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乐是个小妖怪》拾苏

7、第 7 章 说话

　　次日，息架着小舟在莲田里巡视，查看是否有遗漏的莲花花瓣未采集，这些冰莲初次开花，若不能尽快摘下花瓣，莲蓬便无法及时长出第二次花。而第二次长花便是孕育冰莲的关键。
　　这冰莲与一般的莲外貌上看着无什不同，但生长过程确完全不同。第二次长出的是灵力花，这些灵力像花瓣一样在莲蓬外持续流转，直至完全包裹莲蓬，便会缩回水里，在水中孕育冰莲子，待到冬日田里结上厚厚的冰，便可敲冰采莲。
　　一个莲蓬里不是每一颗都是冰莲子，大部分只是普通莲子，只有少数几个甚至一个结的是冰莲子。
　　冰莲子具有激发生机之效，不仅是上好的疗伤之药，还是白羽国民众抵御寒冷的首要之物。入冬前服用一碗冰莲水，可让身体长达数月不畏严寒，可以说是白羽国每家每户最重要的作物。
　　对这些莲田的照顾，没有哪一家敢松懈，能多一个莲蓬，就表示一年又可多收获一颗或几颗莲子。
　　一只白羽红冠的大鸟飞至息的小舟，化作一穿青衣长袍的男子，头上小辫束发，眉眼精致冷俊。看着正弯腰拾螺的女子，见对方已捡好螺正看着他。侧了侧身，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对方 “你阿叔的事情，我已知晓，这些冰莲子，你拿去。”
　　息朝对方摆了摆手“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
　　“当是借与你的。”男子咳了咳，继续举着布袋。
　　“多谢你，暂时还够用。”息低头转着手上的螺，好似上面突然开出了花。
　　见女子迟迟未伸手来接布袋，男子顿了顿，收回布袋，补了一句 “你有需要时，尽可找我。”
　　“好”
　　两人静默的站在小舟上，齐齐看着前方的莲田。
　　息突然开口“今年我要去出商，拜月节恐无法参与。”
　　男子默了默，淡淡回道 “无事，明年亦可。”
　　息微微勾起唇角。两人又继续赏了一会儿花。男子转身面向女子，开口道“我 先走了，你 有事 吹竹哨。”
　　息也转身面向男子“好，我会的。”
　　男子转身化作大鸟悬停在小舟不远处 “明年，拜月节再一起过。”说罢便急急煽动翅膀飞走了，也不等下面女子的回答。只他还是隐约听到了，风中传来的一声回复：好的。

　　“看什么呢？我看你停在这半天了”思拍了拍阿姐息的肩膀。
　　息下意识的眨了眨眼“没看什么，累了，休息会。”
　　“累了，也不知晓坐下，真是的。你坐着喝点水吧。那边一块我去，你休息好了，再看也来得及。”思自顾自的安排好。
　　息勾了勾嘴角 “行，那边就交给你了。”
　　见自己妹妹化身大鸟，朝着另一侧飞去了，息也重新动了起来，不打算遵照妹妹的安排，离出商的时间没几日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得尽可能在出商前都安排妥当，才好安心出门。
　　想着便也化身白鸟朝着另一侧飞去。姐妹两人在莲田上细细巡视了几圈，确保没有遗漏一朵莲花，才架着小舟朝家而去，途中思接过姐姐的划桨，息则化身大鸟飞走，她得赶在午时，把家里商量好的安排告知林叔。
　　还未飞至林秋岛，远远便见林叔家的院子中聚集着好几个人，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不知在争执什么。息降至院外，正准备推开半掩着的院门进入院子。廊下坐在桌前的林抬眼便见到正推门进来的息，忙招呼道“阿息，你家可是商量好了？”他话才开口，院中的其他人，瞬间便停口不语，看着从门口走进的女子，神情都略有几分尴尬。
　　息见院中其他人都突然静默，倒也没放在心上，行至廊下，“是的，昨日夜里商量好了，此次出商我替阿叔出行。”
　　“你？...”林有些惊讶。
　　周围的人见状，亦有些惊讶，一褐衣男子快人快语“从未有过雌鹤出商的，只不知你隐囊多大，又能扛起多少货物？”
　　息不疾不徐道“隐囊只比我阿叔少一层，负重亦是如此。”
　　“仰那小子的隐囊不小，负重也在队里数得上号，这女娃若是如此，那确可胜任。”边上一白衣汉子对身旁的汉子说道。
　　“那也只有九层，还有一层，你待如何？”褐衣男子继续追问。
　　“这便是息今日来的第二件事了，家中商量好，此次我只负重七层，其余三层，便在队里寻人代为背负。”息说完冲着众人行了一礼。
　　“这个方法，倒是两项相宜，甚好，甚好。”另一青衣汉子对着身边的自家兄弟道。
　　林见着院中众人无人出声反对，当下拍板“既无人反对，那此次雪鹤家的出商，便这么决定了。阿息，你可还有何事？”
　　息乖巧的回复“无事了。”
　　“无事，你便早日回去，时辰就按之前确定的，其他规矩，你找你阿叔问询即可。”林冲着她摆了摆手。
　　“好的，多谢，那便不打扰林叔了。”息又行了一礼，便自行离去。
　　林挠了挠下巴，扫视了一圈院中的这些老同伴，原一个个的都是为了雪鹤家的这个可能空出的出商位子而来，现下结果既出，个个倒也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行了，别装了，愿多负一层的来我这里报名抽签，按规矩办事，都不准给我闹”
　　他话音才落，院中的气氛仿佛被按了开关，顿时活络起来，众人齐齐朝着他那边拥了过去。
　　不一会儿院子响起几道声音。
　　“哎，怎么没中。”
　　“我也没中，应是早上忘洗手了。”
　　“我今日手气真不错。”
　　“别嘚瑟，我也中了”
　　“三个签，我咋一个没中...”
