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般修仙》照妖客

61、送老爷

　　时真没急着进城，而是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刚从大娘那得来的消息，通过传讯玉传了出去。要知道他们这次过来，也算宗门任务，每个消息都是有积分的。至于会不会跟别人的重了，她也不知道，想着先传上去再说。传完，她这才装作解手的样子，慢悠悠的从林子里出来，跟在那些山民后面往城里走去。
　　梦都除了建在高山平原上，整体上跟别的凡人城池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里雨水较多，有不少吊脚楼。尤其是临江的地方，底下都不住人，多养着牲畜。
　　时真随意逛了逛，又去茶摊子上坐了坐。只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话题多是些跟南境诸宗忽然进城有关。说来也奇怪，大批修士进城，外道那边既没出来阻拦，也没做出任何反应，反而跟消失了一般。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时真都不知道，这些人里那些是正常人，那些人又跟那大娘一样和虫子共生的。
　　她正有些无聊的时候，就又看见了那大娘。估摸着是碰见了熟人，她正满脸笑容的与人说着话了。瞧她挎篮子的姿势，应该是鸡蛋都卖完了。眼见着她就要回去，时真又跟了上去，她觉得自己估摸着和这大娘有缘。与其在城中乱窜，还不如跟着她看看。
　　这一跟她就发现，早前说急着家去的大娘并没立马回城，而是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那是个死巷子，两边都是大户人家的院墙。她也没往人后门去，而是径直走到了尽头。往后看了看，没见着人，她这才从背上的篓子里取出了香烛和叠好的纸钱来，点上后，就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嘴里还不停的念诵着什么。
　　时真听的清清楚楚，但是硬是没听懂。
　　袅袅香烟升起，时真还以为她在祭奠死去的人。那知道一刻钟后，墙上忽然出现了一扇极进扭曲的灰门。先前她见过的那只虫子就从她的喉咙里爬了出来，朝着那灰门飞去。跪在地下的大娘，这会子已经伏在了地上，仿佛一个濒死之人一般。可就在那灰门即将开启的时候，那只肉虫又飞了回来，从大娘的鼻子里又钻了进去。
　　然后，她就一边拿手捶地一边无声痛哭。又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提起篮子就往外走。至于地上的香灰，也随着她的离开，瞬间消失，好似她没来过一般。
　　时真让绿墨继续跟着她，自个则选了个隐蔽的地方，把灰门的消息传了出去。
　　等她追上绿墨的时候，大娘已经出了城。绿墨见她回来，就跳上了她的肩膀继续打瞌睡，时真摸了摸它的头，这才继续跟着那大娘。
　　走了十几里的山路，这才到了大娘住着的寨子里。这山寨就在一座小瀑布旁，依山傍水的不说，风景也十分秀丽。
　　时真给自己贴了张隐身符，这才跟着进了寨子里。就见着大娘回了村后就跟变了个人一般，再没先前见着时真时的热情，始终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寨子里的人，无论是谁，见着她过来，都会停下手里的事，面朝她行礼。
　　只有在见到小孩子的时候，她在会露出几分疏离的笑容来。
　　早上的时候，她还对时真说她家里人在等着她回去。这会子，时真跟着她进了寨子里最里面的一栋吊脚楼，楼里却一个人都无，只有满满的排位摆在供桌上。可见她跟时真说的，也不全是真话。
　　眼见着她到家后就往竹床上一躺，时真就出去外面转了一转。寨民们倒还正常，并没见着什么异常之处。眼见着天黑了，她这才又回到了那位大娘住的吊脚楼。
　　就见着她已经起来了，这会子正坐在供桌下的草团上，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跟供桌上的亲人们说话。
　　时真也没细听，有些无聊的靠在栏杆上，看着头顶上的月亮。看着看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月亮怎么变成白色的呢？她忙往屋里看去，就见着牌位里飘出来好些个人，有中年人有小孩有年轻的男女。他们正围在那位大娘身边嘘寒问暖，孙子孙女还问她怎么这么不久来看他们。
　　大娘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现在归那边管，那敢来见你们。要是梦老爷生气了，连累了你们可怎生是好！”
　　年轻男人就道：“娘，梦老爷已经很久没显灵了，大家伙都在猜他是不是输了。我们如今也不像先前那般来去自由，身子越发的虚了。以后你也莫再唤我们了，专心供那边的老爷吧，省得两头都没落着。”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立马附和。
　　大娘忍不住哭道：“我今个原是想着将常世老爷送回去，好过来找你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不诚，没送走，只能等下回了。”
　　年轻男又道：“娘，就这样吧。你好好的活着，别再管我们了。”
　　大娘却道：“娘后悔啊，后悔当初没有跟你们一块去。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活该我自己受着。行了，你们别管了，快回去吧。”
　　眼见着他们都走了，屋子里又恢复了正常的色彩。低着头的大娘这会子也已经缓缓抬起了头，只听她轻声道：“你都听见呢？”
　　时真这会子已经知道，刚才她是进了大娘的梦中。很显然，大娘发现了她。
　　“是。我行走江湖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怪事，好奇的紧。”时真掀了身上的隐身符道。
　　“是你？你一直在跟着我，难怪我今天送老爷没送走，原来是因为你。”大娘眼中闪过抹狰狞之色道。只很快，她又挣扎着道：“你快走，再不走常世老爷就发现你了。”说完，她就吐了口血。
　　时真见她舌头都咬破了，只好道：“我先避一避，明天再来找你。”
　　时真说着就跳下了木楼，隐进了山林中。
　　大娘松了口气，低头念诵了好一阵，面上这才恢复平静。只等到时真第二天来找她的时候，她却是什么都不说，只让她快些离开寨子，离的华胥国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