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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疑是故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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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同志已掌控全球军队。因贵国反动派散播疽基因病毒,全体高校新生须在寝室接受隔离,并接受尤里思想教育及军训选拔。淘汰者将被强制集中至‘隔离舱’……”
……
“上了大学就是大姑娘了,”在湾里市上班的表姐送我,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以后要是再温柔细心一点就好啦,要跟舍友处好关系呦~”
“舍不得你鸭?”我一把抱住表姐,把脸深深埋进她带着淡淡香气的肩窝,毫不吝啬地倾泻着最细腻的湿气,几欲带走所有的眷恋。
“你还真是个厚道人吖,”表姐笑着,温热的手掌在我背上安抚地拍了拍,“你呀?,我看你是嫌这地方太荒凉才舍不得表姐叭?”
“诶吖,老……吖不,人家以后都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上大学嘛!”我扭捏着,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黏腻。
“其实大学活动范围都很小哒,”表姐的声音柔柔的,“大学也是一座小城市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撒。”
“那倒也是,”我点头,脸颊还蹭着她的衣料,“不过还是要谢谢表姐啦,要不是你帮忙,我都阔能找不到地方呢。”
“呵呵,表姐也有功劳哦~”表姐眉眼弯弯,笑意温软。
“你是学妹叭~”一个清亮如泉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循声抬头,一位瘦高窈窕的学姐正笑盈盈地看着我。视线平直地撞进她深邃的眼眸——她甚至比我还要高一点,微垂的视线带着一种自然的亲近。“天晚了,先入寝叭,明天带你去报道。”
“那表姐就不进去送你了,”表姐朝我挥挥手,指尖划过空气,“?了学姐也不要忘了表姐哦~”
“怎么会?表姐要常来看我……”我恋恋不舍地回头,话音未落,一只温暖柔软的手已自然地牵住了我的手。学姐的另一只手,稳稳地拉着我那沉重的行李?,指节分明,透着力量感。
“哦,忘了自我介绍,”学姐侧过头,对我微微一笑。卷曲的浅棕色长发在微风中轻扬,夕阳的金辉跳跃其上,晕开一圈柔和的光晕,衬得她健康的肤色更加动人。“我叫水淼淼,三个水的淼。”
“你好~学姐姐……”我乖巧应声,手心传来她掌心的温热。
“蒽,学妹。”水淼淼的笑意加深,眼波流转。
“淼淼姐,那你一定水很……五行不缺水叭?”我眨眨眼,带着点小调皮。
“……内啥,”水淼淼纤长的睫毛飞快地扇动了一下,像是忍住了笑意,面颊却悄悄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目光投向远方。光洁的脖颈线条流畅,双手抱住秀发。“对了,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我叫项布,项是项羽的项,布是吕布的布。你可以叫我小象啊——很高兴认识你啊,淼淼姐!”我声音清脆。
“嗯~好名字,”水淼淼点点头,声音带着点宠溺,“以后咱们可是邻居咯,小象。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哦,姐罩着你~”
“嗯呐!”我笑容灿烂如花,“我也希望以后有淼淼姐罩着我~”
“学姐现在大二,是舞蹈特长生哦,住在402。我寝室里还蛮大哒……”她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这时我心头一跳:我查到的好像也是40几,位置也很靠边……不会跟淼姐同寝叭?钥匙?此刻正被她纤细的手指攥在手心,我也不好意思查看。想到可能跟这么高挑、气质出众的舞蹈生学姐同住一室,脸上不禁有点发烫,呼吸也微微急促了些~不过……嘿嘿,反正都是女生,不怕不怕,想想还挺……期待的……
淼姐带我回到宿舍楼。我探头偷瞄了几眼路过的寝室内部,暗自揣测自己“家”的模样:一张简单的床铺,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个洗漱台。布局普通,却让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觉得它格外温馨、美丽。
“哇!淼淼姐,你的舍友也都是舞蹈生嘛?”我试探着问,带着点好奇。
“不是哦???”水淼淼摇头,发梢轻晃,“不过我舍友是学临床心理哒 ??'?'??,她可是新来的校花哦?????——其实太高了也当不了舞蹈生呢~”她语气带着点俏皮的小自豪。
“什么?!”我惊得瞪大眼睛,“还有比淼淼姐更漂酿哒女生?”
