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1 ...
-
易【使男人】孕体质.穿书吐槽役.能屈能伸.反叛.精神状态美丽.被强取豪夺.侍女♀.
体弱.虚伪.扭曲.封建.精神状态不稳定.贵族少主♂
双方都想吃水煎包,于是两个人难得的都获得了一夜婴儿般的睡眠XD
*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出现?”
“这这这…这不是来了嘛”
剧情已经过半了,姗姗来迟的系统心虚的声音在你脑子里响起
*
你上辈子英年早逝,眼睛一睁一闭就又从娘胎里面出来了。
但是相比起上辈子的和平现代生活,这辈子的时代说是地狱开局也不为过。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有点类似与之前的五代十国,但更可怕的是,这里是存在妖怪。
在妖魔肆虐的世界,凡人蜷缩在城池庇护下苟活,城外是弱肉强食的荒野。
修炼资源被少数家族垄断,形成森严的等级制度。一些上层家族用残酷手段维护统治,视人命如草芥。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你没有身在凡人之家,否则你估计一出生就被掐死丢掉了。但你出生的这一个小家族,在你几岁的时候,就被妖怪突袭灭门了。
这个时候你才知道你居然有一个未婚夫,还是个世家大族。
你一个小家族之女,是因为算出的命格对于少主的大劫有好处,才会被接到少主身边来。
好歹是顶级的大家族 ,都是体面人,并没有使用很阴私的手段,他们只是让你照顾少主…因此,你对自我的清晰定位就是——丫鬟。
你可没有想过他们能承认你的所谓少主未婚妻的身份,这边的阶级森严是你从小到大体会过的。只要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刻,就不会妄想自己能够像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靠什么狗屁爱情跨越阶级…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修炼的资质也很平庸。
你一边安分守己的坐着日常的照顾任务,一边暗自积蓄着力量等待成年之后,有朝一日能够脱离家族。
少主比你小几岁,你初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很小的孩子。
他如一柄出鞘的薄刃,看似脆弱,却蕴藏着令人窒息的灵力威压。
作为被家族精心豢养的继承人,他自然不必如粗鄙的除妖师般出生入死——那些肮脏的活计,自有下人去处理。
可这份矜贵,却也剥夺了他作为孩童的天真。
他的肤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惨白,下巴尖削,仿佛能刺穿人心。眼下因为无数个不眠之夜沉淀着浓重的青黑,漆黑的眼睛幽深得仿佛能吞噬光线,直勾勾盯着人时,恍若能看到灵魂深处,掏出人的脑髓。
有时你甚至会恍惚,眼前这个苍白阴郁的孩子,究竟是人,还是从幽冥中爬出的妖鬼,让人脊背发寒。
但你可没有救赎文女主里面的好心肠,用自己的善良去打动对方。要不是任务使然,你恨不得离得对方越远越好。
…就和上辈子狗日的工作一样,钱难挣,屎难吃。
你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虽然处在一个等级森严的家族,但是对方对于这些规矩倒没有非常的在意,至少免了你卑躬屈膝,维持住了你最后一点点现代留下的可怜尊严。
不过如果真要跪,你也并不会多么高傲的宁死不屈。
生存才是第一要义,什么尊严贞洁,在生存面前,都是狗屁。
不过现在对着这个小屁孩来思考贞洁的问题还是太远了 ,你一边端着水盆,一边面无表情的思考。
果然是旧社会把人变成鬼,你发现你现在很多时候表情麻木的就像清宫的照片一样…
看的太多无能为力。
大家族里面总是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尤其是这一个玄幻背景,里面拿普通的人来做实验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走投无路的饿死街头被妖鬼拖去啃咬,因为冲撞贵族而被拉去砍头的,因为被污蔑偷东西而无助投井的…
见得太多,人不麻木就会疯狂。
之前的你还在惴惴不安,现在却心肠冷硬的泛不起一点波澜,独善其身。
你没什么朋友,在这一个古斗兽场里,只有自己才是最为信任的伙伴。
你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实质上的主子——名义上的未婚夫——说点什么心里话,你惧怕他都来不及。
