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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4 章 ...

  •   裴砚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消散,就这么泪眼汪汪地、无辜地看着沈承钧。

      ……沈渊?
      这个名字怎么会在这里被提起?
      又怎么会在一个周国人的口中说出来?

      一瞬间裴砚脑海里飞掠过无数个念头,最终选了保守的答案:“一个故人,沈大人认识?”

      “故人?”沈承钧冷笑一声,撤回手,后仰道:“昨晚你昏过去前,叫的就是这个名字,后来郎中给你把脉时,你也不停念叨这个名字。”

      裴砚:“?”

      沈承钧:“他是你哪门子故人?”

      裴砚干笑两声,说:“沈大人听错了吧?我从不认识叫沈渊的人,怎会叫这个名字。”

      沈承钧点头,“好,我让郎中进来,裴大人可以亲自问问是不是我听错了。”

      裴砚:“……”

      “哎哎哎不必麻烦了。”裴砚连忙拦住他,讪笑道,“我想起来了,昨夜我房内跑进来一只受了伤的猫,我看它可怜,就养着了,因为太有缘分了,所以取名叫‘小缘’,可能是我太担心猫了,无意中叫了名字,沈大人是把‘小缘’听成‘沈渊’了吧?”

      这下轮到沈承钧沉默了。
      他死死地盯着裴砚的神情,可裴砚是谁,他可是脖子上架着刀都能慢条斯理讨价还价的人,他大方地由着沈承钧打量,坦荡地挑不出一点错。

      裴砚面色如常,心里却狠狠松了一口气,糊弄过去后语气都轻松不少:“说到这,沈大人有见到小缘吗?一只白猫,没有一点杂毛那种。”

      沈承钧好像有点不高兴,想都不想就说:“没见过。”

      他站起身,拿过裴砚手上的碗,对他说:“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时候还早,你再睡会,郎中说你身体底子太差,要多养养。”

      说完毫不留恋地离开。

      裴砚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木门许久,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愧疚。
      奇怪,他对沈承钧愧疚个什么劲,他施施然地躺下,准备睡个回笼觉。

      “沈承钧说没见过你就不找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系统!”耳边突然传来系统气急败坏的声音,“本来还以为你终于想起我不见了,正感动呢,合着我就是个借口!”

      “哪能呢?其实我打算等沈承钧走后就溜回去找你来着,没想到你先回来了。”裴砚笑道,撑着上半身想坐起来,被凭空出现的白猫一爪子按住。

      “话说出来自己笑没笑?还是先躺着吧你。”系统没好气道:“别走两步又晕了,真不知道怎么就挑中了你这个病秧子来做任务对象。”

      裴砚闻言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道:“那真是委屈你了。”他摸了摸白猫毛茸茸的后脑勺,又问:“什么时候变回本体的?”

      白猫被摸得舒服了,发出阵阵咕噜声,眯着眼回道:“你晕过去后没多久就来了两个黑衣人,我没来得及变回本体,被发现后抓走了,还是我机智,趁抓我的人不注意,变回本体回到你脑子里了,不过那时你好像又晕过去了,沈承钧亲自把你抱上车,带回沈府的。”

      “鬼知道我一回到你身上看见沈承钧的时候有多吓人。”系统心有余悸道:“他叫了郎中给你把脉,在你床边守了好久,又亲自给你喂药,我等他走了才敢出来的。”

      裴砚:“……”

      系统说完怒道:“我就几天没守着你,怎么就跟他好上了?你别忘了,要想找到军饷的下落,还得从他身上入手,毕竟他可是最后一个经手军饷的人。”

      裴砚听罢不语,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猫金色的眼睛,直到系统炸毛:“你看什么!”才慢悠悠道:“放心,没忘,在咏木宴顺利结束前,我和他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死了他也不会好过,照顾照顾我很正常。”

      系统这才满意地窝回去,“这还差不多。”

      裴砚又睡了一轮,醒来感觉烧好像退了,脑子清醒了不说,力气也恢复不少,便试着起身下床。

      他下地前试了试,觉得能走得稳当了才起身,走到门前,推开房门。

      清晨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裴砚眯起眼,任由阳光洒在他脸上,直到浑身都热起来,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一个端着药碗的侍女走来,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顿时惊呼一声:“裴公子醒了?!”

      还没等裴砚应她,侍女端着药碗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对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喊:“快!快告诉沈大人,裴公子醒了!”

      裴砚:“……”

      至于么?
      不过是睡了一觉,弄得跟他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似的。

      最后裴砚还是没能见上沈承钧,据侍女所说,沈大人一早就出去了,至今未归,裴砚寻思着他应该是拿到禁军调令去调用兵力了,便先回了一趟裴家,换了身衣服就往卫尉府赶。

      离咏木宴不足一日,街上早已张灯结彩,巡逻的军队随处可见,东市的小摊已经被勒令禁营,整个中央大街透着一丝繁华的萧瑟。

      卖烧饼的摊子也被禁营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板车和随风飘扬的招子,裴砚觉得可惜,都怪昨晚昏迷的时候不知是谁在他耳边提了一嘴烧饼,害他被勾起馋来。

      来到卫尉府时,裴砚正巧碰上卫尉毕恭毕敬地送沈承钧出门,显然已经谈好了兵力调动。

      沈承钧穿得很低调,没有穿官服,太尉令也抵押在了国师那,就连沈府家印,都在裴砚身上好好挂着。可也许是沈承钧“战神”的名头太过于唬人,卫尉把他送到门口还舍不得放人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还寒暄个不停。

      裴砚走近了些,卫尉看到他,主动招呼道:“裴大人可是为禁军一事而来?”

