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创口贴纸

2、腺体记忆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宁晟已经醒了。他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手臂被宁昀枕得发麻，却不敢移动分毫。弟弟的呼吸喷在他的锁骨上，温热而潮湿，像某种小型动物的鼻息。

　　宁昀的睡衣领口大敞，露出一截后颈。那里的阻隔贴边缘微微翘起，隐约透出一丝青柠的香气。宁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腺体突突跳动。他盯着那块半透明的贴片，想象自己的犬齿刺穿它的样子。

　　"哥，你心跳好快。"宁昀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他没睁眼，却精准地将手按在宁晟胸口。

　　宁晟猛地坐起身："该起床了。"

　　宁昀这才睁开眼，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他慢悠悠地支起身子，故意将后颈完全暴露在宁晟视线中，手指勾住阻隔贴的一角："帮我换一个？这个好像失效了。"

　　宁晟的指甲陷入掌心。他能闻到——青柠的味道变得浓郁，裹挟着蜂蜜般的甜腻。这不是Beta该有的信息素浓度。

　　"自己换。"他转身走进浴室，反锁上门。

　　冷水冲在脸上，却浇不灭血液里的躁动。镜中的男人眼睛发红，颈侧血管清晰可见。宁晟颤抖着取出双倍剂量的抑制剂，针头刺入腺体时发出一声闷哼。

　　早餐时，父亲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刮过宁晟的脸。

　　"海外分部的工作报告，重新做一份。"宁肃将咖啡杯重重放下，"数据不完整。"

　　宁晟握紧餐刀："哪里不完整？"

　　"所有。"父亲的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的后颈，"尤其是关于'特殊体质员工管理'的部分。"

　　宁昀正在剥橙子的手顿了顿。果汁溅在指尖，他含住手指吮了一下，眼睛却盯着宁晟。

　　"我会补充。"宁晟放下餐具，"我先去公司。"

　　"等等。"父亲叫住他，"晚上七点，陈医生来给你做全面体检。"

　　宁晟的后背绷紧："没必要。"

　　"三年没检查了。"父亲的声音不容置疑，"特别是腺体功能。"

　　林教授全程沉默地翻阅学术期刊，直到宁晟离席时才抬头："你的西装外套沾了信息素调节剂，下次换无香型的。"她推了推眼镜，"实验室刚研发的，对'特殊体质'更安全。"

　　宁晟僵在原地。母亲的目光穿透镜片，冷静得像在观察培养皿里的细菌。

　　公司会议室里，季度报表的数字在宁晟眼前模糊成片。手机震动起来，宁昀发来一张照片——他躺在大学草坪上，衣摆掀起一截，露出白皙的腰线。附文：【哥，你落在家里的抑制剂我带来了，中午要送给你吗？】

　　宁晟的钢笔尖戳穿了纸张。他回复：【别来。】

　　【怕见到我？】宁昀又发来一张后颈特写，阻隔贴被撕掉一半，【新买的阻隔贴好像不太粘呢。】

　　宁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关掉手机，转向助理："下午的会议取消。"

　　他需要去一个宁昀找不到的地方。

　　大学城咖啡馆的角落，宁晟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三年前的邮件记录。关键词"Enigma体质""家族遗传"被反复搜索。父亲最后那封邮件的每个字都烙在他记忆里：【立刻去瑞士分部，否则宁昀会知道你那恶心的本能。】

　　玻璃窗突然被敲响。宁昀贴着窗子朝他笑，旁边站着一个高挑的Alpha男生。那人自然地搭着宁昀的肩膀，手指离他的后颈只有寸许。

　　宁晟的笔记本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

　　"哥！真巧啊。"宁昀拽着那个Alpha挤进卡座，"这是我学长周临，戏剧社社长。"

　　周临伸出手："久仰，宁昀经常提起您。"他的信息素带着威士忌的辛辣，明目张胆地裹住宁昀，"昨天我们排戏到很晚，他睡在——"

　　"周临！"宁昀打断他，耳尖却红了，"我哥不爱听这些。"

　　宁晟的视线钉在周临搭在宁昀腰上的手上："什么戏？"

　　"《罗密欧与朱丽叶》。"周临微笑，"我演罗密欧，宁昀演朱丽叶。最后一幕有场吻戏。"

　　咖啡杯在宁晟手中裂开一道缝。他想起昨晚宁昀那句"标记我吗，哥哥"，现在弟弟却允许别人在舞台上亲吻他。

　　"哥，你手流血了！"宁昀抓住他的手腕。

　　宁晟猛地抽回手："回家去。"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现在。"

　　周临挑眉："宁先生，大学生活就是这样——"

　　"滚。"宁晟的信息素失控地爆开，柑橘与雪松中混入一丝诡异的铁锈味。周围几个Omega立刻脸色煞白地退开。

　　周临却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的信息素......"

　　宁昀突然将一杯冰水泼在周临脸上："我说过别惹我哥！"他拽起宁晟就往外跑，直到拐进无人的小巷才停下。

　　"你疯了？"宁昀喘着气检查宁晟的手，"当众释放Enigma信息素会暴露的！"

　　宁晟瞳孔骤缩："你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宁昀撕下自己后颈的阻隔贴，青柠味汹涌而出，"闻到了吗？这才是我的真实信息素。"

　　宁晟后退一步撞上墙壁。这不是普通Omega的气味，里面混着极淡的雪松调——与他信息素中的成分完全一致。

　　"我们根本不是什么亲兄弟。"宁昀逼近他，"你是被改造过的Enigma，我是基因匹配的Omega容器。父亲需要我们的后代延续他的——"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宁晟颤抖着接通，陈医生的声音传来："七点体检别忘了。你父亲特别嘱咐要检查......生殖腔适配度。"

　　宁昀夺过手机挂断，突然将宁晟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现在，还想标记我吗，哥哥？"

　　宁晟的犬齿刺破了舌尖。血腥味中，他低头咬住了那截散发着致命香气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