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侧》紫苏芸香

10、青楼

　　君锡给君墨的字条上，写的地方，叫“烟花居”。

　　涵陵打了个大哈欠，一路奔波实在睡不好。虽然皇家的每样东西都是最好的，一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实在也没有折磨他的地方，但他还是忍不住打哈欠。
　　马车停了下来。
　　涵陵掀开马车的帘布，眼睛被阳光刺得微眯成线：“到了么？”
　　负责驾车的流水点点头：“啊，对。”
　　涵陵微微点头，不愧是白鹭城，果然繁华得不同凡响。小贩大声吆喝着，来往的路人，密密麻麻，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好一派国泰民安的盛世之景。
　　流水笑着问了句，“我说爷，您是先打尖呢？还是先住店啊？”
　　涵陵扇子一打，遮了阳光，问道：“这里最好的酒在什么地方？”
　　“你要去？”流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当然。”涵陵颇有兴趣地看着流水。
　　“好嘞，那您坐好了，小的这就带您去。”流水话音未落，一个扬鞭，马车在人群中来去自如。涵陵安然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任由流水策马入飞地带路。
　　勒马煞停，只听得流水一句话自帘外传来：“就是这了。”
　　涵陵挑帘而出，三个颇花俏的字映入他的眼帘。
　　“烟花居”。
　　“青楼？”涵陵略带狐疑地看着流水。
　　“正是。”流水回答地肯定，眼睛里却带着戏谑，“外传好男色的玖帝，会不会光顾这烟花之地呢？”
　　“有好酒？”涵陵迎着他看戏的目光，浅笑着问道。
　　“我何曾骗过你？”流水点点头，嘴角微扬，等着他的反应。
　　涵陵扇子一收，提脚便走：“进去吧。”
　　“是。”流水一个拱手，“少爷请。”
　　那一天，烟花居所有的姑娘和来客，在那一刻都愣愣地说不出话。
　　说书人是这么说的：
　　那一日，有一辆极奢华的马车来到烟花居。
　　赶车的那仆人虽身着一身简单褐色短打，周身却是一股风流倜傥之气，眉目清秀不可形容，直令人看得惊诧。
　　却看他双手一拱，迎出了车厢内的人。
　　那人年过弱冠，一身素色蓝衣，纸扇轻摇，半遮了阳光，微眯的眼颇是慵懒惬意，明明是个男子，却有倾国容颜，一行一言，无限风韵，却不带一丝女气，周身凌厉之魄，令人不能直视。
　　可是生得甚好的两位公子，为何却是色中饿徒呢？可怜天道不苍，人心不古啊……

　　老鸨都是见钱眼开的，刚才眼见着这两位器宇不凡的公子进来，本就知道生意来了，现在手里拿过流水递过来的一锭银子，脸早就笑开了花，连忙嘱咐手下：“来人啊，送这两位公子去竹阁。好酒好菜都小心奉上。姑娘们，好生伺候着。”
　　“慢着。”走在前面的涵陵突然开了口。
　　老鸨连忙恭敬道：“这位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涵陵扇子一打，直指流水：“但凡长得比我这位书童差的都不用进来了。”
　　老鸨顿时愣住。
　　涵陵大笑着，摇着扇子便进了厢房。后面传来流水低低地咒骂。

　　“二师兄，到了么？”君谦揉了揉还未彻底睁开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嗯，到是到了……”君墨挑开车帘，看着那花俏的三个字，眉头锁了一道，没错是没错，可是，大师兄为什么让他们上青楼来找他？这里面鱼龙混杂，他可不想让君谦沾惹到这一丝一点的污秽。
　　“二师兄，你为什么不下去。”君谦依旧半睡半醒，却看见君墨锁起的剑眉，“出了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君墨先跳了下去，伸出手，“来，我扶你出来。”
　　“嗯。”

　　那一天，烟花居所有的姑娘和来客，第二次，都愣愣地说不出话。
　　说书人是这么说的：
　　这一日，一辆外表极普通的马车停在了烟花居。
　　先下车的，是一个白衣少年，看似刚及弱冠的年纪，眉头微锁，看似严肃，实则透着无尽清爽。他眉目俊美，却不妖娆，一身飘逸，不惹红尘，直叫人叹为仙人。他身上有轻微药香传来，让胭脂粉香顿时只觉俗腻。
　　只见他手一伸，将车内的人迎了出来。
　　一身白衣，同刚才那人一样，并不特别。那少年，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可是才刚刚着地，旁人才见那面容，便被夺了魂魄，屏住了呼吸。
　　似雪三分无暇，似狐三分魅惑，似兰三分出尘，还剩一分，似足了天宫仙人。想不出任何的词语来形容这绝世的美，只觉得人间的每一句诗词都不够，便成了对他的亵渎。见到他的人，女子都该羞愧自己的容颜，男子都该羞愧自己的污秽。
　　可是生得甚好的两位公子，为何却是色中饿徒呢？可怜天道不苍，人心不古啊……

　　君谦睡眼朦胧，全然不在意身边的人眼神。只是那浓烈的胭脂味让他不禁微微皱眉。
　　他看着君墨问道：“大师兄在这种地方？”
　　“是。”君墨十分不满那些看向君谦的目光，不由将他拉近自己怀中，用身影勉强遮住那些不善意的目光，“我们进去吧。”
　　“嗯。”君谦顺从地点点头，随着君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