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年少》一颗栀

9、第9章

　　上好药后。

　　“多谢了。”烟繁星迅速拉上衣服，作势要离开。

　　映韫没吱声。

　　过了一会，“你要是想谢我……”映韫低头收拾药箱，斟酌开口。

　　映韫收好药箱，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有时间来我家给我补课吧。”

　　“……”

　　未得到回应的映韫以为他会拒绝，便挪开眼，想岔开这个话题。

　　“下雨了。”映韫明明已经做好了烟繁星会拒绝的打算，却没想到自己反应还是很大，心口处闷闷的。

　　期待被屏蔽在雨中。

　　心脏好像被这闷燥的黑夜撕扯两半。

　　“拿把伞再走吧。”映韫低垂着头，语气沉沉的坠着，像只失落的puppy。

　　可他不知道的是，烟繁星也有想给他补课的心。

　　所以烟繁星听到他主动提出时，因为有些许出乎意料，导致烟繁星一时未反应过来。

　　“好。”愣神过后，烟繁星折好衣领，走过去，侧过头从下面半仰着头看他。

　　“嗯。”映韫应声，以为他是答应拿伞，这次竟然没有回视。

　　“我有时间就来。”他盯着他浅浅的笑，唇边泛出一个酒窝，显得狡黠而俏皮。

　　见映韫停顿一下，就知道他是脑子还没转过来，于是说，“我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

　　映韫听此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眼，眼睛经过玻璃面的反射显得透亮有光。

　　在他们的对视中，整个世界仿佛变得悠远而空灵，只剩下两颗心脏有力的跳动。

　　彼此的心跳变的有节奏起来，仿佛在心灵的撞击下互相回响。

　　5″……

　　10″……

　　52″……

　　烟繁星等了半天都见映韫没有动作就踮起脚伸手去够伞。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伞柄时，映韫突然回过神来，也抬手去拿伞，“我帮你。”

　　两人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在一起，那一瞬间，像是有电流通过，两人都愣了一下。

　　烟繁星的脸唰地红了，映韫也感觉心跳陡然加快。

　　映韫率先反应过来，快速移开手，去拿旁边的伞。

　　映韫把伞递给烟繁星，手指‘不小心’又擦过烟繁星的手心。

　　映韫嘴角轻轻向上弯起，明明自己耳朵烧的厉害，却还盯着他白皙而晕开绯红的脸颊。

　　烟繁星接过伞。

　　本想挑逗他一下，却没想到自己先害羞了。

　　烟繁星不敢再看映韫的眼睛，轻声说：“我先走了，等我有时间就来给你补课。”

　　说完，他就要匆匆走出房门。

　　“等下。”映韫制止他。

　　“那……伞怎么还我？”映韫的眼眸似水，温柔的看着他。

　　烟繁星眼神乱飘向别处，故意避开他，“我上学还你。”

　　“不行。”映韫否决的很快。

　　“明天周天……我要用。”映韫磕磕巴巴找了个借口。

　　烟繁星以为他就是不想借，所以找了个借口。于是语气强硬的说，“那我不用你的伞了。”

　　映韫向前迈一大步，本就不宽裕的地方，一下子变的狭窄拥挤，情急之下只能说出原想法，“就是想加你微信。”

　　映韫说这句话的时候，雨刚好变小。

　　所以这句‘就是想加你微信’变得格外清晰，一字一句传入他快要熟透的耳朵里。

　　映韫的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他本就敏感的耳朵上。

　　烟繁星嘴硬轻装镇定拒绝，“不加。”

　　映韫被拒了也不恼。

　　带着玩味的笑容靠近他的脸。

　　深邃难测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小星老师。”

　　“刚刚不是还撩我呢吗？”

　　“怎么加个微信就害羞了。”

　　“……”

　　烟繁星终于把躲闪目光放在他脸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眉头微蹙，“谁撩你了？你又找揍是不是？”

　　映韫撇过头，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跟个小烟花一样。

　　一点就炸。

　　好可爱。

　　“我错了，烟繁星。”映韫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态度非常诚恳。

　　“……”

　　“加。”烟繁星点开二维码。

　　“20秒钟。”

　　映韫手忙脚乱的飞速添加。

　　【叮-】

　　烟繁星的手机界面传来消息。

　　【冷、在雨天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小雨停不停 通过了您的好友申请】

　　“走了。”

　　“嗯，明天见。”

　　“繁星。”

　　烟繁星正常步伐离开他家，待到距离稍微拉远些时，倏地加快步伐离开。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但他莫名有点骄傲上头。

