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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杀生丸，你很不乖哦！”一个温柔的声音在神乐耳边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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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你很不乖哦！”一个温柔的声音在神乐耳边响起，等了一整天都没看见桔梗的身影，她开始怀疑根据电话号码查到的地址是否正确。
杀生丸？难道他们已经和好了，她赶快探头看个究竟。
“快点，就到家了。”神乐看见桔梗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
“不要舔地上的水拉，会拉肚子的！”她蹲了下去，敲了敲身边的白色小狗的脑袋。
神乐感到一阵晕眩，“桔梗！”
“呃？神乐是你。”桔梗的眼神滑过一丝失落。
“你的狗？”她指指地上的“杀生丸”。
“恩。”尴尬的笑笑。
“还想着他么？”神乐伸手抚去桔梗脸上的乱发，她消瘦了好多，或许真的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互
相伤害。
“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仿佛心有不甘又追加了一句，“他现
在好么？”
“和你差不多吧！”看他们两个也是半斤八两，“关心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你不明白的。”桔梗抓着神乐的手，摇了摇头。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她气死了，两个人都是那种温吞水，性子慢的要命。
“他暗地里还在做杀手，你知道么？” 泪无声地滑落，“神乐，我不想他杀人，更不想他被人
杀。”他走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早已离不开他，每一个角落，每一样物品都可以牵扯出很多美好的回忆。只是自己如何也做不到看着心爱的人徘徊在生死边缘，所以只好努力去忘却，即便一切只是徒劳。
“桔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做回杀手。”
看着靠在自己肩上嘤嘤抽泣的她，神乐忽然明白为什么杀生丸不告诉她报仇的事情。她外表沉静
而坚强，其实内心底子却是那么的盈弱无助。他应该是不想桔梗担心所以才瞒她的，只是有时候越想保护对方，反而伤害到对方，越是小心翼翼反而越容易出错。“都是我不好，一心只想着给我老爸报仇所以把你们也给牵扯进来。”
“报仇？”桔梗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你爸爸不是心急梗塞么？”
“基米说的对，杀生丸果然没有告诉你。”神乐苦笑了一下，“我爸爸是被人暗杀的，凶手叫龙
骨，是我爸的师弟，也就是奈落的师父。杀生丸这次离开你就是因为要杀龙骨给我爸爸报仇。”
“那现在仇报了么？他……”
“龙骨已经死了，杀生丸打晕了我和基米一个人跑去杀他，一付要同归于尽的架势，所以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爸的死不至于让他这么疯狂。”
神乐的字字句句都像磐石般压在桔梗心口，回想起当日杀生丸欲言又止、无奈又无辜的神情顿觉
懊悔万分，五脏六腑仿佛活生生被人拉扯着，痛的失去知觉、濒临虚脱。他说他不是噬血的人，他说他有苦衷，可是自己却怎么都不肯相信他，肆无忌惮地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然后再将他抛出门外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与压力。
梦里那个绝望悲怆的他，眉心的那点红很深很刺眼，红的令她胆战心惊，红的令她无法呼吸，是她，他最深爱的人，朝他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捅了刀子。
杀生丸，我该如何让你原谅我，又该如何原谅我自己！
“铛铛铛”时钟慢慢敲响了十二下，杀生丸打开隐秘的窗户，悄无声息的溜进一幢气派的大别墅。他今天来是来杀人的，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杀人的念头了，不过这个人该杀。几次三番在赌场出老千，还用石灰撒伤了他的眼睛，有个伙计还瞎了。
“扑通！”，居然踢倒了凳子，他惊觉的握了握手中的枪。
“啪。” 屋里高悬的水晶吊灯刹然被点亮，把整个屋子照得灯火通明。他面前摆了整整一排凳
子，他走哪估计都能踢到。
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嘴角微微划出一个自信的弧度。
前方背对着他的大椅子慢慢转了过来。“桔梗！”他惊呼，手中的枪几乎快要走火。
她，身穿白色晚礼服，层层蕾丝包裹着曼妙的身材，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黑色长发瀑布似的松
散的披在肩头，微风吹过丝丝飘舞，把她清澈见底的双眸映衬得宛若星辰；一如往昔的沉静、和
详，她美的如同刚刚盛开的清纯的百合。
他几乎无法移开视线，多少个夜晚，他念着她的名字，辗转反侧。记忆里那个爱他又伤他的人终
