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仙尊大人》快乐的果果

41、本源的仙器

　　玄芷音站在试仙台上，黑色纱裙被凛冽的罡风吹得猎猎作响。她仰头望着悬浮在空中的九重试仙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玄姑娘，请上前接受测试。"高台上，一位白须仙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台下站满了仙界各派长老，他们的目光如刀般刺向玄芷音。凤寒玦站在最前排，银白长袍纤尘不染，眉间印记微微闪烁，却始终不发一言。

　　"好啊。"玄芷音轻快地应道，手腕上的黑宝石手链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幽暗光芒。她缓步走向试仙镜，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这丫头倒是镇定。"台下有人窃窃私语。

　　"魔界妖女，装模作样罢了！"

　　玄芷音耳尖微动，将这些议论尽收耳中，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她站在镜前，抬头望向那面据说能照出人前世今生、善恶本源的仙器。

　　"开始吧。"白须仙人抬手结印，试仙镜顿时光芒大盛。

　　镜面如水波荡漾，渐渐浮现出玄芷音的身影——却是一个浑身浴血、手持魔刃的形象。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果然是个祸害！"
　　"魔性难改！"
　　"应当立即处决！"

　　玄芷音却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如铃，在一片肃杀中显得格外突兀。

　　"诸位仙长就这点本事？"她歪着头，黑发随风飘扬，"拿个幻象就想定我的罪？"

　　白须仙人面色一沉："试仙镜乃上古神器，岂容你质疑？"

　　"是吗？"玄芷音忽然抬手，纤细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那不如让我也来试试这'神器'的斤两！"

　　话音未落，她指尖迸发出一道紫黑色光芒，直射镜面。试仙镜剧烈震动，镜中影像骤然变化——竟显现出几位仙界长老私下与魔界交易的画面！

　　"这、这不可能！"一位长老猛地站起，脸色煞白。

　　凤寒玦眸光微动，唇角几不可察地上扬。

　　"看来这镜子不太听话啊。"玄芷音故作惊讶地眨眨眼，"怎么照出来的和诸位仙长说的不太一样呢？"

　　"妖女！你使了什么妖法！"白须仙人怒喝，袖中飞出数道金光锁链，直取玄芷音。

　　玄芷音身形如鬼魅般闪动，黑色纱裙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她一边躲避，一边笑道："仙长何必动怒？莫非是心虚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任由锁链缠上手腕，却在接触的瞬间，锁链寸寸断裂！

　　"你——"白须仙人瞳孔骤缩。

　　"我什么？"玄芷音歪着头，一脸无辜，"仙长难道不知，这锁仙链最怕魔狐血？方才我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呢。"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凤寒玦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霜："试仙镜既已失灵，今日测试作罢。"

　　"凤仙尊！"白须仙人急道，"此女分明——"

　　"够了。"凤寒玦眸光如电，"试仙镜年久失修，需重新祭炼。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玄芷音挑眉看着凤寒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本以为他会站在仙界那边，没想到竟会为自己说话。

　　"多谢仙尊主持公道。"她故意行了个夸张的礼，黑发垂落，遮住了眼中狡黠的光。

　　离开试仙台时，夕阳将云海染成血色。玄芷音独自走在回廊上，忽然察觉身后有人跟随。

　　"仙尊跟着我做什么？"她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莫不是后悔放我走了？"

　　凤寒玦从阴影中走出，银白衣袍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你如何做到的？"

　　"什么如何做到？"玄芷音转身，背靠着朱红廊柱，歪头看他。

　　"试仙镜。"凤寒玦走近一步，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那不是幻术能破解的。"

　　玄芷音轻笑："仙尊这是在夸我？"她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黑宝石手链叮当作响，"我不过是用了点小聪明。试仙镜需要灵力催动，而我——"她突然压低声音，"在镜面上抹了点能干扰灵力的魔界萤粉。"

　　凤寒玦眸光一凝："你早有准备。"

　　"当然。"玄芷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们仙界想用这种把戏定我的罪，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她忽然凑近凤寒玦，近得能数清他纤长的睫毛："倒是仙尊你，为何要帮我？"

　　凤寒玦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仙界不容污秽。"

　　"呵。"玄芷音直起身子，笑容讽刺，"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远处传来脚步声，几名仙界弟子正向这边走来。玄芷音瞥了一眼，懒洋洋地挥手："仙尊还是去应付你的同门吧，我可不想再惹麻烦。"

　　她转身欲走，却被凤寒玦扣住手腕。他掌心温度透过薄纱传来，竟有些灼人。

　　"明日卯时，后山禁地。"他声音极低，说完便松开手，仿佛刚才的接触从未发生。

　　玄芷音怔了怔，还未及回应，凤寒玦已转身离去，银白背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莫名其妙。"她喃喃自语，却不由自主地抚上刚才被他触碰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回到暂居的偏殿，玄芷音刚推开门，就察觉屋内有人。

　　"谁？"她指尖凝聚起一团紫黑光芒。

　　"是我。"沈瑶从屏风后走出，手中捧着一碗汤药，"听说你今天大闹试仙台？"

