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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诡谲别墅(8) ...

  •   今天的门是关上的。

      狗进不来,但门外的吠叫震耳欲聋。

      应怜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求助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艾布纳。

      “怎么办?”这句话应怜只朝艾布纳比了口型,没敢出声音,因为怕惊扰到外面的狗。

      艾布纳没想到解决办法。但不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应怜,于是他安抚般地拍拍应怜纤弱的脊背,随后朝门口走去。

      深夜,狗叫。

      一切都和昨天出奇相似。

      艾布纳轻声开口:“昨天那只狗的尸体被我们扔出去了。”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在对应怜说。

      外面暴风雪肆虐。

      外面的狗究竟是又一只新狗,还是昨天死了的狗,艾布纳不敢去细想。

      听完艾布纳的话,应怜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她梦到过黑狗还魂,隐约记得梦里的狗是从门口进来的。

      另一边,在门口的艾布纳原本不打算开门,直到门外的狗忍无可忍地撞击大门。

      “咚!”

      谁也不知道一只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门肉眼可见地向里凹了一下。

      艾布纳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如果大门被破坏,他们会先被涌进来的暴风雪掩埋,最后所有人窒息而死,等到那时也不必在意别墅到底发生什么了。

      于是艾布纳迅速做了判断,不能再放任黑狗继续撞门了。

      三。他在心里倒数。

      门外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这次艾布纳听到了金属门板的震颤。

      二。艾布纳要做到一击毙命。

      外面的狗向雪地里后撤几步,像是要做助跑。

      一!

      霎时间,门外的狗和艾布纳同时行动!

      狗直直向前冲去,丝毫不在意坚硬的大门会不会把自己的头撞碎。

      艾布纳猛地拉开门,就算有心理准备,但在看清楚门外是什么东西后他还是忍不住皱起眉。

      那是一条昨天刚死去的狗。

      但还没等应怜看清,黑色的狗就如同一道闪电冲向了她!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逼近了应怜。

      艾布纳心头一紧。

      这条黑狗完全脱离了艾布纳的预判,他以为这条狗会优先攻击门口的人,他以为应怜在里面是安全的,他原定的射杀路线全部失去意义。

      即便计划出错,但艾布纳反应依旧迅速地拔枪指向黑狗。

      黑狗就在他和应怜中间。

      只要黑狗躲开这枚子弹,子弹就会穿过应怜的身体,炸出大片血花。

      应怜可能会死。

      只要想到有百分之一的这种可能,他就浑身发冷。

      艾布纳从没有过这么无力的一刻。

      可如果一直不行动,应怜就会被冲上来的黑狗撕碎。

      那应怜一定会死。

      意识到这件事后他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本能将枪重新举起,面无表情的脸上深埋着迷茫和恐惧。

      这是自成年后他就没拥有过的情绪。

      原来有了在意的人后,他会变得如此狼狈。

      他再没有时间乱想,瞄准黑狗——

      但就在扳机即将叩响的那一刻,他又一次停下了。

      这次不是因为没有勇气。

      只见原本该咬破应怜喉咙、撕扯她身体的黑狗,此刻正停在应怜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高兴地吐着舌头,还在疯狂摇尾巴。

      “艾布纳……?这是怎么回事?”应怜有些迷茫。

      艾布纳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他已经仔细观察过了,这就是昨天的那只狗。

      为什么昨天差点杀死罗珀的狗现在正在讨好应怜?

      不过细想一下,昨天的狗似乎只对罗珀有攻击欲望,不然凭黑狗的速度和力量,他不会让应怜毫发无伤地去找帮手。

      艾布纳又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

      当时被狗吓到的应怜不敢耽搁,跑到艾布纳门前。

      艾布纳刚开门就看到她写满焦急又漂亮的脸蛋。

      “艾布纳,有、有狗!”

      他听到应怜用惊恐的嗓音对他说话,他看到应怜漂亮的黑色长发因为奔跑而微微散乱,他注意到应怜纤细白净的手指抓紧门框。这些只证明了一件事——他正在被应怜的存在吸引着,难以抗拒。

      嗯。艾布纳当时冷静地想着。确实有狗。

      那时候,他跟着应怜一起去找罗珀,看起来面无表情得很帅,事实上他已经被应怜香晕了。

      再到现在。

      罗珀和卡特正准备下楼。

      卡特揉着眼睛,脑子刚被吵醒有点发懵,却还是本能去问:“发生了什么?应怜没事吧?”

      “刚刚是什么声音?”罗珀原本快睡着了,结果楼下的撞门声把他那点困意全被吵没了。他一边向楼下走,一边想看清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布纳没理他,不是不想理,是他也描述不清现在一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狗不顾一切闯入别墅,没攻击一个人,只为了见应怜?

