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侧》紫苏芸香

39、责任

　　“药童？”微微扬起的疑问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听说是流水大人带来的。最近因为送药的关系，都频繁地进出容妃的寝宫。”谦卑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害怕。
　　“着人去把他叫来，若他能为我所用……”声音低了下去，若有所思。
　　“是。”

　　带着满腹怒火地手，一个用力，直直将门推开，行云连头都未抬，开口便道：“虽然是你自家的门，想随便甩都可以，当若是坏了还要等人来修，却是会碍着我的事。”
　　涵陵浑身的怒气被行云一番话生生堵在喉咙里，竟是发不出来，只得寻了旁边的空椅子坐了，深呼吸一口气平了心情，才道：“你说过，我若是动那个门派的人，你是不会插手的。”
　　行云眼睛只盯着奏文，不带感情地说道：“我没打算坏你的好事，只是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你这么做不会过了？好歹我也算是半个师叔，哪怕只是为了师门清誉，却也要多提防着你，这‘狼’。”
　　涵陵本还捧着翎空送上来的茶消着怒气，听到行云的那个称呼，顿时一口茶喷出，生生笑出声来，紧着一阵咳嗽，缓过气来才笑道：“你和流水确是兄弟，连这个称呼都是一致。”
　　行云接过翎空送上的茶，轻飘飘地说道：“笑够了？笑够了便来说正经事吧。”行云指着堆在一旁的奏折道，“既然你都回来了。这些个问题，你是不是也顺道解决一下。”不是提问，只是陈述，这般语气变得不可抗拒。
　　涵陵抿了口茶：“都是什么？”
　　行云亦是端了茶杯：“老生常谈。”
　　涵陵轻笑一声，微微嘲讽道：“这般大臣又无聊了么？老喜欢拿这后宫之事来说话。一点新意也无。”
　　行云把玩着茶盖道：“无聊不无聊是你们的事，我只求不要老堆着在我这，给我找麻烦。何况，你和君谦这般不清不楚总不是长远打算。”
　　涵陵的眉轻轻皱了一道：“我知道。皇宫这个地方，终究不适合他。”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皇宫的暗流能将人生吞，也比任何人都知道君谦的纯净多不适合这个皇宫，可是要如何才能做得个周全，他有放不下的责任，若是将君谦硬留在身旁，不是不可以，君谦却或许再无快乐。
　　这里真正的狼，不是涵陵，是后宫的暗流。
　　行云声音平淡，却不失严厉：“你即位已来，并无子嗣，就是算上天琊，也就不过两个妃子。人生无常，一不小心你消失在某个地方了，这帮大臣找不到一个主，必定会乱成一锅粥。”
　　涵陵冷然一笑：“若我真是遇了不测，他们大可以去边疆把我那弟弟接回来嘛。”
　　行云嘴角微扬：“你那白痴弟弟接回来能干嘛？”
　　“当初既然是流水下的毒，如今若要他再救回来自然也难不到哪里去。”涵陵倒是一副不着急的摸样，闲情逸致间却是语调冷然：“只是我亦没打算将这天下拱手送他。”
　　行云却似全然不在意，闲闲地开口：“你要如何，是你的事。不过，君谦的事，你一日不处理，一日不得碰他。”
　　“你！……”涵陵一阵苦闷，却心里明白行云这番是为了两人好，纵然有千万之言可以辩驳，也是出不得声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翎空见过陛下，先生。”翎空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
　　“怎么了？”涵陵有些疑惑，翎空一向只是奉茶后便离开，若非急事绝不会打扰他们的谈话。
　　翎空一字一顿地说道：“流水公子说，君谦公子还未回到御医院。差人去容妃那问了，容妃娘娘说君谦公子半个时辰前就回去了。找御花园的侍卫们问过了，有人见到君谦公子是被皇后娘娘的大丫头凝眉请去了。流水公子派人来说，君谦公子初入皇宫，怕会在皇后娘娘那有什么失礼之处，得罪了皇后娘娘。容妃娘娘已经先一步去了，但是唯恐势单力薄着了欺负，那地除了陛下也没人能有那般魄力，所以问陛下能不能去一趟把自己的这个小药童带回来……”
　　翎空的话还未说完，涵陵早已眉头一皱，双瞳紧缩，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行云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将空茶杯放下，嘲弄道：“这后院的起火速度倒真快啊。”
　　翎空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一封书信递到行云眼前。
　　行云微抬了头：“这是什么？”
　　翎空恭敬道：“流水公子派人送来的，说，故人已到。地址就写在信里。”话音刚落，翎空只觉得手中一空，一片衣角早已飘出了门外。
　　翎空一边面无表情地收拾着空茶杯，一边吐出一句清晰的话。
　　他说：半斤八两。

作者有话说

　　……我慢慢写……我只保证不会完全坑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