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学园》云易

12、第十二章 怀疑也是必要的

　　在女巫的徽章发出光芒的那一刻，萨雷亚和尤利亚同时行动了起来。他们彼此之间虽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换，但似乎已经计划了无数遍的，尤利亚笔直的前冲，长剑的目标是希菈瑰水中的水晶，至于萨雷亚则趁着尤利亚吸引了对方注意的当口，如幽灵一般神出鬼没的身影已经落在对方的正后方，几乎是和尤利亚同一刻出剑攻击。

　　“叮——”

　　速度相当，目标一样，但女巫却连基本的躲闪都没有，两把剑却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希菈瑰小姐的身影只是如同水波一般动荡了一会儿，之后形成了两把剑同时插入她身体里，她本身却没有任何伤口的奇异景象。

　　“幻影？！”尤利亚脸色微变，双生子再次相当有默契的同时收剑，几乎让人错觉他们中间并不是女巫的影像，而是一面大镜子，其彼此之间不过是倒影而已。

　　“似乎不是，我感觉到人类的气味。”萨雷亚的话语中存在着相当程度的语病，但他本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有些慌张的说了下去：“她应该是真实的才对。”

　　另外重要的一点是，以萨雷亚惊慌的口气来看，尽管剑术和能力他是游刃有余，但显然缺乏面对真正的敌人的经验。

　　“说得对！你是第一个还没有正式入学就已经拥有可以正确的分辨我的幻像和真实的能力的巫师，大部分即将毕业的学姐甚至都做不到这一点，确实值得表扬。”希菈瑰保持着捧着水晶球的姿态不变，继续说道：“作为表扬，我给你上成为合格巫师的第一课吧！作为合格的巫者，请务必记住，千万不要离你的敌人太近，否则……”

　　在娇小的美少女口气冷淡的说出否则的同时，水晶球发出了耀眼的黑色光芒。

　　这里很难解释光芒为什么可以黑色，而且耀眼，但远比一般人反应要迅速的双生子刚刚如倒影一般动作相同，速度相同的向后退却时，已经晚了，被黑色光芒击中的他们，剑狼狈的落在了地上，同时痛苦的弯下了身体。

　　“这不过是利用替身把攻击转移，和一般的诅咒罢了，萨雷亚学弟你还有很多需要的学习的地方呢！”暗算成功的希菈瑰平淡道，她却没有马上要求与这对双生子签定主仆契约，把自己的猎物纳入囊中，而是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向周围道：“你们也都出来吧！就算想捡便宜，也要光明正大的抢，你们真的认为你们的行踪可以骗过我的BB（希菈瑰的水晶名）吗？”

　　“当然不敢，我们并不认为可以被称为‘巫术专业的眼睛’的希菈瑰大人您，但是，比起攻击方面的巫力就难说了，我们当然可以等待最好的攻击机会吧！”

　　伴随着等于是正式宣战的话语，数目众多的女巫或飞或走的从建筑物的阴影中现身了出来。这令尤利亚脸色大变，倒不是因为敌人数量的增加，而是身为剑士的他竟然没有感受到其中任何一位的存在。

　　其实尤利亚根本无需如此紧张，他没有发现，单纯是因为其他大多数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女巫本身。擅长是毒药和诅咒的她们根本就不会把真身暴露在人前，除非如同希菈瑰一般拥有替身和瞬间逃逝的能力。

　　而这对双生子会被那么女巫同时盯上也是有理由的。

　　每年开学季节的女巫狩猎大会，是一年中唯一一次女巫身份等级不限，可以随便选择自己想要的对象的狩猎仪式，即使猎物并不是由自己骗进来，但只要当着猎物的面宣布狩猎开始，徽章自会记录下狩猎资格，而即使猎物被抢也不能有所怨言的无规则比赛。