　　映韫站在门口，望着他在雨中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屋内灯光暖黄，映韫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心想，这雨仿佛也没那么让人烦闷了。

　　烟繁星撑着伞走在雨中，手掌紧紧握着伞杆，脑海里全是刚刚和映韫对视的画面，左手神疑的碰了碰脸，感觉到又红了好几度。

　　烟繁星借着黑夜，眼眸一闪，嘴角轻轻一撇。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脚步一顿，面色一怔。

　　瞬间又释然，嘴角不经意的勾起。

　　抬脚快步向家走去。

　　许是盛夏的天气燥热，许是心跳间的纸太薄，有人悄悄借着这场雨，走进了他的世界。

　　烟繁星因为第一次周考考了全校第一，影响力很大，所以被时青雪叫到校长办公室。

　　学校女生听说帅翻天的帅哥竟学习也如此好，一时间都争先恐后抢先去高二四班。

　　这导致高二四班前后门都挤满了人，一瞬间班里除了靠窗的位置有点热风外，剩余的地方根本不透气。

　　可就算如此，也无一人离开。

　　不少女生想要‘买通’他们班的人来找烟繁星。

　　“烟繁星不在！去校长办公室了。”男生一把拿过钱直接塞进兜里，而后才大声喊。

　　男生快速转身飞回教室里。

　　“你给我回来把钱还我！”女生反应过来后伸手就要拽住他。

　　谁料男生跑得太快，像泥鳅一样钻回教室里。

　　“诶！你！……”

　　身旁女生见状安慰她，“算了算了，这种人真烦人，根本没法讲理。”

　　女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四班……不是还有一个帅到炸的吗？”

　　女生转怒为喜，“诶！对呀对呀！还有映韫呢！”
　　“说来也奇怪，咱学校百年不遇的帅哥这届一下出了两个！还是在同一班！”

　　这边。

　　映韫因为因为烟繁星离开了，所以恢复了原先很散漫的坐姿。

　　因为想要在烟繁星心中留下好印象。所以他开学以来装的异常辛苦。

　　今天刚好烟繁星不在，他终于能够好不容易逍遥一会儿了。

　　他刚从那边转过头，一脚蹬着凳腿，半翘着凳子，一只手转着笔。

　　好似听见女生夸自己一样，突然停下转笔，很浅的笑着拿起冰红茶喝了一口。

　　“我k！！这喉结！这侧颜！”随着映韫的动作，门口的女生尖叫出声。

　　映韫瞥了刚才的男生一眼，站起身慢慢向他走去。

　　映韫从兜里伸出手敲了敲他的桌面。

　　男生看见来人是映韫，就慌慌张张开口，韫哥？你有事吗？”

　　“钱。”少年冷淡淡开口，眼神锐利如刀，他站在他面前，周围空气仿佛凝固，压迫感油然而生。

　　男生企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什……什么钱？”

　　听到男生试图狡辩，映韫一言不发，幽深的狭眸紧盯着他，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

　　映韫蹙起眉，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你确定要跟我装？”

　　男生被他的气场所震慑，明显感到害怕，低下头，哆哆嗦嗦拿出刚刚‘贪污’的钱递给映韫。

　　映韫拿过钱，眼睛紧紧跟随男生脸上的表情。

　　停顿了几秒，感觉够了，便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门口的女生以为映韫刚刚的事而被浅浅吓到，有的看见映韫走过来，便后退两步。

　　映韫脚步停在离女生有一些距离的位置。

　　眼神在寻找人。

　　映韫终于看到那个女生，手指夹着一角，“你的钱。”

　　没等女生反应过来，映韫先看了眼人群，又加了一句，“都是因为烟繁星来的？”

　　有女生刚想答应‘是’，又想到映韫，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谁都没开口。

　　映韫转回身刚想走——

　　就听见——“不是，是为你们俩来的！”

　　映韫明显身形一顿。

　　马上又回过神来。

　　“嗯，知道了。”

　　映韫走到座位的时候，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笑意，唇角微微绷起，心里的甜意漫到了眼底。

　　女生们以为他生气了，就聂聂的回去了。

　　谁知当事人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是为你们俩来的！”

　　映韫嘴角仍挂着笑，在心里慢慢地细细品这句话，恨不得拆开分解逐字逐句的想。

　　“韫哥，怎么能撩小姑娘呢。”

　　林舒赫从后门过来时就见是这幅场景，但马上摆正刚才非常错误的想法，但恶趣味似的跟映韫打趣道。

　　林舒赫平常很少叫映韫“韫哥”的，只是开玩笑或者恶趣味时会这么叫。

　　“你说是吧。”林舒赫是对映韫说的，但眼神却故意看了眼门口。

　　“烟繁星。”