对方是个大部分情况下能够自理的人,忽略他的喜怒无常以及对生命的危险性,活儿倒是个轻审活…你的事情倒也没有非常多,只是因为他习惯了你的贴身服侍,以至于没什么人能够接你的任务…
你还希望多进点新人来给替你分担一下,不然你会没时间在背后以为少主拿书的名义,实际偷偷借着书房里面的书在自学一些除妖术法…
你每天做狗一样点头哈腰端着一副“对少爷的忠心天地可鉴”“少爷的厚爱无以回报愿为少爷肝脑涂地”的老奴模样,实际心里已经诅咒对方无数次。
你幼时曾经见过的除妖师的风采——那人一袭玄衣猎猎,腰间悬着七星铜铃,剑锋所指之处,妖魔哀嚎退散…
那才是活着的样子,哪怕战死沙场,血染黄土,也好过在这笼里被一寸寸抽干生气。
谢临的院落永远弥漫着腐朽的香气。
你端着药碗穿过回廊,忽然听见墙外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是除妖师们的队伍正经过谢府高墙。你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耳畔仿佛响起战场上的号角与剑鸣。
*
"辛苦了,放在那边吧。"
少年的声音如清泉击玉,温润得恰到好处。
他斜倚在窗边的湘妃竹榻上,手中握着一卷《庄子》,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月白色的衣袍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你低头应了声,将药碗轻轻放在他手边的紫檀小几上,碗底与桌面相触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谢临现在开始抽条了,身形已显露出少年人特有的修长。
他垂眸看书时,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宛若画中走出的谪仙,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句不愧是谢家千年底蕴培养出的世家公子。
"今日的药,似乎比往常更苦些。"
谢临忽然开口,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
"回少主,大夫说这次添了新的药材,所以..."
“你不必如此生疏…上次不都说好了,私下里唤我阿临便可”
“…于理不合”
你斟酌着词句,谁知道会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而且不知道为何,之前明明都差不多把你无视的,现在又突然想用什么未婚妻的身份套近乎…
早干嘛去了,现在试图拉拢你…
对方说的好听是运筹帷幄,说的不好听,就是无利不起早的那种王公贵族…
你可不认为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为他所图…猜不透他的意图,才让人惴惴不安。
他突然的笑了。
*
朝夕相处的十几年,没有娱乐的古代世界的你贫瘠的日常乐趣之一就是在观察他,顺带运用上一世学过的一点心理学知识,像是抽丝剥茧一般的分析这个人。
他时常着素色圆领襕衫,腰间悬一枚古玉"韘形佩",行走时环佩轻响如清泉漱玉
执卷时必用三指虚托书脊,翻页时以指甲轻划页脚,连指节弯曲的弧度都符合《谢氏家训》"执卷如捧圭"的标准
他在雨天见衣衫褴褛的老农时,会令童子赠伞,却始终用绢帕隔着手柄。
与寒门学子论诗时说"文章本天成",却在对方离去后立即焚香净席
每有平民跪拜必侧身避让,口中连称"不敢当",眼底却含着理所当然的漠然
宴席间分茶必先敬长者,茶汤永远精准停在"七分满"的礼制线上,书房挂着"众生平等"的墨宝,但宣纸用的是掺了金箔的澄心堂纸,墨里调着龙脑香
在佛寺布施时亲手为流民盛粥,回府后却将碰过木勺的双手浸泡在汤中直至脱皮
能精确认出各郡三流世家的联姻关系,却记不住贴身婢女的名字…
直到现在…他怕是连你的姓名都没记住过,叫的一直都还是错的名字,你也懒得纠正,反正你的名字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开启保姆机器人的按钮。
*
有一年初夏,蝉鸣撕扯着暑气,你随他前往城郊别院,马车碾过官道时,帘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少爷,是流民。"
车夫勒住缰绳。
细竹帘被金钩挑起半角,你看见尘土飞扬中,数十个衣衫褴褛的男女正被差役驱赶着往路边避让。
有个妇人抱着啼哭的幼儿踉跄跌倒,露出腰间溃烂的疮疤。
"拿些铜钱打发。"
界于孩童与少年的声音清润,手中《南华经》又翻过一页。童子捧着钱袋跑去,你却发现他悄悄将书卷抬高三分,恰好挡住窗外景象。
待马车重新启程,你听见他漫不经心
"《左传》有云,君子不重伤不擒二毛。可你看那些溃兵..."