　　玄芷音散去法力，撇撇嘴："不过是陪他们玩玩。"她接过药碗，皱眉闻了闻，"又要喝这个？"

　　"你内伤未愈，别任性。"沈瑶叹气，"今日之事已传遍仙界，几位长老震怒，要求严惩你。"

　　"让他们来啊。"玄芷音满不在乎地一口饮尽汤药，苦得直吐舌头，"一群道貌岸然的老家伙，自己屁股都不干净，还敢审判我？"

　　沈瑶忧心忡忡："芷音，这里毕竟是仙界，我们——"

　　"我知道分寸。"玄芷音打断她，走到窗前。夜空繁星点点，与魔界血月截然不同。"我只是不明白，凤寒玦到底想干什么。"

　　"凤仙尊？他今日帮你了？"

　　"帮？"玄芷音冷笑，"谁知道是不是另有所图。"她想起他临走时的话，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沈瑶若有所思："我听说，凤仙尊自幼在凤族长大，性格孤高，从不参与派系争斗。他若帮你，或许..."

　　"或许什么？"玄芷音转身。

　　"或许他与你体内的神秘血脉有关。"沈瑶压低声音，"魔尊大人说过，你的血脉非同寻常。"

　　玄芷音沉默片刻，忽然笑道："管他呢！反正明天就知道了。"她伸了个懒腰，"今晚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

　　沈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替她拢了拢散开的衣襟："小心些。"

　　夜深人静，玄芷音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窗外竹影婆娑，在地上投下斑驳影子。她想起试仙台上凤寒玦那个几不可察的微笑，想起他掌心灼热的温度，心头涌起一丝异样情绪。

　　"真是疯了..."她喃喃自语，将脸埋进枕头。

　　明日赴约，究竟是福是祸？她抚上腰间玉佩，那是魔尊给她的护身符。无论凤寒玦有何目的，她都不会任人宰割。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玄芷音闭上眼，唇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弧度。

　　魔界，血月当空。

　　魔尊大殿内，十二盏幽冥灯在风中摇曳，将殿内众人的影子拉得狰狞扭曲。魔尊高坐于黑曜石王座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暗金色的眸子扫过殿内众人。

　　"破天，本座听说你最近与仙界的人走得很近？"

　　独孤破天一身玄铁战甲，闻言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尊上明鉴，属下只是按惯例巡视边境，绝无二心。"

　　魔尊轻笑一声，那笑声却让殿内温度骤降："是吗？那为何本座的眼线回报，你曾秘密会见仙界沈家的人？"

　　公孙烈站在独孤破天身侧，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尊上，此事属下可以作证。独孤大人是为了打探玄小姐在仙界的消息，才——"

　　"本座问你了么？"魔尊眸光一冷，公孙烈顿时如遭雷击，连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殿内气氛瞬间凝滞。沈瑶站在魔尊身侧，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

　　"破天，"魔尊缓缓起身，黑袍上的暗纹如活物般游动，"本座待你不薄。"

　　独孤破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尊上何出此言？属下对您忠心耿耿。"

　　"忠心？"魔尊忽然抬手，一道黑光直射殿外，"那这是什么？"

　　殿外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黑影从梁上跌落，手中还握着一枚传讯玉简。玉简上仙气缭绕，显然是仙界之物。

　　独孤破天脸色骤变。

　　"你以为本座不知道？"魔尊一步步走下台阶，每走一步，殿内压力便重一分，"你暗中勾结仙界，想借芷音觉醒之机挑起战争，好坐收渔利。"

　　沈瑶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看向殿外——玄芷音此刻正在仙界，若魔界与仙界开战...

　　"尊上既然知道了，"独孤破天突然笑了，缓缓站直身体，"那属下也不必再装了。"

　　他猛地撕开胸前战甲，露出心口处一枚血红色的诡异符文："您说得对，我确实在等玄芷音力量觉醒——因为只有她的血脉，才能激活这上古魔阵！"

　　魔尊瞳孔骤缩："你竟敢修炼禁术！"

　　"禁术？"独孤破天狂笑，"只要能让我坐上魔尊之位，区区禁术算什么！"

　　话音未落，殿内三分之一的人突然暴起，亮出兵刃直指魔尊——竟是早有预谋的叛乱！

　　"保护尊上！"沈瑶高喊，同时捏碎了袖中的传讯符。

　　魔尊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一道黑色屏障瞬间成形，将袭来的攻击尽数挡下。但独孤破天胸前的血符突然大亮，竟将屏障腐蚀出一个缺口！

　　"哈哈哈！尊上，您老了！"独孤破天趁机欺身上前，手中魔刃直取魔尊咽喉，"这魔界，该换主人了！"

　　魔尊侧身避过，反手一掌拍在独孤破天肩头，将他击退数步："你以为凭这点本事就能胜我？"

　　"当然不止。"独孤破天抹去嘴角血迹，狞笑道，"公孙！"

　　公孙烈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面黑色小旗，猛地插在地上。旗子迎风而长，转眼化作三丈高的巨幡，无数怨灵从幡中涌出，尖啸着扑向魔尊！