　　“哈哈哈，好料果然在最后，最后一只中签在我这，让你们这些家伙挤在前头......”
　　... ...林看着几个年岁不小的家伙，跟一群奶娃娃差不多闹哄哄的，头疼的在几个中签的家伙名字后加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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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乐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有谁在推她。她厌烦的挥了挥手，“别吵我” 抱着怀里的大抱枕调整了下姿势继续睡。
　　恍恍惚惚中，她觉得今天的抱枕手感有点不太对劲，努力睁开一只眼皮，入眼的是一片水蓝色，下意识的疑惑，她的猫抱枕啥时候变成蓝色了？怎么还长了羽毛，额，不对，看着手下抓抱的东西，意识瞬间回笼。此时，头上传来有什么东西在搓她头顶，抬头一看，好大一张鸟脸。吓得她一个激灵，人就已经贴到不远处的巨树上。
　　碧波鸟抖了抖全身被幼崽弄乱的羽毛，又扭了扭躺僵的身体，觉得全身的骨头缝都宛如经历了长途飞行，再次在心里吐槽，幼崽的威力果然不可估量。
　　正当它活动好身子，准备飞回自己的巢补眠，就听到那个贴树的幼崽冲着它大喊来。
　　马乐见那大鸟疏松筋骨，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你，你不要过来，我，我新得了一把刀，非常锋利。保证可以把你砍得东一块，西一块的”边说边找，想着她的刀去哪里了，好死不死的见着她昨天新得的刀，正在那只鸟的脚下，顿时声音便低了三分。
　　碧波鸟见幼崽看着他的脚下，朝边上走了两步，低头一看，一把胡乱捆扎了个木质手柄的鱼鳍刀静静地躺着。伸出爪子踢了踢，又用爪子挠了挠刀刃，一副要用刀来磨指甲的样子。
　　我去，马乐只觉得这只鸟太嚣张了，也顾不上那只鸟还在，忙跑过去一把抢过那把好不容易得到的鱼鳍刀，深怕慢一步，这刀身就被对方挠出几个大洞。这刀毕竟不是钢铁材质，锋利虽有，但毕竟是骨头，强韧度还是有限的，不然这鱼也不会没打过那条张满口尖牙的大鱼而死不瞑目。
　　爱惜的看了看刀身各处，抚去上头的尘土。“我好不容易从海里捞上来的，你给我弄坏了，我上哪还能再捡漏。真是不当家，不知道珍惜好物。说得就是你这样的。”说完不再搭理那只大鸟。想着反正这么久对方都没有动手，应是不会再继续动手了。
　　“切，一块鱼骨头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碧波鸟见那幼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回了一句。
　　“我去，是你在说话？”马乐一个转身，对上蓝鸟散着金光的圆眼睛。“你会说话？！你居然会说话？！！”
　　“我本就会说话，有什么好惊讶？”碧波鸟翻了个大白眼。
　　马乐顿时急了“你会说话，你早说啊，每次我烤鱼，你蹲边上是几个意思？要鱼你就直接说，老娘也不是小气人，没得你这样吓人的。”说着说着，火气越来越大“还有，在山顶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惹你了，你飞过来就要给我一爪子，要不是老娘身手了得，估计就死你爪子下了。”越想越火大，见蓝鸟又装出一副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的样子。当即把刀往地上一插。“喂，你别给我装死，你吃了我那么多条鱼，也不要求你什么，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答案，那天在山顶上，为什么要来挠我，我哪里得罪你了？！！说。”
　　碧波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幼崽实在太吵了。心里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忍住就开了口。见幼崽气鼓鼓的喋喋不休，丢下一句“你吵到我了。”便双脚一蹬飞走了。
　　马乐愣了愣，才想起来那天在山顶上自己喊了一嗓子，估计就是因为这，才引来这只蓝鸟。响起那天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伤的惨状，计划着备上两条涂上毒蘑菇汁水的鱼，让这只臭屁鸟吃点苦头。
　　想到毒蘑菇，脑海里就自动回忆起，昨天晚上她对着大鸟唱歌，又拉着大鸟一起喝汤的场景，只觉得一阵后怕。
　　看着眼前只剩下个锅底，飘着许多昆虫尸体的蘑菇汤，和锅子外地上趴着睡得正熟的几只红毛小松鼠。想起那收了她学费（蘑菇），不给她好好指导的罪魁祸首（洗果子松鼠），当下恶从胆边生。

