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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又来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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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甚惊,渔镇人们那样珍视的神猪,暗地里竟是这帮人藏尸的工具。
“若是有心而为,越是淳朴的地方,越容易被发展成藏污纳垢之地。”他小声道。
初蕴浅垂眸,过去的簋村如此,现在的渔镇亦如此。
“能让那些家伙这样大费周章地藏尸,那些死者莫非都是如我们这般发现了这些秘密的人?”
“从某一层面来说,是的。”
宋昀棠浅笑地看着她,“可我们不会死的。浅浅,但凡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那股香气再次弥漫过来,初蕴浅感到脸颊发烫,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一点距离。
“嗯,我相信你。就算这些人全都上阵,也未必能在你手上过个三招。”
她没再听见身边的男人说话。
不多时,透过缝隙,她看见远处那些人忽的顿住,紧接着便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其中也有反应快的,刚躲开暗器,又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人一刀割喉。
黑衣人不止一两个,明显是一支队伍,冲着神猪来的?
不等她多想,为首的黑衣人像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初蕴浅当即转头看向宋昀棠,只见对方依旧神态自若地看着她。
这么大动静,他不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吧,怎么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那些黑衣人与藏尸者可不是一个档次的,更何况对方人还这么多,宋昀棠对付起来也难免吃力。
“想走吗?”他问。
初蕴浅猛地连连点头。
“那边走吧。”说完,宋昀棠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她早已看好身后那条最适合二人的逃跑线路,拉着他就要朝那儿跑去。
谁知竟被他轻轻一拉,带着她就往黑衣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什么情况?初蕴浅有些懵。
但当他们走近后,借着月光,她便也看清了那些黑衣人腰间都挂着一枚银色海棠令牌。
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人,早说嘛。
“主人,您不是要动身去筠州了吗?”
为首的黑衣人朝他作揖,顺势瞧见了宋昀棠握着初蕴浅的手,也朝她问好,“初姑娘安。”
宋昀棠说:“这是防风,这些是我的潜渊卫。”
此话一出,那名名为“防风”的潜渊卫震惊地抬眸看了眼他,又很快垂下头去。
初蕴浅不解,听上去原身从前也没见过防风,“你知道我是谁?”
“自然,”防风没接上话,是身后一个看起来年纪和长顺差不多大的潜渊卫先一步回答的,“主人早就交代过,初姑娘是他未来的娘子,也就是咱们第二个主子。”
防风心下一惊,立即喝道:“住口,谁许你这般轻薄放肆!”
“倒也没说错。”宋昀棠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错。
潜渊卫……
初蕴浅微微惊愕。
一个书里从来没听过的名称,不过也不难猜,那些所描述的暗地里给宋昀棠办事的人,十有八九是这些潜渊卫了。
说隐晦点是暗卫,说直白了,就是私兵啊。
防风也在心中纳闷,从前只是听老大说起主人很是喜欢初姑娘,可这么多年来,就连羌活都不知道潜渊卫的存在,现下就这么暴露给她了,这回主人来真的?
看来以后得多多拍初姑娘的马屁,等老大挤掉羌活取而代之,还愁那个位置不是自己的?
正在这头美滋滋想着自己日后升职道路的防风,倏然听见初蕴浅轻咳好几声。
糟糕,主人啥时候看过来的。
“之前吩咐的马车都准备好了?”宋昀棠冷声开口。
“是,主人吩咐过的,已经在老地方候着了。”
离开之前,宋昀棠踹了他一脚,警告:“再有下次,就去领五十板子。”
“属下不敢。”
说是不敢,可在二人渐行渐远后,防风双手抱臂咂咂嘴。
“看什么呢?”那年轻的潜渊卫上前好奇地问。
“主人呗,”防风嗤笑一声,“在咱们面前多威风啊,在初姑娘面前倒是装起来了。明明这些杂碎他一个人就能处理,偏要咱们来动手,可不就是为了在未来娘子面前做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就是纯粹懒呢。”
“爱情果然令人迷失心智啊。”
“不对啊。”年轻的潜渊卫若有所思。
“什么?”
“你这么懂,怎么这几年也没见你娶上媳妇?”
“……”
防风额上挤出黑线,一拍他后脑勺,“跟我聊上了?还不快搬尸去,话多!”
