和鬼王决战了！”
“鬼王？决战？”两人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那人更得意，从床上翻下来，一瘸一拐地比划起来：“对呀！这可是集结了九柱和所有高级队士的总攻，蝶屋作为后勤和进攻力量之一，这几天都在忙着制药呢。”
“喏，你们看，我这个伤，放在以前，那可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现在我自愿申请成为试验人员，新的药物让我一个星期就能站起来了。”
两个低级队士两眼崇拜地看着他，“前辈真厉害啊！”
“不对不对，应该是虫柱大人带领的蝶屋厉害。”
砰的一声，病房大门被打开。
一个穿着白色护理装的少女怒目而视，“三岛！你又偷偷乱动，说了几次了，要保证实验数据准确，你这样把伤势继续扩大了怎么办？”
她冲进来把名叫三岛的队员一把摁回病床，絮絮叨叨。
“你的腿是自己爬到高处不小心摔的，伤口本来就和其他受试人员不一样，再这样的话就要把你剔除出去了。”
“啊？不要啊！我一定好好休息，保证不乱动了。”
护理人员整理好，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旁边病床的两个低级队士面面相觑。
原来不是因为杀鬼受的伤啊？
两人怀疑的目光很快被三岛察觉。
他表情一变，“诶我虽然不是和鬼战斗受的伤，但确实是受伤了啊，疗效也是确实看得见的。”
“决战那些也不是我瞎编的，待会儿你们的鎹鸦肯定就要传讯了。”
正说着，两只鎹鸦一前一后地落在了窗台上。
“传令！一级战时戒备状态，所有甲级以下队士，听从指挥逐步撤离，甲级及以上人员，后勤保障人员，随时听候指令。”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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