　　当然，就算有胆量去挑战上级女巫的狩猎对象也必须有相当的实力才行，否则就算被诅咒到重伤程度也只能算是咎由自取。

　　也因为如此，实力绝对的上位者，上官紊月和泽丽法的猎物一般无人敢于动手，但另一位巫者，精通水晶占卜和预言术，攻击力却和其预知能力呈反比趋势的希菈瑰大人却是最上位的十三位女巫中唯一一个可以‘欺负’的，也因此，在她对双生子发出了狩猎宣言后，有着无数的女巫骑着扫帚从天而降。

　　可以被十三巫看上的猎物一定是今年最完美的猎物，这是巫术专业所谓的常识之一。

　　于是虽然被在巫术专业地位相当右丞相的希菈瑰所认定，萨雷亚和尤利亚却依然不能享受到被一个上位干部‘单独服务’的优良待遇，还因此成了今年新生中被最多女巫相中的倒霉鬼。

　　即使如此，面对着聚集的越来越多的女巫们，萨雷亚依然不紧不慢的问道：“如果成为姐姐们的仆人，我们会被怎么样？”

　　“这个么，小弟弟，你想不想尝试看看？”一位刚到的女巫妖媚的微笑了起来，并用舌头舔了舔鲜红的嘴唇，于是女巫中很大一部分笑了起来。

　　看了看她们，再看了看希菈瑰，萨雷亚冷声道：“我明白了。”

　　“想反抗么？”刚刚说话的女巫冷笑道，就对女巫们就某方面来说，猎物的狩猎过程等同于驯服野马，而猎物的优秀程度，就看他们反抗程度的多少。通常可以给主人留下满身‘马蹄印’的猎物才是最好的猎物。

　　萨雷亚却转动着可爱大眼睛微笑了起来：“那么，希菈瑰小姐，我们来签定契约吧！做你的狗或者仆人还是其他都毫无关系。”

　　“啊？”

　　“比起未知的苦难来，直接做改变运气的吉祥物不是最安全吗？”萨雷亚很认真的说道。

　　“等等，萨，你没有所谓的尊严吗？！”在女巫们的呆愣中，从萨雷亚的话语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他的血亲尤利亚，他如同吞了亿万吨火药般的怒吼：“现在还不到放弃希望的时候吧！”

　　是的，只要女巫们不开始公平就地分赃，而是现在就开始起内讧的话，一会儿确实有逃跑的机会。

　　“比起尊严更重要的是生命，而且刚刚我仔细思考过了，如果我要在巫术专业学到一点什么，而不是连课都不能上，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位强大而和平的主人。希菈瑰小姐在这里的地位是无庸置疑了，而且她只是希望改变下半年的运气，要求我们作她的吉祥物而已，有什么不好的。”

　　“等一下，你说我们？”

　　“尤，你会为了而牺牲自己的，对不对？！”萨雷亚抓住尤利亚的手，闪着星星眼，然后转头对希菈瑰道：“那么，请准备契约，我们很划算吧！”

　　听他这么说，简直把是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当成了买一送一的商店减价物品。

　　“你们当我们不存在吗？”萨雷亚的话让一部分女巫觉得很没有面子，不高兴的恐吓道：“而且，身为巫者的希菈瑰，你们就认为安全了？她……”

　　“是处女，而且还是毫无经验的那种，所以相当的安全。”萨雷亚得意的微笑了起来，他的话令尤利亚的脸红得如同血液一般，似乎又打算训斥些什么，却接触到了希菈瑰的目光，尤利亚立刻以足够把自己脖子肌肉拉伤的速度飞快地把脑袋转开。

　　毫无疑问，尽管是双生子，尤利亚纯洁得可以晋升圣骑士，而萨雷亚则已经接近腐烂的边缘了。

　　“这种事情，是仆人的你们可以选择的么？”

　　一位女巫恼怒的嚷嚷了起来，她的身体化成了黑色的豹状影子，凶狠的向双生子扑了过来。

　　“既然他们已经对我表示了臣服，就没有你们动手的余地了。”