白玉般的手指轻点方才妇人跌倒处
"与刍狗何异?"
"非是心狠。"
他唇角噙着世家子特有的含蓄笑意
鎏金香球在车厢里晃出细碎声响,沉水香混着新书的墨气,将那句叹息衬得愈发温雅。
"不过天地本有尊卑。"
你攥紧袖口,低眉垂眼。
…狗屎说法
…这个狗日的世界…
暮春放榜日,谢府设曲江宴。
寒门出身的张举人破例受邀入席。
那年轻人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襕衫,在满座华服间局促如困雀。
"张兄请。"
少年亲自执壶斟酒,羊脂玉扳指映着越窑青瓷,晃得对方面颊发红。
众人喝彩声中,他甚至还为对方解了被酒渍污损的诗笺。
宴散时,你捧着醒酒汤经过回廊,却见他站在洗墨池边,将那张诗笺一点点浸入水中。
"少爷?"
"墨色尚可,只是..."
他松开手指,看着宣纸在池中化作青灰
"纵是凤凰,落在鸡窝里也沾了土腥气。"
转身时衣袂带起微风,池面浮沉的纸屑像极了张举人方才感激的泪光。
中秋家宴上,三房堂兄宣布要娶丝绸商之女。满座哗然中,唯有谢他含笑举杯。
"婚姻结两姓之好,可喜可贺。"
月光透过琉璃盏,在他指尖凝成冷霜。
你站在屏风后,看见他离席时,将碰过杯盏的绢帕扔进了火盆。蓝焰窜起的瞬间,听见他对心腹低语:
"好端端的玉瓶,偏与路边的野蓟为伍。"
夜风卷着灰烬飞过檐角,下人们正忙着更换堂兄坐过的锦垫。
他立在丹桂树下整理衣冠,玉簪反射的月光,恰巧照在祠堂"诗礼传家"的匾额上。
*
那些往事不知为何突然从你的脑中浮现。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现在他的身体年岁渐长,灵力增长,压垮他的身体,大部分时候,他坐在轮椅上,没有之前那般对你有如此大的压迫力。
"过来,帮我翻书。"
你缓步上前,在他榻边跪坐下。
谢临身上有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墨香与药香,大概是给对方带来的阴影,现在你闻到这些气味,都会想起他给你造成的心理压力。
"翻到《秋水》篇。"
你的手指刚碰到书页,他突然抓住你的手腕。
你浑身一僵,但不敢挣扎。
谢临的掌心冰凉,像一条蛇缠上你的皮肤。
他拇指在你腕间轻轻摩挲,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手…怎么了?”
你浑身紧绷…
娘希匹…别是看上你了…
应该不至于,你这点姿色放在这儿清汤寡水的很…对方站起来都没你高 ,说不定连梦遗都没遗过,应该不至于有想法吧……
“…最近蚊虫有点多”
“给你”
他毫不犹豫的随意将身旁一个珍贵的药囊递给你,这种药囊除了防蚊虫,还有防各种蛊虫的强大效果。
你应该推脱一下,但是内心的渴望让你毫不犹豫的就接下来了。你不再端坐着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了一点少年气。
*
女眷们纷纷赞叹谢临的仁厚,他给每个人都分来驱散蚊虫的好药。
你低头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夸赞谢家公子的温良恭俭,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待众人离去,谢临立刻卸下那副温润假面。
他懒洋洋地靠回榻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苍白的脸上放下刻意上扬的眉眼,显得十分分阴郁。
你沉默不语。
你已经习惯了谢临这种突如其来的变脸。
在外人面前,他是知书达理的贵公子,但在你面前,大约是不太将你放在心上,就像是房屋里面习惯放置的瓶子,不会有人对瓶子刻意做表情。
他露出这副漫不经心的凉薄模样。
"怎么不说话?"