　　"噬魂幡？！"魔尊脸色终于变了，"你们竟敢炼此邪物！"

　　沈瑶见状，立刻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以我之血，唤魔尊亲卫！"

　　血符化作流光飞出殿外，但很快就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了回来。

　　"没用的，"公孙烈阴笑，"整个魔宫都已被我们布下禁制，您的人进不来。"

　　魔尊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就凭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也配与本座为敌？"

　　他双手结印，周身魔气翻涌，竟在身后凝成一条巨大的魔龙虚影！

　　独孤破天却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枚血色晶石："尊上可认得此物？"

　　魔尊动作一顿："...血魔晶？"

　　"不错，"独孤破天得意道，"您应该知道，血魔晶专克魔龙诀。只要我捏碎它，您的功法就会反噬——而这时机，正是玄芷音在仙界接受'试炼'之时。"

　　沈瑶心头一紧——芷音有危险！

　　魔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原来如此。你们故意引芷音去仙界，就是为了今日。"

　　"尊上果然聪明。"独孤破天把玩着血魔晶，"只要您退位让贤，我可以留您一命，甚至...放过玄芷音那丫头。"

　　殿内陷入死寂。沈瑶紧张地看着魔尊，手心全是冷汗。她知道，以魔尊的性格，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屈服，但芷音...

　　"本座可以考虑。"出乎意料，魔尊缓缓收敛了魔气，"不过，本座有个条件。"

　　独孤破天眼前一亮："尊上请说。"

　　"让沈瑶离开。"魔尊淡淡道，"她不过是个医女，与大局无关。"

　　沈瑶震惊地看向魔尊："尊上！我——"

　　"闭嘴。"魔尊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独孤破天与公孙烈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笑道："可以。反正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魔尊看向沈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去吧。"

　　沈瑶读懂了他眼中的暗示——去找玄芷音。她强忍泪水，低头行礼："...遵命。"

　　公孙烈撤去禁制一角，放沈瑶离开。就在她踏出殿门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尊上！"沈瑶回头，只见整座大殿被黑色魔气笼罩，隐约可见魔尊与独孤破天交战的身影。

　　她咬咬牙，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向仙界方向飞去——必须尽快找到芷音！

　　......

　　与此同时，魔界边境。

　　一支由独孤破天亲信率领的魔军正悄然集结。为首的魔将手持一枚血色玉简，玉简中传出独孤破天的声音：

　　"玄芷音力量即将觉醒，届时仙界必乱。尔等按计划进攻，务必一举拿下仙界三座要塞！"

　　"遵命！"众魔兵齐声应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魔将收起玉简，望向仙界方向，狞笑道："玄芷音那个蠢丫头，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我们最好的棋子吧？"

　　......

　　仙界，玄芷音暂居的偏殿。

　　玄芷音猛地从梦中惊醒，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她捂住胸口，发现那里的皮肤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血色纹路，正隐隐发烫。

　　"这是..."她皱眉看向窗外，血月的光辉竟穿透了仙界结界，洒落在她床前。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翻身下床，正要唤人，忽听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谁？"她警惕地望向窗口。

　　一道熟悉的身影翻窗而入："芷音！是我！"

　　"沈瑶？"玄芷音惊讶地看着满身血迹的好友，"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了！"沈瑶一把抓住她的手，"魔界出事了！独孤破天叛乱，尊上被困，他们还要利用你的血脉之力攻打仙界！"

　　玄芷音如遭雷击："什么？！"

　　沈瑶快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急切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独孤破天的人很快会来抓你！"

　　玄芷音却站着不动，眼中情绪剧烈翻涌。父亲被困...魔界叛乱...而她竟成了这场阴谋的关键？

　　"芷音？"沈瑶担忧地唤道。

　　"不，我们不能走。"玄芷音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他们要利用我，那我就让他们知道——我玄芷音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她抬手抚上心口的血色纹路，感受着其中涌动的力量："我的血脉之力...是时候彻底觉醒了。"

　　沈瑶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在这里觉醒会惊动整个仙界！"

　　"就是要惊动他们。"玄芷音冷笑，"既然独孤破天想借刀杀人，那我就让这把'刀'先砍了他自己！"

　　她走到窗前，仰头望向那轮诡异的血月，黑发无风自动："沈瑶，帮我护法。"

　　沈瑶还想劝阻，但看到玄芷音坚定的眼神，最终咬牙点头："...好。"

　　玄芷音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开始主动引导体内那股沉睡已久的力量。随着她的催动，心口的血色纹路越来越亮，逐渐蔓延至全身。

　　窗外，血月的光芒突然大盛，竟穿透云层直射而下，将玄芷音整个笼罩其中！

　　"这是..."沈瑶震惊地看着眼前景象。

　　玄芷音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血色："独孤破天，你想玩火？那我就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她周身魔气翻涌，黑发飞扬，宛如魔神降世。而远在魔界的独孤破天似有所感，猛地抬头：

　　"开始了！"

　　仙界各处，无数修士同时望向玄芷音所在的方向——那股强大而邪恶的魔气，再也无法掩饰！

　　一场席卷仙魔两界的风暴，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