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通行说明（十）》白泽木兰

29、探戈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难过...”

　　“你知道我...本来...”

　　“你没有错，是我要爱你。这人啊，一旦爱上，就会要很多...很多很多...难怪有人受不了这种折磨，会选择一开始就不要...”

　　“不要什么？你想逃避了是不是？刀子已经准备好，要开始往我心上扎了是不是？”

　　“我怎么忍心刀你，要刀也是刀我自己。没看见我的心脏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痛到不能呼吸了吗？”

　　“我不想，你因为我而难过...”
　　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跟她保持距离，可是眼下的情景，让他不由自主地将她揽入怀中。他知道，言语是多余的，此时此刻她需要一个拥抱。

　　“可我做不到...我们这样，越发是纠缠不清了...”
　　她深陷于他的怀中，贪婪地呼吸着，彷佛要让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染上他的气味。

　　“你什么都不用做，遵从你的本心。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接受。”

　　“那我选择退出，把你从我记忆中删除。”

　　“没有这个选项。再说了，人不是机器，可以精准地控制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那我让你先选...免得你不甘心。”

　　“不存在的。”
　　他宽大的手掌在她的后背拍了一会儿，最后，抚上她的肩头。安抚过后，是一种下意识的控制。

　　“你说，我们是不是上辈子没有说清楚...”

　　“嗯？”

　　“明明我已经爱上你了，但是，我不想当第三者，所以，故意躲你。”

　　“古时候的人又不讲究那些，三妻四妾，儿女成群是常态。”

　　“看吧，这是男人骨子里的观念。可是女人不这么想啊，争风吃醋，甚至于互相残害，明明是男人惹出来的事，却把账算在同性身上，实在是可怜又可悲。”

　　“这么说来，挺有道理的。”

　　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把她给气笑了。心想，“拿话点你呢！不明白，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抱得她紧了些，“那是大户人家的做派，你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
　　他在想，没有哪个男人，会放弃真心对自己好的女人，在感情里，什么限制都不管用。

　　她进，他便退。她退，他便进。进一步，退两步，是他们现在的处境。以前，不懂探戈的美妙，现在，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