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给你的完美人生》中林一和猫

3、初见

　　你成长的速度惊人地快，翻身爬行坐走跳，只要身体机能跟得上你就第一时间行动，一岁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满地跑。以万靖与何枕舒的育孩经验，肢体发展早的孩子说话就晚，并因此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时候，刚满两岁的你就已经可以和全家无障碍交流了——说实话这也太夸张了。

　　但从最初你就是最优胚胎，再加上孕期无数专家仪器的精心养育，你不符合正常年龄段的优秀表现也不是不能解释。又经过好几次专家的检查，确定你真的是一个格外健康又聪明孩子，没有任何疑似副作用的情况出现后，何枕舒和万靖才放心。

　　何晏对他们的行为并不理解，在他眼里幼弟早慧是必然的结果：“在他还在父亲肚子里，直到现在，每一天我都有读书，教给他新知识，他记住了自然就会了。”

　　这理由原本挺离谱的，但看到小儿子两岁就能逻辑清晰的与人交流后，就连何枕舒都开始反思当年是不是没有给前两个孩子做好胎教和启蒙，还认真感谢并鼓励了何晏对你的帮助。

　　只有何晏自己清楚他现在压力有多大，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现在才两岁的小弟已经可以吸收他目前所有的知识了，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就没什么能再教给你的——到时候你会怎么看待他？你会对他失望吗？何晏只要稍微想一下长大后的你向他求助，他却无法解答的这种情景就无法接受了，他一定要成为你人生中最可靠的存在。

　　在何晏眼里，你就是他完美的弟弟，他自豪地认为你的优秀与他的培养计划息息相关，并有责任为你的一生负责。

　　于是刚步入小学的男孩开始将大量的时间用在阅读课外书籍上，学习更高年级的课本，肉眼可见的忙起来，再加上白天需要上学，根本做不到无时无刻盯着你究竟新学到了什么。不过何晏依旧雷打不动地要每日给你读书和拍照，之后等你“学会”写字之后甚至开始每日给你出一份试卷……或者用调查问卷来形容更加合适？里面包含各方各面的问题，比如白天吃了什么零食，口感是什么样的；看的动画片里喜欢和讨厌哪些人物，原因是什么……当然时间允许的话他会自己在每晚询问你这些问题，试图用这种方式彻底窥探你的一切。

　　全家都觉得这种行为有点过火了，何枕舒和万靖都有与何晏私下谈过，他们委婉或直白地告诉他这种行为并不是表达关心的正确方式——但最后都败下阵来任他去了，不是何晏有多能言善辩说服了他们，而是你，对何晏的一切行为竟然全盘接受，甚至说是过分配合：

　　就像那天何晏在与何枕舒再一次交流过后，没有再让你填写“试卷”，结果你巴巴地跑到大哥跟前问为什么今天没有，你有好多新东西要和大哥讲，大哥不问的话你会好伤心，会感觉大哥不关心自己了云云，何晏心疼到直抱着你说对不起。最终是你搂着何晏的脖子，在大哥耳边喋喋不休地一天的见闻复述的，弄得你们二人全都睡晚才算完。

　　……那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何枕舒和万靖彻底放弃插手了，随便你们兄弟互相折腾吧。

　　反正现在你还小，等长大后肯定会受不了这种控制，到时候应该就好了……

　　你的二哥何嘉野搞不懂何晏在想什么，庆幸自己和他差不多大不用受到这种折磨，既感谢又心疼你现在吸引了何晏的全部注意力，他与何晏很久没打过架了真是可喜可贺。何嘉野特喜欢天天带着你疯跑，爬树挖泥追逐赛是你们的每日任务，他最爱玩的就是让你追着他跑，仗着年龄优势他总是先跑开十多米，再蹲下来展开双臂让你往他怀里扑，最后用力把你抱起来转悠一圈，之后继续重复，直到一直旁边的何枕舒提醒你们需要休息了才能结束。

　　你的身体长的如此迅速绝对离不开何嘉野天天溜你的原因。

　　体力增长同时伴随的是体格的增加，小孩本就发育的快，而你的营养和运动又都有了充足的保证，在家还不觉得，在你四岁上幼儿园的时候，这种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鹤立鸡群大概就是这个效果。

　　不仅身高比同龄孩子拔高一块，容貌、眼神、气质也都明显区别于其他小孩的你，与何枕舒一出现，就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老师家长与孩子的目光，原本混乱的场景因此平静了一下，小部分看向你的父亲，大部分看向你。

　　紧接着，才恢复了幼儿园新生入学第一天的正常状态：嚎哭、不舍与安慰。

　　你抬头看向何枕舒，他果然眼睛含泪、十分不舍、需要你的安慰。

　　啊，不愧是你的父亲，就算是你仰视的死亡视角里看他也依旧那么完美无瑕楚楚动人，你转身给了他此刻急需的拥抱，在他俯下身后你用手抹掉他的泪，顺便又吸了吸他身上的香香味道。

　　从怀上你就没和你分开超过半小时的何枕舒立马绷不住了。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要带着你回家，和万靖宣布这个幼儿园不上也罢反正你早就学会学龄前的知识了。

　　但是不行，你需要正常的、同龄人的社交和玩耍，他不能这么自私地耽误你的成长，他必须要学会放手才行。

　　总之在老师接你进班之前，你也没成功让何枕舒的眼泪停下，他情绪越来越激动，不断地保证自己肯定会第一个来接你放学的人，你千万一定要想念爸爸这种话，你也顺势牵住他的手说舍不得他离开，没有爸爸你好不习惯，还没分开就已经想他了这种话，惹的旁边几个本来没哭的家长也被你们的氛围渲染到哽咽起来，等到学校正式打铃，何枕舒这才在老师的委婉提醒下一步十回头地撤到校门外放你进教室。

