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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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从瓶塞里拔出来时，出乎意料的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所租的公寓门口。
“这是我家。”我对斯内普说。
他点了点头： “格兰杰的信，她上二年级时我无意中获得了。”
“无意中？”
“感谢吉德罗·洛哈特。”斯内普干巴巴的幽默。
我掏出魔杖敲了敲门锁将它打开：“进来吧，我只有茶。”
当我端着茶到客厅时，斯内普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客厅的电视机看，显然这个麻瓜的物件他并不了解。
于是我悄悄拿起遥控器按下去，电视机里立刻闪出新闻播报的画面和声音，我发誓斯内普被吓到了，因为他下意识的去抽魔杖，我看见魔杖尖都冒出来了。
“那是电视机，”我把杯子放到他面前，“麻瓜的伟大发明，真是抱歉，吓到你了，我以为一个麻瓜的物件不会…… 你知道。”
斯内普面色沉沉的挥着魔杖关掉了电视，看来作为霍格沃茨臭名昭著的大蝙蝠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么跟他开玩笑了。
好吧之前也没有，谁让斯内普这么缺少幽默感又刻薄毒舌，这种小玩笑极有可能换来一串的冷嘲热讽，只有邓布利多能笑呵呵的接受……
真不愧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
斯内普注意到我对他的小戏弄，他站起来做出标志性的抱臂动作：“这种招式只适合用在布莱克那只蠢狗身上。”
“哦，对不起，我之前看到你似乎已经快抽出魔杖了。”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斯内普一言不发的等着我充分享受完了这次乐趣后，说：“我的时间不多，米亚，你的魔药制作间在哪？”
“出什么事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弄的很紧张，一面问着一面快步走到储物间前打开门：“你需要哪些材料，我这里只有…… ”
斯内普摇了摇头说：“不需要。”
这是一件被改良的小小的储物间，我把原先天花板上一个透气的天窗给封了，确保制作魔药时不会被阳光照到，里面除了一张架着坩锅木头桌子充当操作台外，靠墙的一人多高的五层橱柜上放置着我每周都要用到的药材。
斯内普走到橱柜前迅速的取过药材走到坩锅前：“你说之前的药每次服用过后会伴有失眠和强烈的头痛，我做了一些改进，将步骤稍微调整一下，不需要添加新的魔药，可以很大程度缓解这个副作用。”
他一面说着一面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我，然后开始了制作：“这是详细的制作流程，我在有改动的地方做了标注，你注意看我的操作过程。”
哦，原来又是禁药。
羊皮纸上写的是详细的制作流程，细细长长的字写了大半张，中间几个步骤被用下划线标出。
斯内普的干净利落的将一块巴波块茎切成大小均一的小块放在一边，他注意着坩锅里腾起的蒸汽，往里滴了几点龙血，时间掐的刚刚好，比我做的精准多了。
蒸汽一股股的升起，漂浮在储物间的上空，我抬头看着这股逐渐消散的白雾，突然想起了霍格沃茨，那些遥远的画面隐隐约约的呈现出来。
回忆里的霍格沃茨阳光灿烂，四处都撒着暖洋洋的金黄色，波特和布莱克骑着扫帚在草地上低低的飞，好像是有一个金色飞贼在他们身边，吉尔和加里并肩坐在黑湖边低声说笑，湖面折射着太阳一片波光粼粼，卢平躺在草地上笑着看布莱克和波特，他看起来气色真好，一点都不像个受变形折磨的狼人，不远处城堡的门口，莉莉正抬头对着一个窗口里的人挥手打招呼，顺着窗口看进去，一个瘦高的男生阴郁的站在窗子里面，隔着玻璃看着城堡外美好的一切，他甚至没有把窗子打开感受一下太阳的温暖，就这么拧了拧眉头，然后离开了。
“成品的颜色和过去一样。”斯内普的声音将我飘散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
他从橱柜前拿一个空的玻璃瓶将坩锅里的药剂盛出，对着光眯眼看了看：“你把操作步骤看一下，不理解的地方我现在就告诉你……很明显你的注意力都在天花板上，没有注意我的操作。”
“我说…… 我可不是你的学生。”
斯内普撇嘴道：“如果你是我的学生，你知道我可不会这么客气的说话。”
“是，我知道，霍格沃茨近五十年最令人厌恶的教授。”我说，“真怕你哪天会被一个你刻薄对待的学生给下毒毒死。”
