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仅有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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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
狐妖是个乐善好施的好妖怪。他常年居住在这个小村庄的一片密林之中。村里老人说，有了什么难事只要去求一求狐妖大人，都能解决。但是要求不要太过分，因为狐妖大人要收报酬的。
张生一边细细的研磨豆浆，一边听奶奶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他不相信什么狐妖，这些年也没听说谁去那片密林求过狐妖。奶奶却说是真的。当年爷爷娶奶奶的时候，需要大摆筵席，可是杯盘不够整齐。于是太爷爷和爷爷带着新鲜瓜果到密林中求狐妖大人。后来太爷爷和爷爷回家之后，整齐精美的杯盘已经放在了堂屋正中，婚宴结束之后这些杯盘就凭空消失了。
“那报酬是什么？”张生把豆浆放在纱布上细细的过滤。
“狐妖大人要求我给他做个长衫，”奶奶眯着眼睛看着过滤好的豆浆，好一会没有说话，似乎在回忆那件长衫的样子。
张生直起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他还是不信，尽管奶奶言之凿凿。他蹲下，向炉灶里添了一点木柴。听着木材噼噼啪啪的声音，“那为什么这些年狐妖大人不出现了？”张生歪过头问问奶奶。最近几年他和奶奶一直重复这样的对话。奶奶老了，爷爷，爸爸，妈妈相继去世，奶奶不断在回忆过去的事情。开始的时候连张生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后来慢慢细节之处奶奶描述的越来越少，只是狐妖大人的情形她说的最清楚，隔一段时间就会说一次。
每每问道狐妖大人为什么不出现了，奶奶总是眯着眼睛想一会，然后说：“他大概是累了吧。”为这些村民提供方便，那么多年即使是妖怪也会累的。
张生就在和奶奶闲聊之中做好了豆腐，天刚亮。祖孙两个吃完早饭，张生就出去买豆腐了。
张生的豆腐生意还是不错的，他人长得俊俏，豆腐做的好，很受十里八乡婶子大妈的喜爱。张生今年17岁，正是媒婆踏破门槛的年龄，又有点小积蓄。可是张生不想娶亲。他有自己的打算：奶奶渐渐老了，身体越来越差。照今年的情况来看，奶奶可能撑不过两三年了。况且自己的身体并不好。爷爷和爸爸都是三四十岁就撒手人寰的，他想自己也许命不会太长。所以不能耽误姑娘家，他只想好好侍奉奶奶，不能愧对爸爸给他的交代。
将这些事情说与媒婆之后渐渐的大家也就不提娶亲一事了。只是大家增加对他的一点怜悯，总是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哀叹：“这可怜的孩子。”不过奶奶却不这么认为，她总是略带一点得意的说：“我的乖孙是有福之人。”
转年冬天，张生已经18岁了，越发出落的漂亮。那眉眼，和他的妈妈简直无异，临近几个村都找不出那个姑娘美过他。可是男生女相是不太吉利的。小时候总能听到大人的议论，似乎是说他这种长相一看就是福薄之人。大了，也就没有人说了。
张生坐在矮墩上看着熬药的炉火，突然间回忆起小时候大人说自己福薄时奶奶总是维护的说：我的乖孙是有福之人。摇摇头，张生起身将药小心的倒进碗里。自秋天开始，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大夫说吃药只是在拖着，不能救命。张生明白，可是他不能放任不管。哪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也要延续奶奶的命。
可是最终，奶奶还是走了。她走的那天没有一点迹象，张生陪在她身边说这话。奶奶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午吃长寿面。”然后絮絮叨叨的和他讲起他出生的时候也是和今天一样下着大雪，风卷着雪花往屋子钻。好长时间只记得狐妖大人事迹的奶奶突然开始清晰的回忆起自己出生时候的细节，张生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说完，奶奶就有些累了，靠在床头。奶奶握着张生的手，看着他不忍的表情，缓缓的开口，“你不用难过。生老病死是人间常事。” 送走自己的公公婆婆，自己的老伴，自己的儿子儿媳的老人说出这句话似乎带着一种解脱的心情在里面。奶奶放松身体，躺在床上，让张生给自己盖好被子。然后说：“我要去陪你的爷爷和爸爸妈妈，长寿面做好自己吃。”说完便慢慢闭上眼睛，气息渐渐停止。