于出现了，他该高兴？抑或悲伤？定了定神，他转身离去，爱情这个东西，先爱上的那方，主动
的那方，总是伤的最深。
“一个完不成任务的杀手，不是一个好杀手。” 她强忍着心中的伤痛，淡然的说道。在她寂寞、失意、孤独、无望的时候陪着她的人，今天选择转身离去，她找不到任何挽留他的理由，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的任性、偏执，轻易的放开了他本可以陪伴她一生的温柔双手。
“我从来不杀女人。”他的声音听不到一丝温度。感情已让他失去自我，他要在他还能克制自己的时候迅速离开。
“是么？”她轻声的说道，声音低的快听不见，“那就让我来帮你完成任务吧。”慢慢的从椅子
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白色勃朗宁，对准自己的胸膛。
来不及反应，一记沉闷的枪声打乱了他所有的理智。转过头，呆呆的看着她向后倒去，殷红的血迅速渗透了纯白的礼服，宛若一朵盛开的蔷薇，绽放着鲜艳的色彩。
痛到麻木，心脏一抽一抽的痉挛着，桔梗胸口涌出的大量血液把他的眼睛也染成红色。“桔梗，
为什么这么傻！” 他朝她奔去，泪水涌出眼眶，一颗颗划过苍白的面颊。“我带你去看医生，
你一定要撑下去！振作点！”伸出颤抖的手，想抱她起来。
“杀生丸”清秀的脸庞没有任何血色，胸口的疼痛使她几近晕厥，“对不起，神乐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别说了，” 他哽咽着不让她说下去，如果桔梗真的从他生命里彻底消失，他不知道是否还有勇气一个人独自活下去，我不准你舍我而去，不准！
他的泪落在她脸上，滚烫炽热，灼伤了她的皮肤。记忆的格子里他孤独而坚强，可以受伤可以流
血，却从没有如此失态的哭泣过。 “杀生丸，”她阻止了他想抱起她的意图，手指缓缓抚过他冰冷湿润的面颊，“才发现我好爱你，可是却又亲手伤了你。”
“只要你能活下去，伤我多少次都无所谓！” 泪水迷蒙了双眼，他好怕以后都瞧不见她绝美的容颜。“你不是答应过他要坚强的活下去么？抱紧我，我们去找医生，你一定会没事的！”
她摇了摇头，眼角流淌出两滴晶莹的泪珠，他真是傻的可爱，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牢牢占据她整个心扉。“曾经是这样，但是遇见你以后我就变了，变得好脆弱，离开你就活不下去……”
“我也是！我也是！你明知道我也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虐待自己、虐待我！”他愤怒的吼着，望着她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无助的用手去堵。
好黏，和一般的血液不一样。
“被你发现了，”她看到他脸上的狐疑，“神乐说你肯定会上当的，果然。”
她又一次欺骗了他，他为她肝胆俱裂，一颗心碎成了千千万万片。她却一次又一次玩弄他于股掌之间。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生她的气，心尖的大石落了下来。他转过身佯装生气，缓缓朝前走去。他等待着她来追他，向他道歉，然后一如既往的扑进他怀里。
一步，两步……五步，十步……怎么还没有追来！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被动，事事都要他先迈出第一步。会不会做的太过分，让她以为我真的生气了，不敢追来？他踌躇着，微微偏了偏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她。
她还是躺在原地不动，纤弱的手指挣扎着慢慢靠近那把白色的勃朗宁。
“你又打算做什么？”他愤怒了走回到她面前，盯着她惨白的有些发青的脸。
“我以为你生气了，不要我了……”像只无助的小兔，就连悲伤的样子也那么楚楚动人。
“所以你打算真的朝自己开枪是不是？”这个又笨又傻又被动又执着的小女人！
她默然的点点头，害的他又气又恼又感动又想笑。
到头来还得我主动，他想，慢慢的伸出手。
“嘶！”她嘴里漏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纤弱的身躯不经意的颤抖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小汗珠。
回想刚刚那一响沉闷的枪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上前用力扯开她的衣服。白色晚礼服里面
是一层深色的防弹衣，心口部位一粒银色的弹头显得异常突兀。“神乐教你的？”
她摇摇头，虚弱的说不出话。神乐给她防弹衣是为了她的安全，万一杀生丸枪走火也好有层保护；给她手枪是为了骗他，好让她身上的糖浆有个出现的理由。只是神乐做梦都没想到桔梗会自己打自己，因为她想体验他当日独自去报仇时视死如归、绝望无助的心痛。
“笨蛋！防弹衣是万能的么？会骨折、会内出血、一样会死！”刚刚放松的心一下又被揪了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傻我笨我只要一点点糖浆就可以上当，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这是我对我自己的惩罚。”比起他当日的心痛，这点痛根本就不算什么，“对不起，我太固执，太自以为是，一点都不肯听你解释，让你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痛苦。”