　　掏出一根藤条，把几只小松鼠都五花大绑，全部放入背篓里。贝壳大锅里头的东西给倒了，丢入空间，回头洗洗还能用。
　　拿出一双编好的草鞋套上，朝着水谭飞奔而去。
　　把几只红毛松鼠挂着背篓外，挨个搓了搓肚子，“醒醒，别睡了，快点给我起来，把那只红毛松鼠给我叫出来，我就放了你们。”见吊在背篓外的几只红毛松鼠都醒了，马乐冲着它们一龇牙，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补上一句“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给我把债主叫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见几只红毛松鼠瑟缩了一下，便没有下文，马乐便用小木棍捅了捅它们的肚子，“给我开始喊。不然就一直挂着你们。”
　　几小只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纷纷扯起声音，吱吱吱的叫了起来。那细小的声音尖利而凄惨，把马乐衬托得像是个绑了将军夫人到阵前羞辱对手的大魔王。
　　马乐站在背篓后面，打量着四周，想着等一下，那只红毛松鼠出来了，要怎么虐它呢，不然喂它吃一朵那会致幻的毒蘑菇。或者罚对方给她表演点才艺啥的。上次就觉得这红毛松鼠聪明得紧，没准它们也能说话与她交流。只各个也不知为何，都不与她说话。
　　眼见着周围树上蹲着越来越多的红毛松鼠，马乐大致看了下，足有几十只。个个蹲在水潭附近的五彩叶树上，隐在树叶后藏头露尾。
　　马乐见估摸着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那只帮我分辨蘑菇能不能吃的出来就行，我只要它出来，这几只，我就给放了。”
　　等了一会见那些松鼠都在树上交头接耳，没人回她的话，马乐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童，放了我家的崽子吧。它们都是还未长成的幼崽，你有何事与我同说。”一个明显大上几圈，身上毛发颜色更深，拄着一根拐棍的老松鼠站在她身后几米开外，一只明显更年轻的红毛松鼠扶住老松鼠的一只手。
　　“你们真的能说话？”马乐原只打算试一下，没想到真给她试出来了。会说话就好啊，能交流就可获取更多信息，好过她一个人两眼一抹黑，上一个能交流的长着翅膀，一飞没影，她也没地方找去。这一波就住附近的总跑不掉，果然携天子以令诸侯就是好用。
　　马乐干脆的回答道 “我确实有事情找你们，你等着，我先把它们放了。”说完给几个被胡乱捆扎的小松鼠松绑。几小只动了动胳膊腿，便各自朝着远处的林子跑去，估计都去找父母了。
　　“老人家，不知如何称呼？”好不容来了个引导NPC，马乐可不想把对方给吓走了。
　　“吾族红山...神兽花枝后裔...吾名橙二...叫名即可...”老爷子似有些中气不足，说话断断续续的。马乐见此从空间中拿出两个矮木墩，摆在两只红山鼠的身后，又拿出一个更高一些的，当做桌子，取出三个木碗，掏出一个椰子，轻巧的对半分，给每个碗里倒上椰子水，又把椰肉掏出来放到一盘子里。指了指木墩上的这些，冲着两只比了比，“小小礼物，莫要嫌弃，大家坐着说吧。”
　　两只红山鼠互相看了看，似乎感受到马乐的善意，便也顺从的坐了下来，捧起比脑袋还大的碗，便喝起来。
　　这椰水它们也是知晓的，只因路途远，加上难以取其汁水，所以较难得食用罢了。它们红山鼠一族以五彩树为食，偶尔也食用些果子，昆虫等等，只不过食用得不多而已。
　　见着两只都放松下来，马乐继续开口问道“此处是哪里，老丈可知晓？”
　　橙二摸了摸胡子“此岛我们称...四象岛...”
　　“四象岛？”马乐疑惑
　　“风火水土..四象...四象岛...”橙二解释
　　马乐追问“那方位呢？”
　　“辰星之南...”橙二
　　马乐有听没有懂，于是决定跳过这个问题，继续下一个“岛之外，哪里有大陆？或者说有许多人知道吗？”
　　“辰星之北...吱吱...有九州...吱吱...有异人...吱吱 吱吱...”橙二声音越来越模糊。马乐见对方一副消耗过大的样子，有点担忧，别她话还没问清楚，对方就撅了过去。遂转头看着年轻的红山鼠“他这是怎么了？”
　　“今日灵力...耗尽...”年轻红山鼠鼓了鼓腮帮子，很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马乐一听耗尽两个字，顿时急了，她可是还有许多问题，没有问来着，可别把这老爷子给消耗完了，忙开口追问“这可怎么办？”
　　“改日...再续”吐出四个字，年轻的红山鼠也一副被掏空的样子。把马乐差点吓出个好歹来，“你可别说了，抓紧回去，该补的补，该修炼的修炼，其他的等你们恢复再说。”对着两边树上挥了挥手，“抓紧下来，把你们的同伴带走。”说完，退到水潭另一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