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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笙歌漫舞(十七府)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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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啊,眼睛想睁也睁不开,又似乎感觉不到眼睛的存在,身上的痛楚渐渐地消失…变得毫无知觉……可是,既然我已经死掉了…为什么还会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呢?...
“娘娘,娘娘还是再去睡会吧。”一个细细的女声。
“不碍事,我就想陪在礼儿身边…”另一个弱弱的声音。
“可是,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细细的女声顿了顿,又说:“十七阿哥奴婢们一定悉心照料着,请娘娘放心。”说完,好几个声音一齐说道:“奴婢必当竭力照料好十七阿哥,请主子放心。”
弱弱的声音迟疑了很久,“好吧,礼儿若是醒来要即刻告诉我。”
“遵命。”紧接着我仿佛听到了起身时椅子挪动的声音。
“快看,快看,十七阿哥的手指在动!”一个尖细的男声突然叫起来,顿时周围一片哗然…只觉什么人一下子扑到我身上,“礼儿,礼儿,小德子快…快宣太医……”急促又潮湿的气息一下子喷到我脸上。
感觉周围一片躁动,哐啷啷的铜盆响与慌乱的脚步声冲撞着周围的空气。我试着睁开眼睛,一道模糊的亮线慢慢扩大,然后逐渐变得清晰,首先看到一张爬满憔悴的脸,顶着一顶奇怪的板子头发也像是好些天没梳洗了,清晰地可以看到眼白周围满是细小的血丝而且眼角已经湿润了,嘴唇不是的在打抖。身后是一群半秃着脑袋衣着深蓝色缎子和素芳淡雅的旗袍的女人,还有一个身穿宽大宝蓝花图案衣服的白头发白胡子老头。
这会,我应该是死掉了才对,怎么还会看到那么多人呢?不由得疑问,“你们也死了么?”又是一片哗然,但更多的是夹带着喜悦与释然……“太好了,十七阿哥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秀莲,快去通报皇上……”那群半秃脑袋跟旗袍女人有的雀耀有的走动起来。
“礼儿我们没死,你也没死……菩萨保佑,爱新觉罗家总算是又保住了一条血脉。”一脸憔悴的女人破涕为笑,紧紧地盯着我看,眼里时而冒着闪耀的光。
“我没死?”听到这消息,我惊诧极了,拍拍自己的身体,还在…而且还会痛……原来我真的没死?我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原来我真的没死。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转念过来,脑海里冒出一大串疑问。
顿时躁动都停了下来,几十双眼睛怔怔地望着我,难道,他们闻到我的口臭了?“吴太医,这…这是怎么回事?”憔悴的女人手足无措地冲身后的白发老头比划着。那老头不慌不乱地走上前来,人群很自觉地让出条道。老头又是握了下我的手腕,又是撑开我的眼睛看,鼓弄了一翻后,神色变得苍白不已,当即跪倒在地,拱起手说:“臣办事不利,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请娘娘赐罪……”那憔悴的女人也是一惊,连忙说:“吴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说无妨。”说着又往裙子上捏了捏。“老臣医术不精,未能医好十七阿哥,依老臣之愚见,十七阿哥乃是此番出塞坠马时撞伤头部并形成血块,经脑部针灸祛血数日后,虽能恢复意识,但却记忆全失。”听了吴太医一番话,憔悴的女人转头望向我,眼睛已经盛满了泪水,再一次扑到我身上,“礼儿,我可怜的礼儿啊,这可如何是好。”说完,又转头冲着吴太医大喊,“太医,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孩子呀。”只觉一颗灼热的泪花落在我的手背上绽放开来。
我失忆?努力回想了一下,小漫,艾老伯,袁阿姨,畅园,妈妈奔跑着的背影……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我脑海里存放得好好的呀,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呀?正当我琢磨之际,一声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皇上驾到……”,然后所有人都急忙起身站到两旁,让出一条更大的道来,随即一个澄黄色的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只听众人一齐跪下不约而同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人想也没想随口甩出一句“平身”,看得我目瞪口呆……
“胤礼,你醒啦?”那人冲到我床边惊喜地说,我定神一看,那人看似中年,身着澄黄色衣服,上面依稀可见的是一条腾云驾雾的生龙,头冠也是黄色的,气质昂扬,仿佛整个人都冒着金光倍受瞩目。
“胡太医?”那人问道。
“臣在。”吴太医上前一步。“臣下无能,十七阿哥现在落下了失忆症。”不等那人发问,吴太医就先说了。
“失忆?竟然会有这等事?”说完,脸色一沉只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竟有些愧疚?
“皇上,礼儿什么都不记得了,让我如何是好?”憔悴的女人哭啼着走上前去,那人一把抱住并拍了怕她的背,“爱妃你先别太伤心,说不定胤礼只是暂时的失忆。放心好了,朕寻遍名医也会医好胤礼的。”说完,一下子坐到床上着重着语气对我说,“胤礼,你可记得朕是谁?朕是你敬爱的皇阿玛呀!”又指了指憔悴的女人,“她是你的额娘呀!可还记得?”。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露出吓人的抬头纹,我清楚地看到有一只苍蝇飞过被他用皱纹活生生给夹死……
我当然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印象,于是不加思索地摇摇头,什么皇阿玛,什么额娘的,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毛线,只觉得身体好重,依旧很是疲惫……
那个叫皇阿玛的失望地摇摇头,短叹一声,说:“都下去吧,胤礼刚刚醒来身体虚弱,应该多做休息。”众人应了一声稀疏退下。“爱妃,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有吴太医在,不会有事的,你看你面无血色的,想必是一连照料了胤礼还几天。”只见那叫额娘的女人摇了摇头,我听了才意识到,原来我昏迷的好些日子了,而且都是这个叫额娘的人照看的我,难怪一脸的憔悴,不由得心生一股暖阳,这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了死去的妈妈一样。此时她苍白的脸庞,竟令我揪心地痛起来。
随后,额娘温柔地唤我躺下休息,皇阿玛在旁吩咐了几声吴太医,就依依不舍地走了。我在床上辗转,细细观察了周围,富有韵味的铜镜、偌大的雕花木折门子、大大的原木画桌华贵的大理石盘底、精致欣欣向荣的盆栽、硕大花帘镶珠床……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蒸腾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