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祝序谈》拈花煮雪

9、第 9 章

　　祝刃对着李平阴咬牙切齿说道：“你作弊。”

　　闻言，李平阴无语发笑:“阁下以顶级来对付我一个低阶，若我同样以顶级应对，刚才那招我也不必需要借用古戒，论理，也是阁下无理在先。”

　　“呵。”祝刃冷笑一声，随即召唤长刀，想要挣扎破开李平阴的钳制。

　　李平阴顺势将人放开，随后与对方保持一段距离，笑道:“胜负分明，难道阁下不认？”

　　祝刃挑眉，微微抬起下巴:“行，我败了，以后我不会再对你的古戒有任何想法。”

　　李平阴笑笑，说道：“阁下实力卓绝不凡，我刚才也是巧胜，平心而论，我确然不如阁下。”

　　李平阴不卑不亢，“不过想来阁下乃仁义之士，感念苍生疾苦，不知为何隐于人间？”

　　“鱼雀囚于方寸之间，龙凤俯首天地，”祝刃嗤笑一声，“何处不能待。”

　　李平阴目光停在祝刃脸上，对上眼神，清风肆意，明白传达词声：“此一时彼一时，天可塌地可陷，阁下天资非凡，孑然尚可苟且，但在我想来，这未必如阁下所愿。”

　　四面相对，眼底情绪涌动流转。

　　对于李平阴的画外音，祝刃没有任何答复，而是突兀地说道：“你再跟我打一场，十场，只要输一场，都算我输，要是我输了，我替你干一件事。”

　　“不必了，”李平阴看了对方一眼，随即毫不犹豫摆摆手，大步流星离开，“阁下有缘再见吧。”

　　见到对方要走，祝刃猝不及防，立即紧随其后，并更改条件道:“哎，你跟我打一场，不管输赢，我都替你干一件事，如何？”

　　李平阴耸耸肩，没说话，并未答允对方的要求。

　　却说祝刃一路纠缠过去，很快就随李平阴来到了一处地方，望向那险峻的崖口，祝刃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位置，如果藏有上千乃至上万人，都未必能被人发觉，只要再在这立起阵法，就算是巫族人，同样难以察觉。”李平阴站在最高处，迎风而立，俯瞰下方，眼眸深邃。

　　听到李平阴的计划，祝刃神情却没有一点意外，只是提醒道：“你想要发展巫祝势力，珍宝，丹药，力量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要人投靠，就要拿出点真东西，别忙忙碌碌成一场空。”

　　李平阴回首看过去：“这些可都不是能够轻易得到的。”

　　但也不难。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

　　“你听说过鬼市吗？”

　　“嗯？”李平阴心里正谋算着，冷不防听对方说出一个陌生的字眼，他立即抬眸看过去，等待祝刃下文。

　　“来到凡间的巫祝大多都是被巫界战乱侵扰生存不下去，或者是得罪了人下来逃难的，他们之中或有贵重的珍宝，或有罕见的丹药，总之去到鬼市，只有你没有钱的，几乎没有你买不到的。”祝刃说道。

　　“这个鬼市在哪里？”李平阴立即问道。

　　“想知道？”祝刃斜眼看过去，轻笑一声，“你和我打一场？”

　　李平阴语气淡淡说道：“这个鬼市既然能在凡间存在多年，想必知道的不少……”

　　祝刃打断道：“行，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鬼市确实如祝刃所说，天才地宝，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玖娘说道：“你看看有没有药种？”

　　“嗯。”李平阴也是一样的想法。

　　进入到鬼市的虽然都是巫祝，但是巫祝之中也是争斗不休，为避免冲突，凡入鬼市者无不覆面遮形。

　　面具之下，谁也不知，究竟是仙是鬼。

　　“这里用得可不是金银，而是巫界的灵石，灵石从白到彩，越璀璨的灵石力量越磅礴，自然也越值钱，”祝刃带领李平阴前往换钱，“一般情况比率是十换一，十两银子换一块白石。”

　　看着李平阴拿出来所有的钱却只能换到五块灵石，祝刃沉默许久方才说道:“你好像有一点穷。”

　　李平阴挑眉，对祝刃说道：“觉得我穷，就给我钱。”

　　“呵。”

　　真正进入到鬼市，来来往往黑烟流散，诡异的面具层出不穷。

　　无处不透露着诡异和离奇。

　　难以想象，这些出了鬼市在外边都是自诩为仙门正道的。

　　祝刃提醒说道：“你要小心，从你面前走过的人，说不定杀人如麻的魔头。”

　　仙门鬼市，鬼面仙身。

　　“真是稀奇。”李平阴说道。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忽然，祝刃停下，蹙起眉头，李平阴疑惑问道:“怎么了？”

　　祝刃一手搭上李平阴的肩上，贴近对方并压低声音道:“有人跟踪你。”

　　说罢，祝刃不忘见缝插针，歪头笑道：“我帮你解决，你跟我打一场？”

　　李平阴回头看了一眼，神情不改:“不必理会。”

