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把路人当仇家》叁萋

6、第 6 章

　　程子西的书房彻夜亮着冷白色的光，二十年前的车祸卷宗铺满整张岩桌。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放大镜，逐字比对赵律阁发来的文件与自己暗中搜集的证据，白衬衫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因为长期伏案生出的薄茧。当晨光刺破云层时，他终于将最后一份银行流水单放入标着 “林氏罪证” 的红色档案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那些精心伪造的账目，在专业审计师的眼里，不过是漏洞百出的儿戏。
　　七天后，微博热搜突然被 “二十年前豪门车祸疑云” 刷屏。营销号们翻出泛黄的报纸截图，网友们顺着蛛丝马迹扒出林氏集团的丑事。而在这场舆论风暴的中心，程子西却在西耀集团的会议室里优雅地切着牛排，听着助理汇报：“林白女士已经坐不住了，开始频繁联系媒体公关。”
　　“让财务部把林氏近五年的税务报表匿名发给税务局稽查科。” 程子西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记得附上几个关键账户的异常流水。” 他端起红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倒映出他眼底的冰冷，“税务问题，足够让她焦头烂额了。”
　　三个月后的某个清晨，警笛声划破林氏集团总部的宁静。林白被警察带走时还保持着贵妇的优雅，直到看见站在人群外的程子西。他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口别着那枚 “耀” 字胸针，正慢条斯理地将一份文件递给带队的警官。
　　“程总，您确定要实名举报？” 审讯室里，警官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很难将这个风度翩翩的企业家与复仇联系起来。
　　程子西双腿交叠，皮鞋尖精准地叩击地面：“我有完整的证据链。” 他将 U 盘推过去，里面不仅有车祸的原始档案，还有林白与堂兄的通话录音，“二十年前，是她设计害死了我的父母，侵吞了本该属于我的财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审讯室的监控摄像头，“至于税务问题…… 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林白在监狱里接到程子西的探视申请时，她终于慌了。隔着铁窗，曾经乖巧的侄子倚在椅背上，白衬衫被窗外的风吹得微微鼓起，像一面胜利的旗帜。
　　“为什么？” 林白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养了你二十年！”
　　“养我，是为了更好地掌控我吧？” 程子西轻笑出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桌上 —— 那是被撕掉的家族合影复原图，“看着自己的仇人叫你一声‘姨母’，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倾身向前，声音冷得像冰，“你的公司，你的儿子，我都会接手。而你，就好好在这儿，回忆一下当年的那场车祸。”
　　出来后，程子西直奔少管所。林诺何站在铁门内，眼神警惕而倔强，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从今天起，你跟着我。” 程子西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永远冷静的黑眸，“我会教你怎么在这个吃人的商场活下去。”
　　与此同时，赵律阁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新闻里林氏集团破产清算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机震动，是程子西发来的消息：“合作愉快，按约定，钱我会打到你账上。” 他飞快回复：“比起钱，我更期待下一次合作 —— 比如，让程总卸下心防？”
　　夜色渐深，西耀集团的顶楼依旧灯火通明。程子西抱着熟睡的林诺何，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电脑屏幕上，赵律阁的消息不断弹出，他却视而不见。在他心里，感情永远比不上账户里不断增长的数字，而赵律阁…… 不过是这场复仇游戏里，一个还算有趣的合作伙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