谢临突然将花枝投向你
"少爷想听什么?"
你平静地问,实则内心已经将他祖宗十八代都给犁了一遍
谢临盯着你看了半晌,又莫名奇妙笑了
"云娘越来越无趣了。"
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到了你的名字,但是他正确呼唤你名字的时候,却比之前那漫不经心的错误呼唤更毛骨悚然。
他现在突然喜欢喊你。
对于对方突然兴起,你可不会感到多高兴,恨不得他把你彻底无视。
等过了他的大劫之日,然后你就可以跑路了。
本来一开始就是因为预言对方成年前会有大劫,家族使用了各种的手段试图替他挡过这次大劫,你也只是其中一个死马乱投医的手段而已
他让你蹲下,他不喜欢你俯瞰他。
他伸出苍白细瘦的手,像个孩子一样,自然的要求你抱起他。
他现在抽条长高,身形变得沉重了一些,但也在你可以承担的范围之内,你冷着脸将他抱起来,他让你将他抱到院子里的躺椅上去。
你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不让你把他推到院子里,硬是让你抱…被人抱明明没有椅子舒服…可能这就是你不理解的贵族们的体现尊贵的想法。
他自出生后的大部分时间是和你待在一起的,因为他的身体不好,他并非上的是学堂,而是各式各样的私教,他每日的学习时间也有限,但是他做的非常好,人人都在夸耀。
为了维持住精力,他很多的时间是在院子里休息。
他看过的世界可能还没有你看过的辽阔,不过你可不会怜悯对方,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哪有耗子哭猫的。
*
对于一直在身边,如同空气一般的人,他从未去深思过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
好像自他出生后,那人就一直在那了,自然的就像是每天早晨起来会有的阳光或者云积累落下的雨珠一样。
他是偶尔听见才知对方竟是他的未婚妻…
那是一个对他来说过于新奇的词语
他从未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按照惯例,继承人的妻子会是同样的出身大家族的贵族小姐。
反正不会是…她这样的…
她伺候的人手法着实一般,有时候甚至毛毛躁躁,但是多年下来他也习惯,他也不爱身边多个别人,在一开始还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也没将她换下。
她一不爱诗书,二没有多精通礼仪,又偏偏内心有股傲气。
当不好低人一等卑躬屈膝的的丫鬟,又做不到高高在上如同贵族小姐一样的颐指气使。眼里有种隐藏在深处不服输的叛逆
他还不懂男女之情,只看过那些相敬如宾或者是各自混乱的上层夫妻。
如同死水的生活,如同活在棺材里的人…
有她…应该会比较有趣。
等再稍大一些,他知道更多的事情后,知道了她的由来 。
她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
一切只是一个计划。
如果他能如愿的挺过劫难,那么谢家会让他立即成婚,与一个同等量级的家族…
…但是他只想要她。
他甚至计划好,如果家族一定要让他成婚,他就将她纳进门,再徐徐图之,将她扶持为正妻…
倘若她知晓此刻伏在自己肩头的少年,脑中正翻涌着怎样扭曲的执念,她定会惊惶地将他推开,如同甩脱一条吐信的毒蛇。
可惜她不知道,她也看不见他垂落的睫毛下,那双幽黑瞳仁里翻涌的暗潮。
她局促地动了动肩膀,少年过高的体温透过单薄衣料传来,烫得惊人,那只苍白修长的手突然缠上她的后颈,指尖像寒冰渗入衣领,激得她浑身一颤。
他故意将鼻尖抵在她跳动的颈动脉上,呼出的气息带着病态的灼热
"云娘好暖和..."