张生木然的坐在床边，似乎奶奶只是睡着了一样。直到一股冷风吹进屋，他才惊醒了一样，喉咙里压抑和短促的嘶吼了一声“奶奶！”然后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风已经停了，雪还在下。张生慢慢站起身，默默的看了会儿奶奶的脸。然后转身道厨房做了两碗长寿面。端出来一碗放在奶奶边上，一碗端在手里。张生慢慢的吃着面，想着今年再也没有人说自己的长寿面做的好吃了，突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奶奶的葬礼顺利的完成。人们看着独自站立在坟前的张生，无不摇头叹息：这可怜的孩子。张生的积蓄几乎花光。他还要生活，所以尽管感到身体有些难受，但是还是要早早起来做豆腐。勉强过了奶奶的七七，张生觉得自己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到他这里定豆腐。那天豆腐卖完已经到了中午。张生觉得有点眩晕，他推起独轮车，想抄近路赶紧回家。这会儿他走到了村外的一片密林之中。他想起来这是奶奶和他提起的住着狐妖大人的密林。小时候到这里玩过一次，后来就不曾过来的，可能是没有小伙伴愿意和他一起来吧，自己也就不想独自来玩耍。
张生有些累了，便在一截矮矮的土坡前停下。他撩起棉袍坐在地上想要休息一下。这截土坡向阳，积雪已经融化，中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张生竟睡着了。模糊中，张生感觉到有人抚摸他的脸，凉凉的。然后他睁开眼，看见面前一个人正低头看他。黑色的头发没有束起，而是披散在肩上，有几缕顺着肩膀垂下来，发尖扫过张生的脸。
“你是谁？”张生退缩了一下，对于陌生人的碰触他有些不适应。
“我是狐妖。”此人站直身体，背对阳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生。
张生有些看不清他的容貌，于是抬起手遮住太阳。面前的人生的很美，是哪一种美，张生形容不出。张生自己也很美，不过这个人美的很有气势，眼神很凌厉。“奶奶说的狐妖大人。”张生咕哝了一句。对方居然听见了，“是的，我就是狐妖。”
张生站起身，直视对方，“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叫我玉林，”玉林拉起张生的手，“你冷吗？到我府邸暖和一下吧。”说完拖着张生的手往前走。
张生想要反驳，可是觉得人家是好意不能不领，于是跟着玉林慢慢往前走。张生有些纳闷，睡着之前他明明是在树林中，可是醒来之后就变成了亭台楼阁，翠竹环绕，鲜花成簇。转回头看看自己刚刚睡觉的地方，土坡不见了，居然是一片草地。抬起袖子闻闻，居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玉林将张生带到正堂，丫鬟仆妇立刻端上精美的点心，热热的香茶，还拿来一个暖手的火炉给张生。
“你真的是狐妖？”张生有些不相信。
对方但笑不语。抓起张生的手，细细摩挲，“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玉林感慨。
可是张生听不懂，他想缩回手可是又觉得不礼貌，“你以前见过我？”抵不住好奇，他还是问了。
“你在这么大的时候来过这里，”玉林腾出一只手比了比桌子的高度。张生趁机抽回手。
“我不记得了。”张生捧过茶，有些愧疚的说。
“是我消除了你的记忆。”玉林说，“你奶奶不想你说出去见过狐妖的事情，她怕你被别人当成怪人。”
张生有些惊讶，原来是这样。那奶奶不让他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吗？“可是有很多人来过，为什么我能看到你？”是啊，他记忆中有很多人都来过这个密林，为什么只有他进入这里。“这里是不是有结界？”张生在一些志怪小说上看过这样的词语。
玉林轻笑，“你懂得真不少。是的这里有结界，你能进入这个结界是因为你原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啊。”
张生愕然，默默的重复玉林的话，“我是你的一部分？”
“你不明白？看来你奶奶一点都没有讲过你的事情。”玉林喝口茶，“我会和你说的，但是现在先吃饭。”
张生也觉得自己是有些饿了。饭后喝过茶，玉林将张生领到暖阁中。
“十八年前，我和别人交手惨败，元气大伤。我需要找一个新生儿将一部分精气存于其中，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会在功力消退的时候被人诛杀。因为妖怪只要有精气在世间，即使□□毁灭了，也能有机会重生。”玉林挨着张生坐在软榻上，慢慢讲述往事。
“之后我看到了你奶奶。那天你出生，你家喜得贵子，你奶奶来我这里还愿。”讲到这里玉林笑了一下，“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送子的本事。”
“后来我央求将我的精气存入你的体内。你奶奶也就同意了。”玉林回想起那个慈祥的老妇人，毫不犹豫的答应自己过分的请求。“我答应过你奶奶，十八年之后，如果我还活着，就将精气收回让你做个正常人，或者帮你幻化成狐妖。如果我死了，我的精气会在你体内幻化，你会成为下一任狐妖大人。”
