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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地宫 ...

  •   “话虽没错。”可萧沅咬一口汤圆说,“那我也能在别处,我爱凑的地方很多。”

      赵西裴:“你贫。”

      意思是节日物价飞涨,你只能来这!

      “……”

      这话,萧沅没法反驳,经过送薛大哥和钟灵姐离开的买买买,她已预支。

      她平日谎话连篇,但面前人善分辨,此句真。

      虽说胡彩青现在管家,但她的各方用度不少,青罗那探听消息就是一处大头,难续。

      “萧沅”是个节俭的女子,她不能变成一名索取无度的销金小姐吧,这太反常。

      不过,萧沅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脸像猫儿般前倾:“这碗面,我请你!”

      一碗面,她说出一掷千金的感觉;赵西裴微低头吃面,低头一笑。

      而萧沅就咬她的丸子。

      ……

      赵西裴回府的时候,夏伯明上来就问他:“你去哪了?”

      “出去逛了逛。”

      两人一同往殿内走。

      “哦,你不去师娘家,于是她送来了汤圆,还有几个菜。”

      “嗯。”他坐下,问:“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往年,你会去师娘家,今年你没去,我陪你过节啊。”

      夏伯明喜外出交友,有情报才会来汇报,按今日,他应该在外头和人推杯就盏。

      上一次汇报,他顺道提了萧文卿自立门户的事,还提了萧文卿有意亲上加亲,锦上添花。

      他摆出饭菜:“来来来,新的一年还得仰仗你的庇护。借花献佛,今日就你我二人,不醉不归。”

      赵西裴:“这是我家。”

      夏伯明不搭理,没听见,他放下酒菜又取出食盒里的汤圆。

      花生馅?赵西裴按住他的手,放回去,盖上盒子。

      他想起方才摊贩的食物味道一般。

      夏伯明却急道:“你做什么?”

      他要打开食盒;他不让,把圆形食盒直接从茶几上提到身侧,放下:“吃不下这么多,浪费。”

      话落顷刻,夏伯明表情凝固,师娘手艺一绝,就那点汤圆,他能撑不下?

      “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他怀疑他去偷吃,饱了。

      赵西裴:“酒菜都归你,我允许你今夜在王府耍酒疯。”

      “好!”

      夏伯明痛快成交。

      夏伯明很快趴下。

      “明大人?明大人?”两名侍卫一头一脚分工,将他抬去客房榻上,覆上被褥。

      赵西裴则提食盒出门。

      萧沅去了一趟胡彩青房间,回房后就见桌上放着一个食盒。

      她打开看,汤圆是出自关母的手,大概她们趁她外出时派人送来。

      ……

      晋王府。

      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往晋王的书房去。她云鬓高绾,乌发间明珠生辉,唇点朱丹,面容如玉,身材更是婀娜。

      她就是晋王生母刘惠妃。

      妃嫔的身份决定她不能随意出宫,今日也是借节日缘由出来一趟。

      晋王的书房,陈设典雅,看似与寻常贵族书房无异,却又暗藏玄机。

      “吱呀”一声,刘惠妃进去后又掩上门,她喊:“琰儿。”

      书房内,晋王赵怀琰正在灯下夜读,见母妃来,他站起迎接。

      刘惠妃及时道:“没人跟,无须多礼。”

      他谨慎惯了,习惯成自然,在自己的王府内,他也保持谨慎,活得仅剩一副皮囊。

      刘惠妃道:“进去说。”

      晋王赵怀琰转身至一面书墙,抬起几本书,下方凹陷有一处按钮,他往下按,随后轻微的“咔哒”声传出。

      紧随其后,一阵低沉的闷响,靠墙的整面书架连同墙壁,竟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这对母子往下走,他摸侧方墙壁,然后,整条通道亮起昏黄的壁灯。

