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往昔旧事（番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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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易忘，偶尔回忆点数一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题记
曾经发生过的事有些我们早就忘了，而有些则时至今日我们也仍旧记忆犹新。忘了的兴许是不重要的，也兴许是我们不想记住；记住的兴许是太过难忘，也兴许是我们想一直记着。
那些往事，让我们笑过、哭过、怨过、气过、烦过……最后，它们都成了我们成长过程中的垫脚石，成了我们往后人生中的宝贵财富。
是谁说过，当我们回忆往事时会五味杂陈，证明我们还在成长中；当我们回忆往事时会笑，证明我们已经长大了；当我们回忆往事时会哭，证明我们已经老了。
你呢？你回忆往事时是五味杂陈还是笑了，哭了？亦或是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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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曾被卖了
千手砂在六岁之前经常被纲手的债主企图绑架，缘由不言而喻。
那些时候，静音整天提心吊胆，时刻都把千手砂盯得死紧，恨不得连上厕所都抱着她一块去。
静音会紧张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在之前的某天里她一个转身就不见了千手砂的踪影，再次找到千手砂时已是三天后，地点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大宅里，原因是她被卖到了那里。
“小砂，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静音心疼至极地检查着千手砂身上的伤痕。
“我想离开他们家时他们就打我，还把我关了起来。”千手砂脸上除了欢喜的笑容再无其它，仿佛身上的狰狞伤痕不属于她的一般：“姨姨，你不要难过，我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
“……你是个乖孩子。”听到千手砂这样说静音心里堵得更厉害了，她禁不住一下子就把千手砂揽入怀里，不住地抚着她那头柔软的黑发：“疼就要说出来，说慌就不是好孩子了。”
“刚被打时是很疼，但见到你和妈妈我就不觉得疼了。——姨姨，你抱得我好难受。”
静音这才松开千手砂，带着鼻音边笑着边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啊…小鬼灵精。”
“我才不是什么鬼灵精呢，真要是‘精’也是‘人精’。”千手砂撅起嘴不高兴了。
“是是是，小人精~”
……
后来纲手不禁这样问千手砂：“你当时不害怕吗？”
“害怕，当然害怕。但想到你们会来找我，我就没那么怕了。”
“要是我们一直没来找你，或是找不到你，到那时你会怎么办？”
“嗯……我会努力地活下去，等将来我有能力了再去找你们。”
即使是漠然心坚如纲手者这时也忍不住有些感伤：“都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
“受累？没有啊，我一点都不累哦，说不定还能在街上来回地跑几趟呢。”千手砂似是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
那一年，千手砂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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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她不想认输
纲手向来好强也好胜，千手砂被她教导久了耳染目濡的也跟着好强好胜了起来。
两人的好强好胜具体表现在一个逢赌必输但从不认输，一个每战必败但从不服败。
虽然两人嘴上从不会囔囔着“我绝不认输”之类的话语，但同属行动派、脾性估计比犁头都犟的她们都在行动上宣示着自己的好强求胜之心——
纲手已经欠了一身的债，但她每逢赌输了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绝对不会是如何还债，而是考虑着接下来该去哪里借钱来继续赌。
千手砂与纲手或静音交手时从来都是输，但她每次与她们交手时不到体力完全耗尽或重伤倒地不能起的境地时她是绝对不会罢手认输的，而“我还能继续”是千手砂在战斗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纲手曾说：“倒下了腿没断就给我重新站起来。”
千手砂曾说：“我还能继续，因为我还可以站起来。”
纲手曾说：“腿断了一条？那就以手代脚，忍得了疼痛意志才能变得更坚强。”
千手砂曾说：“手断了那就以脚代手，脚断了那就以手代脚，都断了那就等死吧。”
纲手曾说：“只要你有一颗永不不服输的心，你就可以不断进步。”
千手砂曾说：“我为什么要服输？对手是你们我服输了你们会鼓励我下次继续努力，若对手是敌人我服输了他们会放我一马或饶我一命吗？‘不服输’的坚毅之心不是就该在平日里锻炼出来吗？”
……
有一天，千手砂又再一次因与纲手对战而重伤躺下了。
帮千手砂接骨的静音无限感概地说了句：“你这副身体除了头盖骨还有哪块骨头没断裂过？”
听了她的话千手砂反尔笑了：“这有什么不好？破而后立嘛，旧筋骨没断要怎么长出新的？”