“为什么是十八年？”张生不解。
“我需要时间养伤啊，这样才能将我的精气从你体内收回，”玉林解释完。拉过张生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雪生，你要我这么做吗？”
雪生，是张生的乳名，他奇怪玉林为什么会知道。哦，对了，一定是奶奶告诉他的。玉林微笑，“你的名字是我起的。”
张生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原来自己的名字都是他给的。这感觉像是父子一样。
“雪生，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愿意做回普通人吗？”玉林再问，“体内蕴含妖怪的精气，你的身体很疲惫吧？”
“要马上告诉你吗？”张生问，他想要考虑一下。
“不，你可以想一想。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春天之前，如果不把我的精气吸出，你就会幻化出狐狸的形状。”
当晚，张生被送回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对能不能做回普通人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奶奶的想法。于是第二天卖完豆腐他到奶奶的坟上坐了会儿。“奶奶，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春节越来越近，张生也越来越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在那么灵活了。但是他还有生意要照顾。那些老主顾张生不想让他们失望。一直到除夕夜，才稍稍休息下来。张生给祖先的排位供上香。坐在床边发呆，奶奶一直没有给他托梦，这样他很苦恼。
到底要不要做回普通人？张生内心偏向不要。他想成为狐妖，想和狐妖大人在一起，因为玉林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和奶奶一样温柔的人。
到了二月份，天气渐渐转暖和起来。张生再也做不了豆腐了。他已经被那股狐妖的精气拖累的不能支撑下去了。他想找玉林，但是他现在已经不能下床。邻居给他请来的大夫都不知道他这是得了什么病，只能开一些温补的药。
渐渐的，张生觉得自己开始恍惚。眼前出现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家里很热闹，不像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在张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看到了玉林。狐仙大人坐在在床前，焦急的抓着他的手，轻声责备，“真是傻孩子。”
玉林将屋外张上结界，将张生放平，双手放在张生的心口处。不多时，一股暖流顺着心脏流向四肢。
“雪生，告诉我你的选择。”玉林俯下身看着张生。
“我，”张生抬手抓住玉林的衣袖，“我想和狐妖大人在一起。我想做狐妖。”张生急切的看着玉林。
玉林握住张生的手，轻轻说：“傻孩子。”
当夜，张生梦见了奶奶。奶奶摸着张生的头：“我的乖孙是个有福之人。”
张生失踪了。村里的人并无多大惊恐。大多数人觉得张生谪仙一样的人物是不会再这里久留的，他最终还是要飞回天上做神仙。
张生倒是没有回到天上做神仙，他和狐妖大人回到了他的府邸。
幻化成妖的过程很慢。狐妖府邸的气息比凡间更适合这个过程，所以张生的痛苦能够少一些。即使是这样，在张生长出两支狐狸耳朵的那天仍然是痛不欲生。他狠狠抱住玉林，死死咬着玉林的衣袖才能让自己不痛哭出声。
玉林看着张生头上慢慢长出两支毛茸茸的耳朵，先是绒白色，后来耳朵外侧的毛慢慢变黄，耳朵内的一部分仍旧是白色的。这个过程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耳朵完全长成之后张生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了。玉林拿镜子给他找，张生顿时羞红了脸，新生的耳朵还抖了抖，似乎也很害羞。
玉林看着好笑，伸手摸摸这对柔软的耳朵，“过段时间你会长出尾巴，然后再修炼隐藏耳朵和尾巴的功力。”玉林放下镜子，拉过张生的手，“我带你去洗澡，看痛的出了一身冷汗。”
张生对新生的耳朵好奇不已，不时摸摸。然后扭头看看自己的屁股，琢磨着什么时候长尾巴。玉林觉得张生此时可爱无比，丝毫不像是十九岁的人。
到长出尾巴的那天，张生才知道之前长耳朵的那点痛根本不算什么，这次才是真的煎熬。而且玉林是九尾狐，张生自然也要长出九条尾巴。等待幻化完成已经从凌晨到了晚上。张生累的昏了过去，因为他一直抓着玉林，玉林也没有休息片刻。两人就这样和衣倒在榻上睡着了。