“傻瓜，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看着她辛苦的样子，他忍不住要打断她。
“我们之间，付出的那个一直是你，我只是被动的接受你的爱，以为那是天经地义，却从没有想过你也会累，也会怕，也会受伤……”
“桔梗别说了。”如果她的付出需要用这样的代价来换他宁可不要。
“杀生丸，如果可以从新来过，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身犯险，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和别人同归于尽。我一定会好好留在你身边，陪你分担、承受所有的一切！” 她紧紧攀着他的手臂，因为激动指尖快要陷进他的肉里。
他不觉得疼，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他倍感欣慰，她指尖传来熟悉的令他安心的温度，使得他已经回复正常的眼眶再度潮湿。“你做傻事前，就没想过我会伤心吗？”
“好象没有，我只想着是我惹你生气，是我赶你出门，是我把你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嘘，”将手指轻轻按在她唇上，“答应我，再也不会有下一次，好不好？”
“恩！你也一样！”
“干嘛愁眉苦脸？”神乐瞟了一眼基米的死鱼脸。
“我在为我可怜的别墅默哀。”
“说什么呢！”莫名其妙。
“那可是我前半生的积蓄啊！也是我后半生的幸福。”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挫败得像个演出
失败的小丑。
“啪”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是我们的新房诶，你不心疼么？”
越说越离谱，她索性不去理他。
“我猜我的别墅只有两种下场，一是变成他俩的坟墓，一是变成他俩的新房。”
切，怎么会变坟墓呢，杀生丸是舍不得伤害桔梗的，再说自己做足了准备应该不会有事的。
“两种都不是！”邪见推门进来。
“喂，你妈没教你进来要敲门啊？”
“你妈没教你要尊敬长辈么？”
“都给我闭嘴！”神乐气恼的打断了针锋相对的两人，瞪着邪见说：“你来做什么？”
“我被杀生丸赶出来了，无处可去。”
“杀生丸？他找你做什么？”声音即刻提高了八度。
“我是医生，你说他来找我做什么？”
“杀生丸受伤了么？怎么会？”
“不是他，是桔梗小姐。她断了两根肋骨。”
“杀生丸那家伙居然开枪射桔梗？”神乐顿时变得怒不可遏。
“当然不是！” 看神乐挺紧张的，邪见也就不隐瞒，“是她自己往心口开了一枪。”
“怎么会这样？”神乐失声惊呼，一双美目瞪得大如铜铃。
基米摇了摇头，“物以类聚，终于知道为什么只有桔梗走的进他心里，他们两个都是爱恨都深入
骨髓的人！”
“那桔梗情况如何？杀生丸一定气的想杀我。”
“如果嘴巴可以杀人的话，估计你已经死了一万次了。”邪见笑了笑，忍不住拿她开涮。“不幸
中的万幸，你选的防弹衣质量很好，手枪威力也小，而且她是抵着胸口打的，所以杀伤力不大，
肋骨断是断了，不过没有移位，所以好好休养一阵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那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基米还是对这个电灯泡充满敌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估计早已不在人世了。”
“哦，”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基米眼前一亮，“你替桔梗检查？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东
西？”
“啪！”又一个巴掌打在他可怜的后脑勺，“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神乐几乎是用吼的。
“我看到了她的整付骨架。”只是帮她照张X光而已，不然他还有命来这里看这两个活宝？
老人院。犬大将过世了，据说他临终的时候是笑着去的，给他送终是一对年轻夫妇。女的恬静美丽，男的英俊冷漠、发白如雪。
一年后。
“哇，这葡萄好大，快来快来！”
“哪？哪？我怎么找不到。”
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庄园。
杀生丸斜倚在窗前，厌恶的望着窗外，银色的头发已经快到腰际。“好好的叫他们两个来做什
么？”
“他们的婚礼我们都没有参加，让他们过来这里渡蜜月也是应该的。”桔梗轻声细语，温柔的望
着他。
“可是会吵到你和孩子休息。”他走到床边心疼的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儿，十月怀胎的辛苦每一点
每一滴他都看在眼里，她为他付出了太多。轻轻抚过她苍白的面颊，眼神中充满了怜爱。
“一生一次，难得的。”
桔梗身边熟睡的婴儿醒了，乌黑的大眼睛睁的圆圆的，不哭不闹，好奇的看着两人。
杀生丸转而去注意他的孩子，粉雕玉琢般的皮肤，黑色的胎发柔亮卷曲，水嫩嫩地可爱极了。他
情不自禁伸手去捏她胖嘟嘟的小手、小脚，“我们小葡萄越来越可爱了！”
“明年我们再生一个男孩，头发要银色的。”她微笑的遐想着。
“不要了，”继续拂弄她的容颜，他怎么舍得她再为他受苦，“有小葡萄就够了，平凡点的孩子
比较幸福。”
“你不幸福么？”
“如果没遇上你就不！”他抱着她，吻着她，倾尽一生的温柔。
我爱你，桔梗，一生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