      等两人下楼,他们终于看清楚了在应怜身边的东西——那是一条黑狗,还是一条他们认识的黑狗。

      和记忆中不同的是它拥有完好的四肢和头颅。

      罗珀没来得及去想这条黑狗为什么还活着,手就下意识地去摸枪。

      “让开!应怜!”他已经上了膛,脸色阴沉。

      这些少爷平日里看着好相处,其实报复心极重,尤其是习惯掌控一切的罗珀。

      他最讨厌自己被逼到无计可施,昨天这只狗就把他逼到了这种的地步,让他只能把性命交给去找艾布纳的应怜。

      于是连带着,他对应怜的语气也算不上和善。

      应怜愣住,看向已经贴到她脚边的黑狗,它的眼睛是纯黑的,抬头去看应怜的时候,眼睛还微微泛着水光,可怜无比。

      只看这一幕,没人能想到这是昨天差点把罗珀撕成碎片的黑狗。

      罗珀看得出她的犹豫,皱起了眉。

      不可控的事出现了。

      “让开,别让我说第三遍。”他彻底冷下了脸。

      毫不留情的话语更是刺痛了应怜,应怜也蹙起好看的眉,站在黑狗身边犯难。

      一时间,两人僵持。

      卡特一脸懵,显然还没从黑狗复活的事回过神,但他还是本能去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人理他。

      最后还是艾布纳走上前对罗珀说:“从五分钟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攻击意图。”

      看似在向罗珀解释,其实是宣告了一个结果。

      如果杀狗有意义,艾布纳早就杀了。但杀了这条狗,谁能保证明天他不会活着回来?它活着和“死去”都是隐患,只有敌在明和敌在暗的区别。

      所以昨天黑狗的攻击,黑狗曾经的一切,全部都到此为止。

      罗珀重重地抿了下嘴,不再言语。

      看他这副模样,艾布纳也大概猜得到他在不爽什么。

      以罗珀的脑子,他不可能这么久都意识不到现在的黑狗和昨夜的黑狗不一样了。

      他只是还在计较昨日差点死在狗嘴下的狼狈,和应怜不听他话的恼火。

      这种时候,外人插不上嘴,艾布纳就等着罗珀自己想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张张嘴,只问了一句:“你告诉我,应怜是怎么做到让狗乖顺下来的?”

      他的第一个问题甚至不是问这狗怎么复活的。

      很显然,应怜对狗的吸引力比死而复生的狗还要匪夷所思。

      “……”

      “……”

      艾布纳和卡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他们的感觉是相同的,都有种微妙又可以接受的感受。

      因为他们很像那条狗,开始的时候不可一世,到最后又无可救药地被应怜吸引。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火光对飞蛾致命的吸引力。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原本不太开心的应怜已经试探着蹲下身子去摸黑狗了。

      顶着黑狗殷切热情的目光,应怜很难再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她开始不熟练地摸狗。

      她没养过狗,也不会什么摸狗的技巧,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摸狗头,偏偏黑狗就吃这一套。

      终于被女神摸了!

      它以后就是女神的狗了!

      黑狗的愿望成真,眼睛都开始冒着幸福的光,尾巴比刚刚摇得更起劲了。

      “汪?”它幸福地朝应怜叫了一声,因为怕太大声吓到自己娇小的主人,所以特地降低了分贝。

      几个男人听到这声狗叫,纷纷看向黑狗,脸色都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哪来的夹子狗?

      可他们不吃这套不代表应怜不吃。

      应怜似乎松了一口气,逐渐接受了黑狗只是一只普通小狗的事实,摸它的动作也更加真心实意,偶尔还会问上几句“你困不困”、“要吃东西吗”。

      有点羡慕狗这句话听起来有点丢人,但对卡特他们来说是真的。

      这些人从来没见过应怜对谁有这么好的脸色。

      在他们身边,她好像一直没有真正放松过,就连艾布纳也只是得到过应怜一次的关心。

      但黑狗却能在短短几分钟就得到应怜的特殊对待。

      就因为它是毛茸茸吗?罗珀自以为理智地思考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想到黑狗时除了不爽居然还有隐隐的嫉妒。

      从刚刚应怜没听他的话远离黑狗,再到现在堂而皇之温柔对待这只陌生的狗,桩桩件件都让他无比恼火,可他也说不出自己恼火的原因。

      仅仅是因为他觉得应怜应该什么都听他的吗?

      可应怜凭什么要听他的?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艾布纳和卡特如果不听他的,他也会如此恼火吗?罗珀不知道。

      这到底是为什么……

      原本还在思考的罗珀余光猛地瞥向也在看应怜的艾布纳和卡特,两个人只知道眼巴巴地望着应怜,就算羡慕也不敢打扰应怜摸狗。

      他讽刺地笑了一下,两个蠢货。

      ……啊。

      罗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看看自己,又看看应怜。

      原来他也是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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