天光大亮，张生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尾巴。毛茸茸的一片盖在自己臀部，其中一根翘起来，尾尖轻轻扫着后背。张生坐起身，小心的抬着尾巴不被自己压到。
玉林带着丫鬟把午饭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张生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双手把玩自己尾巴的情形。“你醒了？”玉林上前几步，“饿了吗？”
张生像是被吓到了，耳朵抖了两下。“有点饿。”
“来吃点东西然后去洗个澡吧。”玉林将张生牵到饭桌边坐下。张生背过手小心的托起尾巴，然后坐在凳子上。
“你不用拖着它也不会被压道。”玉林微笑着说。
张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吃完发，玉林伺候张生洗了个澡。张生似乎很怕生人见到自己的裸体，但是却不避讳玉林，所以每次洗澡都是玉林帮忙。玉林听着屏风内细细的水声，想到昨天张生疼痛难忍失声大哭时，自己问他；“雪生，你后悔吗？后悔做妖吗？”当时张生抬起埋在自己胸前的脸，上齿紧咬下唇，□□的摇头。
玉林坐在圈椅中，慢慢的喝茶，眼前浮现张生含泪的双眼，痛的惨白的脸，洁白的牙齿和艳红的嘴唇。突然间觉得口干舌燥。“这孩子，要人命了。”
“玉林，”张生轻声呼唤，“玉林……”
玉林转入屏风，“怎么了？”
张生站在矮凳上，扭转身体给玉林看。身上已经擦干了，可是尾巴还是水淋淋的。“我不知怎么擦？”
玉林倒吸了一口凉气，张生粉白的身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自己面前，“真要命。”玉林走上前，将手贴在张生的臀部，用法术将尾巴烘干。
“过两天我教你这个法术吧，”玉林帮助张生把衣服穿上，心中暗想，在这么下去要了老命了。
可是法术学会之前，玉林还是需要给张生烘干尾巴。对于隔三差五受美色刺激，玉林觉得自己上千年的道行有些靠不住了。这孩子专门是来折磨自己的吗。
终于张生学会了，可以自己做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做了，依旧要玉林代劳。
“自己不是会了吗？”
“我自己弄不好。”张生的尾巴抖了抖，似乎在表示非玉林不可。
“多练几次就好了。”
……张生不说话了，但是那对狐狸耳朵慢慢耷拉下来，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
玉林觉得事情开始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刚到这里时，张生不愿和任何人亲近，可以他现在越来越粘自己。几乎是自己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有时甚至会偷偷跟着他。
“为什么跟着我？”玉林问张生。
张生低下头，眼睛左瞟右瞟，不敢看玉林。
玉林好笑的抬起张生的下巴，“喜欢我吗？小家伙？”
张生迅速脸红了，然后耳朵尾巴一起冒了出来。“没……没有……”说完落荒而逃。玉林看着张生晃动的尾巴，笑了一下。
这个孩子，一激动就会把已经收回的耳朵尾巴露出来。想想刚刚那张绯红的脸庞，玉林摸摸下巴，叹了一口气。“你要我怎么办啊？”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张生继续粘着玉林，却又不敢应对玉林的调笑。这一天，管家送来很多卷轴，说是有人要给狐妖大人做媒，这卷轴都是一些美艳女妖的画像。
“一起看吗？”玉林笑问张生。
张生抬起头，瞪视玉林，眼睛里有点愤恨，有点哀怨。玉林想他会哭吧。但是张生一转身跑了，尾巴在身后晃呀晃。
接连几天，张生没有出过房门。他讨厌玉林，讨厌他，讨厌那些女妖怪。他要回去，他不过妖怪了，他要回去做豆腐……>_<
打定主意，张生偷偷溜回村子。可是房子已经残破不堪，那些工具也很脏了。站在院中，看看周围破落的情景，张生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他后悔了，后悔跟着玉林了。
“雪生，”玉林将手放在张生的头上，慢慢抚摸。
“你不要我了。”张生把头闷在双臂之间。
“我没有不要你，”
“可是你要找女妖怪，”张生猛抬起头，含泪看向玉林。
玉林扶起他，“没有女妖怪，”双手轻轻抚摸张生的后背，“只有你。”
张生疑惑的看着玉林，仍旧小声抽噎。
玉林牵起张生的双手：“小家伙，你愿意做我的妻吗？”
倏地张生的头顶冒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大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红着脸，小声答应：“我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仅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