　　你最后回头看他一眼，估摸着他到最后也没离开，说不定会在外面干等到你放学。

　　但看外面家长的数量，你觉得他不会太孤单。

　　老师牵着你的手进了教室，你扫视一圈遗憾地发现，这群孩子里大约是没有主角团的存在——至少没有一打眼就让你惊为天人眼前一亮的的，都是普通的小孩。

　　嗯，最好看也最符合你审美的，估计只有镜子里的自己了。

　　你失望，你叹气，你无奈，并用两周时间成为了孩子王。

　　经过几天的时间适应幼儿园生活后，孩子们都意识到一件事：只要听班里何业之的话，就可以得到糖果、玩具……最重要的是只要能够加入他的朋友里，就能得到全班的友谊！

　　他总有许多有趣的点子，不会冷落每一个一起玩的人，明明长的那么漂好看却一点也没有架子，懂那么多知识也愿意和大家玩幼稚的游戏，每天都会给朋友们带好吃的零食，还是班里跑的最快、跳舞的最好、就连早上唱儿歌都是最大声最在调上的人，每个老师和家长都喜欢他，催促自家孩子多与他接触。于是能和何业之一起玩游戏逐渐成为了一种流行——并以彼此都在何业之的圈子里而生出一种莫名的荣誉感。

　　你喜欢何业之吗？我也喜欢，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一起去找他玩吧！什么，你不认识他，那抱歉，我们要去找他了，以后再聊天吧。

　　不熟悉你的孩子挠挠头，纠结了好一会，扭捏地跑到你身边小声问能不能让他也一起——紧接着就体会到了参与感刺激感全都拉满的半小时游戏，还收获了好几个新的小伙伴和兜里大家投喂的满满的小饼干。

　　何业之忠实小弟＋1。

　　很快，你就拥有了和老师同等的号召力，成了班里名副其实的老大，身边永远有二三十个小跟班已经是常态。

　　当然，最初也有不服你的存在，比如现在坐在你右手边的小胖墩，就一度看不惯格外受欢迎的你，但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找一个死角“交流”一下，“交流”之后再用糖果和游戏向他伸出友谊之手的事儿，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而且据你的经验，一般经过这种流程的感情，要比别人还更牢固一些，黏性更强。

　　比如现在，这位名叫徐肃的小胖墩就双手递上了你的专属小杯：“老大请喝茶！”

　　当然这只是白开水，只是徐肃小朋友还沉浸在角色扮演里无法自拔，可能是你们友情建立的过程里做的某些事正好戳中他的点了吧。只是他总喊你老大，没几天，小朋友们全都要跟着学，一时间分不清这里是土匪窝还是小A班。其实你还挺喜欢被这么喊的，所以为了避免老师发现场面变得如此混乱后把这个称呼ban掉，你便要求了现在只有徐肃才能喊你老大这个称呼。

　　“我让谁坐到我旁边了，谁才是我认可的小弟/小妹。”你是这么说的。

　　右手边的位置已经被徐肃正式霸占，你的左手边暂时还没有被固定小朋友占领，在你发令后反而空了下来，乖巧地等你选择认可的人。你发现有这种目标在，小朋友们的努力劲头竟然更足了，虽然努力的方向是讨你欢心这种事可能有点奇怪吧……但在你的把控下每个小朋友都在努力学习，所以你心安理得的用这个位置吊着全班，还安排了现任二把手徐肃小朋友帮你组织管理各种事宜……比如帮你总结大家今天玩的怎么样，什么零食最受欢迎什么的，再把你每天收到的礼物整理汇总再一起交给来接你放学的何枕舒。

　　刚好和徐肃妈妈一起接孩子放学的何枕舒：……

　　记得刚入学时，他还担心过这长的挺壮实的小男孩会不会和他家何业之相处不好呢。现在是不是有点过于好了。

　　回家后你再把徐肃的总结报告扔给何晏，你的大哥会帮你调整每天你上学时要带的零食的数量和种类的。

　　其实挺诡异的，但每个人都乐在其中，老师也有点被影响，竟然就这么默认何业之左手边可以空着，还特意多搬来一张椅子放你旁边，你合理怀疑老师也不想打破现在完美的课堂氛围，因为在你宣布完你喜欢努力学习的小弟/小妹后，班里简直好管的不得了，和别的小班比起来这里简直是天堂，加一把空椅子完全没问题。

　　再说，这也并不会空多久了。

　　因为班里来了个转校生——好看的、转校生。

　　虽然没有到一眼惊艳你的程度，但也很是不错了，至少在全校里，暂时没有比他更好看的小朋友，但仅此而已的话也不足以让你多么上心，小时候好看不代表长大后也漂亮，你可见过太多长残的案例了，正相反，小时候平平无奇长大后说不定给人惊喜，就比如你身边的徐肃小朋友，现在虽然胖乎，但其实五官底子不错，细瞧起来挺有模样，要不然你也不会放任他这么黏你了。

　　就算是小弟你也要挑长的顺眼的。

　　回归正题，真正让你确定这个好看的转校生，就算长大也大概率不会长残的原因，是你放学后见到了来接他父亲：穿着黑色长风衣，眼下还带有乌青，清瘦又沉默寡言的男人。

　　俊美、憔悴、又破碎。

　　哇哦。

　　你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心想，你左手边的位置，非他儿子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