      裴砚颔首:“正是。”

      卫尉笑道:“此事在下已和沈大人商榷妥当,裴大人若有想问的,问沈大人便好。”

      裴砚“嗯”了一声:“辛苦。”

      “那……”卫尉来回看了看两人,后退一步呵呵笑道:“在下就送到这了,两位慢走。”

      卫尉看着到不惑之年了,腿脚却格外灵活,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门后,比裴砚见过的顶级轻功还要厉害。

      病秧子裴砚表示很羡慕。

      也许是看了太久,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沈承钧已经一声不吭地走出去老远。

      “?”裴砚连忙快步追上去,“沈大人要去哪?独自一人多孤单啊,我跟你一起呗,路上还有人说说话解解闷,怎么样?”

      沈承钧不语,只是一味加快脚步。

      裴砚不肯放弃:“沈大人可是要去校场?午门离这远,裴府刚好有采买的马车在附近,可以顺路捎您过去。”

      话音刚落,一辆挂着沈字招牌的豪华版马车哒哒地驶上前来,宽大的车厢,走马的马匹,还有挑开车帘后露出来的铺满羊绒的内饰。

      裴砚:“……”
      他不是嫉妒,只是对系统说“沈承钧监守自盗军饷”的观点更相信了些。

      沈承钧头也不回地踏上马车,眼看着人就要走了,裴砚急中生智,掩面呜呜地哭道:“沈大人好生薄情啊,昨夜同房了一整晚,今儿一早就翻脸不认人了,青楼薄幸也不过如此了。”

      沈承钧:“……”

      裴砚从指缝偷偷观察他的脸色,一见他有要生气的趋势,就哭得更大声些。

      “喂,差不多得了。”系统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谁家正人君子在大街上跟一个男人要名分啊!还有,同房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你知道的,我们纨绔子弟没读过什么书,只会吃喝玩乐的。”裴砚脸部红心不跳的,继续呜呜呜地哭。

      “上来。”沈承钧终于松口,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地威胁道:“再哭自己走过去。”

      *

      裴砚终于如愿坐上了豪华马车,上了车才发现,里面不仅垫子软,手炉暖,还有一小盘水果和点心。

      裴砚前世当首辅时都没这么奢靡过,当即挑了一块最喜欢吃的,一边吃一边批判他:“咱大周刚丢了一大批军饷,国库正亏空呢,我们作为国之重臣,还是得以身作则,清廉些好。”

      沈承钧看了他嘴角一眼,懒得跟他扯,转而给了他一份名单。

      “这是卫尉当面拟给我的调用名单,说去校场交给副统领就能直接安排下去,你看一眼。”

      裴砚闻言接过名单,逐一看起来。

      纸上不仅有选中士兵的名字,还有年龄,家庭情况,住址等信息,乍一看,都是些年纪轻轻就身手了得,中了武举进禁军的人,这些人几乎是整个禁军的主要力量,可见国师对此事的重视。

      “看着没什么问题。”裴砚放下名单,说:“不过,具体怎么样,还得亲自去看看……等等。”

      把名单递回去时,裴砚无意间瞟到一个人的籍贯信息,上面有一个熟悉的字眼。

      “槐花村?”裴砚念到,抬头对沈承钧说:“这不是陆礼住的村子?”

      “是。”沈承钧用手在名单上划了一道,示意他去看其他人的籍贯信息。

      “禁军常年驻扎皇城,因此招募的人员多以京城户籍为主,此人是名单上唯一一个非京户籍。”沈承钧说。“我派人去打听过,国师此番是指派了最精锐的一二屯给我们,而这个陆容,”他点了点上面的名字,“是临时从四屯调进来的。”

      裴砚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此事确有蹊跷,但缺少证据,还不能断言,得亲自去见一见人才行。”

      沈承钧“嗯”了声,表示赞同。

      车厢里安静下来,车轮走在大街上,不再像昨日走在山路上那样发出吵闹的吱嘎声,这辆车里的垫子也舒服不少,可裴砚不知为何,总觉得坐如针毡。

      他环顾四周,终于找出根源——
      原来是沈承钧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沉着脸制冷呢。

      裴砚一向自诩心思细腻礼数周到,可这回他思考许久,还是不知道沈承钧在气什么。

      他想了想,把腰上的沈家家印解了下来,轻轻放在桌案上。

      “沈大人。”他叫了声。

      “怎么?”沈承钧应了声,目光触及桌上的玉佩时脸色猛然又冷了几分。

      “家印此等重物,还是交还于沈大人保管比较好。”裴砚看着沈承钧的眼睛,莫名有些心惊胆跳,“如今回到京城,就算有人想伤我,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更何况沈大人今后在京中行事,兵和权,总要有一样傍身。”

      沈承钧看了他几秒,忽然扬声道:“张叔,回府。”

      车夫在外头应了声:“好嘞!”

      “?”裴砚连忙挑起车帘,发现马车掉了个头,往和去皇城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不去校场了?明日就是咏木宴,过了今日就来不及见了。”

      “不急。”沈承钧拿起家印,骨节分明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捏着玉佩的流苏,淡淡道:“先带你去挑暗卫,我亲自看着你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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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来滑跪了… 今晚回来晚了零点前写不完,大概要零点后更,大家别等明天再来看,么么~
    ……(全显)