　　美少女希菈瑰的声线令人怀疑她的声带是机器合成，明明是命令和阻止，但这一人之下，数人之上的巫者大人依然毫无气势，连声调的平仄起伏都没有，简直像是一偶像派歌手去拍的三流肥皂剧，她甚至还很狗血的再次进行了攻击转移——这次是把对双生子的攻击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于是巨大的风影从少女身边擦过，少女机械的偏过头，美丽的紫色卷发被齐齐抓断，飞得到处都是。看见这个景象，连带萨雷亚在内的几乎所有在场者都在想：

　　这戏演得……真烂！

　　即使傻瓜也知道双生子中的任何一个都有足够的力量面对攻击，而她的攻击转移转移到哪里不好，偏偏连一个伤口都舍不得开，还是拿头发下手，但问题是，野兽的爪子可以削得那么整齐么？

　　不过这种傻瓜剧还真有人上当了，尤利亚呆呆的看着满头飞舞的断发，慌乱的拉住少女，急声问道：“你，你没有事吧？！有没有受伤，对不起，你的头发，都是我不好。”

　　这个好像和尤利亚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萨雷亚忍不住说：“尤，我觉得……”

　　但他的劝阻被尤利亚粗暴的打断：“闭嘴！妈妈说过，女孩子的头发等同于生命。”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真的会因为头发没有了就去死，萨雷亚不禁轻轻的嘀咕：“妈妈的教育实在是太完美了。”至少尤利亚的恋母情节是不可否认的。

　　“没关系，既然萨雷亚说了那些话，那么我就有责任保护你们。即使女巫也有女巫的规矩存在。你没有任何错误，剑术专业的尤利亚·依，也许您觉得我们非常的不讲道理，但这对我们来说却是职业的一部分，请您能了解我们。”希菈瑰显然没有什么表演天份，她依然以背书的语调继续下去。

　　“这么吗？我了解了……”

　　不知道是因为‘规则’‘职业’之类的词非常符合严肃的尤利亚的口味，还是因为相信了萨雷亚关于‘这个少女是纯洁的’的辩解，或者根本一开始尤利亚就对希菈瑰可爱如同洋娃娃的外表一见钟情了？总之尤利亚很豪爽的表示了了解。

　　即使是最幼稚的童话故事也会告诉你不要相信巫婆的话语，但尤利亚显然缺乏这种教训。在希菈瑰存在着显而易见的陷阱的话语前，他竟然愚蠢到表示肯定。而被女巫念出了全名的尤利亚一旦对她的话表示了认同，那么就等于回应了诅咒。尤利亚可爱灵活的眼睛变得呆滞了起来，整个人变得如同一具木头娃娃。

　　“呀呀，我表示了投降，您还这么做，希菈瑰学姐您疑心病真重。”

　　萨雷亚一点都不担心的感叹道，希菈瑰微笑，但那个笑容不超过嘴角三厘米。

　　“这个……是这次狩猎最快的成果吧？！恭喜……希菈瑰大人……”

　　终于有几个女巫反应了过来，尴尬的表示了祝贺，并且要求亲自参加今天晚上第一次的契约订立仪式。

　　因为刚刚的事态太过于愚蠢，使得她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这还第一次看见，整体感觉就和一呆娃娃的希菈瑰的演技还可以骗到人，这么烂的剧情发展模式简直羞于载入狩猎档案之中，也真不愧是有小先知之称的希菈瑰为自己挑选的，最合适最方便狩猎的对象。

　　但反过来说，竟然会那么简单的被骗到，单纯得令人几乎无法想象的尤利亚，当他脱离了诅咒却发现自己已经订立契约，成为女巫仆人之后的表现，让人不由自主的期待了起来。

　　就是越单纯的孩子发现自己被欺骗后的表情愈加让人愉快啊！

　　抱有这种思想的魔女们果然是最恶劣的存在。

　　在狩猎正式开始后七分二十秒，双生子落网。

　　至于双生子之一的萨雷亚握着手中的金色翅膀，想得却是其他的事情：

　　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那个’吧！可以拯救我的‘那个’。

　　所以，尤，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