兴许真是千手砂全身筋骨几乎都断过而后又重新长好的原因，她的身体开始越发地异于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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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野外求生日
千手砂非常害怕蛇虫鼠蚁，却非常喜欢一些飞禽走兽，特别是鸟类和猫科猛兽。她自小如此，纲手和静音也不知为何。其具体表现为一见到蛇虫鼠蚁就会畏缩闪躲，一见到飞禽走兽就会微笑着驻足观望，恨不得与它们一起嬉戏玩闹。
有一次纲手和静音问她原因，她立即就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我喜欢帅气漂亮的生物，而蛇虫鼠蚁太丑陋了，不只外表，还有行为。”
“那些飞禽走兽也不见得行为光明磊落吧，它们不也是经常偷袭其它动物吗？”
“那不过是遵循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罢了，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这样根本就是蛮不讲理。”静音有点生气，因为千手砂总能把歪理说得头头是道。
“静音，你别和她计较。这和‘情人眼里出西施’是差不多的道理，你说了她也听不进去。”
“我由着她说歪理是没什么关系，但她如此怕蛇虫鼠蚁也不是个办法，往后要是被想害她的人发现了肯定会把这个当成她的弱点来利用的，到时她要怎么办啊？”
纲手沉默了，其后她摇晃了手中的酒瓶好一会后才说道：“我记得隔壁镇的郊外好像有一个猛兽毒物特别多的大山谷，我们可以让她一个人在里面住上一段时日，让她见识一下是飞禽走兽可怕还是蛇虫鼠蚁可怕，这样也好磨练磨练她的意志。”
“但是……”
“没有但是，你就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才会连蛇虫鼠蚁都怕。”纲手的语气很是强硬，“总之，这几天你教她一些野外生存所必需的知识，几天后我们就一起把她送到那个山谷里去。”
正在她们的对面欢快地吃着拉面的千手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要过上无面食可吃的苦日子了。
……
几天后，千手砂被纲手以“教你认识各种毒草药草，及各种毒虫药虫”的名义亲自带到了山谷里。之后，纲手的确陪着千手砂在里面呆了一整天，并捧着一本比砖头还厚两倍的百科图谱给千手砂指认了不少动植物。
第二天，千手砂虽然一大早就睁开了睡眼，但她的身边却已没有了纲手的踪影，只有那本厚厚的百科图谱还安然地躺在她身边的分叉树丫上。
她即时就慌神了，对着周围树枝藤蔓纵横的幽深丛林深处大声地呼喊了纲手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但她始终都没有得到纲手的回应，有的只是她自己声音的空旷回音，以及各种鸟兽的嘶鸣声。
“为什么……？”千手砂看着那张夹在图谱书中央的白纸声音酸涩地低喃着，脑海因被各种陆续涌现的纷繁思绪占据，她已经快思考不能了。
那是张很薄的白纸，上面却刚硬有力地写着一句话：这是一个试炼和锻炼，你一定要活着走出这片山谷再来见我们。
句子后面有写得特别大的“纲手”二字。
那时又失落又害怕的千手砂还不能理解纲手和静音的苦心，觉得她们明知道她是方向白痴还把她丢在那里应该是想抛弃她。为此，她难过了许久。
但她很快就没有时间去伤心低落了，因为四周有无数双猛兽的眼睛正对她虎视眈眈。
之前有纲手在她当然什么都不用担心，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了，所以，她告诉自己现在什么都要学会靠自己。
在山谷里，千手砂最先习惯的是在树上睡觉，其次是天天吃野果当早餐，再次之是学会打猎和生火，最后才学会宰杀捕猎到的小动物。
白天与盯上她的那些大得像变异物种般的老虎打架，晚上要防会爬树的豹子夜袭，找食物时需要注意各种蛇虫鼠蚁的走向以免误踩到，在大树间到处纵跃跳跃着寻找出路……
以上是千手砂每天都会重复做的事。她很卖力地生活着，但她一直都没能找到出路，仿佛一直在原处打转。即使她站在森林里最高的大树顶上，她也只能看到包围着森林的几座大山的山尖。
期间，她被老虎咬伤过手臂，被豹子抓伤过大腿，被一条毒蛇咬到过脚趾，被毒蜂蛰伤过手背，还差点被一条大蟒蛇吞掉……
遇到这些事时，千手砂曾害怕到畏缩颤抖过，但她一次也没有哭过。每次受了伤她都是藏在某个以大树为屏障的角落里默默地想办法为自己疗伤，她沉默得就像那些受了伤就会躲在某个隐蔽处安静地为自己舔伤口的野兽一般。
山谷因地处低洼处，所以丛林内终日都是阴暗潮湿的。亦因此，森林内百草丛生，各种飞禽猛兽遍布，蛇虫鼠蚁更是单凭种类就可以让人数不胜数。
而在森林里呆久了的千手砂饭饱力足时的确没那么怕蛇虫鼠蚁了，但在体虚力弱到连带意志都变得异常懦弱时却比任何时候都怕那些东西。
究其因由，皆因她亲眼见识过无数诸如一条尾指大的小蜈蚣能咬死一只狐狸、一只拇指大的蜘蛛能毒死一头老虎的事例，也亲历过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一条绿色的毛毛虫结果整只手都肿了，和转过身去上个厕所结果回过头来时她刚烤好的兔子肉就被一堆大胆的老鼠啃掉了一半等诸如此类的事。
但是，千手砂更喜欢那些飞禽走兽了，特别是大型的猫科动物。因为它们都有漂亮光滑的皮毛，也因为她羡慕它们是自然界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更因为在她看来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强”则是美。——她也想成为这种强到处于某个领域顶端的生物。
渐渐地，几乎时刻都在与各种生物周旋却一直没能走出这片阔大丛林的千手砂已然习惯了丛林里的生活。偶尔她也会有放弃寻找出路的念头，但想到外面世界的面食她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才过去了十三天吗……”千手砂站在某棵被她用手里剑和拳脚削砸光了枝桠的大树上数着远处有同样遭遇的大树计算着已经过去的时日——这种计算天数的方法也只有千手砂这个方向白痴才能想得出来。