“如果他们有这个能力的话。除去小部分在制作魔药期间连坩锅都不能保全的大部分都做不出什么像样的魔药来。”
“嗯，可能是你的问题，你知道的，”我摊手耸肩，“老师太差劲。”
斯内普不满的眯了眯眼。
我低头轻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刚才坩锅里的蒸汽好像有点致幻的作用。”
斯内普说：“很轻微，即便是五年级的学生都能抵抗。不过显然你没有想要抵抗而是放任自己幻想了。”
“一时没有注意，看来我退步不少。”我说着走出储藏室。
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的是原先准备给斯内普的茶。
而他将储藏室的门反手关上，然后站在狭小的客厅里。
“请坐吧，随便找个什么地方，不好意思，这里比你蜘蛛尾巷的房子小多了。”
于是斯内普坐到了壁炉边的扶手椅上。
“看来你现在喜欢暖和一点的地方了，”我说，“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斯内普似乎是忍无可忍：“停止寒暄吧，米亚，如果你真的愿意听，我可以告诉你我这些年是如何让那些在那些小巨怪的折磨下苟延残喘到现在的，不过我想，万事通小姐已经告诉你许多了。”
“赫敏是很聪明的孩子，也很刻苦，绝不是你所形容的毫无新意的照本宣科。你不能因为她是小波特的朋友就这么不公平的评价她。不过考虑到她还是你口中见鬼的格兰芬多，你的刻薄不公就可以理解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格兰杰在入学之前已经受过你所讲述的关于学院的介绍，无疑你会告诉她格兰芬多的所谓勇敢是多么优秀的品质。”
“你真觉得我会？”我反问斯内普，他显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鉴于学生时代的种种，我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学院有过什么正面的评价，即便是后来加入凤凰社也没有改变这一情况，这种偏见斯内普相当了解。
“那么是什么让她这样一个标准的拉文克劳进入了无脑莽撞的格兰芬多？”斯内普拒不承认错误，反问道。
“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格兰芬多，只是兼具了聪明的头脑而已。”我说着白了斯内普一眼，“尽管我对自己的学院不如别的格兰芬多那样有归属感，你也不能这样当着我的面骂遍格兰芬多还连带着讽刺我。”
“我以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巫师不会再用三头六臂这样幼稚的恶作剧魔咒来对付敌人了。”斯内普说。
“同样三十多岁的成年巫师什么时候能停止幼稚的争吵？”我反唇相讥。
“如果那只蠢狗能够闭嘴并不在我面前出现招眼的话…… 我可以考虑一下，毕竟时间宝贵，我们还有黑魔王要对付，我是不愿意和那只蠢狗多费口舌的。”
“那不是敌人，也不是蠢狗，那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我的战友，而且还救过我的命。”我像纠正布莱克一样纠正斯内普。
“所以你刚才给你的救命恩人种上了十几个触角？”斯内普突然以一种严重的语气说，似乎是我犯了很大的错误。
“哦，梅林呐！”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极尽夸张的语气：“巫师之债！我都做了什么？”
立刻斯内普迸发出一股闷在胸腔里的笑声，他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我一面趴着沙发的扶手一面仰头大笑：“实在抱歉了，布莱克。”
一阵毫无顾忌的大笑之后，我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心里泛起微微的空虚与失落，仰头对着天花板呆坐了好一会，斯内普一言不发，耳边只能听到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一段时间后，斯内普问： “你一直一个人？”
“是啊，”我说：“一个人住有很多好处，这样我有很多时间去思考一些问题。”
“听起来你解决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斯内普说。
天花板上的灯看久了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斯内普挥了挥魔杖将屋子里的灯调的暗暗的，壁炉里的火成了主要的光源，给我和他的半边身子都映上了一片橘红。