      继续往内,里边并没有地下的阴冷黑暗,而是扑面而来、代表权力的金色威严,像一座地宫。

      终于,他站定。

      眼前,穹顶高悬,长明灯照亮深处。

      眼前,数级汉白玉台阶拔地而起,虽不高耸,在此地却也自成一派森严气象。

      台阶之上有一椅背,椅背高耸,一条五爪金龙缠绕攀附。

      他转身。

      身后,赫然跪着三尊真人大小的石像。

      石像面朝他,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态深深俯首。

      中间石像,头戴冕旒,身穿龙袍,那面容是他的父皇,当今圣上。

      左侧一座,身着东宫储君冕服,是他嫡兄太子殿下。

      右侧一座,则是一位亲王蟒袍的皇子,是他三哥秦王殿下。

      三座石像容貌与本人一般无二,只是他们平日的威严与倨傲一丝不存,俱是跪姿,低垂头颅,摇乞呐怜。

      这幅画面,流传出去,怕是能使人惊魂失措,可两人已习以为常。

      都是皇子,凭什么他要屈居在几人之下。

      因为他从小坏了嗓子,就得被群臣认定无继承大统的资格?认定在小国来朝时会丢一国颜面?

      可他的嗓子也是为人所害!他凭什么不可以争,都是皇子,他也就差一步而已,仅一步之遥,他要争!他要争!

      过往不可追,但将来的历史他要改写。

      他筹谋多年,现如今,也就太子和秦王挡路,他要除掉他们。

      太子有东宫精卫和纳入麾下的江湖高手,他派人试探,结果是屡次失败;

      秦王府密不透风,又有忠心耿耿的旧部,只能借他出燕京暗杀。他在他回城那日曾派人扮做太子一派刺杀,杀手却伏尸荒野。

      两人难办,那他就只能将手伸向外部,联合外族。

      “母妃。”他递给刘惠妃一包药,“上次给你的应该吃完了,这个你拿回宫,继续给父王服下。切记,少量,不可被御医发觉。”

      这是他联合外邦蛮族所得的药,梁国没有,御医闻所未闻。给父皇少量饮服,前期只会觉人老疲乏,待三年后才能一朝病发,再无站起之日。

      三年,他的计划足以完成。

      蛮族已休养生息五年,再过三年养精蓄锐,然后联手北地乌兰族,一定能助他继任大统。

      刘惠妃已争回失去的龙宠,这些时日,梁帝与她同食同宿,下药机会颇多,她也懂恰当剂量。

      刘惠妃收好药,可她问:“萧沅,你打算怎么安排?”

      闻言,他默了会。

      对于萧沅,这个人挺神奇,从查无此人到臭名燕京,在去年萧老夫人寿辰后他已盯上。

      当时,趁着游园会刘惠妃得以出宫,他们在游园会的皇家禁地商议过此事。他当时觉局势转变,比起萧芷柔,或许萧沅更能帮他。

      在方计兰事后,他就断定直觉没错!

      萧沅是可用之人,曾起过娶她进王府为妃,助他大业的心思,为此,婉拒了萧芷柔。

      同为家中庶出,两人会感同身受,志同道合。

      可后来,发觉她似乎与太子有恩怨,竟然动了太子身边,他从未动过的人,有意思。

      几月后,更发现她与三哥秦王有牵连,更有趣了,此人是不可多得的棋子。

      他道:“若萧沅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也不能让给秦王,去助他。”

      “儿子打算争取她的同时,考一考她,验一验她过硬的能力。”

      刘惠妃继续聆听。

      “三月后赛马场会开放,届时会有各公子小姐参观、参赛。”

      “儿子打算在那时让她和静恒道姑比一场。比赛过后,无论是静恒还是萧沅出现不测,影响的是两位皇兄。若两人同归,我们……一石二鸟。”