尾音拖得绵长,带着甜腻与亲近,却宛如毒蛇用信子丈量猎物,当察觉到她抗拒的举起手臂隐约的让他无法靠近她,他忽然收紧了手臂,勒住了她的脖颈骨骼硌得人生疼。
【云娘】
他在心底千万次地呢喃这个名字,舌尖抵着齿列,将二字碾碎又重组,如同含着一块化不开的蜜糖。
苍白的手指缓缓缠上她的脖颈,指尖贪恋地摩挲着那处温热的肌肤。
他像条阴冷的蛇,在寒夜里本能地寻找热源,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单薄的衣衫下露出伶仃的四肢,脚踝清瘦得能看见骨节的轮廓,苍白的皮肤下蜿蜒着淡紫色的血管,仿佛一碰就会碎,却又带着病态的美感。
"冷...”
他低喃着,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她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冰凉的指尖扣住了后颈。他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像是早已用无形的丝线将她层层束缚。
——她无法拒绝。
——她无法逃离。
——从她踏入这座宅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他的所有物。
少年在阴影里无声地笑了,眼底翻涌着扭曲与可怖的占有欲。
*
你不知道对方夜里的春潮,只觉得对方看你的眼神愈发的灼热与黏腻。
城破在大劫之前。
兽潮袭击了人类的城池存,那些高塔日夜朝歌的贵族是妖兽第一目标,毫无抵抗能力的平民就像是去包装的美味糕点。
贵族们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血的代价。
只有谢家还依旧挺立,虽然他们也死伤了许多人,但是谢家少爷护住了他们的根基,没有像其他的贵族们一样从此一蹶不振。
*
那些单词铺天盖地的,攻击着谢宅,你也在防护的死角处杀了很多妖兽,血将你的衣服浸满周围都是妖兽尸体的腥臭味。
你不能后退,在这里只有你一人有抵抗之力。你庆幸于日常的练习,使得你有了反抗与保护的能力,你极度的疲倦,但你的心却在血液与汗水之中剧烈的跳动。
你将这一处的妖兽杀死之后,突然想起还在房间里面不便行动的那一个人。
在死亡的面前,一切的尊卑都好像没有了意义,人们四处逃窜。
房子里很暗,你慌忙的赶进去,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身体僵硬,手中握着一把刀,面前一个生死不明的尸体,你松了一口气,走过去,以为是妖兽进了他的房间,然后被他不知怎么的反抗杀死,但走进去看见才发现竟然是一个人
那人满身叮当作响的金银珠宝,在火光映照下晃得刺眼,分明是趁乱打劫的暴徒。
你目光下移,呼吸不由一滞。
少年蜷在血泊里,素白衣衫在打斗中被撕开,手臂上一道狰狞伤口正汩汩渗血,手腕与脚腕的金镯被人硬生生拽走,腕骨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他染血的耳垂上,翡翠耳珰连皮带肉被扯下,玉色肌肤衬得那抹猩红愈发刺目。
他忽然抬头望向你。
漆黑眼瞳像两潭死水,没有痛楚,没有哀求,甚至没有焦距,仿佛这具遍体鳞伤的躯壳里,魂魄早已抽离。
你突然意识到他瘦得可怕。
锁骨支棱在破碎的衣领间,腰身比你去年在难民堆里见过的饿殍还要单薄。
此刻什么尊卑贵贱都抛诸脑后,你只看见一个被乱世碾碎的少年。
就像那条养了十年的老黄狗,就算知道它活不过这个冬天,你也会把最后半块馍馍掰给它。
你啐掉嘴里的血沫,扯下外袍裹住他发抖的身子,一把将人扛上肩头。
"抓紧了!"
你踹开摇摇欲坠的院门冲进夜色,身后传来鸟兽呼啸声,而少年冰凉的手指,正死死攥住你染血的衣襟。
*
他曾无数次在暗处推波助澜,像摆弄棋子般轻巧地决定他人生死。那些生命如烛火熄灭时,他连睫毛都不曾颤动——毕竟隔岸观火,怎会灼伤自己?