***
同样是从渔镇去往筠州,水路要比陆路快上许多,他俩今夜却选择了后者。
初蕴浅将宋昀棠递过来的罐子打开,里头十数只蜂迅速朝外头飞去。
“裴隽都跑了这么远了,这些小家伙还能找到吗?”她问。
“寻常蜂不知,我训练出来的,就一定能。”
那日除了拜托他侦察一下渔镇布局外,在裴隽身体里留下追踪气味也是二人的秘密交易。
初蕴浅曾在那本神秘手册的最末页见到两行小字:
宋昀棠有淬毒的银针外,还有一种针会在人身上留下追踪气味,与之相似却不致命,但只有解毒后气味才会消失,反之伴随终生。
瞧着字迹,估摸着是那一月里写下的。
所以她在赌,赌那行字说的是真的,也赌宋昀棠会和她一起算计裴隽。
可杀掉对方这件事不能由他动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要自己按照那种杀人手法行动。
同时又不能把更多人牵扯进来,只能用拙劣的借口先送走云知绾和长顺。
没想到宋昀棠一口答应了她的条件,更没想到……初蕴浅瞥了一眼前方马夫的方向。
方才上马车时,也同样瞧见了那人腰间的令牌。
更没想到他就这样把养私兵的事暴露在自己面前。
“我还没有动手,你就这样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不怕我说出去吗?”
宋昀棠:“你舍不得。”
初蕴浅瞪向他,“谁说我舍不得?我巴不得你遭殃呢。”
车厢内只点了一盏烛灯,昏暗的光线下,他不禁失笑。
“原来你是在说舍不得我啊,我还以为你在说潜渊卫呢。”
宋昀棠靠近她,“我的意思是,你手里也有一半潜渊卫的指挥权,你舍不得暴露这个秘密。”
初蕴浅被噎了一下,回答不上来。
正琢磨着不能这么失了面子,得说点什么气气他才行,面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托着一枚青铜铃铛。
低头一看,另一枚被他挂在腰间。
于是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
她有些恍然,手也鬼使神差地伸过去准备接下,“你把这个也带来了?”
“当然,这可是咱们的定情信物。”
初蕴浅愣住。
初蕴浅一下就收回了手。
宋昀棠早就习惯了,动作飞快地给她系在腰间。
黑夜里,两只青铜铃铛随着晃动发出低小却清脆悦耳的铃声,如同默契的吟唱。
***
渔镇到筠州的距离,也就比墨梨镇到簋村远一些,马车到时正值翌日傍晚。
“那人跑不了多远,你带着人守在筠州城外,别让人趁机溜了。”
那潜渊卫似乎话不多,得了令便退下了。
筠州还有他的人?这支潜渊卫的规模究竟有多大?
初蕴浅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裴隽不是中了你的银针?咱们不怕他跑了啊。”
她是想提醒他,用潜渊卫也别这般张扬,被发现了可是杀头的重罪啊。
宋昀棠却无所谓地笑笑,“浅浅,你难道没发现那些蜂在接近筠州时便晕头转向,现在更是不见了踪影吗?”
初蕴浅面颊有些绯红。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近段时间在宋昀棠身边似乎更有底气,什么都不怕似的。
也就趁此机会好好补补眠,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悄悄闭目养神。
嚣张个屁啊,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
蜂群不见了踪影?
“难道……有人给裴隽解了毒?”初蕴浅脑中灵光一闪。
宋昀棠点头。
不对,大魔头警惕心极强,就连原身也是熬到现在才得了他的信任。
除非是亲信,否则不可能知道他手中任何一张牌。
“羌活。”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初蕴浅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人。
羌活是他去到墨梨镇之前就带在身边的,知道不少他的秘密也是正常的。
“可羌活为什么要帮他?”
宋昀棠冷哼轻笑,“他们,大概都是为了我那好徒儿吧。”
“云姐姐?”
是了,羌活暗恋云知绾。
已经爱到这种程度,不惜冒着危险背叛宋昀棠也要帮助情敌?
初蕴浅觉得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宋昀棠拿出一枚铁莲子递给她,“他俩怕是早就同流合污上了,在船上时,裴隽就是用这东西试图袭击我,不自量力。”
她却觉得这铁莲子很是眼熟,仔细观察一番,发现竟和当初在云知绾收到的那条帕子上的纹样相同。
又连忙从怀里取出一枚嵌了灰尘的铁莲子。
“你也有这东西?”
初蕴浅没理他,忙着将两枚铁莲子进行对比,结果一致。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元节突发的爆炸?就是有人做了手脚,我后来去现场捡了一枚铁莲子,这就是爆炸的烟花改道的元凶。”
也就是借着这纹样,她才改变了目标。
宋昀棠眉心紧拧,拿起一枚铁莲子,严肃地对她说:“这是当年羌活从我这儿领走的纹样。”
初蕴浅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又来一个?
她这条小命到底还有多少人等着收啊?
见她默默背过身,宋昀棠担心问道:“浅浅,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太累了,不如咱们先休息?”
初蕴浅却一拳砸向身旁的树干。
好吧,她收回之前的话,什么不能错杀无辜,莫名其妙被拐进书里的自己才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