      地下宫殿,金碧辉煌,面前三人会从俯首跪姿,变成“砰”的一脚踢倒,再无东山。

      他幻想美好画面,已经浑身沸腾。

      “场地特殊,若萧沅命硬,届时静恒身亡,一定会惊动朝臣和父皇,儿子可挽言几句,渔翁得利,美人归心。”

      ……

      冬日凛冽走远,转眼到阳春三月,山花烂漫,野草萌发,又到春风十里踏春采柳的时节。

      而勋男贵女走出府,能社交、娱乐的形式则更丰富。

      赛马,射箭,蹴鞠,秋千,宴饮游戏等层出不穷。

      在骑射活动的三日前,静恒道姑从东宫出来。

      夜深幽静,她一人走在胡同街巷。

      她想到方才东宫的事,太子停朝期在半月前结束,恢复正常参政议政。她除了替太子办事,其余时间都在找寻柳随风的踪迹。

      但全无所获。

      柳随风武艺超群,单轻功就少有人敌。一开始,她更倾向于柳随风遇到大麻烦被捉,或者受伤回不来,不出现。可转眼几月,不论是哪一种设想,他都该逃回来禀告东宫。

      也没等到。

      现在,她信了皇后娘娘最初言词,他被害已故,尸骨不明。

      想到此处,她握紧利刃拂尘,恨极了对柳随风下杀手的人。

      也想到二人相遇。

      当初柳随风来寻她投太子麾下,她对他嗤之以鼻,一个弱柳书生口出狂言。

      他提出两人赛一场,若她输了,她就随他效力太子,他还可以帮她出口恶气,处理因嫉妒她天赋而陷害她的道姑。

      她同意。

      比轻功,她不仅输了,还被调戏,他本质竟是是个伪文弱君子。

      随后,一共死了十名道姑,曾嘴上对她不留情的也不放过。

      她随他进京。

      在回京途中,她明知他表里不一、道貌岸然,可行途同吃同住,她的道心与凡心起了矛盾。

      或许,故去的同门是实话实说、一针见血,像她那般只争高低,杀戮重的人哪会存道心。

      一次,客栈里,她推门进柳随风的房,却见他袒裼裸裎与一位姑娘行床笫之事。

      他不惊,问她什么事;她一时间说不出。

      他以为她反悔,让那冰肌玉骨的姑娘退出房。

      他问她什么事,她说没事。

      虽是道姑,但也是江湖人。

      虽有忌讳,但外出游历见闻丰富。

      可此情此景,她总不能提让一个看起来学富五车的伪书生替她讲一讲道心与凡心,说门派规矩不得插手朝廷事?

      转念一想,她已经破规。

      她又说没事。

      “那怎么办?”柳随风用一双未尽兴的眼反问,他有事,还没完事。

      她打算去把那离开的女子捉回来,他却不让了。

      柳随风知晓他逗趣过她,还挺有意思,虽是道姑,人却长得不赖,各方条件不比方才出去的姑娘次。

      经过上一刻缠绵,他也就重穿一件里衣,他解开给她看,打量她,触碰她。

      她也想,试一次悟道的滋味。

      一场风月之后,两人按先前约定各行其是,只字不提,心照不宣。

      可柳随风死了,夜愈深,尘封的记忆变得愈清晰,她要为他尽些力。

      突然,暗巷的前方出来一人;男人一身黑衣,脸上覆面具,他不像是走夜路,更像是等人。

      静恒可没闲工夫陪人玩,她冷声道:“让开。”

      那黑衣覆面具的男子纹丝不惧,透过面具的眼孔,平静地望过去,淡定开口:“有一人消息,你一定想听。”

      静恒烦躁挥之不去:“我不与人谈条件。”

      “阁下若要拦路,可掂量过后果?”

      说罢,静恒的拇指抵着拂尘手柄尾端,缓缓一旋,那温润垂落的银丝可变成钉入人骨髓的细长獠牙。

      黑衣覆面具的男子却道:“我知晓柳大人的尸骸在何处,谁人所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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