可当真正亲手扼住一个人的咽喉,感受着掌心下脆弱的喉骨在颤抖,温热的脉搏在指尖跳动,他才发现杀戮原来如此……乏味。
——直到在满地残肢断臂中,看见那个本不该出现的身影。
少年细瘦的手臂如铁箍般缠上她的脖颈,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那截苍白的颈子。
她凸起的脊骨硌在他胸前,尖锐的疼痛却让他收得更紧。
"为什么……"
染血的唇瓣擦过她耳畔,嘶哑的声音里淬着毒。
他走过尸山血海,踏碎无数骸骨,却始终想不通,她为何偏要在一切崩塌时归来?
此刻他华服破碎,权势倾颓,像条丧家之犬蜷缩在血污里。
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少主,如今不过是一具与周围腐肉无异的皮囊。
可她竟弯下腰,将这样肮脏的他抱了起来。
她的手指穿过他染血的发丝,掌心温度烫得惊人。少年在眩晕中听见衣料撕裂的声响,她用牙咬开绸带,将他的断腕牢牢固定在自己颈后。
"别动。"
沙哑的命令混着血腥气灌入耳蜗。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深深掐进她肩胛,像濒死的蜘蛛攥住最后一根丝。
远处传来梁柱倒塌的轰鸣,她却在烈焰映照下笑了,黑白分明的眼里滴进了几滴不知是谁的血,从顺着眼眶滑落,像是血泪一般。
多荒谬啊。
昔日高高在上的少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跪地求饶。如今却像条丧家之犬般蜷缩在废墟里,满身血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更荒谬的是
那些曾对他俯首帖耳的奴仆,那些口口声声愿为他赴死的家臣,那些整日阿谀奉承的门客,此刻全都作鸟兽散。他们或卷走金银细软,或投奔新的主子,甚至有人为表忠心,反手将刀尖对准了他。
唯独她。
他从未真正的正眼瞧过的人。
却逆着人流回来了。
她的身影穿过熊熊烈火,踏过满地尸骸,在所有人都在逃离这座将倾的大厦时,唯独她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回头。
少年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破碎,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云娘......"
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真是个......傻子。"
可他的手指却死死攥住了她的衣角,像是抓住了这荒谬世间,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曾经高坐明堂的他,此刻正伏在她单薄的背上,闻着她发间混着药草味的汗气。
"你要什么?"
他嘶声问,断裂的指甲又往她皮肉里陷进三分
"我现在给不起..."
她突然侧脸咬住他颤抖的手指,让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松开她的皮肉,犬齿刺破皮肤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颤。
"我要你活着。"
别让她做无用功。
滚烫的液体滴在他手背 ,少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却在被她更用力地箍住腿弯时,听见自己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她什么都不要。
不要金银珠宝,不要权势地位,甚至不要他承诺的自由身。
少年在剧痛中恍惚地想——她一定是爱极了他吧?
就像话本里写的痴情女子,甘愿为心上人赴汤蹈火。
就像他生母当年,明知父亲薄情,还是饮下了那杯毒酒。
*
“云娘…你爱我对吗?”
你正在为他处理伤口,但是他却执拗的询问你。
这少爷又在想一出是一出,现在重要的是要处理他的伤口,以免身娇体弱的品种猫一下子就挂在你的手上。
“嗯…”
他的话现在有点多,又细碎,你其实没听清楚,随意的回答,但是他却好像当了真。
微微扬起的嘴角,稍微的将阴郁散去,变得像是同龄的少年一样。
他眷恋地将冰冷的双手缠上了你的温热脖颈,在你的耳边喘息。
*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家有自己的心腹队伍,处理完了内部叛乱和和外部威胁,力挽狂澜,你们在经过了一番逃亡之后,有惊无险的被迎接回去。因为救驾有功,现在你比之前受重视多了。
他的身体因为过多使用灵力透支,愈来愈差,脸色苍白,身体冰冷,像个死人一样。
少年的身形如淬毒的荆棘般疯长,曾经单薄的骨架如今已能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
他立在谢家最高的摘星阁上,广袖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那张脸愈发摄人心魄,眉如墨画,眼若寒星,唇畔总噙着三分笑意,可但凡见过他笑着拧断人脖颈的模样,便知这美貌是淬了剧毒的。
"家主,三房的人已经在水牢三周了......"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瓷盏,忽地松手,茶盏在石阶上摔得粉碎,飞溅的瓷片划破了近侍的脸。
"让他们继续跪着。"
"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水牢的刑具更硬?"
