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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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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听到了吗,警长先生们?”斯里克的声音不悦地响起,我们回过神来,继续听她说。
斯里克态度有些柔化,她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可怜巴巴地说:“我渴了,我想喝水。”
她用手盖住眼睛,“我要死了。”
“我知道你们可以听到,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个秘密吗?”
我们对视一眼,伊罗叹了口气,找来一个塑料杯倒了些温水,她打开审询间的门,把水放在斯里克的桌上,斯里克用手指探了探水的温度,嘟起嘴抱怨“我不喜欢热水”。
伊罗表情温柔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孩子要多喝些温水,这样才对身体好”。
我看到斯里克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她的声音闷在胳膊里“也不喜欢被人碰脑袋”
斯里克双手捧着纸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她额前的碎发掩住双眼,看不清楚神色,不可否认的是,此时的斯里克·诺尔莲娜身上荡漾出一种不符合年纪的天真。
伊罗推开椅子坐下,随手撩了下她毛燥的红色短发,对我说:“华莱克,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估计她心理年龄最多只有15岁,最多!”
狡黠、顽皮、天真这些独属于孩童的性格突然在这位22岁的年轻小姐身上看到,我们可以肯定我们先前的想法了——精神分裂。
伊罗把斯里克的病历本翻得哗啦啦响,她眉头皱得很紧“斯里克的精神病史,没有精神分裂。”
这一点我也很疑惑,我接手这个案件时所了解到的斯里克·诺尔蒂娜只是一个拥有强烈自杀倾向的普通抑郁症患者,当时的约尔普警官正在查这件事时,害怕再次刺激她的病情,只好将她关在房间里。
伊罗合上本子叹了口气,“该死的,轻度抑郁,伴有暴躁倾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留个最要命不提,华莱克,你们警督办事可真要命啊。”
听到伊罗的话,我眉头皱起,再次确认我没有记错信息后,我把我的资料递给伊罗,伊罗皱着眉看完,咳嗽个不停,我边给她拍背一边接过伊罗的病历本,上面确实没有精神分裂这一项。
我们俩对视一眼,只能看见对方眼里的无法遮掩的疑惑。
警署里出了这么大的失误,我立刻打电话告知上级,并且让守在德漆沃街的彼得斯查一下这件事。
彼得斯还在现场,那边的声音很是嘈杂他大概是听不清我的话,一直在大声喊:“长官,长官,喂?可以听到吗? ”
伊罗这时候过来,把两份资料摆在一起,用笔盖点了点一个地方,被红笔标注的地方是一个相同的名字——主治医生 宫本藤树。
彼得斯大概去了个安静的地方,人群的声音变得很远,我把事情告诉他,希望他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并且多多注意那位叫宫本藤树的岛国医生。
他的声音严肃起来,说了声:“是。”
斯里克可能喝完了那杯水,声音冷冷的响起。她半握着纸杯,神情漠然,“好啦,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那位红发小姐”
她鼻尖耸起,压低声音:“请不要叫我诺尔莲娜啦!我叫塔塔尔。还有,那个叫塔希尔的家伙,我很讨厌她,非常!” 塔塔尔皱着眉,语气平缓,目光望着纸杯里浮动的水波,没什么感情。
伊罗用力揉了揉她红色的发,显得更加毛燥,“那么你和诺尔蒂娜是什么关系呢” 伊罗有些急躁,语调却依旧温和。
“你不高兴了,红发小姐。”塔塔尔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伊罗。
她分明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伊罗却感觉到她此刻很高兴。
“你在为我感到烦恼吗?”塔塔尔弯了弯眼,“我的荣幸。”
“你可以回答我那个问题吗,塔塔尔”
伊罗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再次问道。
塔塔尔盯着伊罗的眼睛,很小幅度地皱了皱眉。
伊罗听见她很小声地嘟囔,却什么都没听清。
塔塔尔眉头舒展,托着腮,又露出一派天真,“诺尔蒂娜是我姐姐,我很爱她,当然她也很爱我。”
“那么你为什么讨厌塔希尔小姐呢?”
塔塔尔没有说话,她甚至姿势都没有变:“亲爱的警官小姐,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她眨眨眼,那双碧色的眼睛里半点涟漪都没有:“这是我们的私事不是吗?”
伊罗知道她心里十分抵触塔希尔小姐,:“我请你喝了水,你说过的要回答我的问题。”她语气十分柔和。
塔塔尔低下头,右手不停地扣着桌子。
“她想要杀了我。”
塔塔尔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双脚上的凉意快速蔓延到我整个脊背,后颈的汗毛直立。
我几乎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她不是你姐姐的爱人吗?为什么会想害你?”
似乎是哪个字触动了她,塔塔尔的情绪激动起来:“爱人?呵,她算是爱人吗?”
“她是一个坏人,一个大骗子。”
塔塔尔碧色的眼睛瞪得溜圆,脑袋歪着,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她微微张开了嘴巴:“童话故事里说坏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对吧?警长先生。”
“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惩罚,我把她变成了玩偶。”塔塔尔无所谓道。
“你知不知道你杀了她???”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冒起青筋。
“呵呵,我当然知道。”塔塔尔像是听到什么新奇的故事,睫毛扑闪着,清澈的眼睛里映着雀跃的光。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如果她识些趣,不自作聪明地去找他,那我也会接受她。可她,去找了他,她要杀了我,她可真该死啊!可是为什么姐姐那么爱她,甚至为了她想要远离我,这一切都是塔希尔的错!她早就该死了!”
塔塔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几乎疯狂地,恶狠狠地念着“塔希尔·洛蒂莎的”名字。她的手猛烈地敲击着桌子,手铐和桌面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巨大的声音,她看着滚落一侧的水杯,汩汩流下的水,缓缓笑了。
她依旧用双手撑着脑袋,眼神纯良“诺尔莲娜为她制作了很多只玩偶,她不喜欢,所以,我把她做成了玩偶。”
塔塔尔像想到了极开心的事,前俯后仰地笑着,笑出了几颗眼泪,断珠似地坠在睫毛上。
塔塔尔侧过头盯着流水的杯子:“当时,她的血就是这么滑下去的,一滴一滴,像宝石一样。”
塔塔尔凝视着我们笑得无害:“如她所愿,她是最美的那玩偶了。”
“这样我的秘密就没有人知道了。”
伊罗重重地捶了下桌子,深深地、狠狠地骂了声“草”,她望着我“华莱克,这TM是头狼啊。”
塔塔尔招供了,但我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很快,彼得斯的报告很快传来,那是一封极详细的个人报告,上面罗列着那个岛国医生的生平。
宫本藤树,一位极具权威的心理医生,擅长精神分裂、精神妄想方面的疾病,从前也帮助过警方判案,算起来,他还算是我和伊罗的前辈,但就这么个资质履历清白的人,偏偏卷进这么一场案子。
我们正叹息着,却发现一则短报,上头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次莱得道发生一场车祸,经证明,车主为宫本藤树,车祸发生后立刻送往医院就医,经医生诊断,抢救无效死亡。
伊罗翻到末页,看到这则短报的时间——×9×7年夏。
伊罗猛的靠向椅背,用手遮着双眼,“华莱克警督,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塔希尔小姐会和一个死了12年的心理医生见面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彼得斯打来一个电话,带来一个令我们都很意外的消息。
“长官,你还记得12年前那场火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