“光是漂酿?当不了校花,”水淼淼抿唇一笑,“她叫韩情脉,身高超过一米八,高中时就是我们湾里市的小明星呐~那双腿,啧啧……”
“我的天呐~!”我惊讶地张大嘴巴,“这么厉害吗?”
“当然,”水淼淼微笑加深,“而且她是完全不靠加分,硬考进心理系第一名哒~”
“心理系的状元?!”我惊呼出声。除了竞争最激烈的工学系,就数心理系分数最高!我们大学最美丽的女神居然还是学霸状元?这太震撼了!太意外了!想到可能跟两位神仙学姐同寝,我对韩情脉的真容更加期待辣~心跳莫名又快了几分。
“先进来叭~”水淼淼转动钥匙,打开了402的门?
门开的瞬间,一个极具压迫感的高大背影毫无防备地撞入眼帘!她似乎刚洗完澡,正手忙脚乱地抓着衣物,试图遮掩在湿漉漉的乌黑长发下。那背影挺拔得惊人,几乎与上铺栏杆平齐,我平视过去,视线只能及她优美的后腰曲线。大臂内侧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绷紧,湿发弯垂,勾勒出令人屏息的弧度——哦豁????? 这必然就是传说中的韩学姐了……
就在我脑子有点发懵,目光难以移开的当口,那背影猛地转了过来!绯红的颧骨上嵌着一双英气的眉,此刻正因薄怒而微蹙,眯起的丹凤眼带着凌厉的光射向我:“我换衣服呢?!怎么带陌生人进来吖!”她的声音清冷,带着被冒犯的愠怒。
水淼淼连忙打圆场,声音放软:“这也是新学妹……不算陌生人啦……再说了,都是女生……”她试图用眼神安抚韩情脉。
“谁知道她看到了会不会偷偷嫉妒我!”韩学姐冷哼一声,线条优美的下巴微扬,带着天生的傲气。
我心头一紧:难道我长得像坏人?连忙学着高情商解释,声音都带上了点讨好:“韩校花,都怪我刚才不够尊重你,以后不敢了——内个……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请你多多包涵!”说着,我对着她深深鞠了个90度的躬,但头却微微向前抬起,露出脆弱的后颈,仿佛暴露自己的一点“弱点”能平息这位高岭之花的怒火。
这时,上铺传来一声带着浓浓痞气的冷哼,打破了僵局:“韩韩的舍友是我艾新,你又是哪门子野娃,还想我们家韩韩给你当舍友?”
我抬眼望去,一个女孩对角坐在床上,脸蛋是那种乖巧的漂亮,嘴里吐出的却是神情乖张的话,乖巧?乖张,我滴个乖乖~刚才面对两位大美女才强装的礼貌客气,甚至卑躬屈膝,此刻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艾新彻底撕碎,连最后一点面子都不给留。我那股子“对外怂对内勇”的劲儿噌地就上来了,指着她脱口而出:“我的剑也未尝不利?!”
尖锐的叫声显然惊到了正处在敏感状态的韩情脉。她又羞又怒地瞪了我一眼,完全转过身来——我瞬间就萎了,连忙缩起脖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只见她双臂紧紧环抱在胸前,修长匀称、光洁得如同象牙雕琢般的美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浴后的肌肤泛着健康的粉晕。裙扣确实还没系好,蕾丝边角在手臂的挤压下若隐若现,勾勒出令人心跳加速的饱满轮廓。
完了!我这不是找抽吗?!脸颊瞬间滚烫。
“妹妹,我这就带你回寝?!”水淼淼眼疾手快,赶紧从后面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道不小,几乎是把我半拖半拉地弄出了402。
“对不起是学姐不对,”水淼淼在走廊里压小声音,带着歉意,胸口微微起伏,“你的寝室是404,咱们是隔壁。刚才是没跟你说清楚。”她把那枚冰凉的钥匙塞进我汗湿的手心。
“是妹妹不对,”我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刚才不该在你们寝室还那么嚣张,让学姐姐回去难办了。”
“没事哒妹妹,”水淼淼拍拍我的肩,掌心温热,“以后注意点就好。”
“给学姐姐添麻烦了,”我掏出手机,手指还有点抖,“这是我的微信,以后?撒子吩咐,学妹一定乖乖听话!”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软。
“妹妹看看有没有加上?你刚来也累了吧?不过也要记得跟自己舍友搞好关系呦~”水淼淼的声音恢复了温柔。
“遵命……”我用力点头。
来到404,刚把行李放在靠门的床位没多久,就听见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我赶紧主动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孩,眼神像受惊的小鹿般躲闪,似乎不敢直视我。但有了艾新那“前车之鉴”,我深知长相乖巧不等于性格温顺。我连忙扬起最热情无害的笑脸:“你也是404叭?——我叫项布,项是项羽的项,布是吕布的布……以后我们就是室友辣~!”