如今的谢家早不是从前那个盘根错节的世家。自他血洗祠堂起,十二位长老死了七个,剩下的不是成了哑巴就是瘸子。
庭院里那株百年海棠树下的,新埋的尸骨让今年的花开得格外妖艳。
*
但他的精神状态也越发不太稳定,你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家主,对于谢家,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目前来说应该是利大于弊,因为有了谢家的庇护,其余的人才得以保全自己。
城中的百姓对此浑然不觉。
他们只知道,自从这位年轻的谢家主执掌大权后,城外那些肆虐的妖兽再不敢靠近城墙半步。
就像是以人类天然会对野兽抱有警惕,你不会因为他孱弱的身体而对他掉以轻心。
不知从何时起,他脸上的稚气悄然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日渐凌厉的锋芒。
曾经那个需要仰头看你的少年,如今站起身时,高大纤细的身形轻而易举地将你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而他看你的眼神也愈发具有侵略性。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你尽可能的避免像儿时一样与他接触,但是从来只等着别人服侍的高傲的少主,现在却反过来主动拉住你的手腕。
你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他的虎口一把扣住手腕,那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你无处可逃。
你没有理由拒绝少主的亲近。
他的手掌圈住你的手腕绰绰有余,指腹摩挲着你的腕骨,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低垂的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如同狩猎者锁定猎物,带着灼热的占有欲,你隐隐战栗。
*
烛火在纱帐外摇曳,将少年单薄的身影投在青砖墙上,拉长成扭曲的暗影。
他跪坐在锦被间,雪白中衣松散地挂在肩头,露出嶙峋的锁骨
"少、少主..."
你颤抖的尾音被他用指尖碾碎。
烛火摇曳的厢房里,你被他按在锦被之上。少年苍白的指节扣住你的膝弯,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像在展开一卷珍藏的宣纸。
力道大得几乎要在肌肤上烙下淤痕。那双从小由你照料的人——你喂过他汤药、为他梳过发髻、给他系过衣带——此刻正残忍地解剖你的身体
他单薄的寝衣早被扯开,露出线条凌厉的腰腹,你亲手丈量过他成长的线条。
他冰凉的绸裤布料与你浆洗过无数次的粗布裙裾纠缠出响动。
"嘘..."
他俯身时发梢扫过你锁骨,带着你今晨才为他熏的沉水香。
十年来你为他梳头更衣的指尖,此刻正死死揪着身下褥垫
弄脏了你的小腹。
你恍惚看见他腰间晃动的羊脂玉佩,你今早为他系好的,此刻正一下下拍打着你战栗的小腹。
像在嘲笑一个丫鬟竟妄想永远只做他的梳头婢。
"疼么?"
他似乎怜爱一般喘息着咬住你耳垂。
窗外更漏滴答,混着你压抑的呜咽。
案头那盏你每夜为他添灯油的青铜烛台,正将你们交融的影子,烙在屏风上。
*
爹的畜牲!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对于出卖身体换取生存资源的行为,你并不感到多么的可耻,只是恶心这样的时代,恶心这样时代下培养出来的恶心的人。
“躲什么?”
他低笑一声,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你试图抽回手,却被他顺势一带,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他的手臂牢牢箍住你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让你喘不过气。
他的鼻息灼热地拂过你的颈侧,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你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你张了张口,却被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唇。他的眸色深沉,像是翻涌的暗潮。
“…你说过的…你爱我…”
现在对方就像是一个隐形的人肉炸弹,精神极度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