她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刚要跃回地上时就突觉有什么小东西快速地爬到了她的脚板上，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力甩腿以求把那只不明生物甩离她的腿部。
可是，她刚抬起右脚，一阵灼痛感就从她的脚掌沿处迅速蔓延遍了她的整条右腿。
“火蚁？！”千手砂快速地把那只小小的蚂蚁掐死后她的整条腿就已如同被大火灼烧过一般热辣辣地疼了起来。当她刚想把被咬处割破来放毒时，小腿处就开始泛红和冒水泡了。
她这才记起自己是敏感体质，毒性照这种速度蔓延下去她很有可能会没命。因此，她顿时惊慌无措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声大喝从远处传了过来：“快用布条绑住你的大腿！”
“静音？！”
……
“你说你们一直都在附近监视和保护我？”事后，千手砂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
“当然，没有我们在的话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纲手冷哼了声，“真是没用，区区一只毒蚁就能把你干掉了。”
千手砂有点无言以对，但心里却感动不已。之后过了好一会她才闷闷地说道：“我果然还是最讨厌蛇虫鼠蚁了。”
……
那次的事件虽然弄巧成拙了——本想让千手砂克服对蛇虫鼠蚁的恐惧感，结果却让她更怕蛇虫鼠蚁了。虽说如此，千手砂的实力身手却也提高了不少，也学会了自力更生。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有所得也必有所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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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找剑道师傅
千手砂刚得到那两把黑刀时简直是爱不释手，天天拿在手里胡乱地左挥右挥。
看着千手砂毫无章法的动作纲手和静音都觉得该给她找个剑道师傅，至于去哪里找……
“不是有个剑道大国吗？当然是去那里找。”纲手拍着桌案站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
“什么？你要老夫我教这个小丫头剑道？”三船觉得纲手这次根本是来找他麻烦的，“这小丫头才比这刀身高出多少？况且，老夫我也不适合收徒，怎么说我也是一国之主。”
“得了，就你这荒凉小国有什么国事可忙？”纲手一口气把杯中暖过的烈酒喝掉，一脸满足地说道：“真有事要忙叫你的亲信去忙不就好了？——说来，你的年纪也一大把了，该退休去享福了。”
“老夫我退不退休和收徒的事没什么关系吧？况且，老夫我也不擅长教导小孩子。”
“这丫头可不是普通的小鬼，只要是她感兴趣的技艺她都能学得青出于蓝。”
“可是……”
“长胡子爷爷，你在顾忌和担忧些什么？——怕我做坏事？嫌教我麻烦？因为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还是因为不想和身份尴尬的我产生任何关系？”一旁的千手砂忽如连珠炮般发问。
聪明伶俐的小孩大多数人都喜欢，三船也不例外。
看着那个问完话后仍用黑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小女孩，三船心里突然涌现出难言的欢喜：“好吧，我就破例收你为徒吧。”
……
那天起，千手砂在三船的严格训练下度过了半个月，而纲手和静音则在铁之国的贵客招待处舒适惬意地度过了如休假般的半个月。
离开铁之国时，纲手和静音胖了一小圈，千手砂的手臂粗实了一小圈。
5.变身的学问
千手砂变身后的样子往往能以假乱真，究其原因就是她的性情也能随着变身来个大变样。
例如，她若是变成个高贵的富家少爷，她的性格和气质也会跟着变得清高孤傲且儒雅风趣；她若是变成个大家闺秀，她的性格和气质也会变得温婉柔和且落落大方。
总之，纲手和静音若不是看着千手砂变身，她们是绝对认不出变身后的千手砂的。
静音第一次见识到千手砂的这种怪异天分时是她六岁的时候为了借钱而变成一个浪荡大小姐去勾搭一个小城主，那时的她浑身都透着高贵奢靡、放荡不羁的气质，说话的方式、看人的眼神、行为姿态都俨然一副大小姐的派头。
“你为什么能扮演得那么像？”事后，静音好奇地问，因为千手砂之前可没有展现过这种能力。
“因为我前几天刚好看了一本教人如何演戏的书。”千手砂一脸得意地回答，“对其中所教的方法我斟酌了很久。纲手叫我变成大小姐后再去借钱之前，我也去看了一些有关大小姐的书。熟知大小姐脾性的我只要代入她们的思想方式就可以了，就像我完全舍弃了自己真实的身份而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小姐那样。”
“原来是这样。你能把那个大小姐扮演得如此聪明冷静，那你平时做事时怎么就不能聪明冷静一点？”
“真实的我并不是个聪明冷静的人，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当个聪明冷静的人？”千手砂霎时皱起脸，“你没扮演过谁你当然不知道‘做别人’有多累，做个聪明的‘别人’更是累得我头晕脑胀。书上说了，人在做‘最真实的自己’时是最轻松快活的。”
……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往昔旧事（番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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