女孩脸上挤出不太协调的法令纹,露出闪亮的牙套,口齿有些不清地回答:“你好……我叫肖婷婷,来自工业设计,你可以叫我婷婷~”她声音细细的,带着点紧张。
“这么晚累了吧?先不急着聊,我帮你铺床,你先歇歇……”我热情地招呼,刚才402的“战斗”让我对“室友”这个身份格外敏感,也格外想抓住这份新的连接。我麻利地把自己的行李往靠门床位推了推,动手帮她整理相邻的床铺。婷婷似乎有些羞涩??,小声说了句“谢谢”,便安静地站在一旁。我动作很快,帮她撑好蚊帐,留出属于她的小小私密空间……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夜晚的宁静!那声音凄厉、绵长、起伏不定,如同百鬼夜行,瞬间淹没了整栋宿舍楼!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这令人心悸的鸣响在耳边疯狂鼓噪!缩在蚊帐角落里的婷婷更是吓得浑身剧烈一抖,整个人蜷缩起来,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我猛地扑到窗边,心脏狂跳。楼下已是一片混乱!人影在昏暗的光线下仓惶奔逃,有人衣服上竟蹿着火苗?几个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追逐!分不清是该先逃命,还是该先扑灭身上的火!更远处,一栋从未见过的、带有诡异龙形檐饰的巨大建筑凭空矗立在夜色中,窗户里透出幽暗不明、令人不安的绿光,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之眼,冰冷地注视着混乱的校园。
“莫慌!”我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发颤,回头对邻床的蚊帐喊道,“婷婷,你看看寝室表!对床是不是还应该有人?”
蚊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婷婷似乎稍微没那么抖了,声音带着哭腔:“看……看到了……表上说咱们寝室?三个人……没来的……叫陈语闺……是骨伤系哒……”
话音刚落!
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沉重得如同擂鼓般的脚步声伴随着疯狂的拍门声在走廊炸响!那力道仿佛要将薄薄的门板拍碎!
“有人吗?!快开门吖!救命!我是陈语闺!!”一个惊恐万状、带着撕裂般哭腔的人声在门外嘶喊,充满了濒死的绝望。
婷婷几乎是本能地就要跳下床去开门,身体已经探出了一半。
“等等!”我厉声喝止,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对着门外喊道:“学校不是发了钥匙嘛?!我们在床上呐!!”声音因为紧张而尖利。
“我衣服上全是火?!摸不到钥匙?了!求求你们!开门啊!它们……它们追过来了!!”门外的哭喊声更加凄厉绝望,指甲疯狂刮擦门板的声音刺耳无比,像有什么东西正贴在门外,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我猛地转身,迅速拉开寝室消防栓的保险栓,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找回一丝力气和冷静。我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对床下的婷婷说:“我们现在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陈语闺……我们又不认识她——你会使灭火器吗?”我的目光紧紧锁住房门。
蚊帐里,婷婷惊恐地摇了摇头,脸色惨白如纸。
“那你去看门,”我双手握紧冰冷沉重的灭火器罐体,感觉它沉甸甸的分量此刻更像是一件能带来安全感的武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来‘迎接’她。”
门外的哭喊、挠门声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喘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渗人,如同恶鬼索命。婷婷浑身都在抖,但还是硬着头皮,颤抖着挪到门前,深呼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拉开了门锁,然后像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缩身躲进了门后和柜子之间的狭窄缝隙里,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股混合着浓烈焦糊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的热浪,猛地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我握紧了手中的钢瓶,手臂肌肉绷紧,做好了随时喷射或砸下去的准备。这玩意儿,此刻究竟是灭火器,还是“灭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