“嗯，正相反。”我说，“三十多岁的我对以前百思不解的事情不再纠结了，毕竟它们已经发生了，那么原因还重要吗？但是一些以前没有注意过的事情却出现了，事实上…… ”
我吸了口气慢慢的呼出：“这让我更难过了。”
我离开霍格沃茨离开那个魔法世界时，对自己报以极大的不平，我怨恨斯内普，他怎么可以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弃我于不顾，他怎么可以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做出那么多牺牲，我将帕奥罗的死怪罪在他的身上，似乎这样可以让我转嫁一些负罪感，但这并没有让我好过，因为真正折磨我的，是我对另一个女人所产生的泼天的醋意。
在这十多年的分离中，我不断回望这段过往，翻滚的情感在逐年的独居中沉淀下来，终于现在我能清醒理智的去看待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明白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局面，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我——我居然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斯内普去做一个食死徒。
那时候我不成熟的情感夹杂对莱昂的叛逆使我对食死徒的恶行视而不见，我自以为是心安理得的蜷缩在蜘蛛尾巷，生活在自己营造的和平安然的假象里，不过问斯内普用食死徒的身份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我明白斯内普的出生和幼时受过的苦所导致的他对成功的热切的渴望，我因为自己的理解以及对他的喜爱选择了支持他。
我喜爱他，我不否认，直到今天我仍然喜爱他。我压抑在最心底的愿望仍然是和他一起在蜘蛛尾巷的屋子里厮守到天荒地老。
但那时的我为此抛弃了最根本的是非善恶，这真是个大错误。
我看着斯内普，他也注视着我，冷漠的黑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柔和了许多。
“你知道我们没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过分的沉浸在自责里对自己没有半点帮助。”斯内普说。
“那真是庆幸你还有哈利｀波特。”我嘲讽的说，“他让你的余生找到了方向，你找到赎罪的方法了不是吗？可是我没有。”
“米亚！”斯内普倒吸一口气叫到：“难道你以为我会比你更好过吗？是的，我害死了莉莉，我后悔自责，我会拼命保护她的儿子，可如果你要说这是我余生的方向，对不起我只能自私并无耻的说——不是！”
斯内普的语速飞快，像是压低了的咆哮：“嘲笑我吧，我就是这样的人，当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见年轻时的自己时就明白了，此生我最后悔的事情不是透漏预言害死了莉莉而是烙上这个恶心的食死徒标记。
事实上恐怕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早在哀求邓布利多保护莉莉而答应他做间谍时，我就已经在为自己谋一条退路，是黑魔王倒台后全身而退的退路，更是让自己的灵魂不再坠入罪恶的无边黑暗里的退路。看着我米亚—— ”
斯内普说，我也这么做着。
“你知道我有多庆幸能在凤凰社里提供情报吗？即使除了邓布利多之外没有人相信我，因为我知道……我清楚…… 那是我区别自己和莱斯特兰奇那些疯子唯一途径，只有这样过我才能对自己说…… 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站起来绕过茶几站在我的面前：“所以别这样说我，米亚，我们是一样的。我知道你在痛苦什么。”
斯内普张开了双臂，我投向他的怀抱紧紧的拥抱他，眼泪迷蒙了眼睛：“你知道？”
“我知道。”斯内普亦紧紧的抱住我，他肯定的说：“我们因为年轻时的愚蠢做错了事，我们现在都在极力弥补这个错误，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米亚。不要再因为道德而不安，我做为邓布利多做间谍，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我自己，也感谢邓布利多——没有让我在无边的黑暗里继续滑落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六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