　　“？”祝刃刚想说话，李平阴却似乎在余光中看见了什么，转身走了过去，祝刃不解:“你干什么去？”

　　跟着李平阴来到一座楼阁前，抬眼望去，只见门前牌匾写着巨大的“丹王阁”。

　　“这丹王阁可是两界通吃，被称为天下第一丹阁，基本垄断所有丹药，非同一般，”祝刃提醒李平□□，“凭你手上的三瓜两枣，可能连药渣子都买不了。”

　　“先看看再说。”李平阴迈步进去。

　　一股清香扑鼻，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再看阁内摆设清雅，琳琅满目，每一颗丹药都配有相应的木盒和玉瓶等，相得映彰，可见非凡。

　　同时还有法阵隔绝保护。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丹阁。

　　李平阴仔细端详那些丹药。

　　品相与他之前所炼制的丹药相差无几。

　　丹药如此值钱得话，或许他也可以从丹药入手赚取本金。

　　这时阁里的仆从看见李平阴二人，又看见二人衣着服饰一般，神情带上几分轻视:“不知道二位要些什么丹药？”

　　“我们先看看。”李平阴婉拒说道。

　　对方冷哼一声，看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声说道:“这么穷酸，也好意思进来。”

　　“本事不大，脾性不小，”祝刃见到对方如此态度，微微抬眸，目光闪过一丝冷冽，“小心脖子上的脑袋。”

　　那人吓了一跳，但是再看自己是丹王阁的人，于是信心增长了几分:“瞪什么眼，买不起就不要在这里摆阔。”

　　祝刃甩手，光芒一闪，对方脸上的面具瞬间断裂一截，裸露出来的小半张脸霎时多了一道鲜血横流的伤痕。

　　那人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而听到楼下的动静，掌柜下来，瞧见祝刃，对上那双眼睛，瞬间幻视一道身影，他心头猛得一颤，立即吩咐人把刚才那人带下去。

　　同时立即向祝刃屈首道歉:“是鄙人管教不利，还望大人见谅。”

　　同时吩咐人拿出两枚丹药以表歉意:“这两枚丹药作为补偿，还望阁下恕罪。”

　　“呵。”祝刃冷笑一声，但也没收。

　　掌柜的心里犯怵，不知对方何意，这时李平阴站在一个药柜子面前，出声道:“掌柜的，麻烦给我来几份药种。”

　　“诶，好。”掌柜的闻言，在见祝刃没有什么反应之后，转身擦拭一下冷汗，来到李平阴面前，给其称好了药种。

　　“一共五块白石。”李平阴将仅有的五块白石递过去，随后就出了门。

　　祝刃也紧随离开。

　　而在见到人离开后，掌柜的才松了一口气。

　　算账的见掌柜如此神情大变，问道:“掌柜的，你可是看出来那人是什么来头？”

　　“他极有可能是罗刹王！”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棒，不由庆幸刚才并没有得罪对方。

　　掌柜的回头斥声众人说道:“有没有什么来头，也不是你们随意轻视客人的原因，下次再有这种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放回盒子里的两颗丹药，此时正静静地躺着，仿佛一切风波都未曾发生。

　　而出到外面，祝刃问道:“你买这么多种子做什么？就算可以用巫术增速，那也耗时耗力，得不偿失。”

　　“我自然有我的用处，”李平阴说道，他想到刚才掌柜的反应，说道，“刚才那个掌柜看见到你，表情似乎很不对。”

　　祝刃轻笑:“这有什么，八成是把我当成了什么大人物了吧。”

　　李平阴眼里闪过一丝猜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话说刚才那人那么对待你，你一点也不生气。”祝刃出声说道。

　　“一个蠢物，能生什么气。”李平阴不以为然。

　　“确实，”祝刃脸上带着笑，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他应该庆幸碰见的是你我，否则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话说你之前说古戒持有者是未来圣主的传言是从何而来的？”

　　祝刃捏着下巴，认真思索:“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个传闻在巫界也不算是什么秘闻，想要追根溯源那不太可能。”

　　“那算了。”李平阴。

　　“我倒觉得你现在应该先挣钱，或许你可以向我借点，利息呢，也不多，只需要和我打一场——”说话间，突然，祝刃眼神一凝，他一把抓起李平阴的手，看着上面光秃秃地拇指，语气严肃，“古戒呢”

　　李平阴却彷佛没有丝毫意外，他语气平静，像是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事实：“让一个小贼给拿走了。”

　　见到对方如此神态，祝刃放下手，略带狐疑道:“你是故意的？”

　　李平阴轻笑一声：“古戒认主，只要我想，古戒随时会回到我手上，他们来偷，我便将计就计，也是想要看看那背后的黑手又是谁？”

　　“你太冒险了，”祝刃说道，“世上多得是不为人知的秘术，意外从不会出现在你的预料之内。”

　　见对方一本正经，李平阴方才将这事认真对待，并随时注意古戒的动向。

　　只要稍有不对，他便立即召回古戒。

　　而与此同时，期盼已久的消息也迅速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