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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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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听完这番话,细白的脖颈乃至耳垂都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
偏家主还在一旁询问,就好似当真不知事情原委一般。
桑枝本就不善言辞,又被逼问,唇瓣张合了好几次,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连累腮边的梨涡都浅浅凹陷,微红的小痣也跟着若隐若现。
好似枝头颤动的蝶翼。
整个人局促像是下一秒就要钻到地下去一般。
好半天才怯怯的开口道:“没……没有。”
说完,桑枝只觉得那股热气还在她头顶盘旋。
偏那高大又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倾落在她身上,久久未动。
好似对这回答并不满意。
桑枝抿了抿唇,又细细的想了想,家主这样的人被人背后这样议论,生气也是应当的。
但这么晚回来是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可……可是她都解释了。
但桑枝又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是她好心带一个不受人重视还身患污点的人一起用膳,结果却被人背后这样说。
好像……也挺生气的。
“家主,要不我,我下次去,解释一下。”
桑枝怯怯的抬了抬眼睑,如同幼鹿般小心的观察着眼前人的神情。
只是家主面上纹丝不动,也不知究竟满不满意。
“要不然,家主,你,你罚我吧。”
抄书,家法都行,只要家主消气就行。
“桑枝,你跟谁说话呢!”
裴栖越猝不及防的声音吓了桑枝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了三两步,同家主拉开了距离。
低着头小声道:“是家主。”
裴栖越方才在房中越想越气,忍不住出门来,却发现人根本不在门外!
再一抬头,却发现她不知道同谁聊起来了。
因为视线的原因,从他的角度看去,两人就好似贴在一起了似的。
桑枝匆匆同家主说了一两句,便小跑着朝着裴栖越走去。
小心走上前搀扶住裴栖越,小声道:“你伤,还没好,有事叫我,就好了。”
裴栖越睨了她一眼,声量变大找茬道:“我在里面叫你叫得嗓子都哑了,你就在外面同我阿兄聊天,就聊得这么开心,那你要不要去伺候我阿兄,免得耽误了你!”
一番话说完,反倒把裴栖越自己说生气了,猛地推开桑枝又自顾自的回屋了。
甚至都没来得及同阿兄打个招呼。
桑枝被推的踉跄了一瞬,但见到裴栖越生气了,连忙小跑着也跟着进了屋子。
夜色漆黑,将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藏了起来。
裴鹤安隐匿在夜色中,淡漠幽沉的眸子凝视的早已没了人影的长廊。
薄唇兀自勾勒出一抹冷意来。
看起来还真像是郎情妾意的一对。
轻抬脚步着脚步离开了。
只是临风院同清风院终究只隔了一层墙,郎情妾意的小夫妻言语谈论终究包裹不住,透了出来。
偏裴鹤安耳力极佳,再细碎的声响也还是被听了去。
“郎君今日,换药了吗,要不,我给郎君,重新上药?”
说完,桑枝有意讨好,将才沏好的茶盏放在郎君面前。
笨拙的想要将郎君的怒气降下去。
“指挥了沙丘,如今又来盘问我了?”
桑枝连忙摆手否认道:“我,我不是,我只是,担心。”
“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娘子了,还担心,你配吗?”
“当初用了什么龌龊手段爬了我的床,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你以为你进得了我裴家的门?”
“你一个结巴,说话都说不清楚,性格又不讨喜,哪一样拿得出手就在这儿担心我!”
桑枝面色惨白的站在原地,听着一句句的训斥,头瞬间更低了几分。
紧咬着下唇,连带着口中都生出了丝丝血腥气。
还只能小声的应答着,希望能借此消弭郎君的怒火。
低声认错道:“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裴栖越说完话后,一时间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毕竟桑枝这样做说到底也只是关心,他也不是想要羞辱,也只是话赶话说到这儿。
是有点重了。
但裴栖越向来不是个道歉的性子,尤其是见到桑枝听到这话,不仅不为自己辩解,还顺水推舟认下错来。
心中那细微的悔意和懊恼瞬间消散了去。
轻咳了一声道:“你知道错了就好,下次要是再这样,便别怪我告诉阿母。”
桑枝听见这话,身影轻颤了一瞬。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抬头求饶道:“我再也,不会了,能不能,不说。”
平心而论,桑枝长得绝对不丑,只不过是平日里总是低着头,说话间又总是怯懦得很。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小家子气。
让人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