　　映韫听到“烟繁星”三个字后瞬间掀开眼皮就往门口望去。

　　正诧异为什么没有人影时回头就见林舒赫一副笑意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就无奈吐出个字，“滚。”

　　林舒赫看见了自己想看的某人的反应了，就撇开了话题。

　　“打游戏吗？。

　　“不上号，别拉我。”

　　“……”

　　“那打球？”

　　“不打。”

　　“……”

　　“球也不打，游戏也不玩，受什么刺激了？”林舒赫站起身倚在门框上。

　　林舒赫乐呵一句，“你要好好学习啊？”

　　见映韫没回答，林舒赫了然。

　　林舒赫挑了下眉，“行，纯爱无敌。”

　　林舒赫本就调侃一下，就没想到让映韫听到。于是在映韫问自己时也就把这句给糊弄过去了。

　　“那看来我也要努力了。”林舒赫像是随口说一句，目光却不经意似的落在某人身上。

　　映韫见林舒赫突然转过头，就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映韫也调侃他，“怎么。”映韫只看了眼彦辰趴在桌子上的后脑勺就明白的收回了目光，“追到教室来了？”

　　“他不像是。”林舒赫缓缓吐出口气，“我努力。”

　　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努力追人还是努力学习引起注意的林舒赫想了想还是打算都做了吧。

　　映韫过了会儿才抬眼想找烟繁星，就看到烟繁星好像不太高兴的走进教室。

　　烟繁星这边。

　　“烟繁星同学，我们三十四中能有你这么优秀的学子真是我们极大的荣幸！”

　　“周三你做个鼓励高二全年组的演讲吧！”

　　校长面容和蔼，语气温柔，眼带笑意的期待烟繁星同意。

　　“好的校长，我能为学校争光也是我莫大的荣幸。”烟繁星作出机械的假笑。

　　出了校长室门。

　　烟繁星马上敛起笑容，深吸，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以前在哪个学校都是第一。

　　每次校长都会这么说。

　　可没人关心他能不能习惯学校的生活，压力大不大，累不累。

　　没关系。

　　他早已经习惯了。

　　烟繁星默默回到教室。

　　就见到了刚才的情形。

　　映韫其实跟女生玩闹很正常，这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本该没什么的烟繁星却一瞬从喉间泛起酸涩。

　　莫名的心里拧成一片，像压抑的雷雨天。

　　烟繁星慢慢退到转角处，等到事情结束后才回到教室。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映韫看到烟繁星就立即走过去。

　　烟繁星瞬间躲开。

　　映韫悬在空中的胳膊极其尴尬。

　　“不太开心吗？”

　　映韫想了想猜了个极大可能的原因，“是不是刚才校长跟你说了特别多无聊的话。”将胳膊重新轻轻搭搭在烟繁星肩上，“惹你气了？”

　　烟繁星拧眉，思索一会儿。

　　烟繁星皱眉看着他，就看见某人笑嘻嘻欠揍的表情，二话不说拽着他领口走向走廊。

　　烦躁复杂的心情一发不可收拾的从烟繁星一直堵塞的喉咙中涌出来。

　　烟繁星忍不了的拎着他领口向前拽了一点，难得的爆了句粗口，“你tm玩我？”

　　这句问出口令烟繁星本人都没想到。

　　本人刚刚说出口时也愣了下。随即就后悔了刚才的行为。

　　不明所以的映韫脑中爆炸般一下就想到了。

　　刚才人群刚散开烟繁星就进来，一定是看到他递给女生钱误会什么了。

　　映韫严肃开口，“没有玩你，从来没有。”

　　映韫摸向他的手，轻轻掰开手指，领着他的手滑向下面，停在他心口处，“你误会了，我只是帮人拿回钱。”

　　“刚才笑也是在为你考了全校第一而感到高兴。”

　　映韫满脸诚恳，“刚刚他们说‘是为我们俩来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烟繁星听到这句话和感受着他的心跳，突然脸红，垂下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随即要道歉，“对不……”

　　烟繁星刚想把手拿下来，映韫就突然用力，扣住他的手，让烟繁星挣脱不开。

　　“这不是错。”映韫打断他的话，随即忽而扬起笑容，“烟繁星。”

　　这一声喊他，听的烟繁星心里突突直跳，整颗心几乎要破腔而出。

　　他怕映韫意识到什么。也怕自己一直以来的情感被自己一下拧开闸门泄露出来。

　　可还是避免不了被他问出了口。

　　映韫的话砸在他心里，让他心跳错了节拍，手指无意识中轻轻抠紧。

　　“你也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