以至于少有人去注意她究竟长得怎么样。
如今因为害怕,桑枝难得的抬起头来。
乌黑的青丝顷刻间全落在身后,露出那张莹白柔美的面容来。
惊慌水润的双眸紧紧看着裴栖越,卷翘的睫羽也跟着不安的颤动着。
水润湿红的唇瓣被半咬在贝齿下,仰头的瞬间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脖颈。
昏黄的烛灯在细白的脖颈上跳动着。
裴栖越盯着眼前人出了神,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瞬。
随后像是被烫住了一般,猛地移开视线转过身去。
倒是桑枝见到郎君这般,还以为郎君不答应。
心中焦急,郎君平日里不过是责骂,但若是让裴母处罚。
虽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却能让人说不出的煎熬难忍。
她宁愿被郎君责骂一番。
“郎君,能不能,别告诉,阿母。”
裴栖越见桑枝又匆匆忙忙的跟了过来,不住的求饶。
心中的怒火早已变了心思。
双眸晦涩的落在桑枝面上,这本来就是他的人,他何必忍着。
“可以。”
裴栖越的掌心忽而落在桑枝的肩上,宽大的掌心猛地将她圆润的肩头全然包裹了起来。
炙热的温度从其中缓缓的渗透了进来。
桑枝视线触碰到郎君眼中的欲.色时,忍不住躲闪了一瞬。
浑身不自然的僵住了。
夜色愈发浓重。
裴鹤安听见风中传来的细微啜泣声,断断续续。
却久久不曾停下。
目光落在那燃起的烛灯上,燃了许久的烛灯未等到有人给它剪去灯芯。
猛地在房中爆了起来,细小的火花在空中迸发。
但瞬间又消失不见,只是房中的光线不期然的暗了下来。
过了许久,那流落在空中的轻泣声才渐渐止住。
……
只有一墙之隔的房中,欲.色在房中不断的涌现。
桑枝整个人趴在床上,见到郎君起身也不得不跟着起来。
只是被一个动作固定了许久,桑枝下床的时候腿脚还是忍不住发软。
被褥已然不能睡了,但郎君身边的侍从被挨了板子如今还没好全。
这个活计便只能她来做。
忍着身上的酸疼将床榻上脏污的被褥换了下来,又铺了新的干净的换了上去。
随后十分自觉的起身准备离开。
倒是裴栖越洗漱好了后,见她朝着门口走去,忍不住开口道:“去哪儿?”
桑枝低着头小声道:“去偏房。”
裴栖越从来不准她与他同睡,便是……便是每次结束后,也必须离开。
桑枝记得有一次她太累了,实在没忍住睡了过去。
结果半夜被裴栖越从床上踹了下来。
眉眼倦怠道:“我习惯一个人睡,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
但那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桑枝怕惊动旁人,是在房中的贵妃榻上蜷了一晚。
从此以后便记住了。
无论再累再晚都一定会遵循。
裴栖越眉眼中闪过一丝餍足,难得的心情好道:“今日留下也行。”
桑枝抿了抿唇,轻声婉拒道:“还是算了,你说过,不习惯的。”
裴栖越被拒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猛地将上好的软枕砸在地上。
话语中带着怒意道:“爱留不留,滚。”
桑枝不知道郎君在生什么气,想了想,却还是一头雾水。
身上又实在乏软,便将轻声将房中的烛灯熄了去,离开了。
说是偏房,但对桑枝来说比在桑家时的房间好多了,也大多了。
躺在床上,桑枝还觉得身上隐隐做疼,不得不起身点了一小盏烛灯。
将放在抽屉中的药膏取了出来。
又将匆匆扣上的衣领分离开来,将药膏抹了上去。
只是实在看不见位置,再加上桑枝不愿在上面多花时间,胡乱的涂了些上去便熄了灯。
不过熄了灯后,桑枝才发现她还未将药膏放进去。
又懒得再点烛灯,便只好摸黑将药膏放进去。
但夜色深黑,她又实在困得厉害,关上抽屉时不小心将指尖夹了一瞬。
轻嘶了一声,没当回事的吹了吹便躺在床上囫囵个的睡了过去。
但她睡着了,一墙之隔的裴鹤安却睁开了双眼。
忍不住揉了揉眉间,轻坐起身来。
怎会这般巧。
本想着离了卧室便好,没想到她竟住在三郎院子的偏房中。
更巧的是,这偏房同他书房只有一墙之隔。
况且中间这堵墙是后砌的,也不知是不是工人偷工减料了一番,隔音更差了几分。
便是隔壁悉悉簌簌脱衣的声音他都能听见一二。
裴鹤安的睡眠本就浅得很,如今一而再的被惊醒,睡意已然变得浅淡。
桑枝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天色蒙蒙亮的时候。
桑枝便习惯性的睁开了眼,正准备起床时,才发觉浑身酸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想着房中无人,小声的嘀嘀咕咕了一阵。
这才彻底的从床榻上起身。
只是她才洗漱好,忽而便有人来叩门。
桑枝带着疑惑开了门,才开门便见到裴母身边的李嬷嬷。
推开门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侍女手上端着一碗深褐色的汤汁,正散发着浓浓的药味。
“这是养胎的,娘子快喝吧。”
说是养胎的,但桑枝早就知道这就是避子汤。
不过还在她也不想怀上孩子,上前接过汤汁一饮而尽。
只是那股苦味还回荡在唇中,丝丝缕缕的浸入她的唇舌。
李嬷嬷见她这般痛快,倒是高看她一眼。
只是……
“大娘子说了,三郎君如今身子还没好,娘子便是再想也不可纵了郎君,若是三郎君身子出了事,娘子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希望娘子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